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没让她继续猜，神识如水铺开封住四周。
“谭会长、时少将，我们认为在比赛中受到了选手精神力恶意攻击。我看过大赛规则，比赛允许的攻击仅限于机甲搭载的部分，精神力攻击不在此列。”
谭如意一愣：精神力攻击？那不是幻想小说里的事吗？压根没有研究出来，大赛规则当然不可能判断允许或者不允许使用啊！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有证据吗？”
叶笙道：“会长应该发现了，比赛中钱钱操作机甲很顺利，不像是低级精神力能做到的。”
“对，我猜就是你在低精神力负荷上有了突破，是符吗？咳，你继续说。”谭会长点点头，提起技术就没忍住多问了几句。
叶笙拿出裂开的金光符纹路截图，和钱辉刚刚调查的资料一起递给她，“这是我新设计的符，能够协调精神力控制机甲，同时一定范围内保护精神力。但是没有具体测试过，钱钱是第一次使用。”
猜测是一回事，听到肯定答复，谭会长没忍住呼吸急促起来。
紧接着就听叶笙道，“但在比赛最后阶段，金光符受击裂开了。我目前画了多种符，加上售出的部件，您知道的，符失效后只会黯淡消失，而不是这样崩裂。
我们调查了生机机甲的叶成锋和叶昆，怀疑他们在用精神攻击谋杀对手。我、钱佳嘉、我的祖父母和这里记载的许多人，都是受害者。希望大赛能够一起报警，联合警方进行调查。眼下我只有这些证据，但他们希望获得第一名，发现上次攻击失败，还会在决赛再次动手。”
谋杀、再次动手、决赛再次出事……
谭会长连起来一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背后凉飕飕的。出一次事就够着急的了，再出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时行知低头快速翻看了调查资料，皱起眉，“军部监督会介入调查历史案件。竞技场有应用精神力轨迹检测技术，如果证实是针对选手的袭击，我们会尽快处理。”
一板一眼的标准回答后，时行知顿了顿，补充道，“机甲师和机甲手是联邦后备军，极端情况下，可以取消他们的参赛权，视为叛国，送上军事法庭。”
探病秒变刑侦，谭会长勉强维持着平静，“大赛方会全力配合调查。你们别担心，应该在赛前就会有结果了。”
有案子压着，两人匆匆告别。军靴声远去，钱辉揉了揉眉心，“我让人继续调查。”
钱佳嘉已经从后怕解脱出来，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乐呵呵地坐在病床上开始拆礼物。
“哇，谭会长送的是补品饮料！时少将的是……咦？机甲小饼干？这不是旷野餐厅的新品吗？”
钱佳嘉把盒子递给叶笙，“粉红色的是草莓味，叶姐吃！，真没想到，时少将看起来那么冷的人，居然会买小饼干，这是什么反差萌！莫非是朋友推荐的‘探病礼物一百种’里看到的？”
做成机甲造型的小饼干酥脆微甜，叶笙轻笑一声。买小饼干的师弟，有点可爱。
袭击事件交给大赛和军部监督在查，钱辉陪了女儿一会，怒气冲冲带着秘书去开记者会，安排营销部门抓紧时间洗清“继承人没了”、“光辉合作反目”等等造谣。
叶笙开赛前已经把玄武符教的差不多了，不急着回云池星见学生。钱佳嘉被老母亲按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叶笙干脆留下来陪她。
打开光脑，调成静音的光脑邮箱闪成了红色感叹号。热搜推送密密麻麻，上面几乎都写着叶笙的名字。
乱七八糟的网络舆论已经消下去许多，为首的热搜#叶笙新改造减轻精神力负荷#，被刷上了水蓝星区域第一。
小视频用的是直播解说时谭会长的激动判断，下面许多人好奇又紧张。
[别说，这个试驾员的操作还真不像是低精神力。叶笙的技术突破越来越神奇了！]
[真的假的？改造机甲能减轻精神力负荷？]
第35章 （三更）
[但是八号没开完就昏迷了, 肯定是新技术副作用太大了吧！真可惜，那么年轻的小姑娘，这就要精神力暴跌过一辈子了。]
[别胡说，光辉出声明了, 人已经醒了！精神力浮动范围也不大的！]
[希望是真的！要是这个技术能商业化, 我也能摸摸机甲过把瘾, 多好啊。]
网友们关注着新奇的新闻议论纷纷，幻想着美好未来。
谭会长满背冷汗走出医院，心里一会火热, 一会冰冷。
热的是叶笙亲口承认改造对精神力负荷有帮助, 钱佳嘉的表现也证明了有一定效果, 要是真的能应用开来，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变化。
冷的是……精神力攻击实在太诡异莫测。
远处生机机甲的新大楼折射着灿烂金光, 谭会长看得毛毛的, 特意设置飞行器绕了个大圈避开周围，安排心腹去调大赛赛场数据。
想起叶笙的改造, 谭会长给中央星系的老朋友打了个通讯, “老董，你们在研究院有季大师和小季大师牵头，创新可比我们多多啦。听说前几年立项的机甲精神力应用进展不大, 我们水蓝星倒是出了个新发现，有空找人看看？”
协会途径正经上报, 需要拿叶笙的成绩说话。谭会长复赛看到叶笙成绩破纪录, 就迅速提交了推荐，希望协会总部能够重视培养。
但一直没后续, 算算时间，那会刚好赶上中央星系大赛开始, 约莫是不重视偏远星系的纪录，给丢到一边去了。
往常这样倒影响不大，左右叶笙的才华如锥立囊中显露无疑，中央星系总会看到叶笙的优秀。晚发现，那是中央星系那边吃亏。
可是……叶家的叶成锋据说在中央星系游学，受季大师弟子指点过一段时间。
精神力攻击案子查下去，万一到时候请动了季大师，认为叶成锋有才网开一面戴罪立功，那叶笙她们的委屈谁管？
谭会长左思右想，干脆托朋友先让叶笙的技术去露露脸。
董冬仔细看了发来的视频，嘶了一声，“你这家伙去了偏远星系，怎么运气还这么好？什么好苗子都能让你挖出来！我前两天看他们测试，快C级的机甲手操作类似型号的机甲，绝对没这个丝滑！”
比赛视频最后机甲出现裂纹的部分，谭如意剪辑掉了没发。涉及精神力攻击，拿出去反而不好解释。董冬光是看前面的丝滑操作，就怦然心动。
做机甲研究的，眼力都不缺，看得出这份技术的不同。
但董冬也不能完全确定，琢磨了一下，“不过精神力研究是最前沿深奥的一项，季大师搜集到一批古籍，正在实验室闭关，我去第二军校找小季大师看看。要真有用，季大师当年入职就是特批研究组长，这一般人比不了，没准她就能作为研究院一份子来中央星系参赛呢。”
谭如意松了口气，董冬乐颠颠地带着视频去找人了。
联邦第二军校。
“老师，我讲解完毕。大家理解了的话，可以开始试做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季云斐在光屏上写完最后一个结构，耐心答疑。
机甲师们几人为一小组做实验，看着她被叫出去，羡慕道，“人跟人真是比不了，天才就是天才。大家一起上学，小季老师还能做助教呢。据说早就可以跳级，闲的时候都在研究院做设计了，投产不久的蛇龟机甲就是她的作品。只是季老要让她继续参加体能课，这才留下来了。”
“董阿姨，有什么事吗？”季云斐道。
董冬让她看视频，“最近机甲大赛，我们在收集涌现的新技术。水蓝星系出现了一份新设计，你猜这台机甲操作者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季云斐不动声色后退，避开了董冬的热情接触，接过视频看了眼，随口道，“应该是C级以上吧？”
董冬噗嗤笑了，“哈哈哈我也猜错了！是D-级！没想到吧？难怪叶笙能一路夺下每场第一呢，她这新技术真有点意思！我回去写报告提交，看能不能把人申请来，进精神力研究组做贡献……”
“水蓝星系没有精神力研究的条件。”
季云斐听清名字和研究内容，突然出声打断，顿了顿，解释道，“这份技术只有一项孤例，之前也有过机甲手超常发挥的例子。我觉得提交申请还有点早，但埋没人才就太可惜了，不如申请一批不违规的精神力分析基础资料给她，打好基础。等她来中央星系，技术一定有所进步。申请进研究院也就水到渠成。”
“你说得对！那麻烦你了！”董冬恍然大悟。
-
水蓝星系附近某材料星球。
蜜色皮肤的女郎靠着一台极简单的机甲，打开营养液，仰头灌下，手指随意划过光脑，看着热搜，忽然眼神一凝。
“精神力超负荷使用……这里，降低了机甲精神力使用要求？”
正保养隔壁机甲的同伴从机甲背后冒出来，“顾老大！你说啥？”
顾云池翻了翻这场比赛资料，看到机甲师名字，忽地笑了，“又是她啊。”
光辉机甲材料组，受老板叮嘱最近到处在挂单收购紫露结晶。从材料星球的二手贩子，到机甲协会，再到有名的材料佣兵账号，全都没放过。
只是紫露结晶太少，效果也不够特别，很少有人特意去寻觅。材料组到现在，也只找到一小块。
组员小晨正无奈地搜索资料，关注的账号突然刷新了一条新消息。她看着刷出的照片瞪大了眼睛，“天啊！”
组长本就忙着，听她大呼小叫地气不打一处来，“你捡到宝贝了啊？”
“不是！不对，是！组长，真是宝贝啊！”小晨把图片放大怼到组长面前，“这可是顾！材料佣兵里技术最好最不怕死的顾！她带出来的材料质量都很好，你看，她发的什么！”
组长盯着图片揉揉眼睛，又揉了揉，“紫、紫露结晶？？？”
图片像是在材料星球上拍的，浓紫色的棱形晶体堆叠在一起，折射出绚丽贵重的紫光，即使在树荫下，也几乎映亮了整个画面。
“8、9、15……不对不对，23……”组长数了半天，硬是没数出来这里满满一箱晶体，究竟有多少块。
找指甲盖大的一小块都花了半个多月，这里却是满满一箱！还是品相相当好的那种！
组长恍惚了半天，一拍桌子，“快、快去联系她啊！咱们高价收！”
小晨哭丧着脸，“我第一个留言的，顾正好在线，刚刚回我……”
组长：“那不是好事吗？价格好说！”
小晨：“顾说已经送人了。”
“！！！”组长差点嘎嘣抽过去。
佣兵顾的账号有几百万粉丝，有的是顾客、有的是被她公布的机甲操作技术吸引，还有的把她的更新当探险故事看，每次发图片评论区都很热闹。
冒险时有点钱的都会把自己武装成牙齿，保命为重，顾却不一样。大家都知道顾有个怪癖，明明去的是仅次于虫族所在地危险的材料星球，她却不管赚多少钱，只操作低级机甲。
最初很多人觉得顾没几天就要死在材料星球，一天天下来，她不仅没死，反而成了最有名的佣兵。只要她接下的单，不论多危险，她总能带着东西走出来。
看到顾更新的图片，生机机甲材料组很快安排人询问能否一点五倍价格购买。
叶都和叶成锋都听说叶笙在收购紫露结晶，虽然叶大伯警告过不许轻举妄动，但使点小绊子总没关系。
生机机甲不太需要这份材料，他们不要也不能给叶笙用！
[？？？我以为要竞拍，怎么已经送人了？可恶，顾不是向来明码标价的吗，关系得多好才会这么大手笔送礼啊！到底送给谁了，好羡慕！这一箱恐怕快上亿了吧！]
[放在一起真的珠光宝气贵气惊人，突然就GET了古星球喜欢珠宝的感觉……]
[啊啊啊我没福气收这种礼物，求求了，告诉我是谁拿到了吧。我好想看看这些材料做成了什么QAQ]
[散了散了，生机机甲的收购都没被回复呢，肯定是不会卖了。]
评论区柠檬味酸溜溜的，对送礼对象都好奇极了。
和大箱目标材料失之交臂的光辉材料组，组长更是酸得面目全非，“给我们多好啊！还有钱赚！”
正酸着，小晨再次尖叫一声。
组长怒而拍桌，“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能让紫露结晶到咱们碗里来？”
小晨眼神发直，“是、是啊……顾联系我们，请叶机甲师以半决赛的改造为基础，改造一台适合她的机甲。这是见面礼，材料费和人工费另算。”
组长：！！！
光辉材料组火速上报，叶笙一看要求和这位佣兵的经历就明白了：要么精神力太低，要么精神力本身有问题。
谭会长的分析是从技术角度进行，但敢于看到消息就来吃螃蟹的人可不多。这是金光符的第一个客人，眼光很不错。
“可以定制，让她来水蓝星吧。见面礼就不必了，材料可以抵扣其他费用。”
自从卖了技术商业授权，叶笙就没再单独接改造单了。修仙界时叶笙的符就一符难求，现在钱够用，更没必要忙着接单。
金光符还涉及精神力问题，不能随意商业化。但……看在材料的份上。
协会给的紫露结晶，刚够画一张人用版本六丁六甲护身符。
想给机甲加持上，紫露结晶的消耗量就太大了，一箱子紫露结晶，刚好能用上。
第36章 （二合一）
有军部和大赛委员会共同安排, 调出竞技场内数据甚至不需要惊动三个以上其他人。
作为大赛场地的几个机甲竞技场，在比赛开始前，都经过军部派来的监督审核。负责人看见时行知面无表情走来，就腿肚子抽筋。
听到要调出几份竞技场内监测数据, 负责人连做什么都不问, 哆哆嗦嗦去拿密钥。
――开玩笑, 军部查人多什么嘴！
时行知：……
他没要，时行知还是取出证件展示，在光脑上记录下本次调查目的, 开启光脑监督模式。
“本次调查全程上传军部光脑, 执行人, 时行知，如有异议, 可向xx888j邮箱投诉。”
银发青年声音冷冽, 身边的人都下意识严肃起来。
被负责人叫来的数据员完全搞不懂调这个做什么，反而是最佛系的, “长官, 还要继续缩小数据范围吗？机甲战中精神力连通机甲全身，逸散精神数据太多了，精神力轨迹检测应用在模拟游戏里一般是不分析机甲外部逸散数据的。要具体分析走向, 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调出的选手热能数据、健康值变化和精神力轨迹，在光屏上分成三大块。
每台机甲相遇前, 机甲周身形成的精神力轨迹像一个火人, 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少, 战斗时微有“火花”溅出。当机甲相遇，靠近的数据互相影响, 画面上还算清晰的数据就模糊起来，像一团乱麻，必须一点点分析理顺。
现有技术运用时精神力轨迹大多用在游戏，不需要分析得那么清楚。这里都是历史数据，检测时本就没有多精细，要得到细节结果，少不得花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