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美食)——好的小蛋糕【完结】
时间:2024-04-15 17:20:58

  苏渺笑笑谢过,又揉着肩说:“多谢夸奖,但下次还是不要拿‘女子’当食材一样施力才好。”
  贾明后知后觉,连忙道歉:“抱歉,我……我没有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
  “那现在便是有了,”苏渺同他稍一躬身,“我期待你下一次的成品。”
  说完,苏渺便退下去帮那些侍从收拾起碗筷。
  贾明望着苏渺离开,回头看见身边也有侍从忙不迭整理着试菜碟,便紧跟着手动了起来。
  直到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两人重新站在了桌前。
  山庄老板先一步开口:“如大家所见,这三场比试的第一题已经告一段落,而如约定的那般,这第二题,便落在了贾老板的身上。”
  “贾老板,”山庄老板看向贾成,“您可有盘算了?”
  贾成抿了一口茶,紧接着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既然第一题以山庄作题,那第二题也围着山庄来吧。”
  说着,他视线缓缓前移,最终落在戏台之上:“便定为‘戏’,如何?”
  贾明作为弟弟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苏渺回眸望了眼戏台,也觉得这意识流的题目倒是更方便她发挥了,也答应下来。
  定下题目,围观众人意犹未尽地四下散去,而贾明也跟着贾成一道,准备从别苑离开。
  兄弟俩先后迈出了别苑长廊,贾明忽然感觉肩上一疼,紧接着就见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石子落了地。
  ――还是老大一块石子。
  他愕然环顾周围,被贾成叫住:“看什么呢?”
  贾明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或者说是石块,目光扫过二楼长廊:“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块儿。”
  贾成冲贾明手中探了一眼,随意扫了眼楼上,便道:“约莫是哪家小孩儿将外面石头带来玩了,小孩不懂事罢了。”
  贾明应了一句,再看了眼楼上,才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一块离开。
  苏渺远远望见了这一段,也跟着看向二楼。
  可眼见着二楼散得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也收起了视线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宁渊声音传来:“找什么?”
  苏渺被宁渊吓一跳,但很快平复下来:“找你啊。”
  “找我?”宁渊稍一挑眉。
  苏渺回看了一眼二楼长廊,摇摇头:“没事,”她回眸看向宁渊,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想来你也没这么无聊。”
  宁渊不动声地笑了下。
  “行了,”苏渺示意宁渊一同离开,“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陪我去街上一趟。”
  宁渊跟上苏渺步子:“怎么?”
  “去看戏。”苏渺回眸笑道。
第47章 五味虾(一)
  经过第一场比试, 想来贾明已经留了心眼。苏渺若要继续在寓意上占尽先机,估计不会再太顺利了。
  那回归试题来看,既然是戏, 便不能只拘泥于这别苑的戏码。
  所以到了这时候要稳操胜券, 苏渺要做的还是跳脱“戏”的本身概念。
  不过好在距离第二次试题仍然还有两天时间, 苏渺要找到灵感也不算难事。
  坏就坏在, 宁渊竟然放了她的鸽子。
  午时,苏渺谢过来传口信的门童,站在山庄门口无声失笑。
  竟然还有些失望。
  但宁渊的身份本就特殊, 会有临时的安排也无可厚非。
  本就是宫里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互相理解。
  只是苏渺到了这时,却对“自由”二字,第一次有了一个具象化的概念。
  眼见着似乎要变天, 苏渺探头望了眼街市便抓紧着先出了门。
  听闻江南戏曲总要比京城来得有趣,想来这一趟就算得不到什么收获,也权当是转换心情了。
  城里有个江南出名的戏院,来往登台的剧种不一定, 每日唱的曲目更是不固定。
  只是本以为这样的形式于古人来说可能并不讨喜,谁知到了才发现这地方真是人山人海。
  苏渺好不容易挤进了戏院,却在人满为患的戏台前被埋进了人潮里。
  原来古人也喜欢拆盲盒的乐趣么?
  随机戏码竟是这般有吸引力……
  苏渺目光从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人从众里收回, 不禁垂眸叹了口气。
  正要感叹今儿个真是倒霉, 却听二楼传来一声:“苏姑娘!这里!”
  探头望去,竟是贾明在那招手。
  不愧是城里权贵, 贾明坐的二楼雅间从位置和采光都极好。
  苏渺被贾家下人接了上去,落座时还不忘夸一句:“这地方戏曲街景都不落下, 还是你会听。”
  贾明被平白一夸,竟还不好意思起来:“本还觉得家兄有些铺张了, 没想到能帮上苏姑娘你,倒也不算浪费了这好位置。”
  苏渺笑笑,看向戏台又问贾明:“你也来找灵感?”
  “第一次比试是我思虑不周全,心想着用了心才能对得起苏姑娘你的严谨,”贾明正色,“我确实是诚心比试,还望苏姑娘莫要介怀。”
  若是应了第一场比试还要怪对方不周全,那苏渺才是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她笑笑:“哪里的话,”说着她又挑了一眼戏台的方向,“你可知今日唱的什么戏。”
  贾明摇摇头:“尚未得知。”
  苏渺有些意外:“怎么说?”
  原以为这戏院只是剧目随性,经过贾明介绍,苏渺才知道,原来这戏院每日演的戏码,剧种,都是登台演唱前才能确定的。
  天气好,人来得多,便唱唱川剧,越剧,天气不好,情绪不佳,便哼几句黄梅戏。
  实在难定剧目,能听见粤剧或是昆曲登台,也不是没有可能。
  解释完这一通,贾明还感叹一句:“这戏院当真是随意得很,家兄外访这么多地方,都没见过这般随心的戏院。”
  “是吗?”苏渺倒是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这戏院比别的戏院还要来得用心。”
  见贾明疑惑,苏渺便说:“能随时随刻变更剧目,说明他们每一出戏都唱得毫无纰漏无懈可击。”
  “我喜欢这样的戏院。”苏渺道。
  贾明愣了愣,紧接着便高喝一声“好”。
  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后,才后知后觉收敛自己的神色。
  苏渺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尽可能装作自己真的是个不小心拼了桌的路人。
  但无意望见窗外天色,她又感觉腿上伤处也隐约疼了起来。
  正在这时,戏台上开唱了。
  约莫是今天人多,兴许是今日原本天色尚佳。
  戏台上唱起了黄梅戏。
  一出戏码里,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男女之情唱得剔透且动人,才唱过一半,苏渺便见着楼下不少男女满怀悸动地牵上了手,相偎相依。
  苏渺隐约有些吃味:“还没入冬呢,也不怕捂痱子。”
  说着,她却想起了拿着披肩捂痱子的那一位。
  可这么一想,她更吃味了。
  苏渺食不知味地饮了一口茶水,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一出戏唱罢,苏渺竟就这样心不在焉听了一下午。
  眼见着人散场,苏渺听贾明感叹了一句:“这戏唱得真是好。”
  “是吗?”苏渺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唱着情爱的戏码都大同小异。
  她也没想到贾明会如此有感悟,心说可能贾明会这样确定了下一道菜的方向,便随口试探:“你看起来有所感悟。”
  “情人难全,真情难求,想来也是真心人难遇,才有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期盼,”贾明一本正经喝了口茶水,感叹道,“想来这也是世人心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吧。”
  苏渺倒是没想过这么一个大块头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以虽然她对这个事情并没什么体会,但开口还是给了贾明体面:“说得挺好。”
  眼见着贾明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才要开口,就听外面屋檐上传来了一阵轻响。
  果不其然,下雨了。
  苏渺冲窗外望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天色看着雨还要下大,”苏渺道,“再不回恐怕是要回不去了。”
  贾明面上的兴致勃勃淡了些,但还是说:“苏姑娘要回了吗?”
  “不瞒你说,我脚上有些旧伤,一到下雨天总有些疼。”苏渺抱歉地笑笑。
  贾明闻言连忙道了声歉,随即让随行侍从收拾了一番,跟着苏渺辞行的步子到了楼下。
  大雨将至,戏院人顿时便少了。在洗上了墨色的天幕之下,就连街道都不免有些冷清。
  苏渺将手伸出屋檐,感受了一番秋雨寒凉,随即收回手对贾明道:“今日多谢你,回去还请路上小心。”
  说完,苏渺便等着他们离开。
  可贾明只和苏渺一同站在屋檐之下,等来了贾家车马。
  “苏姑娘,”贾明往前迈步,回头问苏渺,“你家侍从可是尚未来得及来接?”
  苏渺心中失笑,心说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有人来接她。
  “出门时忘了交代,”她摇摇头,“我等雨小了便去买把伞自己回去。”
  就见贾明稍顿之后,去马车上取了一把伞。
  他很快下了车,走向苏渺,将伞递给苏渺后他又稍做犹豫开口道:“若是苏姑娘不介意,可以跟我家车马……”
  “小姐,”一个清冽的男声打断了贾明,“属下来迟了。”
  苏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头上多了一处遮蔽。
  再一定睛,她才发现宁渊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为她撑上了伞。
  既然有人来接,贾明的邀请便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他悻悻地望了眼站在苏渺身后的宁渊,随即便听苏渺道:“多谢好意,不过既然家中已有人来接送,那便不劳烦你了。”
  送走了贾明,屋檐之下只剩下苏渺和宁渊两人。
  苏渺望着贾家车马离开,随即伸手准备撑伞。
  可伞还没被撑开,却又被一把按下。
  苏渺看向手的主人,就见他说:“不用这个。”
  苏渺失笑:“那我们怎么办?这雨是要下大了。”
  话音刚落,就见宁渊取走了苏渺手中的伞,然后将自己这把交给了苏渺,紧接着蹲在了苏渺面前。
  宁渊背着身,低声道:“上来。”
  苏渺耳廓一红。
  宁渊回眸:“还是说我抱你回去?”
  “倒也不必……”苏渺竟觉得有些害臊。
  可宁渊却十分认真地说:“衣裙湿了对脚伤不好。”
  约莫是见苏渺还是迟疑,宁渊稍一思索便没接着蹲着,反倒是起了身站在苏渺面前,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苏渺背了起来。
  苏渺身下忽然一轻,险些失重,只好在慌忙之下环紧了宁渊的肩膀。
  两人踩着雨水上了路,却因宁渊的缓步前行,成了忙碌街景上稍显安逸的一处存在。
  苏渺伏在宁渊肩头,望着宁渊侧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问了句:“这会儿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披肩了?那材质好像挺防水的。”
  “不需要。”宁渊不带多点犹豫。
  苏渺笑问:“为什么?”
  宁渊:“舍不得。”
  苏渺笑了起来,却又忽然觉得,宁渊在的时候,好像哪怕只是这样逗他几句竟也能这样开心。
  走了一段,宁渊又问:“脚疼么?”
  “还好吧,”苏渺说,“你呢?肩伤会疼么?”
  可宁渊只说:“只要你好便可以了。”
  “这话说得,我这是年少得子了?”苏渺拍了宁渊一下。
  宁渊清了清嗓:“那不是……”
  其实苏渺很想知道宁渊去做了什么,这一天下来累不累,但仔细想来,应该也就这么一回事。
  毕竟说到底,她和宁渊终究都是这皇庭之下的附属品罢了。
  稍顿,苏渺忽然问:“宁渊,你为什么跟着沈确?”
  宁渊似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说:“因为沈确值得,便想对他好,”说到这里,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一样。”
  也不知怎的,苏渺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你可曾为自己想过?”
  她凑近宁渊:“你喜欢的,你想做的,你未来的打算。”
  就见着雨声渐响,但宁渊却在雨中顿足。
  他环紧了背着苏渺的手,稍微抬高了声量,然后一一回答了苏渺的问题:“我喜欢你,我想尽可能护着你,未来……”
  “若是你不介意,那我便和你同行。”
  明明情真意切,但苏渺听了却不那么开心,甚至为宁渊如此小心谨慎甚至带着卑微的情感心口发酸。
  见宁渊要接着迈动步子,苏渺一把扯住宁渊衣领:“没让你走呢,先停下。”
  宁渊一愣。
  苏渺也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更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去多加什么华丽浮夸的辞藻。
  稍一思索,她只好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生平过往。但此刻认识的你,是真的好得我难以言状。”
  “你说我好,觉得我值得好的东西,”苏渺伸手扭过宁渊的脸,紧紧盯着他的眸子,“但这个事情上,答案不是唯一的。”
  “你也值得更好的。”
  宁渊隐约愕然:“更好的?更好的什么……”
  话问到这一份上,苏渺倒是语塞。
  心想着,宁渊这样的身份,等沈确有朝一日当了皇帝,他兴许也会成为一个御前侍卫,长久以往,以他的本事能上战场打仗,能建功立业也说不定。
  但也不知为何,苏渺并不那么想看见宁渊浴血奋战换取功名的样子。
  就这样,苏渺脑海中冷不丁闪过一个念头,她问:“那你觉得我好吗?”
  宁渊的回答不带多点犹豫:“好。”
  听了这回答,苏渺辗然一笑:“那我便也对你好。”
  “若是世上没人对你好,我便成为那个唯一对你好的人。若是有人对你好,我便成为那个对你最好的人。”她正色道。
  “别说什么你对我好就行了。”生怕宁渊回绝,苏渺又说,“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而回馈你,我只是单纯想你好。”
  说到这里,苏渺也为自己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
  但到了这份上,她无意回避自己内心,只笑笑:“所以啊,那个披肩你可别再穿了。别让人以为皇帝家的侍卫都是你这样的傻子。若是喜欢,改日我再给你买合气候的。”
  话毕,苏渺再拍了拍宁渊的肩:“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渊回过神来,垂眸一笑:“好。”
  一路缓步走回山庄,脚程是慢的,衣角是湿的,但心却是暖的。
  将苏渺送回了住处,宁渊便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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