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的马甲又掉了 ——黑白狐狸【完结】
时间:2024-04-17 17:16:16

  江姥爷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也没有关门,在客厅里高声讲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书房:
  “——没办法啊,江韵不愿意见你。”
第182章 江韵惊呆:容栀,你竟然是……&嘴硬容栀
  嗯?那个女生已经来了吗?
  什么时候来的?
  不见不见。
  江韵胡思乱想着,盯着地板上清晰的木纹,稳稳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姥爷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那孩子固执得很。”
  “——下定了决心,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俗称一根筋。”
  “——考察过了,对你心挺诚,我们江家出情种……”
  嗯?
  听着听着,江韵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的面上浮现出想信又不敢信的神色,两种表情在脸上快速交织,然后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僵持定格。
  片刻,江韵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含着笑的声音:
  “——真的不想见我呀?”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这道声音!
  江韵直接化身为一块懵逼的石头,这道声音就好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江韵的头顶,江韵整个人裂开了,然后僵硬地缓缓转动脖子,接下来是脸,再然后是眼珠——
  身后,容栀倚着门框,抱着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江韵缓慢地张大了嘴。
  江姥爷从容栀身后路过,惊诧地停住身子,战术后仰,从容栀和门框的缝隙里露出一张憋住笑的脸:“这么喜欢跪着?”
  然后江姥爷感叹:“果然是家里的地板更软吗?孩子跪着就不愿意起来。你的喜好可真特殊啊。”
  江韵:“???”
  江韵:“!!!”
  江韵猛抬头:“我不用见那个女生了?!”
  容栀笑眯眯:“你不想见我?”
  江韵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圆,面上的僵硬终于褪去,浮起震惊的神色,江姥爷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笑出了眼泪。
  他一边揩眼泪一边说:“早就说要把容同学介绍给你认识,你一直不愿意。”
  江韵:感情我爷爷一直想给我助攻来着?
  “啊不,啊不是。”江韵语无伦次,快走两步,在厨房里追上江姥爷,然后绕着江姥爷团团转,手和脚各忙各的,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协调在一起。
  “真的?我的意思是,您一直要给我介绍的那个女生,居然就是容栀?”
  江姥爷慢悠悠地拖长声音:“当然,要等着你自己下手,你扪心自问,就你追女生的水平,你能把容栀追到手吗?”
  江韵挺了挺胸膛,自信地说:“我可以。”
  “靠送金砖吗?”
  这话江韵可不爱听。
  江韵认真地说:“金,代表我们情比金坚;砖,是我和容栀第一次见面的特殊符号。金砖在我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特别意义,我还在金砖上面刻了字,还画了一箭穿心。”
  江姥爷愣住,看着洋洋自得的江韵,发现他居然非常认真,一时间目光复杂:“你从哪学的这套?”
  “陆泽宇啊,他教我的。”
  江姥爷背过身嘀咕:“难怪陆泽宇还是单身。”
  江韵装没听到,翻翻袋子,转移话题:“爷爷,今天做饭的阿姨们怎么都不在?”
  “我今天给她们放假。”江姥爷说,“今天咱们爷孙大展身手。”
  “您要亲手给容栀做菜?”江韵满脸怀疑。
  江姥爷满脸“你要学追姑娘也要和我学”的表情:“傻小子,你要拴住姑娘的心,就要拴住姑娘的胃,当年我们留学的时候,你奶奶厨艺极差,每天都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水深火热中,我就像一名挥着锅铲的骑士一样,和她结成了共产主义的吃饭小组,就这样才有了你爸爸。”
  “而且。”江姥爷压低了声音,“容栀的童年过得比较苦,她母亲早逝,舅舅病重,她一直照顾别人,在医院和学校中间奔波。所以我想让孩子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江姥爷一番话,摆事实,讲道理,逻辑上无懈可击。
  江韵恍然大悟,逻辑通√
  容栀五感敏锐,坐在客厅里,厨房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江姥爷是个很温暖的老人,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容栀站起身,走进厨房,挽起袖子:“爷爷,我也来帮忙。”
  一声“爷爷”叫得江姥爷连脖子上的皱纹都舒展起来,他用手肘尖捅了捅江韵,递过去一个撩机的眼神,然后指示两个人:“你们两个,过去,帮爷爷把土豆削了。”
  两个人拐到水槽边,拎着小板凳坐下,头挨着头,见江姥爷看不到这边,江韵先发制人,向容栀控诉:“天哪,你骗得我好惨!”
  容栀笑嘻嘻地冲土豆:“要怪就怪你太可爱,让人好想骗。”
  江韵被撩拨了一下,脸红了,转过头去,认真地看向容栀:“那,你能不能多骗骗我?说你永远都会喜欢我,最喜欢我。”
  容栀有被江韵一记直球击中,转头看向江韵。
  撞进了江韵一双清秀的凤眼,他的眼珠又黑又亮,就像小狗一样,湿漉漉地看向自己。
  身为领袖的11X从来不会随随便便许诺,穿越过时空的洪流的容栀也从不相信“永远”这种字眼。
  但是面对毫无顾忌爱她的江小狗,少女的心一软。
  笨蛋小狗只要被人摸一下头,就开始喜欢人类。
  虚张声势的人啊,只要被爱,就会变成黏人的小狗。
  “好啊,我永远都会喜欢你,最喜欢你。”少女洁白修长的小臂拄着冷灰色的不锈钢水槽,转头看向江韵,璀然一笑。
  有些昏暗的水槽后面,这个笑容瞬间点亮了江韵的目光。
  他的表情一下子明亮起来。
  “容栀,我……”江韵的心底划过一丝阴霾,他想告诉容栀自己的经历,但此刻这份快乐过于甜蜜,他又咽了回去。
  容栀抬眼看他,浓黑的眼中带着笑意。
  江韵指了指她手里的土豆,掩饰道:“你快把土豆削没了。”
  容栀手一顿,然后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土豆,肥胖的土豆被她瘦身成功,看起来就好像这个土豆从相扑选手转型做唱跳爱豆。
  “你是不是做饭手残?”江韵怀疑地看着她。
  “我没有!”容栀超大声狡辩,满脸心虚,“我只是想让土豆感受一下什么叫怀才不遇。”
  江韵噎了噎,没有跟容栀多废话,把土豆洗完以后,从她手里拿过削土豆刀,埋头苦削。
第183章 互相试探&江小狗:我连自己的醋都吃
  容栀拄着脸看着江韵,他换了松垮的黑色卫衣,袖子挽到小臂,娴熟做家务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温暖。
  江小狗感受到容栀的目光,默默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容栀喜欢做家务的男人”,并在后面打了一个“√”。
  江韵削土豆的手腕就和拉小提琴一样灵活,每一刀都力道分明,削下来的土豆皮都是一模一样的长度,从同一个位置以同一个角度掉入盆中,像是强迫症一样严谨。
  或者说,像是一台运行精密的人形机器。
  容栀叹了口气,突然问:“在那个时候……你能被训练成这样,吃了很多苦吧?”
  江韵身子一绷,削土豆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训练辛苦,正常的。”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难道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受过类似的训练?”
  你有过别的小狗?
  “确实想起一位故人。”容栀闲闲地说,“不过没像你这样受过训练。我和他相依为命过几年,他吃了很多苦。”
  容栀想起了从前垃圾星上的那个少年。
  他被她埋葬在高高的垃圾山下面。
  江韵的心底冒起酸溜溜的泡泡,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什么故人?相依为命过几年?是你在军队的同袍吗?”
  容栀无心多谈:“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
  江韵埋下头,狠削土豆。
  青梅竹马?
  人没了,不就成心底的白月光了吗?不然怎么现在想起他?
  他有自己长得帅吗?有自己有钱吗?有自己这份死而复生的运气吗?
  “江韵,你……”容栀指了指他手中的土豆。
  江韵低头一看,手里的圆土豆已经变成一根细细长长的长方体。
  他尴尬地把土豆丢进盆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这个土豆也要感受一下怀才不遇。”
  声音引来了江姥爷,江姥爷往盆里一看,痛心疾首,扯着江韵的耳朵骂他:“你这个浪费粮食的败家子,看看这些土豆!”
  容栀看着江姥爷手指的方向,那几个小小的瘦身土豆正是她削的,脖子一缩:“是呀,江韵,浪费粮食可不好。”
  江韵看看江姥爷又看看容栀:“???”
  一老两小笑笑闹闹地做完晚餐——当然容栀因为暗黑厨艺被赶出厨房——然后围着餐桌坐下,一起吃了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晚餐。
  饭后,容栀和江韵坐在酸枝木沙发上,陪着江姥爷一起看电视。
  江姥爷打开新闻。
  他已经很久没在新闻上出现。
  容栀不露痕迹地看了江姥爷一眼,江姥爷面色平静,电视机的光打在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镌刻着智慧。
  容栀低下头默默喝水。
  转播国家新闻后,就是民生新闻。江韵拿起遥控准备换台,突然,他的手滞住了——
  “家族集体性侵之谜:少女自称遭人性侵导致全家入狱。”
  “8年前,少女宋小红(化名)以被强奸为名将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亲人、乡邻共计十余人举报至司法机关,导致11人获刑。如今,案件本身疑点重重,宋小红的母亲表示这是一桩冤案,要为自己和家人乡邻翻案,并要求国家赔偿。”
  “当年,宋小红举报后,就在C市公检署的保护下改名迁户,从此失联。只是根据知情人透露,宋小红正在大学本科就读,过着平静的生活。”
  “如今看来,这桩案件疑点重重。在这个案件里,一共11名禽兽,为什么只有宋小红一个人受害?宋小红本人真的并无过错吗?”
  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记者站在镜头前,慷慨激昂地高呼:
  “我们呼吁,寻找宋小红!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接下来,新闻里出现了宋小红的户籍信息,并配字:“宋小红,如今,你在哪里?”
  一行大字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阴间新闻?
  什么叫“只有宋小红受害,宋小红本人可能有错”?
  容栀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新闻给11名犯罪分子打了厚厚的码,却把受害人的户籍资料清晰地展现出来。
  一股无名怒火顺着她的喉咙涌上来,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感到窒息,她想吼,想叫,想控诉这个吃人血馒头的媒体,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面对这样的风气,即使是愤怒,也往往无济于事。
  一个拳头猛砸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花生干果都跳了跳!
  “混账东西!”
  容栀看着自己攥紧的双手,不是自己砸的?
  她抬头看,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江姥爷。
  只见江姥爷满面怒气:“案子是法院判的,人是公安署抓的,就算对案情有意见,那媒体寻找的,应该也是公检法才对!”
  “冲着受害人,一个小姑娘,发起人肉是什么居心?”
  江韵的反应也很大,平日里素来清冷的人,此刻倒水的手也在抖。
  他把水杯给江姥爷推过去,看着电视里和宋小红母亲站在一处,正义愤填膺、呼吁对受害人展开人肉的年轻记者。
  江韵冷笑:“鲁迅先生说过——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瞪眼。”
  “宋小红遭遇这样的伤害后,在国家的帮助下改名换姓离开家乡过上了全新的生活,但是这些媒体、公知,却要人肉她,甚至爆出她的户籍信息——媒体凭什么网络判案?”
  容栀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上以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试图把受害者打成污蔑者的年轻记者:
  “只因为她曾经是个孩子,无力反抗?”
  “只因为她是受害人,所以必须完美无瑕,否则就带着原罪?”
  “只因为她是一名女性,所以她的生育本能成了足以被抢夺的资源,成了必须为之感到羞耻的存在?”
  她垂下头,打开手机。
  果不其然,“寻找宋小红”的舆情,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势头,强烈地增长着。
  年轻记者所在的媒体已经把长篇报道发布在网络上,各大新闻平台纷纷转载,这桩数年前的惨案在出狱罪犯的喊冤声和记者们的春秋笔法下,突然变得没那么肯定了。
  已经有一大群网友开始怀疑:“当年这起案件是不是判错了?毕竟被告们集体喊冤啊。”
  “父母总是爱孩子的吧,理应干不出这种兽行!”
  “宋小红这么惨,她都没疯?精神居然没有出现问题?她是诬告吧!”
  容栀:“……”
  能把孩子“精神居然没有出现问题”作为案件疑点列出来的媒体,不是坏就是傻。
  片刻后。
  著名科幻作家姚一,常年不出现在人前的神秘人物,突然发了一条意有所指的动态:
  “受害人角色不是自己定的。是公检法机关、是法院判决、是法律赋予她的身份。在案件没有翻案、司法部门没有取消她的受害人角色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说她是诬告。”
第184章 江韵一心要扒容栀的马甲
  姚一的发声,一石惊起千层浪!
  江韵指着姚一的动态给容栀看,然后盯着她的反应:“好巧,是不是?姚一也在声援。”
  容栀把手机背在身后,面上的表情无懈可击:“嗯嗯。”
  江韵盯着容栀的脸看了半晌,看不出什么,最后泄了气:“算了……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他站起身,和江姥爷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上了喽。
  ……
  第二天上午,容栀见到陆泽宇,他很显然熬过夜,有些憔悴,下巴处长出了一点点胡茬。
  陆泽宇往日里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如今这股倦态,江韵也吃了一惊:“泽宇,你……”
  “我没事。”陆泽宇打了个呵欠,疲惫地坐下,“对了,我替陆隽和陆扉告假。”
  江韵点点头,没有多问:“我知道了。”
  容栀坐在一边,把他们的互动收入耳中,垂下眼,若有所思。
  陆扉?
  这个名字非常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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