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夫妻——印灼【完结】
时间:2024-04-11 23:13:02

  季析:“你可以考虑考虑。”
  “住哪里?先送你回去。”
  他表现得很有耐心,仿佛在进行一场得心应手的谈判,进退有度。
  **
  舒时燃住在川松壹号,公寓座落在江畔。
  她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是十点多。
  这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她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手机上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严懿的。
  微信上也有他的留言。
  -严懿:燃燃,你来过STAY?
  -严懿:你是不是看到了。
  再两条是隔了十分钟发的。
  -严懿:燃燃,你能不能接电话?
  -严懿:我们谈一谈。
  舒时燃退出聊天界面,去搜万棱的新闻,果然看到很多被举牌和敌意收购的消息。
  她越看心里越沉。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
  她看了几秒,接通电话。
  “燃燃。”
  舒时燃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声音冷漠:“你想谈什么?”
  “燃燃,抱歉。”严懿语气愧疚。
  舒时燃不耐烦听他道歉,觉得虚伪可笑。
  “那是你初恋?”她问。
  严懿:“嗯。”
  舒时燃知道严懿有个初恋,两人是大学同学。
  有过往很正常,她一直不怎么在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懿:“没有,是在北城遇到的。”
  怪不得有次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打回来的时候又有点不对劲。
  舒时燃:“分手。”
  电话里,严懿沉默了几秒,没有拒绝。
  “万棱的事我听说了。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万棱的事?”
  “跟你没关系了。”舒时燃要挂电话。
  严懿:“万棱的事我会尽力帮忙。”
  他顿了顿,又说:“你别为难她。”
  他想用帮助万棱来跟她做交换。
  舒时燃气笑了,气得头跟着疼。
  亏得认识那么久,他居然觉得她会去为难他的初恋。
  “少在这里装深情,既然一直对初恋念念不忘,你追我干什么?”
  不等他回答,舒时燃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追我。为了我的家世、人脉。”
  严懿:“我本来也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的。我对你动过心。”
  舒时燃听得反胃,“结果初恋回来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发疯,去为难别人?我要为难也是为难你。”
  说到这里,舒时燃讥笑:“另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严懿:“对不起,燃燃。”
  舒时燃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该说的都说了,也分手了,以后别联系了。”
  她拿起手机,挂掉电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
  舒时燃扔下手机,揉了揉头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让火气渐渐消下去。
  接到这通电话,她的愤怒和失望大于伤心。
  几秒后,她抬眸看向挂在那里的西装外套。
  下车时她把西装穿了下来。
  刚才严懿让她别为难他的初恋、会尽力帮她的时候,她想到几个小时前在路边,季析降下车窗跟她说可以帮她。
  与严懿说的“尽力”相比,他是那样的自信且笃定。
  她一直知道严懿跟她在一起多少是看重她的家世,不过无所谓。
  在她看来,结婚不是谈恋爱,是要有点交换的。
  她图的是和他知根知底,图他稳重,以后能一起好好经营婚姻,结果换来的是他和初恋旧情复燃。
  万棱是她妈妈的心血,是她妈妈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一定要保住。
  季析和严懿看中的一样。相比之下,季析至少坦诚多了。
  而且她能在季析那里得到的,是更实际的东西。
  **
  国内的夜里到凌晨正好是美股的交易时间。
  在另一座座落在江边的公寓里,季析正在书房,面前是两块屏幕,上面红红绿绿的是各支股票的涨幅、现量、美股大盘系数等等。
  跟他连着语音的是此刻在曼哈顿的Luke。
  “Jaziel,你今天怎么了?”开盘没多久,Luke就感觉到了季析的心不在焉。
  季析漫不经心地看着副屏上的自选股,“没什么。”
  没过几秒,他说:“我今天做了件冲动的事。”
  Luke:“什么?”
  季析的指尖在桌面轻点,打了个比方:“我在一家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趁火打劫,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
  Luke:“那又怎么了?提要求又不犯法。我们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季析顿了顿,说:“我怕被拒绝。”
  Luke不太理解他的话,说:“那就说明那家公司的情况还不够紧急,可以再逼一下。这是必要的手段。”
  季析没有说话。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不说这个了。”季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点开。
  倏地,他的眸光动了动,指尖猛然顿住。
  -成交。
第08章
  这场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也没停。
  戴姣今天又出差去了。舒时燃早上到事务所,先叫人开了个会,讨论工作安排以及一些项目的具体进度。
  她把负责吴家那个酒店改造项目的人员安排了一下,把吴天齐也加了进去。
  自家的酒店,他总归要上点心。
  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两个建筑师在讨论今天的雨。
  “下雨真麻烦,路上堵得不行,我早上差点迟到。”
  “我坐地铁来的还好,就是地铁上别人的伞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下雨天真糟心。”
  “听说要下到周末呢。”
  ……
  舒时燃看了看外面的雨,有点恍惚。
  她几乎是听了一夜的雨。
  回到办公室,她给舅舅薛胜打了个电话。
  “燃燃?”
  舒时燃:“舅舅,我昨天找了个朋友,他……说可以帮忙,应该会联系你。”
  薛胜:“太好了。”
  隔着电话,舒时燃都能听出他的心力交瘁。
  “现在情况怎么样?”她问。
  薛胜:“那家公司刚出了公告,最近几天不会有实质的动作。”
  根据规定,出公告后的两日内,这家公司不能再买卖万棱的股票。
  舒时燃:“我手里还有几家公司的股份,可以卖掉或者先抵押贷款。”
  薛胜:“这怎么行。”
  舒时燃:“先救急,总不能让万棱落到别人手里——”
  “不行。”薛胜打断她,“燃燃,再怎么样也还没到让你贷款的地步。”
  舒时燃:“能帮一点是一点。”
  “真的不用。”薛胜叹了口气,“燃燃,这件事我来找你就已经很不应该。”
  舒时燃:“舅舅,别这么说,应该找我的。万棱是你和我妈的心血。”
  薛胜:“放心吧,我会再想办法。”
  舒时燃知道她舅舅的脾气,没有再说。
  打完电话,舒时燃揉了揉眉心。昨晚没睡好,她的头一直胀痛。
  随后,她打开微信往下翻。
  几个工作群下面就是季析。
  点开后,昨晚的聊天记录映入舒时燃的眼中。
  她顿了几秒,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手机里传来的是微信自带的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
  在舒时燃准备挂断的时候,语音电话通了。
  “找我?”
  低哑模糊的声音传来。
  舒时燃把贴在耳边的手机稍微拿开了些,“你在睡觉?”
  她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季析:“睡得晚。你在事务所?”
  舒时燃“嗯”了一声,觉得有点不真切。
  经过昨晚,她和季析从不熟突然变得有这种很日常的对话了。
  季析知道她打电话来的原因,说:“万棱的事不用担心。”
  舒时燃知道要阻止这次的敌意收购没有那么容易。
  “我手里有点股份,可以抵押贷款,到时候钱可以通过你这边——”
  季析:“为什么要通过我这边?”
  当然是不能让她舅舅知道。
  她舅舅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接受。所以她想到或许可以从季析这边转一转手。
  没等舒时燃回答,电话里的季析笑了一声。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清晰了不少:“舒时燃。”
  被他这么连名带姓地喊,舒时燃有种怪异的感觉,过于正经。
  季析:“你是不是想反悔。”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舒时燃很莫名:“我什么时候想反悔了?”
  季析:“你昨晚说,我解决了万棱的事,你就嫁给我。”
  昨晚舒时燃在决定之后,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成交。
  第二条是:你要是解决了万棱的事,我就跟你结婚。
  季析:“你的钱掺进来,还算不算完全是我解决的?不是给了你反悔的余地?”
  舒时燃一噎,下意识回嘴:“我才没有你那么多心眼。”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块。
  季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好大的怨气。”
  “……”舒时燃不太想理他。
  语音彼端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他起了床。
  低沉的声音传来:“万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看结果。”
  他的语气里透着傲慢张扬,好像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给人举重若轻的感觉。
  舒时燃还因为前面的话气恼,生硬地“哦”了一声。
  “哦”完这一声,她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的脾气和耐心在事务所向来是数一数二地好。面对再难缠、再反复的甲方,都能心平气和地对待。
  怎么到季析这里,她就频频动气。
  季析轻笑:“我还以为建筑事务所都很忙。”
  言外之意是说她太闲才想这么多。
  “……”舒时燃觉得刚才那瞬间,自己的反思很不应该。
  “是很忙。”她说。
  “我那个项目什么进度了?”季析问。
  舒时燃调整情绪,回答说:“已经有方向了。下周你有空的话可以再碰一下,线上或者线下都行。碰过之后我们再出具体方案。”
  季析:“等我从纽约回来吧,我要去趟纽约。”
  舒时燃有种他在告诉她行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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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秒,她又说:“没事那我先挂了。”
  季析:“嗯,万棱的事我会解决。”
  他的语气似乎比之前轻柔了几分。
  **
  和季析打完那通电话,舒时燃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不少。
  和很多建筑事务所一样,春项有个专门做模型的地方,放了张很大的工作台,上面堆着各种材料和工具。
  下午,舒时燃过去的时候,吴天齐也在。
  叫吴天齐过来做模型是她的意思。好歹他本科是学雕塑的。
  舒时燃看了看,他的动手能力还不错。
  她指出了一个他粘得不对的地方。
  吴天齐有几分心不在焉,“哦哦,没注意。”
  舒时燃:“专心点。”
  之后,吴天齐和实习生继续做模型。
  舒时燃和一个项目的建筑师在工作台的另一边推敲方案。
  虽然现在向甲方展示用的都是电脑建模和动画,但在推敲阶段,她还是习惯用实体模型。
  在这个过程中,时间过得很快,好在有进展。
  结束后,舒时燃对吴天齐说:“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吴天齐跟着舒时燃走进办公室,问:“Sharon,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时燃:“你是不是知道了?”
  吴天齐:“啊?”
  舒时燃没有说话。
  刚才她好几次发现吴天齐在看自己。
  吴天齐支支吾吾。
  两人打起了哑谜。
  然后,吴天齐被舒时燃盯得心里没底,也憋不住好奇心,决定直接开口问。
  “我是听到了一点传闻。”
  中午的时候,一个朋友忽然在群里放起了鞭炮,说是舒时燃和男朋友好像分手了。
  她男朋友在STAY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被她抓个正着。
  他在群里欢欣鼓舞,说要庆祝。
  有人惊讶过后质疑消息可不可靠。
  他的原话是:在STAY那种地方偷吃,是怕别人不知道啊,姓严的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而且放着舒时燃这样的女朋友不要。
  然后他们想起来问吴天齐。因为吴天齐就在舒时燃那里上班。
  吴天齐回复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让他打听打听。
  其实吴天齐觉得传言多半是真的。
  因为舒时燃昨晚确实去了STAY,还是他送过去的。
  他又想到今早舒时燃脸上的疲倦。
  不过那也可能是因为工作。
  昨天他觉得自己画的图不怎么行,特意挑在睡前,大概凌晨一点多给舒时燃发过去,想营造一种熬夜画图的假象,博点同情分。
  没想到发过去十分钟,她就给了回复。
  她这么晚还处理工作上的事,一下子显得他没那么刻苦了。
  “燃姐,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你分手了。”吴天齐试探问。
  他果然知道了。
  昨天晚上STAY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舒时燃料到消息会传开,没想到这么快。
  “是真的。”
  吴天齐:!!
  舒时燃叮嘱:“不要在事务所里乱说。”
  吴天齐身上陡然一凉,“我保证不乱说。”
  吴天齐离开办公室没多久,舒时燃的手机开始一直响。
  在她和郑听妍、许萦的小群里,郑听妍在找她。
  -郑听妍:燃燃。
  -郑听妍:燃燃?
  -郑听妍:@舒时燃
  -郑听妍:你和严懿挺好的吧?
  -许萦:怎么突然这么问。
  -许萦:她和严懿怎么了?
  -郑听妍:应该没什么,就是我刚才听人说什么严懿把别的女人带到燃燃面前,要跟燃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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