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夏说不出安慰她的话,努力工作赚钱太苍白了,她看着姚禹州和李先春,想找机会单独和李先春聊,关于那半块龙纹玉的事。姚禹州被场记喊了声,有事处理,许柏夏眼睛一亮,提了提肩,小杜直起身。
“我去找李先生。”许柏夏说。
她起身正要过去,崔笠喊住她,“过来一下,这个地方没有处理好。”
许柏夏只好过去。
崔笠说了补色的问题,许柏夏收敛了自己的心思,专心处理,蓦然,眼前的光暗了暗,她抬眸,闻斐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和崔笠已经混得很熟,两人聊了几句,许柏夏忍不住提醒道,“闻先生,挡着光了。”
闻斐亦往她身边让了让。
崔笠去处理其他事,顿时只留了许柏夏和闻斐亦,许柏夏一心手里的事。
“那人真是姐姐男朋友吗?”
闻斐亦带着笑意问,许柏夏觉得他对贺随过于关注了,承认了这句话。
“嗯。”
闻斐亦嘀咕,“我怎么没听说。”
许柏夏没听清,问他说什么,闻斐亦耸了耸肩,“我说,不打扰姐姐了。”
闻斐亦离开后,接到经纪人的电话,毫无意外的让他回家看看,他回头看了眼认真工作的许柏夏,挑了挑眉,“是该回家一趟问问清楚。”
许柏夏处理完手里的补色问题,拍摄继续。
-
科麟总部。
贺随的到来让总助王华之忙得不可开交,以往科麟和华扬合作都是远程,合同都是下面人签,签过,投资款一打,合作成功。哪里像今天,华扬的贺总亲自来商谈项目,更早时,闻仲闻总也说要亲自去中国。
“贺总,里面请。”
王华之没有见过贺随,只知道他年轻有为,没想到他的外形也很惊艳。
骨相卓绝,清贵优雅。
他引贺随进来时,从前台到秘书办的,没人不盯着看,甚至还大胆的窃窃私语。
“好帅啊!”
“这是谁?好正点。”
“华扬的贺总,从中国来的。”
……
王华之咳嗽了声。
他将贺随引进了闻仲的办公室,“贺总,您想喝点什么?”
“温水。”
王华之点头退出。
贺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观,日光正盛,王华之端着温水进来不久,闻仲来了。闻仲年过五十,但身材保持的很好,劲瘦而又精神。
“贺总,久仰。”
闻仲的笑容有些和善。
贺随淡笑,“闻总。”
闻仲之前只在报纸和采访里见过贺随,理解的比较片面,两人落座后先谈合作事宜。其实两家的合作谈得差不多了,只缺最后的商榷,贺随双腿交叠靠着沙发,杯里的温水轻轻晃动,“闻总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的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
“你的问题都是合同上的小问题,闻总没必要亲自到中国和我面谈。”
贺随看似随意,却直接。
闻仲错愕了几秒,笑了笑,“贺总果然聪明,那你为何突然到新加坡来见我。”
闻仲反问过去。
忽而,话音一转道,“或者贺总想见的不是我,只是借机来见别人。”
贺随目光微凝。
闻仲拍腿笑了笑,说:“你猜得没错,我找你确实有其他的问题,但接下来的话不是我跟你谈,而是――”他看向门边,贺随也看过去。
合上的门从外推开,一位同闻仲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走进来,端庄,眉眼间有些凌厉。
闻仲介绍的音落下:“夏夏的母亲,周海蓝。”
第43章
“夏夏的母亲, 周海蓝。”
许柏夏的眉眼有几分周海蓝的影子,她的舅舅确实也是姓周。
周海蓝自进门起,目光就盯着贺随, 带着打量, 审视,或者说是探寻。
“你就是贺随?”周海蓝问。
“您好。”虽然未听许柏夏提起过, 贺随还是给足面子,站起了身。
“长相倒是比赵俞青出色多了。”周海蓝笑起来时,眉眼间的凌厉消失了许多。闻仲让了位置,“不仅仅是长相,贺总的才能也远胜过他。”
闻仲之前和贺随没打过照面, 认知在表面, 刚才两人就合作事宜谈了谈, 头脑清晰,行事过段,不可多得的人才。周海蓝极少听闻仲如此夸人, 她刚才在门外也听了七八, 自然知道闻仲此时不是在说客套话。
“我去打通电话。”闻仲找借口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只留了贺随和周海蓝, 贺随指腹轻敲着沙发扶手,周海蓝的出现,是他意料之外。而对方又是许柏夏的母亲, 他不能怠慢。
“你和夏夏怎么认识的?”周海蓝开门见山, 她找贺随没工作上的事。
“高中同学。”
贺随的话和周海耀的如出一辙,周海蓝在许柏夏那得不到的回复, 她会给周海耀打电话,了解了, 但不透,“我听她舅舅说,夏夏刚和赵俞青结束婚礼,你们就订婚了,这时间太过巧合,我怀疑你们的关系。”
周海蓝观察他的反应。
贺随面色不变,从容道:“您继续说。”
“那段时间,你的奶奶沈老夫人恰好在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周海蓝跟跟他拐弯抹角,“而夏夏又遇到赵俞青的事,所以你们一拍即合。”
任何人对于他们都存有怀疑。
只是信,或不信。
周海蓝的心思缜密,怀疑他们,甚至对他们给予周海耀和蒋胜柔的答案不满意。贺随坦然面对周海蓝带有压迫感的视线,“是我乘人之危。”
“什么意思?”周海蓝微皱眉。
“赵俞青出轨在前,我乘人之危在后。”贺随淡声开口:“我喜欢她。”
周海蓝没想到会得到这么直白的答案,她明显愣了,后续的话全被这四个字打乱。贺随诚挚的神情骗不了人,周海蓝竟没有生出一些怀疑。
以贺家在南城的势力,找联姻对象绝对找不到许家,沈老夫人能同意这桩婚事,让他们领证,绝对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他刚才所说的话。
话聊到这,沉默蔓延。
闻仲这时推开门进来,笑容满面道:“我晚上订了桌,大家一起吃个饭。”
“劳烦贺随把夏夏喊来了。”
周海蓝对闻仲的话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可能这才是她找贺随的理由。
“我不能替她做主。”
他们之间的事情,周海蓝是听周海耀说得,而不是从许柏夏口中得知。
“贺总啊,夏夏和妈妈有点误会,闹了别扭,你作为她的丈夫,从中帮个忙,让她们母女见个面缓和缓和关系。”闻仲扫了眼沉默的周海蓝,做贺随的思想工作,后者慢条斯理的喝着杯里凉下的温水,不语。
闻仲还想说,周海蓝摁住了他。
贺随放下手里的空杯,起身道,“既然合作已经谈好,我就不打扰了。”
闻仲张了张唇。
贺随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周海蓝叹了声,闻仲轻轻搂住她的肩。
-
许柏夏的左眼跳个不停。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看到周海蓝打过来的电话,才知道原因。
许柏夏没接听。
今天的拍摄也提前下工了,三点多,她们就从拍摄场地回了酒店,许柏夏第一时间洗澡,出来时擦拭着潮湿的长发,拿起桌子上的凉水。
“等会去逛街吧。”小杜兴冲冲的跑进了浴室,又探出头来找她说话。
“我好累。”
许柏夏委婉的拒绝。
薄纱帘外的日光还很明亮,时间还早,她擦拭着头发,电话第四次响起。
周海蓝铁了心要找她。
小杜还没开始洗,听到了,“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感觉它响了好几次。”
许柏夏盯着手机界面上闪烁的三个字,十几年前,联系没这么方便时,她找周海蓝,几乎是海里捞针。但她没有不耐烦,哪怕没人接听,她也一遍一遍地打,后来才知道,周海蓝换了手机号,并没告诉她。
她没接,周海蓝挂了。
小杜洗过澡出来就看到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出神,半潮的发贴着颈边,胸前,氤氲出淡淡的水渍,她说,“你今天果然是累坏了。”
许柏夏回过神。
小杜问:“你男朋友呢,回去了吗?”
许柏夏白天没有跟贺随联系,只知道他今天要去见科麟的闻仲,都已经这个点了。
他说晚上也由她来涂。
是不是说明,今天不回国。
“他过来有事处理,还没结束。”许柏夏打开手机进入微信找到贺随。
点进去时不小心碰到他头像。
顿时我“拍了拍”Hs出现在界面,许柏夏一秒坐直,吓得小杜一激灵。
贺随应该没看见吧。
这拍一拍想收回是不能收回的,许柏夏只能祈祷贺随在忙,没有看见。
下一秒。
她看到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没多久,贺随的消息弹出:[工作结束了?]
许柏夏没处躲了:[嗯。]
Hs:[回酒店了吗?]
许柏夏:[刚洗完澡。]
Hs:[我也见过客户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许柏夏刚拒绝了小杜的逛街请求,这会如果答应和他出去的话,不好。
[伤口又疼了。]
许柏夏早上见过伤口,那么小的伤口觉绝对不会反反复复的疼,贺随一定是故意的。下一秒,贺随消息又弹出,[需要贺太太帮我涂药。]
看着聊天框里的贺太太三个字,许柏夏蓦然脸颊发烫,她悄然看了眼小杜,结果被当场抓到,对方站在不远处擦头发,见之叉腰盯着她看。
“跟男朋友聊天呢?”
“……嗯。”
“想跟男朋友一起出去是吧?”
许柏夏像只小鹌鹑,小杜哇哇叫道:“果然,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她乖乖认训。
并答应明天陪她逛街,小杜摆了摆手。
许柏夏进浴室吹干了头发,换了身衣服,走时没忘记贺随那身黑色睡衣。
途径走廊时,她特意扫了眼5017。
害怕像今早一样又撞见闻斐亦,她走到贺随门前,还没敲门,门便从里打开,一股力道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许柏夏还未反应过来,后背抵上微凉的门,贺随清冷俊容出现在眼前,薄唇弯起弧度。
“贺太太果然心疼我。”
“!”
他哪里有伤口好疼、需要涂药的样子,许柏夏明知是故意,却还是来了。
她对于两人的距离很敏感。
贺随完全是压制了她,身前是他,身后是门,许柏夏的路都被堵死了。
“你不是说要吃饭吗?”
许柏夏尽量缓和这奇异的氛围,视线处是贺随微滚的喉结,他应该洗过澡了,身上的衬衫不是早上那件,领口敞着,露着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胸膛,从他头顶打下来的光,被他身影吞噬了些,明光微暗。
昨夜的相处似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许柏夏无法正视贺随,还有她早上的梦。
“想吃什么?”
贺随没有退开的意思。
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耳边时,许柏夏咽了咽嗓,“都、都行,出去看看。”
“你很怕我。”
贺随将她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起了逗弄心思,故意弯腰凑近,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眼睫。许柏夏呼吸像被什么扼制住,本能的摇了摇头。
“是吗?”贺随反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笑意,许柏夏望着眼前的冷白,唇瓣轻抿,过于外露的紧张暴露在了贺随眼里,他问,“怕我什么?”
似是不需要许柏夏的回答,他又近了,“怕我像昨晚一样吻你。”
“……”
被轻易的洞悉想法,并不是好事。
许柏夏不敢直视他的眼,害怕被看穿,反驳的话压在唇间,卷翘的眼睫轻轻扫着,眼睑下拓出一片阴影。贺随逗她的那点心思忽然就变了味,距离已然拉得很近,她绵软的双唇轻抿着,粉嘟嘟的,似在邀请。
她确实该怕。
对于他的靠近,许柏夏只是闪躲,并未推开,贺随尝过那两瓣软唇,食髓知味。他逼近的动作蓦然顿住,许柏夏眨了下眼,如蝴蝶煽动翅膀。
裹着清冷气息的温热猛然贴上她的唇,许柏夏睁圆的双眸里清楚倒映贺随的脸,他同样睁着眼。深邃的桃花眸里是她此时辨识不清的深意。
贺随离开她的唇,“害怕吗?”
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似乎比吻更令人心颤,许柏夏轻抿的唇瓣上染了湿润。
从江城酒店里那次突然的吻,许柏夏清楚感知到,她对贺随一点不排斥。这种感觉跟赵俞青不同,初吻是突然,后续的亲吻拥抱,她开始是排斥的,沈容说你这是刚谈恋爱,没有做好准备,慢慢来就习惯了。
事实上如沈容所说,她慢慢的习惯了。
而到了贺随这儿,是天然的不排斥,她只会纠结于贺随为什么会吻她。
唇上暂离的温度重新覆上,浅尝已然不满足了,贺随一点点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般的肆意。许柏夏的呼吸被打乱,睁圆的双眸有了松动,垂在腿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腰两侧的衬衫,起初还是虚虚抓着,渐渐的,在几经窒息的吻里,她指腹收紧才没让自己软了腿。
贺随扶住了她的腰。
空气钻入唇隙间时,许柏夏像脱水很久的鱼终于找到了水源,贺随扶着她的双手架到自己肩上,语调是平时很难听见的沉,“乖,抱紧我。”
许柏夏纤细的双臂缓缓收紧,人也往他的怀里靠,头低垂着,还没平复好自己的呼吸,腰肢软着,腿也软着,只有靠着贺随才能维持站立。
门后的小角落里,昏暗的光影里,许柏夏被贺随牢牢禁锢着腰肢,贴着唇吻着。她好像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她不喜欢假戏真做,可现在,她却攀着贺随的肩,和他没有目的、理由的接吻,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许柏夏分神之际,贺随掐了把她的腰。
薄唇不再停留在肆意她的唇瓣,轻吻过下巴,许柏夏被动仰直了脖颈。
贺随轻咬着。
他格外钟意这修长而柔韧的白皙,耳段是断断续续的低吟,许柏夏的眼睫颤得厉害,粉面娇嫩,颈侧的肌肤都染了粉,如盛开的粉色玫瑰。
是为他绽放的。
许柏夏偏眸时看到门侧的镜子,等身的穿衣镜里,她看到自己泛着潮红的脸,如将要折断的花。绵延的吻又落回唇间,贺随仿佛亲不够。
覆于腰迹的手轻缓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