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脑袋，“没哭，是雨。”
顾影青笑笑，“我背着大人回去。”她搂上他的脖子，“谢谢。”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酥酥痒痒的，顾影青偏了偏头，“我还等着大人坐上掌家之位放我自由，不用谢。”
朱婉笙没说话，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片刻后，顾影青悠悠道：“大人，我快喘不上气了。”
朱婉笙立刻松开了手，“抱歉...”
“无碍。”
他走得很稳，速度不慢，可却能控制匀速，她在他背上，丝毫不会难受，很有安全感，她能依稀看清他的面容，雨水打在他头发，从鬓间滑落，流过优越的下颚线，从下巴低落。
朱婉笙撑开手心，接住几滴雨点，握入掌心，他脖间有颗小小的痣，痣下，青色血管依稀可见，抬手轻触黑痣，温热之感从指尖直达心口。
“大人？”
朱婉笙回过神，“嗯？”
“别乱动。”
他的耳朵红红的，在她眼前一晃一晃。
朱婉笙“哦”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和他动手时候觉得身形亦或是招式熟悉吗？”
他摇头，“不熟悉，打斗之时我就觉得有些怪异，但没顾上细想，直到追他之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何处奇怪，他身为男子，身形似乎过于娇小了些，且身上有特殊的香气。”
香气？朱婉笙脑海中漂浮过一人，她将那夜之事和顾影青说了一下，他听完后疑惑道：“大人觉得潇儿和攻击你的是同一人？”
她点头，“时间点很巧合，两人还都是白衣，身上都有香味，你以前有听说过这潇儿吗？”
“未曾听说过，大人为何不问朱老大人？”
朱婉笙一怔。
为何不问朱老大人？大概是她不是原主，顶着这副身子，可心里还是对朱赤堤习惯性保持着客气，更不会想到出了事情找她帮忙。
***
踏入热水中时，朱婉笙终于回了血，在湿鞋中被浸泡得生了许多褶皱的双脚以及冰棍一般僵硬通红的双手，在一点一点回温。
身体一舒服，那些恐惧害怕忧虑也就一并溜走了，在山上之时，她咬牙切齿，豪言壮志，抓到了人一定要借助小化同学狠狠折磨他一番，现在，她只庆幸自己还活着。
依依不舍地从浴桶中出来时，头都有些发懵，帘子半撩开，入眼便是背对他而站的顾影青，被雨淋湿的头发被他弄到身前，后背一览无余，阔肌明显，线条流畅，丝毫没有多余的赘肉。
朱婉笙踏入一步，他匆匆俯身，随手抓了件外衣，结识有力的线条从肩膀一路延伸到手臂。
顾影青回头，他的头发还在嘀嗒着水，落入衣物的水珠变成暗色，脸上还挂着水珠，朱婉笙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悟在手中，“你还不去沐浴？”
顾影青“嗯”了一声，“这就去。”
他一走，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口又多了个人影。
朱婉笙无语，这朱赤堤不给萤石加工资都说不过去，哪里找来的如此尽职尽责的打工人，风雨无阻的坚守着她们。
朱婉笙提起茶壶，手刚碰上壶把手，“滴......”一声在脑中炸开，激得她手一歪，滚烫的热水正正错开了茶杯，倒在木桌上，四处溢开，冒着热气。
第30章 送你
这系统, 毫无征兆来这么一下真是吓死她了。
【您好，系统更新完毕，科研助手2.0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朱婉笙一边擦拭着桌上的茶水, 一边心念：都有什么新功能？
【科研助手2.0分为三个板块。】
【一：文献查阅数据库, 涵盖Nature、Science、 ACS Publications、Wiley Online Library、The Royal Society of Chemistry等旗下所有文献, 每二十四小时更新一次数据库, 您可以通过标题、作者、作者单位、关键词、期刊名称、出版年份或IF查阅相关文献。】
？？？这不是Web of science 系统版吗？朱婉笙双眼放光：这么好？版权费呢？
【版权费已转换为当地通用货币, 确认订购后会自动扣除, 此外系统可为您翻译任何语言，系统检测到您所在之地语言为国语, 已自动为您翻译数据库。】
朱婉笙脑中又是“嘀”一声，应该是系统在翻译文献。
【二：试剂系统, 已完善系统库, 每日上限500克限制已取消, 您可采购任何剂量试剂。】
朱婉笙：吃糖这个bug还有吗？
【抱歉，补充糖分为系统出厂设置, 不论是何版本，采购特殊试剂都需要补充糖分。】
“.......”
朱婉笙：特殊试剂的定义是什么？这个有具体规则了吗？
【采购特殊试剂时系统会提示您。】
【此外, 系统检测到您多次大批量采购色素，现为您推出专属试剂系统。】
【色素系统库, 您只需说出颜色类别，另如红色系, 系统会为您配备红色系下所有类别色素可直接使用。】
朱婉笙已顾不上擦水，激动道：红色系那么多颜色, 我不记得具体名字怎么办？
“嘀”一声。
朱婉笙脑中出现一个弹窗，窗口里是各类红色以及对应名称, 她一眼便看见了殷红，朱砂。
她在心中默念蓝色，弹窗一秒切换，面板由红变蓝。
朱婉笙喜上眉梢，又问：我需要的都是可食用级别的色素，能实现吗？
【已为您更新为可食用级别色素库，您可以在看见喜欢颜色之时，提示系统，将该色存放入库，系统会自动取色为您制备相应色素。】
！！！
朱婉笙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在这一刻跟着沸腾，激动到说不出话，她拍了拍心口，让自己冷静。
【三：日化用品系统，初级日化用品可直接采购，系统检测到您先前大批量采购银镜反应试剂，现为您直接提供高级别镜面，可切割成任意形状，欢迎采购。】
朱婉笙眉头一挑：十二生肖形状的镜子各来一个，银制把手，尺寸不用太大，可以放在手中的化妆镜，可以吗？
【收到您的诉求，正在制备，请于五分钟后查收。】
等待间隙，朱婉笙倒上一杯茶，细细品着，第一次觉得这绿茶如此香，甘甜之味在舌尖残留，本就兴奋的心情愈发难以抑制，她心口仿佛被人加了助燃剂，剧烈反应中。
三两杯热茶见底，朱婉笙面前整整齐齐地出现了十二面镜子：
按照十二生肖来排序，其中最为可爱的应当是兔子脑袋的镜子，做得俏皮，一只耳朵弯着，另一只上还贴着细闪，手持部分是胡萝卜状。
小狗形状的把手就是排骨，而小猪形状的镜子最是独特，做成粉色，镜子背面刻一猪猪鼻，妙，是在是妙。
朱婉笙：可否大批量生产？
【请说具体数量。】
朱婉笙：每个生肖先做20个放到胭脂铺总店二楼。
【收到，请于100分钟后查收。】
看来没有数量限制，就是时长会随着数量在延长。
朱婉笙：香皂算日用品吗？可以采购吗？沐浴露呢？洗发膏呢？洗衣液？柔顺剂？留香珠？洗手液？牙膏？
【以上日化品已加入制备列表，请说出香味需求。】
朱婉笙：除了牙膏薄荷味，其它都要多种花香混合型。
【收到，请于八分钟后提取。】
朱婉笙觉得她要发了，就算没有胭脂铺，她也可以开百货商铺。
朱婉笙：系统....
话还未说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风和湿气顺着气流直勾勾地朝朱婉笙吹来，最终落在她还光着的脚背，在一路往上，她打了个哆嗦，而后想问系统的话全然忘记了。
顾影青往她这扫了一眼，见她喜上眉梢，面色红润，手里举着个奇奇怪怪的物件转着玩，不免有些捉摸不透：方才经历了追杀，他去沐浴之前她还神色凝重，不过片刻，怎就开心成这样了？
朱婉笙朝他招了招手，顾影青在她对面落座。
朱婉笙问：“你什么生肖？”
顾影青疑惑地看她一眼，“龙。”
朱婉笙拿上从左至右第五个物件，递给他，“给，龙，送你个小镜子。”
小镜子沉甸甸的，镜面是龙脸，他手握着的部分，是蜿蜒盘旋在一银制柱子上的龙身，雕工精细，触感独特，还有无比清晰的镜面，比她上次遗忘在他这的还要清晰，甚至可以看清他因在热水中泡太长时间而发红的面色，以及他面部的细节。
“这也是大人自己做的？好看。”
朱婉笙笑容愈发深了，“我哪里做得出如此精良的，是小化同学做的。”
顾影青听不懂，“同学是何？”
朱婉笙搪塞：“就是名字。”
顾影青也不纠结，“哦”了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你今晚救我一命，这不过是小小回礼。”
朱婉笙嫣然一笑，她一只手捧着脸颊，白皙的手指在脸上轮番点着，对着她另一只手里的虎头镜子笑了笑，哼着他未曾听过的曲调。
他走神的瞬间，桌上也跟着多出了整整齐齐的小玻璃瓶子，“方才还没有的，何时出现的？”他指着粉色小罐子，无比震惊。
朱婉笙顾不上回应他，拿上离她最近的瓶子，其上写着：24种混合花香洗衣液，5毫升。
朱婉笙：为什么这么少！
【试用装，味道不喜欢可调整，避免生产过多浪费。】
是她唐突了。
朱婉笙用手扇着风嗅了嗅，清雅的花香扑鼻而来，还不是劣质香精的味道，像高级香水。
朱婉笙：我用了再批量生产。
【收到。】
他迟迟没收到回应，在她跟前晃了晃手。
她又拿上了迷你香皂闻了闻，眼皮都不抬一下，“厉害吧，我变的魔术，这个香皂给你，洗脸洗手用的，用水弄湿搓一搓就可以起泡沫，你明早试试，然后告诉我好不好用。”
顾影青从她手中接过小方块，淡粉色的，其上刻字：小化香皂。
“这也是大人做的？”
朱婉笙没回答，“一定要用哦，喜不喜欢告诉我。”
顾影青点头。
今夜的她，奇奇怪怪的，时不时走神，还做了如此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影青将小小的香皂握入掌心，淡淡的花香漂浮着。
***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落在屋檐，落在木窗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屋内朱婉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眼便是二代高级系统。
睡前她不过随意一查她研究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脑中的弹窗立刻出现她们领域大牛的最新TOP刊，看着作者栏一排排熟悉的名字，她居然泪目了。
再来就是系统在她脑中弹窗的缘故，对文献中内容映像深刻，半导体团簇阴离子交换的机理图在她脑中转转啊，那些颜色各异的球在她脑海中蹦迪了整整一夜。
天蒙蒙亮之时，屋外雨还未停，气温稍凉。
朱婉笙却一刻都不想赖床，轻手轻脚地起身，又快速拿上洗手液和牙膏，以及昨夜让系统加制的洗面奶进了浴室。
先是牙膏，她挤了长长一条，迫不及待试用，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和她以往用的毫无区别！！朱婉笙在心中狂笑。
再是洗手液，挤出来便是泡沫，细腻绵软，味道独特，洗完手滑溜溜的。
最后就是洗面脸，她的肤质偏干，用完小化同学的洗面奶，居然不紧绷，也不辣眼睛。
朱婉笙擦迫不及待：小化，我方才用的东西，每个20份，每个15毫升，还是放胭脂铺总店二楼，就这个味道，无需调整。
【收到，系统正在制作，请于80分钟后查收，可否升级包装？可否定制logo？】
朱婉笙：都有什么包装？
【属牛瓶，琉璃瓶，玻璃瓶，ABS， PET....】
朱婉笙打断：有色玻璃，色彩不要太深，浅色系，logo先不要，刻字笙。
【收到。】
朱婉笙正乐，脑中“嘀”一声，这二代和一代最明显的区别便是：一代有事直接说，二代却喜欢说之前先给你先上个闹钟，先将注意力集中到它这来再交代。
【尊敬的科研人，小化系统只为您专属服务，您自用的试剂全免费，如您大批量生产只为售卖，系统将自动收取20％的售价。】
朱婉笙：收收收，收这么点，够良心，收一半也没话说。
在朱婉笙对着盆狂笑之时，顾影青撩开帘子的手一顿。
这是睡傻了？对着一盆水，笑何？
顾影青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后背，“大人。”
朱婉笙行动僵硬缓慢地回头，笑容还僵在面庞，“你吓我一大跳！”她面上还挂着水珠，下巴还有残留的白色沫子。
鬼使神差的，顾影青抬手，拂去她下巴的残留物。
第31章 哪里都敢碰
她用凉水洗的脸, 连带水汽都带着凉意，那泡沫在他指尖一点点爆开，最后消散，留下余香。
朱婉笙往后缩了缩脑袋, 抬眸, 对上他带着似有似无笑意的眼神, 她们近得, 她能在他眼眸中看到小小的自己。
她别开眼神, “你香皂带来了吗？现在用一下。”
“嗯, 带了。”顾影青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往右挪两步，指向另一个装有清水的盆, “你用这个，洗一下。”
顾影青点点头, 先净手, 水真凉, 刺骨的寒，也不知道她怎么用的下去的, 他用余光看她一眼，还在旁边站着, 明明夜晚时候，那般大胆, 哪里都敢碰，天一亮, 就可以变个样。
“这样吗？”顾影青先将香皂浸湿，用放在掌心慢慢地轻轻地揉搓, 随着他的动作，掌心一点点滋生出细沫, 湿滑，细腻。
她点头。
他用三根手指捏着香皂在她跟前晃了晃，“然后呢？”
香皂拂过她面盘，花香入鼻，几颗小小的泡沫调皮地沾在鼻尖，朱婉笙从他手中接过香皂，滑溜之感在手心扩散，她将香皂握在手心。
“然后，正常洗手就行，最后洗掉。”
顾影青“哦”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沾满细腻绵软的泡沫，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双手，几颗顽皮地泡沫从他指间滑落，融入水中，转个圈，最后消失。
他洗得细腻慢悠悠，不像在洗手，像在玩弄，朱婉笙看着看着，有些着急，将香皂放入盒中，压着他的手到了盆中，“可以了！快洗掉。”
白色混浊液在盆中清澈的水里快速扩散，旋着，扭曲者，瞬间占据整个盆面。顾影青搓了搓双手，朱婉笙要抽离的手被他一把抓回水中。
“大人的还未洗净呢。”水明明是凉的，他的手却依旧温热，指节拂过她掌心，酥痒之感让她的手臂跟着一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