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拿下前夫师尊——闲谈风月【完结】
时间:2024-04-17 17:17:57

  八爪鱼妖出现在她门口时八只触角都是正常的,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出问题。
  显然是有人施了术法刻意为之。
  排除菖蒲,再排除自己,那人选就只剩下……望舒小心翼翼地瞥向君昭,对方淡然回视。
  ——苦了这小妖了。
  望舒不敢唐突求情,默默的思忖原因,难不成是为报复之前的被囚之辱?
  但这不应该啊!传闻中,君昭曾在冥界鬼族一乱中,为镇压冥界不安产生的凶戮之气以身作阵,导致法力尽失,流落凡界,竟被一凡间郡主所掳,充做下等杂役。
  所有人都认为那郡主死定了,没想到君昭重归神位之后,以凡间之事应凡间了结,天命各有所归为由,任由那位郡主活到了寿终正寝。
  可见,君昭不是个仅因被囚就捉弄他人撒气之人。
  那是为什么呢?望舒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睡还是不睡?”君昭看着望舒披着简单薄衣裳,被子落到腿上仍不自知,不由得抬眸问。
  “睡。”望舒忙将心里的揣测强压下去,慌忙拉住被子往里钻,把头稳稳罩住。
  直到感觉到透入薄被的光线一暗,君昭给她落下了帐帘,望舒才敢拉开一角,偷偷看。
  君昭已坐回屏风后看书,望舒瞧着落在屏风上那道隐隐绰绰的背影,忍不住继续想:“不会是因为之前那只被抢的木狐狸吧?可那只木狐狸也不值钱,想来不会有人为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记仇至此。”
  望舒顷刻就否认了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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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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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想见我?”望舒靠在床边,略带诧异的问。
  “就是你和琼华妖尊一同带回来的两位人族修士。”菖蒲老老实实地回。
  “你确定是两位?”望舒可还记得,承桑那位师叔,对妖修很是不屑,竟然会主动来探望?
  菖蒲应诺开门。
  “让他们进来。”承桑那位师叔瞧不上她们,但承桑舍命相帮她和师傅,这点面子她理应给。于是直起身,由菖蒲扶到软榻上坐着。
  茶烟袅袅中,满室皆静,虽有合力脱困之事,但之前的龃龉仍未消弭,诡异而尴尬的气氛不断蔓延。
  望舒瞥向承桑,这位说了几句恭祝早日康复之语后便一直端坐,显然不是此次会面的提起人。
  望舒只得把目光转向他师叔。
  中年修士脸色变幻万千,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憋得通红,率先开口:“我道号虚玄,之前实是我无状,妄下定义,经蛟龙一役方知道友高义,今日特来致歉。”
  “此话严重了。”望舒回。她说的是实话,虚玄虽此前瞧不上他们,但并未实际做什么,而且更重的话没说出口就被承桑压下了。
  虚玄道:“你们可以不怪责,但我不得不说。此前承桑师侄虽阻了我的话头,却没有涤清我心中的偏见。”
  话头一起,虚玄方觉这些话也没那么难开口,渐作涛涛不绝之势:“不瞒道友,我修行百来年,一直囿于成见,凡心未尽,实枉称修士,直至蛟龙一役才意识到我错得多离谱。”
  听着话中的微涩,望舒的心随之动容,渐生敬佩。此人虽在某些认定的事上固执,甚至冥顽,但像他这般能自省并付出行动的修士,仙族妖族也不多。
  “其实,此次前来还为道谢。”虚玄语毕,站起身拱手郑重行了一礼。
  望舒不明就里地抬眸。
  “我因心境所困,多年来修为难得寸进。此战顿悟,已然破境,故特来致谢。”虚玄坦然告知。
  望舒诚恳举杯道:“恭喜。”
  言笑间,之前的些许不愉尽褪。因望舒尚需静养疗愈,承桑和虚玄两人很快告辞离去。
  目送两位修士走远,望舒垂眸看着杯中倒影心中仍嗟叹,对比其余灵族,人族修士寿命不过须臾,却可堪破仙魔神妖各族皆受困的族异之别,这年龄和见识果然不完全关联。
  *
  午后阳光正好,洒落于花篮里刚摘的野花上,像涂了一层金粉。
  窗户照例支起半扇,清风徐来,带着日光的和煦和花卉的清香,吹动屋内层层帷幔。
  望舒满是郁闷地打落飘到面前挡眼的帷幔,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数日,好不容易可以下床,结果一来就要喝苦药和面对某人。
  望舒抿了下勺尖,苦味顿时在唇间炸开,忙不送丢回碗里,侧颜瞥向一旁静坐着看书的君昭道:“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君昭翻过一页书,目光由上至下浏览,淡声回:“我不觉得。”
  “不信,你把脉!”望舒撩开袖子,露出半截皓白的手腕。她现在真切的希望君昭能快些回鸿蒙宫去。
  君昭微抬眸看了眼,漫不经心垂下道:“你能运转功法数周,而丹田处毫无阻碍时再说这话。”
  ——她不能。
  这次是生死危局,虽捡回了一条命,但她伤势甚重,走动都难,何况练功?
  可这段时间她既要哄着君昭,又要防着小姨和琼华妖尊发现君昭的身份,过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实在是进退两难。
  要不然……望舒心里忍不住想,窥觑君昭脸色。本来就是不动声色的性格,如今脸还被面具遮去大半,更瞧不出半分情绪。
  “不许让她们知晓我的身份。”君昭眼神洞若观火,顷刻间就让望舒的内心思虑想法皆无所遁行。
  “可……”望舒犹疑。
  “我不建议你和她们解释,但如果你想,我不阻止。”阳光在他眼眸处投下扇形阴影,阴影之下眸里看不见半分起伏。
  “总要一试。”望舒利索地灌完苦药,便去拿拐杖。
  琼华妖尊正在看望舒之前的木雕。
  她摇曳着浮云流火扇,时不时以扇尖轻轻翻动那些造型古怪的凿木器具。
  看来她这徒儿不仅在法术修炼上天赋不错,在手工上也颇有造诣,不若过些时候让她试试炼丹筑器?说不准也能取得些成果。
  望舒杵着拐杖吃力爬上台阶,单手推开门扉。
  吱呀一声响,琼华妖尊抬眸去看。
  然后就瞧见自己的小徒弟一点一点艰难地往里挪。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脸色顿时一沉,冲过去扶住望舒手臂,沉声问:“那小白脸儿呢?”这小白脸虽比端恒有情有义一些,但未必太不懂得知冷知热。
  越想越气,琼华妖尊握住浮云流火扇的手,力度不断加重。
  望舒轻抚琼华妖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轻咳一声,方呐呐解释:“我和他属实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生死关头他仍对你不离不弃?”琼华妖尊闻言嘘起眼看向望舒,言语中全是不相信。
  这个问题确实难答,望舒昧着良心,终于想到了一个答案回:“他人比较善良。”
  琼华妖尊抬眸,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编个好点的理由。
  望舒只得干笑。
  “你给我说实话。”琼华妖尊扶着望舒坐稳,便丢开手。望舒对君昭没有像对曾经的未婚夫端恒那般热忱是真的,但两人情谊不同寻常也是真。
  “其实……”望舒犹豫许久,才厚着脸皮继续道,“机缘巧合之下,我曾对他有相救之恩。”
  这个理由稍微好点,琼华妖尊示意望舒继续往下说。
  陷入回忆之中,望舒低垂的目光顿时悠远起来,她不自觉想到上一世,语气轻而慢:“那时候他刚对付完一个魔头,身负重伤,我遇见他时,他浑身上下都被血泥包裹着,脸上也是。我恰巧路过,便给了他一颗丹药。”
  这或许就是君昭前世给出那一剑的原因吧,望舒垂眸中不自觉揣测。
  琼华妖尊听完,思忖片刻,自以为抓住了关键词,语气愈发不佳:“所以如今真正的原因是你嫌他容貌不复从前,想——抛弃他?”
  这她哪儿敢啊?!望舒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
  琼华妖尊却把这当成了望舒心虚的表现,循循善诱:“男人的脸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品行。这小子性子固然冷淡孤傲了些,也不通人情,却肯为你低头,大难当头亦不愿弃你而去。如果要选一个道侣,他算不错的。况且脸毁了算什么?我青丘灵药众多,寻医者诊治便是。”
  “他没毁容!”望舒终于逮住机会道。
  “他没毁容,会戴面具?”琼华妖尊反问。
  “他仇家多。”望舒毫不犹疑道。这不算谎话,君昭斩杀危害九荒族类数万众,如何能不被人记恨?
  琼华妖尊闻言沉默,眼神定定的落在望舒脸上,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过了许久,琼华妖尊喟叹:“如今九荒风云变幻,青丘本就势弱,若想屹立不倒,必须培育强者。而我九尾一族所习之秘法,若想进益快,需要合修。我判断,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合修之道主要利在狐族,但男方身为炉鼎,与望舒毕竟亲密非常,如果要加以谋害,比起旁人总会多几分机会。
  选一个根基浅,又对望舒情真意切且品行端正的,哪怕后续两人情疏意淡,也不至于遭了暗算。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因缘,望舒瞳孔微张,脸上不自觉爬满绯红。
  可哪怕真有此方法,恐怕九荒四海也无人敢打君昭主意。这根本不是找人修炼,这是找死!
  “你如果确实不喜欢他,不妨考虑考虑人族那小子。”琼华妖尊瞥了眼望舒神色,忽又开口。
  ——这样也行?!
  望舒瞠目结舌。最近小姨和琼华妖尊拼命的把君昭往她身旁塞,她还以为君昭是她们眼中的不二人选。
  不知道堂堂帝尊,若有一天知道自己曾经只是别人预想鱼塘里的一个,心里会作何感想?
  “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琼华妖尊在望舒身旁随意捡了根凳子坐下,“不喜欢了,好聚好散便是。只要你别像对望端恒那般要死要活就行。”
  一直等到天色昏暗,琼华妖尊对小徒弟的教诲才结束,让菖蒲扶着望舒回去。
  望舒踏进房门,抬眸便看见烛火摇曳中,君昭仍坐在屏风后看书。
  “如何?”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君昭语气淡淡地开口。
  ——什么时候开始,帝尊竟有了这许多的好奇心?
  望舒听了一下午的课,脑瓜子嗡嗡作响,思绪飘忽地想。
  没听到回答,君昭从书页上挪开目光,轻飘飘地瞟向望舒。
  思及琼华妖尊今日告知的真实打算,面对一个还不知情的“炉鼎”,望舒莫名对君昭多了一丝同情,她斟酌了下语言答:“您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去解释。”
  “嗯。”君昭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合上书起身。
  “今晚不用喝药吗?”望舒环顾四周,没找到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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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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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果子吃了就行。”君昭点了点桌上的盘子。
  里面放着一颗青色的果子,果皮流光浮动,周边灵气浓郁,望舒虽不认识,但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骤然听闻脱离苦海,望舒喜笑颜开,忙手脚并用,拄着拐杖挪过去,拿起来咬了一口,汁水丰沛甘甜,不由得感慨:“比起药,这果子确实好吃多了。”
  “一天一颗,不许再推脱。”君昭说完便化作流光消失在原地。
  月辉朗照之下,君昭回到自己客居的院子,没立刻就寝,而是静默地抬头仰望这片在鸿蒙宫从未见过的星空。
  自下界以来,耳畔便未静过一刻,此起彼伏的蝉鸣中,偶尔夹杂几声未眠鸟雀的呜啼,如此喧嚣,却不讨厌。
  君昭眼神微转,他在夜间也能毫无阻碍视物的眼睛,顷刻间就捕捉到了树干上爬动的蝉虫和枝丫上窝在巢穴里合翅垂头的鸟雀。
  他微抬手,一只夜间飞动的流萤颤巍巍地落在他指尖。
  “昭公子,你睡没?”
  院门外突然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惊飞了君昭停下的流萤。
  君昭静默未答,随手熄灭廊下烛火之光。周遭的光亮顿时暗淡下来。
  那人的声音却无半分休止之意。
  “这么巧?昭公子也没睡。”青丘之人一向随性,来者看院门虚掩,直接推门而入。
  君昭抬眸,不咸不淡地扫过去。指尖轻颤,强压住把人丢出去的陋习。
  来者是狐后的儿子麟游,同望舒一起长大的弟弟,冲这个身份,得给三分薄面。
  “我们三个今日不醉不归。”麟游拎着几壶酒,快步行到亭台之下,在石桌旁捡了一个好位置坐下。
  三个?君昭闻言往漏了一条缝的院门看去。
  果然见着了那个他第一眼就不怎么喜欢的人修。
  这人比端恒还要讨厌。
  承桑仿佛毫无所觉,依例向君昭作揖,方在麟游的催促中走到桌前坐下。
  “昭公子还不快来?你的酒已斟满了。”麟游把杯子推向自己对面的空位。
  月光盈盈中,少年的眼睛满是赤诚清冽,那眼睛圆而润,与望舒有三分相似。
  君昭微垂眸坐下道:“我不饮酒。”
  “那就只有我俩对饮了。”麟游叹息,用手按住承桑肩头,语气怅惘,但没有再劝。
  而后场景便是君昭一人空坐,默然看着两人对酌交谈。
  麟游是个十分能聊的人,话题从经书符箓到熟人八卦,完全不带重样的。
  承桑亦见识广博,无论麟游说什么,都能接上去,且其见解恰能切中麟游心中所想。酒酣耳热,麟游很快将承桑引为知己,兄弟相称起来。
  “桑兄你是不知道……”麟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莜莜都三天没理我了。”
  莜莜是麟游青梅竹马定下的未婚妻,脾气性格略有些娇纵。承桑虽来青丘不久,但略有耳闻,满是同情地拍击麟游的背。
  “桑兄,你日后可是我姐夫,我俩是一边的。她如果欺负我,你得帮我谋划谋划。”麟游打了个酒嗝,手肘半搁在承桑肩膀道。今天琼华妖尊和狐后商量招赘的事,他听见承桑也是人选之一。
  姐夫?
  这两个字随风入耳,君昭微微抬眸,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他问:“你还有其他姐姐吗?”
  “当然没有。”麟游打了个酒嗝,睁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回。
  话音一落,便觉得周遭气压下沉,空中风势像凝了霜般顿停,温度不断坠低,麟游酒意顿时清醒了三分,环顾四周问:“是下雨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裹挟着湿意的风声。
  他拉紧衣服,扭头看向承桑问:“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承桑点头。
  麟游见状打了个寒颤,召出了一个火盆点上,搓着手往火盆里扔木炭。他年纪小,尚不能完全以灵力御寒,他嘴里念念有词“这鬼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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