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今晚全用了。”他坏笑着捏了捏,“我不能白担名头。”
“我想起工作室――”
贺随压住她欲起身的身体,幽深眼眸染了笑,细看,宠溺又无奈。
“胆小鬼。”
许柏夏鼓了鼓脸颊,像河豚生气。
贺随用手指戳了戳,鼓起的地方立刻泄气,他浅吻她的额头,商量着道:“一次好不好?”
许柏夏望着他的眼睛,幽深的黑,很漂亮,她鬼使神差地凑上去亲了亲。
“好吧……就一次。”
-
抵达颂城国际机场时,许柏夏被小杜喊醒。
“昨晚干嘛去了,睡了一路。”小杜提醒她看外面,“落地了,下飞机。”
窗外的光线刺眼。
许柏夏头转向里侧,“睡得晚。”
她的手机恢复通信后挤进了无数消息,许柏夏挑着回,看到贺随的头像时,握拳冲着他头像挥了挥。小杜瞧见,笑了,“凶巴巴的打谁呢?”
“打说话不算话的人。”
说好的一次,结果变成了两次。
许柏夏现在腰还是酸的,两条腿算是在休息里恢复过来了,她就不该心软。
她们一道去了落榻的酒店。
取完房卡,闻斐亦和助理小陈一道进来,两人打了照面,许柏夏颔首。
这次她和小杜依旧同房,许柏夏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手机提示有新邮件。许柏夏的心顿时提起,顾不上擦拭头发,指尖还藏留着水就捞起了手机,解锁后,看清那封邮件来自谁,李先春的助理。
对方回复了李先春最近的时间。
不巧,后天。
许柏夏转眼看到自己打开的行李箱,思绪翻转,李先春的时间不易约,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没第一时间回复,找到了姚禹州的电话。
崔笠和她谈论这件事时,被姚禹州听到过,许柏夏不用过多解释,对方就清楚明了。她这一来一回,赶时间的话至少也需要三天。
“可以,你安心去,这边我来安排。”姚禹州比她想象中的爽快,许柏夏连连道谢。接着她去看最近的航班信息,颂城没有直达,只能转,转机中途需要等候的时间太多了,许柏夏皱了皱眉。
时间过于赶,容不得她多想。
许柏夏定下行程后立即给对方助理回复,她擦拭头发,将行李又收起。
小杜洗了澡出来,“你?”
许柏夏风风火火换了衣服,吹干头发,提着行李箱,“我有事出去几天。”
她没等小杜反应,推门离开。
闻斐亦和她们在同层,正从电梯里出来,看她兴冲冲的,“你要去哪?”
“机场。”
“?”
闻斐亦皱眉,“我送你。”
许柏夏没推辞,有了闻斐亦的帮助,她的机场之行很顺利,提前两小时到了。他实在是长的太过耀眼,人气又高,许柏夏不让他下车送。
从颂城到沪城,最后到新加坡。
许柏夏凌晨到了樟宜机场,从航站楼出来她竟然看到了周海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周海蓝站在人群里冲她挥手,上前,走到她面前。
“累了吧,回家休息。”
周海蓝去拿她的行李箱,许柏夏处于愣怔里,被她轻松拿走了行李箱。
许柏溪迟疑道:“你――”
周海蓝说:“斐亦打电话来了,说你要来新加坡。”
确实在车上聊到这个话题,闻斐亦这张嘴是真不严,许柏夏沉默不语。
“天还没全亮,你一个人妈不放心。”周海蓝深深看她,“跟我回去。”
许柏夏不想跟她较劲。
她应了,跟在周海蓝后面,周海蓝问:“突然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许柏夏没说话。
周海蓝:“贺随知道吗?”
“……!”
许柏夏蓦然惊住,她忘了。
想起不久前贺随还因这事故意撩拨她又晾着她,许柏夏后背阵阵发凉。
“知道。”
许柏夏没露出破绽。
她和周海蓝属实没话聊,但好歹有个舒适地落脚点,今天她要把数据和视频再整理一遍,休息休息,明天容光焕发的去找李先春博弈。
窗外的天色未全亮。
许柏夏坐上车后生了困意,靠着椅背睡了,抵达时,手机屏幕亮了亮。
鹦鹉头像映入眼底。
是一条十几秒的视频,点开看,是黑白双巧吃早餐,镜头末尾闪过了一只手。
冷白,修长。
嗡。
手机再进消息,[早上好。]
许柏夏没看时间,回他:[早上好。]
桃花依旧:[醒了?]
许柏夏转而去看时间,七点还没到。
[今天拍摄的早。]她敲屏幕:[小黑小白还是那么可爱,好想它们!]
桃花依旧:[只想它们?]
初晨的日光缓缓笼罩了四周,许柏夏眼底跳跃出一抹明亮的光,她唇弯了弯。
周海蓝察觉到她愉悦放松的心情,偏头,笃定道,“在和贺随聊天。”
“嗯。”
“本来还以为你们结婚是糊弄我们,没想到是真的。”周海蓝笑了笑,继续道:“我当时问贺随时,他眼神坚定的告诉我,他喜欢你。”
许柏夏记得贺随提过。
周海蓝还记得当时贺随的话,“他说赵俞青出轨在前,他乘人之危在后。”
“他喜欢你。”
“夏夏,喜欢骗不了人,那天晚上吃饭他眼睛一直注视着你。”周海蓝欣慰她能碰见真心喜欢的人,她对贺随的态度比周海耀好了许多。
许柏夏指腹握紧了手机,她当时只当是玩笑话,毕竟她对蒋胜柔他们说了同样的话。原来他们早就互相承认过喜欢,只是对方都没相信。
贺随的聊天框还明晃晃的,许柏夏眼眶微潮,纤细指尖轻敲着。
许柏夏:[还想某位说话不算话的坏蛋!]
第73章
再次见到李先春, 还是在他的中式庭院。
许柏夏提前等候在会馆门口,李先春的助理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穿着得体的职业装, 见到她之后露出标准的微笑, “许小姐,请进。”
“早上好, 杨助。”
“先生刚用过早饭,在凉亭里喂鱼,您先去茶室等候。”杨助理引进。
许柏夏跟在她身后。
李先春的这间庭院就是他们上次的拍摄地,许柏夏对里面结构有一定了解。她无心欣赏夏季茂盛的景观,神色十分严谨, 手心里沁了薄汗。
庭院深深, 许柏夏不知走了几处回廊, 才终于窥见茶室的影子。
杨助理手朝里扬,“请。”
许柏夏越过她进去,李宅的佣人早就泡好了茶, 水是温的, 适合入口。
杨助随即去请李先春。
许柏夏握着温热的杯盏,眼前是一扇菱形的窗户, 中式的窗户多框景,这扇也是。翠绿的枝叶繁茂的延展着,抬眸看去便是满眼的青翠。
崔笠适时发来信息:[见到李老了吗?]
许柏夏缓和了紧张的心情, 低头回复:[还没到约定时间。]
崔笠:[好。]
她还发了加油的表情包。
许柏夏深呼吸,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她站起来, 入门处,李先春穿着白色唐装走了进来, 精神抖擞,眼神却严肃,无形里产生威压。
“李老。”许柏夏道。
“别客气,坐。”李先春手里盘着文玩核桃,拉开她对面的椅子,落座。
许柏夏等他坐下。
杨助理给他倒了杯水,还续上了许柏夏杯盏里的,她回神,“谢谢。”
李先春挥手:“你先出去。”
“是。”
杨助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许柏夏正襟危坐,道明彼此都知的来意,“李老,结果已经出来了。”
“您的半块和南城博物院里的半块确是同一块,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是否愿意割爱将玉让出。”她不拐弯抹角,笑容温和得体。
“许小姐之前说过在商言商。”李先春的眼有些浑浊,但威严不减,文玩核桃的脉络撞击声打破了静谧,“这半块玉得来不易,你买得起吗?”
半块龙纹玉是拍卖所得,起拍价并不高,只有150万,但随着竞拍者的加入,价格一路上涨,最终李先春一锤定音,2000万收入囊中。
“您愿意多少割爱?”
“我并不打算卖给你。”李先春笑,皱纹爬上了脸,“我只想知道它们是不是一对。”
“……”
“以往同我做生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你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也敢来和我商谈。”
许柏夏的经验阅历自是不能同他比,她来之前想过李先春会不同意,沉默几秒,她弯唇笑,“李老,华扬科技CEO的太太有资格和您谈吗?”
“华扬?”
李先春盘核桃的动作停住。
“我家先生与您在拍卖会上见过几面,您还记得吗?”许柏夏迎着他审视的目光。
“你先生是贺随?”他问。
许柏夏承认自己有赌得成分,事实证明,她赌对了,“正是。”
李先春对她的话半信半不信,华扬并未爆出贺随结婚了,但她一个小姑娘没必要撒这样的谎。许柏夏拿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贺随。
“您不信,我现场联系。”
她的指腹悬在号码上面,缓缓落下,即将拨过去时,李先春制止了她。
“不必。”
许柏夏没真想打,撤回了手。
李先春审视的目光继续打量,许柏夏坦然面对,僵持了至少十几秒。
“三天内给你答复。”
许柏夏按捺住雀跃的心,“静候佳音。”
-
从李公馆里出来,许柏夏腿软了软。
崔笠掐着点打来电话,她模棱两可得回复,这答案也在崔笠意料之中。
“我们要从长计议。”
“嗯。”
许柏夏在日光里等了等,周海蓝给她派的司机将车开了过来,她上车。
崔笠问:“什么时候回来?”
许柏夏思索了几秒,“崔老师,我要先回趟南城。”
崔笠不多问,结束通话后,许柏夏看着窗外的绿色发了十几秒的呆,随即订了回南城的机票。周海蓝见她匆忙,满脸心疼,“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
她收拾好行李,“我先走了。”
许柏夏匆匆来匆匆去,只在新加坡待了一天,周海蓝海还没机会和她多说话。纵然舍不得,还是将她送到机场,临行前握了握她的手。
“一路顺风。”
许柏夏也不知怎地,眼睛红了瞬。
她抽出手,视线偏向别处,“嗯,您回吧。”
周海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抹了抹眼角的泪,多年前,她远赴新加坡时,许柏夏被周海耀抱在怀里,几岁的小娃娃不懂离别的苦。
许柏夏回头已经看不见周海蓝了,她轻叹,望向对面的玻璃窗,飞机络绎不绝。距离她的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她前往VIP厅内休息。
等候的空间,她找了贺随。
许柏夏:[刚刚借了你的势,跟你知会声。]
她以为贺随不会很快回,结果两分钟后就得到回复,[借了我什么势?]
[用你当了谈判的筹码。]
贺随那边直接电话拨了过来,许柏夏心虚地接通,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你去找李先春了。”他笃定道。
“嗯。”
贺随沉默。
许柏夏感觉隔着手机都能感觉他不高兴,忙道:“我前天接到的通知,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跟你说,就自己过来了。两小前刚结束了谈判。”
“前天。”贺随捕捉到重点,“你昨天早上跟我聊天时,人在新加坡。”
许柏夏弱了音:“嗯。”
又慢吞吞地补了句,“我妈来接我的。”
贺随在她放低地语气的说不了重话,他捏了捏眉心,“什么时候回国?”
“一个小时后。”
贺随闭了闭眼,去时不通知,回来才说。
许柏夏在他的沉默里,颇有些讨好的意味,“飞南城。”
南城这两个字浇灭了贺随心里的烦躁,窗外的日光正盛,他眉心舒展。
“落地时间,我去接你。”
许柏夏把航班号发过去,接着说她和李先春的商谈,“李老只是借我证明那两块玉是一对,并不想卖给我。我没办法,就用了贺太太的身份,之后,他说三天内给我答复。”
“你不会怪我吧。”
毕竟无端的用了他的名声。
“不会。”
贺随薄唇勾起:“我的势,贺太太随便借。”
许柏夏唇瓣抿着笑,贺随那边传来助理的声音,“你先忙,我休憩会。”
“嗯。”
贺随等她挂断,接过钱越递来的文件,“订一张明天晚上去新加坡的机票。”
这不在他的行程里。
钱越迟疑,“那后天上午的会?”
“你替我开。”
钱越:“……好。”
两次前往新加坡,难道有新项目?
他怎么不知道。
-
许柏夏上了贺随的车,就靠着椅背睡了。
抵达御龙湾时,是贺随把她抱上去的,许柏夏迷迷糊糊地蹭他的颈。
贺随滚了滚喉结。
狄姨抱着两小只回宠物屋的时候,听到细微开门声,她望向门的方向,不多时,看到贺随抱着许柏夏进来,惊了瞬,“太太不是出差了吗!”
许柏夏被吵得皱眉。
贺随拧眉,狄姨压低了音,“怎么回来了?”
黑白两只团子看到他们,热情的喵着,贺随直接把许柏夏抱进了主卧。
许柏夏陷入柔软的被里,睡眠渐深。
贺随拂开她脸上贴着的一缕乌发,轻捏了捏那软脸,弯腰亲吻额头。
“好好睡。”
他缓步出去关上了门。
许柏夏睡得很沉,直到耳边传来嗡嗡声才悠悠转醒,手机落在不远处。
她探出手拿过。
周海蓝问她有没有到。
许柏夏蹙着眉头坐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在御龙湾,但没有贺随的气息。
她先回了周海蓝。
随即掀开被下床,房门外也很安静,两小只这会应该已经睡着了。
许柏夏面向书房,目光越过书房门落在另一间房门上,它的位置相对较偏,她从未进去过。她定定看了会,鬼使神差走了过去,握住门把向下压,奇怪地是门没锁,开了条缝。蓦然脚边来了团毛茸茸,吓了她一跳,松了门把向下看时,一团黑影突然钻进了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