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娘娘升职记——沐沐猫【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8:14

  豆科这句话戳中了春贵人心里最害怕的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是贵妃跟刘嫔串通的,但是两人都瞒着她。
  春贵人可不会以为贵妃是好心,怕牵连她,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可她很了解贵妃,贵妃如果倒霉,那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
  “你们说,我、我该怎么办?”春贵人咬牙问道。
  “依奴才说,”豆科看了一眼花莱,低声道:“贵人倒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如此一来,您既可以撇清干系,又能够立下大功。”
  “那贵妃……”春贵人犹豫,她害怕贵妃。
  豆科道:”贵人,来不及了,您想想温妃已经知道这事,要是让他抢在前面,只怕咱们都得跟着倒霉。”
  春贵人终于被说动了。
  她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贵妃跟刘嫔心狠,这么大事居然瞒着她,她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黄昏时分,不知怎地,突然下起雨来,起初是鹅毛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几乎有连绵成丝的意思。
  雷声阵阵,三不五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天空点亮。
  哗啦啦的雨水顺着屋檐落下,乔溪云靠着窗棂,看着外面的雨,如意拿过一个
  月色白添筹纹实地纱披风过来,“娘娘离窗远些,这么大的雨仔细受了寒气,回头来葵水又要疼了。”
  乔溪云接过披风,笑道:“你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有白梅姑姑的派头了。”
  如意不好意思,“娘娘拿奴才打趣才是,奴才要是能学有白梅姑姑三分,就心满意足了。”
  “岂止三分,我看将来保不齐你能胜过姑姑一头。”乔溪云正说着,外面李福全披着蓑衣,冒着大雨跑了进来。
  他在门口脱了蓑衣,顾不得抖去身上的寒气,就连忙进了里间,“娘娘,出事了,奴才瞧见皇后娘娘带着好多人去素尚斋。”
  “素尚斋?”乔溪云眼里掠过一丝精光,“可瞧见春贵人?”
  李福全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有春贵人。”
  “是不是刘嫔娘娘出什么事了?”如意道:“娘娘,要不咱们赶紧过去吧,免得去晚了叫人说您闲话。”
  “嗯。”乔溪云点点头。
  如意待要去拿一身出门的衣裳出来,乔溪云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这么一身去吧,要是盛装打扮,不定叫人多想。”
  如意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见外面雨大,怕娘娘受冷,赶紧重新拿了条狐裘披风,伺候着乔溪云去素尚斋。
  雨势越下越大。
  饶是乔溪云坐着辇子打着伞,等到了素尚斋的时候,袖子都湿了半边,鬓发也有些凌乱,她这会子只庆幸自己没涂脂抹粉,不然一路过来,这还能见人吗?
  “乔嫔娘娘到。”门口的太监通传一声。
  乔溪云就听得皇后沉稳的声音:“进。”
  “娘娘请。”太监态度很是恭敬,脸上略带着些惶恐的神色,似乎在害怕未发生的灾难。
  乔溪云迈步走进去,屋内人出乎意料的齐全,除却云妃,这回随着皇上来避暑的妃嫔都过来了。
  乔溪云很快收回颜色,屈了屈膝,给皇后、贵妃行了礼。
  皇后叫了起,让人赐座,目光却看向贵妃,“贵妃,今日这事你不答应,本宫也要为了国家社稷,为了皇家子嗣,请太医前来给刘嫔把脉!”
第67章 升职的第六十七天
  孙太医听了皇后的话, 就要上前。
  贵妃却是立刻沉下脸,呵斥道:“放肆,你敢!”
  孙太医脸上露出无奈神色, 他看向皇后, 意思很明显, 他不过是个太医, 了不起就是医术高明些许,可不敢真的敢贵妃对上。
  皇后面露不虞,“贵妃, 你想干什么?你莫非是想包庇刘嫔, 还是说刘嫔这事就是你指使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
  贵妃险些被气笑了。
  今日本来贵妃的心情还算不错, 新疆那边传来好消息, 大军到了那边后,首站得胜,皇上大喜, 赏赐了贵妃不少好东西。
  贵妃还想着皇上今晚兴许会翻她的牌子,特地叫人做了一桌美味佳肴预备着, 谁曾想好消息没等来, 却是等到皇后带人前来素心斋兴师问罪。
  等到了后,贵妃更是听着皇后口口声声质问刘嫔假装怀孕的事,贵妃说不恼怒那是假的。
  “皇后娘娘, 还请您慎言,您也说了事关国家社稷, 这等事可不是能胡说的。”贵妃冷笑着说道, “你这般冤枉刘嫔,所依仗的是什么?莫非是凭借你自己胡乱猜测?”
  皇后这时候却是笑了出来:“本宫既然前来质问, 自然是有依仗,春贵人。”
  她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春贵人。
  贵妃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朝春贵人投去,春贵人头皮发麻,却不得不走出来,对贵妃福了福身,“贵妃娘娘。”
  “她?”贵妃眯起眼睛,双手抱胸。
  “是,没错,就是她。”皇后看向春贵人,温和地说道:“春贵人,你不要怕,你直接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是。”春贵人顶着贵妃的视线,额头上冒出细汗,她倒不会糊涂得扯出温妃,只是说自己偶然从刘嫔的宫女吉菊嘴里得知刘嫔没怀孕。
  “臣妾听了这话,就连忙禀报皇后娘娘,片刻也不敢耽误。”春贵人话里话外,把自己的干系撇的一清二楚,生怕等会儿皇后发落贵妃一干人等的时候,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她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瞒不过众人。
  贵妃险些被气笑了,这个平日里她看不起,只觉得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春贵人,居然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贵妃看向吉菊:“真有此事?!”
  吉菊吓得白了脸,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明鉴啊,奴才再糊涂也不敢拿主子的事出来说嘴,何况这都是没有的事!”
  “你当然死不肯认了,”春贵人哪里肯放过她,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真的,让太医给刘嫔把脉就知道了。”
  皇后沉吟片刻,到底还是觉得春贵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并且皇后心里暗暗想到,若是刘嫔假孕的事是真的,那么这回不但能够拉下刘嫔,还能给贵妃来一刀狠的。
  “孙太医,你给刘嫔把脉就是。”皇后说道。
  “。”孙太医答应一声。
  刘嫔咬了咬牙,“皇后娘娘,臣妾可以让太医把脉,但若是臣妾是冤枉的,此事该怎么处置?”
  “倘若是春贵人冤枉了你,本宫自然不会轻饶了她。”皇后说道。
  “好。”刘嫔眼睛直直地盯着春贵人,把春贵人看得不敢抬头对视。
  她躺到床上,宫女们放下红绸床帐,片刻过后,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孙太医道了声得罪,拿出药枕,将刘嫔的手放在药枕上,胼指按在刘嫔的手腕上。
  皇后、贵妃等人都屏息凝气地盯着眼前的结局。
  在众人留意刘嫔的时候,乔溪云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吉菊,这人乃是刘嫔的心腹,按理来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吉菊应该担心害怕才是,可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神色,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乔溪云瞧见她带着恶意地看了春贵人主仆一眼,心里不禁疑惑。
  “这……”孙太医摸着下颌的胡子,眉头皱起,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样,孙太医?”皇后着急地问道。
  贵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孙太医。
  孙太医没回答,而是道:”请刘嫔娘娘伸出另一只手来。“
  刘嫔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众人已经觉察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片刻过后,孙太医起身,他对皇后抱拳行礼,“回禀娘娘,刘嫔娘娘的确是有喜,这事做不得假。”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在春贵人耳旁炸开。
  春贵人脑子里嗡地一声,她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贵妃回过神,立刻展开反击,“春贵人,你莫非是被什么人指使了来冤枉刘嫔,事关皇家子嗣,刘嫔怎么敢作假,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贵妃嘴里骂的是春贵人,眼睛看得却是皇后。
  皇后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孙太医,你可看准了?“
  孙太医有些不悦,但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皇后,拱拱手道:“奴才虽没什么本事,可一个喜脉却不是什么难题,您若是不信,大可请旁人给刘嫔把脉,结果都是一样的。”
  皇后此刻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被人兜头泼面打了几巴掌,尴尬、难堪、恼怒等情绪涌上心头,她的脸涨得紫红,突然就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春贵人一巴掌。
  “春贵人,你干的好事!”
  春贵人被打的摔在地上,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刘嫔这才慢条斯理地掀起软帐,从里面站起身来,吉菊随手就将软帐垂下,掖在被褥下面。
  “皇后娘娘,”刘嫔拿起帕子擦眼角,眼眶泛红,“臣妾知道臣妾有喜后,碍了不少姊妹的眼,但臣妾一向循规守纪,从不敢仗势欺人,今日却、却叫人这般欺辱,臣妾真是没法活了。”
  刘嫔的眼泪那是说掉就掉。
  皇后一时有些尴尬,她勉强笑着道:“妹妹别说这样的话,不然皇上听见可要心疼。”
  “娘娘再别哄我,臣妾什么名分上的人物,连一个贵人想冤枉我都能得逞,臣妾在这宫里头还不如个奴才有体面呢。”刘嫔显然不愿意将此事轻轻揭过。
  贵妃叹了口气,蹙着眉头道:“我可怜的妹妹,别说你,就是我刚才为你说话,不一样叫人好一番奚落。这宫里头如今是没有咱们的活路了,咱们索性去寻皇上要个公道!”
  贵妃说着,就拉着刘嫔要出去找皇上。
  皇后哪里肯依,又是忙拉着两人,又是忙劝,里里外外一番好说歹说,面子都扯下来了,这才劝得两人留下。
  “既然不去找皇上,那今晚的事,皇后娘娘您说该怎么了断?”贵妃站着,她的睫毛浓密,眉眼艳丽,此刻活脱脱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咱们可以体谅皇上辛苦,不拿后宫的事去打扰皇上,可总不能叫刘嫔受委屈吧?”
  皇后心乱如麻,“贵妃你想怎么了断这事?”
  “依臣妾的意思,这事该好好审问春贵人,”贵妃眼里掠过一丝寒芒,像是出鞘的剑,寒气渗人,“另外,还要查清楚吉菊有没有跟此事有关联。”
  刘嫔柔柔出声:“贵妃娘娘,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便是。”贵妃看向刘嫔,神色一如既往的宽和。
  刘嫔道:“吉菊不必审问,这些日子她一直贴身服侍我,断然没有离开的机会,刚才春贵人说的闪烁其词,只怕也是她胡诌出来冤枉吉菊的。”
  春贵人脸色变了变。
  贵妃看在眼里,如何还不明白,她沉着脸,手往桌上一拍,“好你个春贵人,你老实交代,真的是吉菊告诉你刘嫔没怀孕的事?”
  春贵人吓白了脸,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突然朝温妃一指,“这事,这事温妃知道的,是温妃的人告诉我的!”
  温妃本来今晚一直在看热闹,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春贵人嘴里出来,先是一愣,然后是羞恼交加,“放肆,本宫怎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休要攀咬本宫!”
  “不是,分明是你派人去找吉菊打听,你的人背后提起这事,被我的宫女听见了,你还想瞒人!”春贵人顾不得其他,只想着拉多一个人替自己背锅。
  温妃简直要被气笑了。
  “胡说八道,你说我的人,那好,你说是哪个宫女太监,你说得出来,我才服你。“
  “是……”春贵人环顾温妃的宫女太监,突然间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下哑巴了,豆科等人没被人瞧见,与此同时,也没瞧见人,哪里能认得出来是谁。
  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温妃冷笑一声,“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嫉妒刘嫔有喜,嫉妒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都器重刘嫔,所以你发了疯,胡诌出这么一段话出来,把皇后娘娘哄得团团转。”
  皇后反应飞快,当下就接过话茬,“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看,春贵人怕是魔怔了,孙太医,你给她瞧瞧,是不是。”
  皇后一声令下,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半搀扶半拖着春贵人站起身,孙太医是个聪明人,给春贵人把了把脉后,道:“皇后娘娘明鉴,春贵人的确是得了癔症。”
  这句话仿佛拂去了皇后脸上的郁色。
  皇后叹气,惋惜道:“真是可怜见,我说她平日里好好的,又知书识礼,又懂礼数,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胡话,感情是真的疯了。孙太医,这可能治得好?”
  孙太医思索片刻道:“癔症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奴才是能开几个方子,但还得让春贵人静养清心,才能治好这病。”
  “这无妨,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别委屈了春贵人。”
  皇后沉吟着说道。
  她看向贵妃、刘嫔:“两位妹妹,今晚的事原来是个大乌龙,一切都是因为春贵人得了癔症发疯所至,我看春贵人也够可怜的,也不能以常理去治她,你们看……”
  “既然是得了癔症,那也怨不得她说这些胡话。”刘嫔怜惜地看向春贵人,柔声细气地说道:“一切任由皇后娘娘安排。”
  “刘嫔都这么说了,本宫也懒得跟个疯子计较。”贵妃轻嗤一声,“只不过,今日的事皇后娘娘可得好好安抚刘嫔,不能因为刘嫔懂事,就叫她受委屈。”
  “这是当然。”皇后笑着答应,“我看刘嫔善良大方,不如由我禀明了皇上,将刘嫔晋为刘妃,如何?”
  “皇后娘娘拿主意便是。”贵妃似笑非笑地说道。
  皇后脸上笑意渐渐淡去。
  ……
  脱了蓑衣,喝了几口热气腾腾的姜汤,乔溪云才觉得身子暖和起来,下雨的时候寒气浸骨,便是穿的再暖和,也叫人觉得那些寒气似乎要钻透骨头缝隙。
  “娘娘,奴才点个炭盘吧。“如意说道:“去去寒气也好。”
  “嗯,仔细别烫了手。”乔溪云说道。
  她看了李福全一眼,李福全会意,带着人下去,独留下新月。
  新月这会子也是脸色苍白,她双膝跪下,“娘娘,奴才真没有说谎话,刘嫔……”
  乔溪云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你起来回话,我没怀疑你。”
  听到这话,新月如释重负,这一路上过来她手掌心都抠破皮了,怕的就是娘娘误会她乱说话。
  “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乔溪云闭闭眼,脑子里也还糊涂着,今晚的事,她看不明白,想不清楚,刘嫔到底是有没有孩子?
  ”娘娘,会不会是孙太医被收买了?“新月低声问道。
  乔溪云睁开眼,仔细想了想,摇头:“不可能,孙太医是皇后叫过来的,应该跟皇后有些干系,皇后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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