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搂住她的后腰。
许柏夏膝盖往前抵了抵,湿漉漉的眼看了贺随好一会,就在贺随猜不透她想干嘛时,她头一歪,靠着贺随的肩睡了。狄姨进来就看到两人抱得如胶似漆,拿着衣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老脸燥得慌,“先生。”
“你先去忙。”贺随说。
狄姨将衣服一放,跑得挺快的。
贺随的对面是浴室的镜子,许柏夏娇小的身体窝在他怀里,枕着他的颈窝,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她倒是睡得安生,苦了贺随,从上到下哪哪都被柔软抵着,情况不容乐观,这人醉了后的胆子比清醒时大多了。
许柏夏只安分了几分钟。
贺随仰头看着上方,感知到怀里人的动静,暗暗舒气,轻掐她的腰肢。
“让狄姨帮你洗澡好不好?”
贺随轻声问,许柏夏短暂的清醒没什么辨别的能力,只手臂抱得更紧了。
这是还没醒呢。
贺随熬过了不知几轮的煎熬,也不差这一会,顺着她柔软微卷的发,指腹过处,触到了她的脊背。许柏夏微微颤着,眼底是他泛红的颈侧,她双眼慢慢聚焦,忽然咬了过去,贺随皱眉,今晚被咬第几次了?
许柏夏这次的咬很轻,湿软触碰时,贺随绷紧了身体,喉结加速滚动。
“阿至。”
贺随喊她的小名。
许柏夏这会听懂了,松口,撑起了上半身,用湿漉漉的双眼望着他。
“你不能仗着自己喝醉了就为所欲为。”贺随现在看得比在车里清楚百倍,许柏夏红唇半张,同眼睛一样泛着水光,左肩的领口因长时间的倾斜滑到了手臂处,凹陷的锁骨露出,在炽白的灯光下,肌肤透白。
他说话时,许柏夏盯着看了。
怎么这么吵呢?她想,要堵住,许柏夏耳边还有他的声音,“我忍耐力有――”
下一秒,许柏夏堵住了。
用嘴堵得。
贺随余下的字悉数咽下,深邃的桃花眸逐渐放大,眼底布满了震惊。
唇上温度骗不了他。
许柏夏从未主动过,贺随喜忧参半,忧得是她现在的状态不清醒,可能酒醒了什么都不记得。唇上贴近的唇瓣轻压了压,许柏夏的堵似变了味,她意图撬开那闭上的唇,贺随头顶的光暗了些许,胸前更软了。
贺随额心直跳。
许柏夏生涩至极,毫无技巧,蛮着往里探,撬不开还不高兴,又咬他。
贺随被迫张开了唇。
这下换许柏夏愣住,觉得没意思,退开时,后脑勺一股力不给她走,贺随反攻为主。唇与唇之间的间隙被填满,湿滑挑着她每一寸神经。
相当于她过家家的吻,贺随的吻更能激起她的颤栗,熟悉的感觉涌来,许柏夏闭紧的眼睫颤得极快,一度认为自己要窒息。耳后的发被拨到肩后,贺随大掌撑着她的脖子,指骨过处,柔嫩的肌肤向下凹陷着。
许柏夏软了腰肢,往下坐了些。
纤白的指尖插/入他的乌黑短发里,贺随吻得多深,她指尖就有多动力。
“贺――”
“原来醉酒的阿至知道我是谁啊。”贺随退开些距离,把人抱高,薄唇带着笑,勾着那团灼热向下蔓延。许柏夏的脑袋向后仰,颈部绷直。
她看到了顶上的光。
细碎的照入她的眼睛里,犹如她现在细弱的声音。
-
许柏夏这一觉睡得长。
她醒来时,手机上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有未接电话和十几条微信消息。
许柏夏捏了捏眉心,没有立即起床,她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御龙湾的主卧,她怎么回来的?她记得昨晚和沈容聊天,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笃笃笃。
敲门声这时传来。
许柏夏说了声进,嗓子有点哑,进来的是狄姨,“太太,您总算醒了。”
“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狄姨将窗帘拉开,留了薄纱遮住浓烈的日光。
许柏夏的头确实还晕着。
她一点也不想动,狄姨给她倒了杯水,“先生让您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工作室那边叮嘱过了。您先喝水润润喉,午饭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许柏夏摇了摇头,“你放着吧。”
狄姨放下手里的水,在她挥手的动作里出了主卧,许柏夏脑子放空了几秒。
好像是贺随抱她回来的。
许柏夏的记忆是断断续续地,连不成一片,越想越疼,她蒙上被子继续睡,却猛然想起什么。她迅速坐起,拿到手机,在看到3D打印老师打来的电话时,眼前黑了黑,立刻回拨了过去,歉意满满,对方表示没关系,让她明天过去取。
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许柏夏懊恼的坐着,抓了把头发,脑袋昏昏沉沉。她把其余要回复的信息回了,正要放下手机时,贺随掐着点给她发消息,[醒了吗?]
桃花依旧的备注格外显眼。
许柏夏:[嗯。]
她起身去浴室洗漱,镜子里,许柏夏看见了自己身上的睡衣,她愣了愣。
谁、谁换得?!
许柏夏拍了拍脑袋,想不起来。
狄姨再次进来查看她的情况,在浴室里找到了她,看见那张沙发后捂着嘴笑,“我来时,老太太还担心您和先生感情不深,原来她多虑了。”
许柏夏:“?”
她从领口处看到一抹熟悉地红,明白了狄姨话里的意思,顿时紧张万分。
“狄姨,我的睡衣?”
“是我给您换得。”狄姨的话让许柏夏的心放下,等狄姨出去后,许柏夏拨开领口看向里面。脖颈下方明暗的红痕很嚣张的映着瓷白肌肤。
在新加坡时贺随留下的早淡了,这只能是新的,许柏夏盖住那暧昧的痕迹,试图在记忆里抓到一些细枝末节,无果。从浴室出来,贺随的消息连发几条,叮嘱她吃饭,许柏夏想起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哼了声没回。
许柏夏下午没回工作室,坐在书房里看书,夜色沉下时,狄姨进来说贺随回来了。
她合上书,跟着狄姨一道出去,贺随修长身形入眼时,他脱了身上的西服搭上沙发扶手,解领口和袖扣。狄姨拿过沙发上那件西服去挂起。
只留许柏夏和他四目相对。
许柏夏收敛起不自在,“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想和你和奶奶见见。”
“明晚有应酬。”
贺随卷起袖口,“后天晚上可以。”
许成军提了好几次,许柏夏得了回复后点了点头,“那奶奶那边呢?”
“可以。”
贺随走近她微弯腰,“头还疼吗?”
骤然靠近的男性气息让许柏夏慌神,她克制这没往后退,“现在好多了。”
“酒醒了挺拘谨的。”
贺随薄唇间溢出笑,视线掠过她领口处的风光,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
“?”
许柏夏眨了眨眼。
贺随笑着越过她进了次卧,许柏夏站在原地,感觉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贺随的房门没锁,衬衫下摆从腰封里拽了出来,衬衫半解的看着突然闯入的许柏夏。后者哪里会料到他会脱衣服,结结实实地看到了腹肌。
“对、对不起!”
许柏夏红着一张脸出去。
她贴心的带上了门,站着没动,身后的门蓦然来拉开,贺随搂着她的腰进去了。
许柏夏呀了声,急忙捂住。
后背覆上的热源牢牢桎梏着她,贺随穿过她腰肢的手臂收紧,下巴搭上她的肩。许柏夏的耳边有气息拂过,低沉的音色带着明显的笑意。
“贺太太,看在那晚让你很舒服的份上。”贺随故意加重很舒服三个字,许柏夏疑惑未起,电光火石间想起什么,顿时睁圆了杏眼。她记起来了这一段,她靠在贺随的怀里,说他虽然很过分,但是很舒服!
她说很!舒!服!
许柏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能……
贺随好笑她的反应,指腹揉了揉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让我睡主卧好不好?”
“……”
许柏夏石化了。
第55章
“然后你就答应了。”
沈容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 许柏夏刚洗完澡,盘着腿坐在床上,轻应了声。
在那个情况下。
似乎也容不得她不答应, 贺随抱得那么紧, 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了。
故意成分很高。
许柏夏又紧张又羞涩,自己喝醉了竟然说了那么大胆且令人多想的话, 他偏还复述给她听,以此为借口来达成他想去主卧的目的,太坏了。
“那贺随现在人呢?你和我打电话会不会耽误这美好的夜晚。”沈容调侃。
许柏夏看了眼门外,“他在书房。”
沈容啧了声,“这个点还在书房, 真是不着急啊。”
“……”
“你们有准备吗?”
许柏夏着实懵了几秒, 沈容道:“傻了啊你, 安全――计生用品。”
“……”
“暂时用不上。”许柏夏面色染了薄红,她看着身下的两米大床,想起在新雅居那张小床上发生的事, 深夜, 雨声,交织的两道喘/息。
她赶紧晃了晃头。
沈容直言你还是想得太单纯了, “你看贺随,他就是一步一步跨进来的,先亲亲抱抱, 再睡主卧。到时候躺在一张床上, 他能轻松拿捏你。”
“你不仅不排斥他,你还喜欢他。”沈容已经能想象许柏夏之后的结果了。
许柏夏觉得沈容说得有道理。
而且不用等以后, 贺随现在就能轻松拿捏她,她昨晚捅了那么大的漏洞。
蓦然, 门被敲响。
许柏夏软塌的腰身瞬间直了直,贺随推开门,单手握着门把,修长身形快将门堵住。
“倪琳说她女儿的户口弄好了,过几天请我们吃饭,你有没有时间?”许柏夏故作镇定,沈容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得又快又生硬。
她立刻知晓是贺随进来了。
沈容隔着手机都能察觉出许柏夏的紧张,到嘴的话咽下,“我这周工作忙。”
“等下周吧。”沈容说着吐槽起来,“学校招新工作,让我心力交瘁。”
“南大生源还交瘁啊?”
“你当名校没有生源担忧啊,很多各地的优秀学生都要靠抢的,领导还要求我们每天都要在公共社交账号上发视频。”沈容最近工作确实忙,忙完就是九月开学季,国庆后,她要开始准备校庆事宜。
许柏夏边听边关注贺随的动态,他早就合上门进来,径直走向床得另一侧,掀开薄被。床体深陷,许柏夏随着深陷的方向滑过去了几分。
她把手机换了边。
沈容问她:“咱们还要继续聊吗?毕竟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贺随没躺下,靠着床头。
许柏夏背对他,额头冒了细汗,想说话,又觉嗓子被什么堵住,脑子空白。
“宣主任找我。”
沈容那边来了电话,她切断了许柏夏的通话,听着耳边的盲音,许柏夏微叹。
“忙完了。”
贺随打破了沉默。
许柏夏倒扣手机,盘着的腿伸展开,往被子里钻,营造自己要睡了。
她躺了,贺随也躺了。
贺随关了他那边的灯,许柏夏没关自己这边,她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看着上方纯色的天花板。周围静到只有两人呼吸声,上下交错起伏。
许柏夏从很小开始就自己独睡,她不喜欢两个人一起睡,会不自在,更别提是和贺随。她前几次是怎么睡得着的?许柏夏意识愈发地。自从那个雨夜后,她对贺随的靠近总是提了十二分的紧张,无由的忐忑。
她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
翌日,清晨。
许柏夏今日约了3D打印的老师,早早起来,但贺随比她还要早,看着在洗漱间洗脸的他,许柏在站在门边,有一瞬间的迷茫在眼里。
贺随的面容沁着水,水流漫进了领口。
许柏夏视线掠过他滚动的喉结,准备迈进去的脚退出来,差点忘了,贺随现在和她住在同一间卧室,以后这个画面会经常上演,她要习惯。
两人一道从主卧出来时,狄姨的表情是愉悦的,准备早餐时都面带笑容。
许柏夏抬起手腕看表。
距离她和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来得及,她选择坐下吃早饭。
“早上有急事?”贺随拉开椅子。
“原定的时间是昨天,但因我自身原因误了时间。”许柏夏点头,接过狄姨端来的鲜榨橙汁,“新加坡拍摄结束前,李老同意我用3D打印技术复刻他收藏室的那半块龙纹玉,复刻品出来了,我得去取回。”
“你打算用皿方那个方式。”贺随喝得也是橙汁,手边是一份早报。
狄姨今天做得早餐是苏式糕点和小笼包,微腻时,喝点橙汁解解也很清爽。许柏夏夹起一个小笼包沾上了醋,闻言,没将小笼包放进嘴里,“嗯,两边都不可能把真品拿出来,李老这边复刻会比较容易。”
“确定之后你的想法是?”贺随望着许柏夏,她正在吃小笼包,温度过高,沾了唇她立刻拿开,舌尖舔了下被烫的唇瓣,然后吹吹小笼包。
贺随忍不住道:“慢点吃。”
许柏夏没想到会这么烫,她放到瓷碗里凉凉,“商人重利,还有别的方法吗?”
“据我所知李先春祖籍山东,小时全家漂洋过海去了新加坡,在那边生了根。”
“打感情牌吗?”
许柏夏之前查过李先春的资料,关于他祖籍的事了解,也想过打感情牌,毕竟不少海外华人给国内捐赠过文物。但是,她定定的看着贺随,“让人凭着从未回去的故土,来割爱自己高价获取的所爱之物吗?”
“我不喜欢。”
许柏夏格外认真。
贺随示意她吃碗里凉了的小笼包,淡声道:“我也不喜欢。有需要尽管说。”
“……嗯。”
许柏夏的胃口还算不错,糕点吃了整块,小笼包吃了三个,橙汁见底。
贺随合上展开的报纸,“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许柏夏摆了摆手,“我取完还要回工作室。”
“行。”
许柏夏提前贺随出门了,她在约定前半小时抵达,验完货后付了尾款。
回到工作室十点不到。
邹春景上千接她手里的东西,许柏夏没让,“我来就行,麻烦倒杯茶。”
许柏夏将手里的东西轻放上办公桌,眼里染了笑意,打印模型落实了之后,就等南省博那边的消息。距离下一次闭馆是下周一,还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