“他们的尸体都被掏空了。”沈夜白看着尸体的肚子都异常巨大,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划开了尸体的肚子后得出了结论,“肚子里塞的是猪崽。”
“看起来像是出生没多久的乳猪。”
孔修竹默默退后了几步,以后他是再也不想吃烤乳猪了。
林元洲疑惑地问道:“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再他们肚子里塞上猪崽。”
“都是男人。”南暮烟摸了摸下巴,“你们没有发现这些死者都是男性吗?而且身份不一,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商人,可能还有贵族。”
这些人穿着不一,可以从穿着上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一旁的大山正欲上前观看,却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原来是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了。
“这里什么时候出现树枝的?”他的手还被枝丫刮了个大口子,正往外面冒血。
这本是小伤口,大山根本不在意,可这槐树就像有生命一样,直接吸收了他手上的鲜血。
“这槐树,肯定是邪祟!”大山吓得退后了几步,连手中的法器也掉落了。
莘静云一转身,立马祭出了红绫鞭,可这槐树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静悄悄地立在那里,只有微风吹过,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涵煦,这肯定是邪祟变的,不然这鬼地方怎么可能只有着一棵槐树呢,快把这树砍了吧!”他慌张地爬了起来躲到了云涵煦的身后。
云涵煦狐疑地上前,祭出法器后便砍向了那棵大树,树干上立马出现了几道伤痕,上面还咕噜咕噜地冒出了鲜血,就像是人的伤口一样。
“怎么回事?”云涵煦喃喃说道:“确实不太正常。”
作为新月剑派的大师兄,他从来都是站在师弟师妹身前保护他们,这一次也不例外。
“镇祟符咒,出!”捏住符咒,他目光灼灼,手中的镇祟符咒立马飞出,可触碰到槐树之后,却立马燃烧成为了一堆粉末,洋洋洒洒地飘在了空中。
“镇祟符咒没有用,也就是说,这不是邪祟!”他似是反应过来,可是似乎是触怒了老槐树,从它周身冒出无数根藤蔓瞬间冲向了他们。
云涵煦尚且能应付,可是大山勉强出了几招,就落入了下风。
这藤蔓速度极快,肉眼都看不出它的行动轨迹,全凭借感觉。
云涵煦顾着自己,还要顾着大山,明显有些吃力。
南暮烟似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在那里打斗,“你看那边竟然打起来了!就是差了一把瓜子。”
可这藤蔓似是长了双眼一般,又缠绕着迅猛地冲向了三位师兄的方向,就连大黄那只公狗也不例外。
南暮烟立在一旁没有动弹,藤蔓却没有攻击她。
死的全是男人,攻击的也是男人,藤蔓似是忽略了她和莘静云两个人。
南暮烟和莘静云对视了一番,“南暮烟,你不救你师兄吗?”她甩起了鞭子,可那鞭子却被藤蔓缠绕住了,她只能赤手空拳地去攻击那老槐树。
莘静云虽刚入门不久,但修习也算刻苦,她聚集体内真气,想以真气为剑攻击老槐树,可那槐树却直接将她体内真气吸光了。
失去了攻击能力的她,槐树也不再理会。
南暮烟则是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妥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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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虚海酒楼
莘静云气愤地甩掉了红绫鞭,柳眉倒竖道:“你就是来看好戏的吗?”
南暮烟搓了搓小手,“自然不是,我身体孱弱,这些交由师兄们便可。”
沈夜白与林元洲的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孔修竹一开始落了下风,却越战越勇,大黄也撕扯着身边的藤蔓。
云涵煦看向了这边的情况,一直被他们视为废柴的流月剑派,剑法看起来确实行云流水,与之前看见南暮烟那花哨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雏燕一般轻盈的身姿,繁复的剑法,竟然就是他一直看不上的流月剑法。
看他们轻易制服了藤蔓,而云涵煦这里还在苦苦支撑。
“喂!那边两位,需要我们协助的话吱一声,不然我们可就见死不救了。”南暮烟嬉笑地看着他们,面上皆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大山很不爽,他不想求助自己一直认为的弱者,可这曾经的弱者竟然身法比一旁的云涵煦还要巧妙,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眼看着藤蔓将他拉扯到槐树之上,正在吸着他的精气,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精气从体内流逝,他只能弱弱地叫喊了一声:“救救我们。”
南暮烟摸了摸鼻子,“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我说,救救我们!”眼看着云涵煦为了救自己就要身陷危险之中,大山只能闭着眼睛大声叫喊出来。
云涵煦还在于藤蔓缠斗着,他看着那明艳的少女竟如此恶劣的逗弄着大山,心中似是不满,却无暇分心。
南暮烟朝着师兄们喊道:“师兄,那就拜托你们了。”
沈夜白微微颔首,直接出剑,二人跟在身后一起出剑,不消片刻,便救出了他们。
大山心有余悸,刚才精气从体内被吸走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他立马走到了云涵煦身后,与南暮烟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静云师妹,不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实在太晦气了。”
大山记得莘静云原本最是厌恶南暮烟,如今也不知为何竟然站在她身侧。
莘静云虽看不上南暮烟,可这家伙鬼点子多,性格又恶劣,她不想得罪她,况且自己对明语有愧,明语和她关系又密切,若是她在明语身边说自己坏话,她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而且南暮烟的三个师兄看起来极为靠谱,如此想着她又往她身边站了站。
云涵煦喉咙发紧,垂首不语,想道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暮烟对他们的小心思无甚兴趣,“这槐树只杀男人,所以身为女子,我们比较安全,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惹那棵树了,此树不是邪祟,是灵。”
“它只会杀来此的侵入者,曾是这个村庄的保护灵。”
孔修竹疑惑地问道:“可是它为何只杀男子?我们又没招惹它。”
南暮烟望着地上的尸首,冷嗤一声:“男人肚中塞猪崽,围绕着树埋入土中,这是一种阵法。”
说起来还是二师兄曾经赠予她的书中提到的,“此为入畜阵,这种阵法会使人轮回成为牲畜,不会再转世成人。”
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云涵煦,虽然熟读各种书籍,却从未听说过这种邪门的阵法。
“那如何破解?”云涵煦收起剑问道。
南暮烟缓缓道来:“将尸体用业火尽数烧成灰,洒在树旁,便可解除阵法,我们在这地方一直走不出去,怕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们一行人中有男子,槐树自然不肯放过我们。”
“多亏二师兄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这种阵法。”
孔修竹一脸疑惑,他对阵法了解的并不多,不知为何小师妹要谢自己。
“你忘了,你送给我的阵法书。”
孔修竹仰着头思索片刻,这才想起自己确实送出去过这样一本书,已经在书架里落灰许久了。
沈夜白按照南暮烟的说法,将这些尸体集中在一起,随手点了业火,随着熊熊大火燃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几具尸体很快便成了一地的灰烬。
槐树旁边有口破败的枯井,原本被藤蔓盖住,如今藤蔓移除掉之后,便显露无疑。
莘静云大着胆子查看了一番,“这井里还有水。”只是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怪味。
她掩着口鼻,似是从井中听到了啼哭声,等她再转过头去,又悄无声息,难道是她出现了错觉?
而后,他们又将骨灰撒在了树旁,周围的浓雾慢慢散去,露出了村庄本来的面貌。
寒风萧瑟,哀声戚戚,周围散乱了一地的香烛白纸,屋前还有供奉的发霉的馒头。
看得出来,这个村落原来也算繁华,有酒肆,有食铺。
只听得“嘎吱”一声,众人的吸引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云涵煦看着手中的玲珑转盘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随后指向了酒肆的位置。
他沉声说道:“邪崇就在酒肆之中。”
众人抬头便看见酒肆门上的随风肆意晃动的幌子,赫然写着虚海酒楼四个大字,门前挂着的银色风铃,忽地丁丁零零的响起。
“客官,天黑了,你们不进来坐坐吗?”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穿着灰色麻布衣,圆嘟嘟的小脸蛋挂着招牌笑容。
他们竟不知这女孩何时站在这里的。
大黄退后了几步,呜咽着低吼着,不肯向前。
就连南暮烟怀中的小白也忍不住缩了缩,这小女孩看起来人畜无害,为何大黄小白会怕她?她肯定不简单。
“好,我们进去坐坐。”南暮烟率先踏进了酒肆之中。
大黄眼神惊恐,不肯进去,硬是被南暮烟扯着没有办法。
林元洲拉着她的袖子,有些担忧,“小师妹,我先进去吧!”说罢,他成为了第一个走进去的人。
小女孩嘴角扯着一抹笑容,她虽然面上笑着,可是笑容却十分僵硬,如同瓷娃娃一样的脸蛋上有着两抹红晕,眼珠子僵硬的滚动着,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大山凑到云涵煦身边,附在耳边道:“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一起进去吗?”
“我们是来捉邪祟的,必须进去!”云涵煦淡淡道。
可他们只是耽误了一会儿,眼前四人便和他们三人走散了。
酒肆的大门也悄然紧闭,任由莘静云在外面敲打也没有任何反应。
莘静云面如土色,“我刚才明明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可是一股推力将我推了出来……”
这一天的经历已让她胆战心惊,她有些后悔为何要跟着师兄参加选拔赛。
她现在拥有双魔根,假以时日,努力修炼,不出几年,修为境界会有大幅度提升,又何必来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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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真是个黑店!把人当成猪!
四人两兽一走进酒楼之中,便发现与外界隔绝了,那小女孩走到南暮烟的身旁,无视其余三人,“客官,你想喝什么酒?”
南暮烟弯眸一笑,笑语盈盈道:“就拿你们这最好的酒!”
“那需要什么吃食吗?”
“随意来些。”
“好。”小女孩僵硬地转过头。
孔修竹看着女孩转过身后露出的骨架,结结巴巴的说道:“快,快看她……”
原来那女孩的头后面还有一张脸,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齿,正冲着他们毛骨悚然地笑着。
“这地方也太可怕了,不如我们收了这些邪崇之后赶紧溜吧!”孔修竹弱弱地建议道。
“别急啊,修竹,这不还有酒吗?”身为爱酒之人的林元洲还想尝尝这邪崇开的酒楼能酿出什么酒来。
眼见沈夜白也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小师妹也笑语盈盈地看着他,孔修竹只能也只能坐了下来,却有些坐立难安。
“二师兄,喝茶水。”南暮烟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他正欲送入口中,却发现茶杯中竟然有个眼珠子。
“啊!吓死人了。”孔修竹将杯子扔了出去,“我胆子小,不要吓我了。”
酒楼的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爬虫不断,阴风阵阵,他不由地感到一阵冷意。
南暮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镇定。
从楼梯出走下来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漆黑慑人的眼神望着四人,忽然暴怒地大喊了一声:“死丫头,不是说了不准带男人进来吗?”
小女孩端着一壶酒,在妇人耳边呢喃了几句,妇人瞪大了眼睛,脸上又换了一副神情,“众位客官,欢迎你们光临小店,喝酒吧!”
小女孩将酒端到了他们面前,还非常贴心地帮他们倒酒。
只有面对南暮烟时,她没有倒酒,反而是朝着她微笑了一下,她一笑就像是纸人一样。
沈夜白闻了闻酒味,并没有下口。
就连一向嗜酒如命的林元洲也皱着眉头。
“客官们,你们不喝吗?哦对了,还有下酒菜没有上呢!”她小小的身躯端来一个脸盘大小的盘子。
孔修竹打开了盘子,差点被那盘菜恶心的吐血!
这哪是什么下酒菜,明明就是人的肠子内脏,血淋淋地堆放在盘子上。
“怎么,客观,猪下水你们不喜欢吗?”
“你们真是店大欺客,这玩意儿怎么吃啊?”林元洲站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
妇人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忽然沉了下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臭男人还想吃什么?”身上隐散发着黑气。
沈夜白祭出黑木剑,便与那妇人缠斗在了一起,小女孩见状,头颅不停地旋转着,口中吐出了银针,直直地刺向了他的方向。
沈夜白手一挥,那银针尽数刺在了他的机械臂上,并没有疼痛感。
南暮烟倒是一阵心疼,“这制作材料很贵的,你怎么可以弄坏大师兄的手臂呢?”
她终于有些生气了,紫微星祭出,她毫不犹豫地攻击向了小女孩的方向。
可小女孩却并没有反击,只是一味地避让。
南暮烟大声喊道:“二师兄,乘此机会,你快去后面看看。”
孔修竹趁其不备溜进了后厨的位置,看着眼前笼子里关着的紫月宗哀声载道的紫月宗弟子,还有挂在天花板上已经被剖腹的尸体,心中一片哀怨。
尸体挂在上面,犹如一只只被宰的肉猪,鲜血落满了整个地板,踩在上面是粘腻的触感。
孔修竹都快崩溃了,这真是个黑店!把人当成猪挂着!
那笼中的弟子见到了孔修竹,均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救救我们吧!”
十几个大男人被关在狭小的笼子中,甚是拥挤,他们拍打着门,眼巴巴地望着孔修竹几乎要落泪了。
“师兄,快救救我们吧!”
孔修竹看着这群一天前还高高在上,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弟子,如今一个个犹如困兽一般挣扎着,唉声叹气道:“你们怎么落在了这种地步,还好你们遇到了我。”
他东瞅瞅西瞅瞅这才慢悠悠的用法器打掉了门,震动之下,从天花板掉下来一个人头正好落在了他手中,他扔掉了人头,捂住扑通扑通地跳着的胸口。
被救的弟子皆是一片悲色,“那是小师弟的人头。”
这邪崇竟然杀了紫月宗弟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多谢师兄相救,我们还是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众人来不及悲伤,其中一人用外衣抱住了小师弟的人头,“既然带不走你的尸体,那便带走头颅吧!”
“是谁,放了我的肉猪!”从后院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女子,身材魁梧,她嘎吱嘎吱地捏了捏手指,“哦,原来是来新的肉猪了!正好试试的我的新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