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气哽,“你不相信我!”
谢今舟不太淡定,“信信信,明天我就训训他,多大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这话一语双关。
温眠瞬间消停,觉得再说就被内涵了。
到底也没问出来温眠为什么讨厌岑溪,谢今舟也不问了。时间不早,这里条件不比庄园,生活用具也没那么便利,谢今舟作为一个盲人,更费劲一点,洗漱出来时,已经很晚。
温眠窝在床头,没有动静。
出门在外,她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只猫,开两间房不好解释。所以两人同住。
谢今舟没听到动静,以为温眠睡着了,动作放轻一些,掀开被子上床。
刚躺下来,就听到温眠的声音,“谢今舟。”
“嗯?”
“你有没有想过,岑溪会背叛你。”
隔了两分钟,谢今舟的声音传过来,“我认识岑溪,有十几年了。”他不是个轻信于人的人,温眠也是因为情况特殊,才会知道许多事。
所以就是,从未想过。
温眠知道,这次有她在,谢今舟不会疯,无论如何,岑溪都不会背叛谢今舟。
可在原剧情,岑溪是真的混账。
谢今舟永远也不知道,他被人用笔设定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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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岑溪所言,现在蔡敏是住在城西偏僻的胡同里,他带着谢今舟找过去,这块区域有车的人不多,两人一猫过去的时候还是招来不少目光。
谢今舟不放心把温眠单独留在酒店。
“我不认识什么王力,走!赶紧走!别耽误我干活。”泼辣女人拿扫帚扫他们。
岑溪遇到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经验,“女士,女士你冷静点,我们还没说完。”
女人就差把扫帚拍他脸上。
岑溪吃了一嘴灰,朝旁边呸了几口。温眠躲在谢今舟臂弯里,都被呛得厉害。
这什么人啊。
蔡敏正挥舞着扫帚,忽然被一只手钳制住。
谢今舟单手搂着温眠,另一只手钳着夺走她的扫帚,皱紧了眉,语气少几分耐心,“蔡女士,外面这么多人,我想你也不想我们在这里说丑话。”
温眠都惊呆了,谢今舟怎么做到的。
看不见居然还能判断出这个疯婆子的动作,还能抓住她,抢了她的‘武器’。
真厉害。
围观者确实不少,议论纷纷,都是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就在这时,有个初中男生背着书包过来,像是刚放学,“妈,来客人了吗?”
蔡敏恶狠狠,“回去写作业!没叫不准出来!”
男孩像是知道她的脾气,老实回屋。
岑溪赶紧给谢今舟拍拍身上的灰,“少爷你没事吧?她甩着你哪没?”
谢今舟摇头,“没事。”
蔡敏脸色难看,收敛了点,“进来说,但我先说好,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王力。”
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
岑溪忍着怒意,提醒着谢今舟台阶,跟着一起进去。几人在屋里坐下。
“赶紧说,说完了走。”
蔡敏语气满是不耐烦,连水都懒得倒。
啪——
谢今舟直接丢出一份文件,“蔡女士不妨看看这个,再急着摆脱关系。”
蔡敏拿起来,刚翻没两页,声音顿时尖锐起来,“你们调查我?!”
她重拍桌子,“我要告你们侵犯隐私!”
温眠看清楚上面的字。
清清楚楚写明了,蔡敏经历过的婚姻关系,她和王力有过一段长达三年的婚姻。又在婚姻未结束时,和另一个男人跑去同居,半年后才离婚。
比起岑溪和谢今舟。
其实温眠反而更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难缠的妇人,她童年成长环境复杂,见多了这种人,小猫喵喵喵喵的说,“谢今舟,别管她说什么,直接拿身份压,她强势,你就比她更强势!恐吓两句就老实了。这种人就是装的,不敢招惹你的。”
谢今舟眉心微动,听了进去,“蔡女士,如果不想惹上不该惹的人,我劝你还是冷静点。我们只是问个话,闹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蔡敏还想嚷嚷两句。
岑溪直接把名片丢桌上。
蔡敏卡壳,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老实坐下,没再发作,“你们想知道什么?”
谢今舟想起刚才那个男生的声音,“刚才的男孩儿,是你跟王力的孩子?”
蔡敏嗤笑一声,“我跟他?他那会儿穷的叮当响,生他的孩子有什么前途?”
“可据我所知,你是怀着孕离开他的。”
“没听说过出轨吗?”蔡敏说这些时,毫无心理负担,“当年地下那个死鬼有点钱,哄的我还没离婚就跟他睡了,孩子也是死鬼的。
“早知道他那么短命,我才不跟他跑,听说王力最后又找了大城市的工作。”
无论谢今舟怎么问,蔡敏咬死了离婚后跟王力没有过联系,现在的孩子是亡夫的。
“今天等于白来一趟。”
回到车里,岑溪面色凝重。
谢今舟坐在后座,眉宇间也是疲惫,和这种人打交道,要比商业上的谈判还要累。
“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一趟。”
然而接二连三过去,得到的都是同样答案。
谢今舟在这里浪费了四五天。
蔡敏就像破罐破摔,随便他们怎么进门,也不撵人,非常配合,除了嘴里没句实话。前一天说的跟后一天说的,都能前言不搭后语,乱七八糟。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第五天,回到酒店,谢今舟脱下外套,撑着桌面灌了点水下喉,揉揉眉心。
突然听到一句含含糊糊的嘀咕。
温眠念念叨叨,不知道念了句什么,没等谢今舟听清内容,额头传来另外的触感。
“谢今舟,你不要紧吧?”温眠恢复成了人,探上他的额头,“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谢今舟停顿一下,偏开头,“没事。”
“好像有点烫,你发烧了啊。”温眠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下温度。
现在是深冬天,最近一直冰天雪地往外跑,酒店暖气条件也不太行。温眠一身毛发不怕,岑溪也还好,谢今舟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就不一样了。
“我去给你买点药。”
他们这趟原本只打算出来两天,没有带旅行药品,但温眠记得酒店旁边就是药店。
温眠是个行动派。
谢今舟没来得及拦,她就已经跑了出去。
剩下关门的声响。
谢今舟叹了口气。等待的时候,岑溪忽然慌慌张张没敲门就闯进来,“少爷,不好了,咱们得赶紧出去,找空旷地盘,这边预测马上有地震。”
岑溪进来就拽着他走。
谢今舟头脑有些昏沉,晃了晃头清醒一点,抓住他的手,“去药店。”
“都什么时候了,还——”
“去、药、店。”
岑溪搞不懂,为什么谢今舟坚持去药店。
但是算了,反正去哪都一样,都得先出了酒店的门,先离开这里再说。
岑溪匆匆忙忙带着谢今舟离开这。
温眠也是进了药店,才看到墙上新闻临时播报,店家连钱都没收,叫上她赶紧跑。
刚出药店,就看到从隔壁酒店出来的谢今舟。
“谢今舟?”
周围很多人,都是陆陆续续出来避难的。
谢今舟这回顾不得许多,冲动之下,拉住了温眠的手,“没事吧?”
温眠摇摇头,想起他看不见,转而用嘴跟他说,“没事,我还把药带来了。”
三人找了处空旷地方坐下。
岑溪讶异的看着,温眠嘴甜的跟一个大爷借了瓶水,回来给谢今舟喂药。
谢今舟竟然没有拒绝。
“少爷,她是……”
“之后再解释。”
安静两秒,岑溪想起什么,突然一拍手,又大惊小怪起来,“对了,少爷,你的猫!”
“……”
岑溪本来还急那只猫,但见谢今舟都不急,他悻悻的坐回去,也不急了。
只是一个小地震,能感受到些许晃动,很快就停下来,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确定没有危险后,周围人才散去,各回各家,空气恢复安静。
他们重新回到酒店。
酒店财物没什么损失,就是桌上的东西歪歪扭扭,掉地上一些。谢今舟需要休息,岑溪简单把东西捡起来收拾下,离开的时候问了一下温眠。
温眠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也是毫无预兆出现在岑溪面前的,出去也没地方去。
谢今舟揉着眉心开口,“她留下,你出去。”
岑溪:“???”
温眠胜负欲起来,微微一笑,推着他一把推出去,“听见没,让你出去!”
砰——
岑溪:“………………?????”
温眠回到房间。谢今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饮水机前,在接水,他还是有点口渴。
“我帮你接吧。”温眠走过去。
眼睛不方便,还总喜欢逞强。温眠拿过他手中的杯子,弯下腰,接水到一半。
突然谢今舟拽了她一把,扯进怀抱。
温眠懵逼,撞到谢今舟的胸口,刚想推开,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声,还有剧烈的东西砸碎声。温眠推他的动作停下,紧接着一慌,“你怎么了?”
杯子掉在地上。
谢今舟撒开了手,面色惨白。
两人身边,吊灯躺在地板上,碎片砸碎散了满地。很明显,发生什么一目了然。
这里安全措施不到位,管制不严格,吊灯有些年头,没有更换。
刚才地震一过,质量缺点暴露。
而谢今舟从眼盲后,仅能仰赖的耳力就一直很敏感,刚刚捕捉到细微动静,隐隐掺着空气流动的风声,所以才能迅速察觉不对,做出反应。
吊灯方才砸到他的肩背,牵连到颈部。
温眠彻底慌了,“你别动,我去叫人。”
谢今舟捂着肩颈位置,勉强嗯了一声。
温眠这时候也顾不上较劲,放下成见,匆匆忙忙离开房间,赶紧去找岑溪帮忙。
原地,谢今舟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
他不太舒服,就一直没动,晕晕眩眩之间,眼前明明灭灭,出现转瞬即逝的变化。
谢今舟一愣。
疼痛感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重要。
谢今舟静止了好一会儿,不可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再睁开几瞬。他眯起眼,努力聚焦,白蒙蒙的视线里,好似出现了其他轮廓的重影。
虽然很模糊,但他好像……
看到了一点东西。
第24章 鬼啊
“没大碍, 就是刮伤看起来吓人了点,回去仔细上药,这几天别碰水。”
县城条件有限, 但医院还是有的。
岑溪被温眠叫过去的时候,就见谢今舟坐在地上, 呆呆愣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单手揉眼, 捂着肩膀那只手指缝渗着血,吓得三魂六魄差点散尽。
忙不迭就开车送人到医院。
医生包扎完,开过药,顺便给谢今舟打了退烧针。岑溪舒口气,“少爷,咱们要不就别跟她在这耗了,实在不行, 你回去, 我留下跟她周旋。”
他口中的‘她’指得是蔡敏。
谢今舟一直怔然不在状态。
温眠也跟着放下心, “谢今舟?”
“嗯?”
“你不疼吗?”
温眠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意识到自己又忘了对方看不见,收回手,“歪,听得到我跟你说话吗?”
谢今舟慢半拍的回神,“什么?”
温眠看见他神游太空回来后, 竟然唇边掀起一点浅浅的弧度, 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还笑呢?我刚刚问你疼不疼?”
谢今舟收敛了点, “还好,没事。”
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温眠有点担心他被砸傻了,“你确定没事吗?”
【叮——当前目标黑化值35。】
温眠:“???????”
5点?
这就像是天上掉下一块馅饼。
温眠被轰的有点懵,有点不太真实,她前面磨了几个月才降低10点呢。谢今舟这是心理上发生什么巨变了?被砸一下砸没了5点?
岑溪说半天口干舌燥,发现这两个人,没一个在听他讲话,“少爷?少爷!”
这时,病房外的走廊吵闹起来。
“见死不救,你们算什么医生?”
“女士,这不合规矩,您先从地上起来,有话慢慢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前面那道撒泼的女声有点耳熟,这不就是蔡敏那女人的声音吗,岑溪脸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