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蒋怿把人扶稳了。
江宝怡摇摇头。
“去洗个手吃饭了，院子有洗手的地方。”蒋怿说完，侧身对着小黑脑袋就是啪啪两下，“你晚饭没了。”
小黑：“汪……”
江宝怡没忍住笑了一声。
晚饭是在后院的房间里吃的，厨餐一体的一间房，也装了空调，配套的东西也齐全。
小段坐下来时说：“这文身店比我想象中的规格要高不少啊。”
“我也感觉。”江宝怡看了眼蒋怿，又在心里啧了声，大事不妙啊。
因为吃的是火锅，边烫边聊的，氛围还算热闹，小段旁敲侧击地问出了点肖然的个人情况。
单身，比他们大三岁。
她碰碰江宝怡的胳膊，眼神眨巴眨巴，江宝怡没心思跟她眨巴眨巴，心不在焉地啃着鸭舌。
往垃圾桶丢骨头的时候没注意，扔在了地上。
窝在一旁的小黑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江宝怡也弯腰在捡，蒋怿还没来得及出声。
狗跟江宝怡一前一后叫了声。
“小黑！”蒋怿火真上来了，掐着小黑后颈把它拎到一边，看向江宝怡的手，虎口处有半圈被咬破皮的牙印。
他脸一黑，没忍住爆了句脏话。
小段也我靠我靠地凑了过来，皱着眉说：“你这走的什么运啊。”
江宝怡已经无话可说了，跟缩在角落的小黑大眼瞪小眼：“你也太护食了吧，傻狗。”
“流浪的时候抢食抢习惯了。”蒋怿接过肖然递来的药箱，“先消个毒。”
被猫狗咬到破皮出血不算小事，在店里简单消完毒，蒋怿开车带江宝怡去了疾控中心。
离得远，江宝怡没让小段跟着，托室友拿了身份证等在校门口，顺路将小段送了回去。
去的路上，蒋怿只说了三句话，疼不疼，冷不冷，要不要喝水？
“疼是有点，但不冷，也不渴。”江宝怡问，“你捡了小黑之后，有被它咬过吗？”
“嗯，咬过一次。”蒋怿说，“刚捡回来的时候给它倒狗粮，倒多了我往回装，一口咬了过来。”
“那我心里平衡了，不是我一人受罪了。”
前边是个红灯，蒋怿停了车，扭头看了过来，叹了声气说：“对不起啊。”
“我要说一点没关系你肯定不信，但这是意外嘛，谁也想不到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江宝怡说，“等下回见到它，让它看着我吃，体会下光看吃不着的感觉。”
“没问题，今晚回去我就收拾它。”
“怎么收拾？”江宝怡笑了笑说，“教它一加二等于几吗？”
“一加一还没学会呢。”蒋怿说，“教它一加二，气的是我自己。”
江宝怡笑了，但等到中心就笑不出来了。
血清是按着体重标准打的，十公斤一针，她四针半的重量，四舍五入要打五针。
可也没人跟她说，打血清这么疼啊啊啊啊啊啊！！！！！
前三针是绕着伤口打的，江宝怡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还有两针要扎在手和胳膊上。
护士见状问她要不要缓一会。
江宝怡疼得直抽气，也没注意另只手快把蒋怿手背掐青了，哆嗦着说：“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打了吧。”
“行。”护士也没给她缓冲的时间，一针接一针。
江宝怡连第二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出口，护士已经直起身，“好了，等下还有一针疫苗，你先坐一会。”
“好的，谢谢。”蒋怿伸手将她的外套重新搭回去，轻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喝一点吧。”江宝怡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已经疼到麻木了，看着蒋怿走到饮水机那边弯腰接了杯水。
等人走近，她伸手接过水，视线突然落到他手背上，“我……这不会是我掐的吧？”
“嗯？”蒋怿抬手看了眼，手背上有几道很明显的指甲印，最深的一处都破皮了。
“没事，没你打针疼。”他不在意地说。
江宝怡啧了声，说：“看来我跟小黑也没什么区别了。”
闻言，蒋怿朝她看了过去。
江宝怡喝了口水，问：“看什么？”
“看你跟小黑的区别。”
“要看得……这么仔细吗？”江宝怡说，“我是人啊，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事实吗？”
“你自己说的你跟小黑没什么区别。”蒋怿笑了声，视线始终落在她这边，“看你会不会变出狗耳朵。”
“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呢？”
“啊。”蒋怿说，“哪敢，没让你骂我几句就不错了。”
“我现在就骂。”江宝怡说。
“骂吧。”
“……”江宝怡叹气，“骂不出来。”
“要不要我替你骂？”
“你……”江宝怡停了停，一本正经地说，“也别骂得太过分了。”
蒋怿愣了两秒，笑了。
江宝怡看着他的笑没作声，虽然蒋怿的长相不在她的审美标准里，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想说一句――
这人长得是真他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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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肖然：小蒋，你说实话，小黑是不是你安排的？
蒋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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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一通折腾完，江宝怡是卡着熄灯前最后一刻进的宿舍楼，才走到宿舍门口，小段让她站在原地别动。
佳玉从卫生间走出来，手上拿了一小捆沾了水的柚子叶，说：“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做法，说是用柚子叶沾水扫一扫，能去晦气。你这倒霉催的，扫一扫顺顺运吧。”
江宝怡哭笑不得，乖乖站在那儿让她拿柚子叶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结束后发了条朋友圈。
-再来一瓶怡宝：
佳玉说拿柚子叶沾水扫一扫能去晦气
我今年真是背到室友都看不下去了啊|-|
配图是一捆柚子叶。
底下评论冒得很快，同学都在哈哈哈哈哈，还有问真有用吗？江宝怡也跟着乐呵，直到看见辅导员的评论。
辅导员：柚子叶哪儿来的？
当然是从教学楼那边拽的。江宝怡回了个买的，刚想放下手机睡觉，微信又响了声。
蒋怿：[图片]
是小黑被关进狗笼里的照片，估计它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委屈巴巴地缩在那儿，尾巴都不晃了。
江宝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宝怡：看着舒服多了！！！！！
蒋怿：嗯，回来就揍了它一顿。
江宝怡：真好真不错[鼓掌]
蒋怿：你的伤口，注意点别沾水了，这几天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江宝怡：太客气了。
蒋怿：应该的，不早了，早点休息。
江宝怡：OK
隔天满课，江宝怡和舍友辗转几个教室上完一天课，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全都瘫在宿舍里。
“叫个外卖吧。”小段说，“肉蟹煲怎么样？”
江宝怡刚要举手应和，抬眼看见虎口处的伤，说：“螃蟹是发物吧，我吃不了。”
“那换个清淡的。”佳玉说。
江宝怡踩着椅子挪到小段桌前，也跟着在看外卖，才看了两家，她放在自己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她又踩着椅子挪回去。
“哈喽啊。”江宝怡接起电话打了声招呼，小段看了她一眼，她嘴巴动了动，没出声吐了两个字，蒋怿。
“心情挺不错啊。”蒋怿笑了声，问，“吃饭了吗？”
“还没，怎么了，又要请我吃饭吗？”江宝怡说，“那今天真的要抱歉了，我上一天课了，不想动。”
“猜到你不想出门，我叫了外卖送过来，还有五六分钟就到了。”蒋怿又补了句，“我按四人份点的，不够吃我再让人送。”
江宝怡靠着椅背，好一会才开口：“你也太客气了，我说真的。”
“真不是客气，真要客气我就直接给你钱了。”蒋怿说。
“那你还是跟我客气一下吧。”江宝怡反应很快地说。
蒋怿“哎”了声，又笑了声：“好的，下次见面跟你客气一下。”
江宝怡也“哎”了声，说：“谢谢啊，我们正准备点外卖呢，你这电话来得真巧，再慢一点，我们就点好了。”
“这是在跟我客气吗？”蒋怿说，“那不用客气了，外卖应该快到了，不耽误你吃饭了。”
“行，下次我请你吃――”
“全和大最好吃的米线吗？”蒋怿抢先一步问道。
“炸土豆，麻辣拌，麻辣香锅，烫面，蛋黄饭团，肉夹馍……”江宝怡一口气报了好些，“你随便选吧。”
蒋怿乐了：“和大在你眼里，有不好吃的东西吗？”
“有啊，一食堂门口的豆浆，难喝死了，你千万别买。”
“嗯，我不买，我也不吃一食堂。”蒋怿说。
“哦，忘了你们美院是单独的食堂。”江宝怡愤愤道。
蒋怿补充道：“还是全和大最好吃的食堂。”
“再见。”
江宝怡挂了电话，下一秒手机又跟着响了起来，她边接边说，“小段，你跟我一块去门口拿下外卖。”
“什么外卖？”小段问。
“蒋怿点的，给我们四个都点了。”
小段啧了声：“是给你点的，我们都是顺带。”
江宝怡也“啧”了声：“那你等会别吃啊。”
“错了错了。”小段说，“但我还是要说，这个蒋怿――”
“你别说。”江宝怡打断道。
“――人也太好了。”
“……”
蒋怿点的是标准的中餐。
四荤两素，还有四份瓦罐汤，菜品挺多，但分量不是特别大，正好够她们四个女生吃到饱。
江宝怡吃完又给蒋怿发了条微信：菜真的很好吃，我们都吃完了，谢谢啊，也替我室友们转达一下谢意。
蒋怿：不用客气，明天还吃这个吗？
江宝怡愣了下，回：你明天还要给我们送餐吗？
江宝怡：你不会是打算这一个月都送吧？？？
蒋怿：啊
蒋怿：也就这几天
江宝怡：不用不用，真不用，你好意思天天这么送，我们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吃了。
江宝怡：今天一顿就行了，我们还要减肥呢，也不能每天都这么吃。
蒋怿：行
蒋怿：那明天要打第二针，你时间安排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过来接你。
江宝怡正准备拒绝。
蒋怿又发来一句：吃一个月饭跟这一个月打针我车接车送，选一个。
江宝怡：……
江宝怡：我选C
蒋怿：我选D
江宝怡：我选EFGHIM……
蒋怿：哎
江宝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宝怡一共还剩四针疫苗，前四间隔时间不算长，只有第五针，跟前一针隔了快半个月。
这一个月里，江宝怡和蒋怿维持着不算特别高频的联系，只有要去打针的前两天聊得会比较多一点。
聊得很杂，属于换了别人也能聊的话题，时间长了，江宝怡都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到了打第五针那天，江宝怡也是坐蒋怿的车去的疾控中心。
打完针出来，她看见蒋怿从车里拿出一把柚子叶，噗嗤一声笑了：“不是，你怎么也信这个啊？”
“扫扫也没坏事。”蒋怿问，“你自己来？”
“行，给我吧。”江宝怡接过来，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嘴里还念着，“晦气退退退。”
蒋怿笑着取下掉在她脑袋上的碎枝叶。
这动作太快，又太自然了。
江宝怡都没顾得上不好意思，蒋怿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这个你拿着吧，当求个心安。”
是一个御守。
上边还有四个小字：平安顺利。
江宝怡看着他，莫名有些紧张，拒绝接受好像都有点说不出口，沉默片刻，她还是选择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啊，你有心了。”
“不客气。”蒋怿笑着说。
“这是你在网上买的吗？”江宝怡问。
“不是。”蒋怿说，“从我妈那里拿的，她之前去寺里烧香买了很多，我们家亲戚多，小孩也多，谁来我妈都给一个。”
“那买得确实是有点多，你这会都还能找出来一个给我。”
“每年都跟批发一样地买。”蒋怿想到什么，笑了一声，“现在都还剩一堆，不过求平安的就剩这一个了，剩下都是求学业，求子求长寿，还有好几个求桃花的。”
江宝怡眨了下眼，随口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种类。”
“是啊。”蒋怿突然问了句，“你要吗？”
“要什么？”江宝怡下意识接道。
“别的御守，求学业的，还有――”他停了停，看着她说，“求桃花的，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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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蒋：要一个嘛要一个嘛要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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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要还是不要。
江宝怡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么难的选择题了，她和蒋怿站在冷风里你看我我看你。
还没想好怎么说，她低头打了个喷嚏。
蒋怿先反应过来，转过身说：“上车吧，这天太冷了，再吹下去明天又该进医院了。”
“你别咒我。”江宝怡一边说，一边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后又打了两个喷嚏，揉着鼻子说，“我真有要进医院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