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困我——巫如是【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7:19:39

  贺知意一句话把贺临礼炸个全军覆没,原本轻轻掐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她愕然抬眸看他,却在贺临礼眼里看到同样的愕然。真是少见。
  “贺知意,跟谁学的?”
  又是这个,这话上次还是方玥问她。贺知意抿唇,垂眼一言不发,腰间的手再度收紧,压迫感十足。
  贺知意红着脸,小声嘟囔。
  “你以前也这么……这么说。”
  贺临礼自认自己圈子复杂,但他却不是玩得花的那类人。贺知意这话一出,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很久,愣是一丁点与之相关的事情都想不到。
  贺知意显然看出来了。她有些不满。
  贺临礼说得对,她就是记仇。她抬手蒙上贺临礼那双灼人的眼,确定贺临礼再看不到她,方才慢吞吞给他回忆。
  “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去郊游那次,你说的我。”
  贺临礼真的又想了很久,很久很久,终于在脑海零星收集到一点记忆碎片。他记得那时候贺知意哭了,哭得可怜兮兮,羞愤委屈又无助。
  哈……
  原来他那会儿对她那么刻薄。
  贺临礼想到了,但眼睛正被贺知意一双手蒙住。他不再动,但手上不饶人,嘴上也是。
  “嗯,在发情,对你发情。”
  连眼睛都是烫手的。
  贺知意慌忙撤回手来,那手像是沾到什么,贺知意在身上蹭了两下,又匆匆挪到身后去。小动作也可爱得要死。
  “贺知意,亲我一下,我求你了。”
  贺知意压根没在看他。她不敢,她真的想走,她应付不过来这样的贺临礼,她也亲不了他。贺知意嘴唇嗫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下颚又是一阵熟悉的温热,没等贺知意反应过来,贺临礼已经离开。上一次他舔她还是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那会儿贺知意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现在光线明亮,两人又隔得极近,连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无比清晰。贺知意的心跳声太明显,一声又一声,跳得仓促,贺临礼肯定也有听见。
  他怎么那么喜欢舔人。
  贺知意抬手捂住下巴,眼眸清凌凌看他,满脸又羞又愤。她想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着张嘴呆愣愣呼吸。
  “许渊跟你说了多少了?”
  原还以为贺临礼会再不正经,没成想他终于问了正事。贺知意没能问责,慢慢放下手去,又慢慢开口回应。
  “也没有多少。就只说你们以前认识,然后因为你的妈妈产生误会。”
  “没了?”
  贺临礼问,语气有种“就这”的意思。
  贺知意补充。
  “还说你幼稚。”
  她原本是不信的,但现在信了。
  “还有吗?”贺临礼不甚在意。
  “没、没了。”
  “我们和好了。”贺临礼突然一句。
  贺知意忙正眼看他,这消息还没落到心底,贺临礼又来一句。
  “但刚刚彻底决裂了。”
  贺知意百思不得其解。
  “为、为什么?”
  贺临礼学着她的语气。
  “因、因为刚刚决裂了。”
  贺知意猛地把头埋上,不再理他。贺临礼轻笑一声,抬手安抚她的后背,终于正经解释起来。
  “我妈的死不是意外,死的时候许渊也知道,但他帮着贺任,那时候没跟我说过。”
  “也不算误会,我妈的事本就跟他无关,倒是他自己一直记在心上,觉得欠着我的。”
  贺临礼垂眸看着埋在怀中的贺知意,悠悠一句。
  “不过要真欠着什么,现在也还清了。”
  贺知意不明所以,想再知道些什么,现在却也不想抬头。贺临礼懂她,没再继续捉弄人,摸着她的头温声解释。
  “贺任想要我妈手里的股份。”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或是由此跟上面那些话结合能联想到什么,已经不言而喻。贺知意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贺任能做出那种事。
  即使只是联姻,即使互不相爱,但至少夫妻一场,至少也有贺临礼这个儿子。贺任怎么,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
  贺知意埋着头思索,贺临礼却把她那些个心思猜个透顶。他摸上她小巧软嫩的耳垂,轻轻揉着,继续补充。
  “不是谁都配为人父母,或是配做优秀的伴侣。贺知意,就连你那个亲爹都想把你卖给我。”
  亲爹?卖?给贺临礼?
  贺知意重新起身,不解盯着贺临礼看。他摸上她的脸,颇有些宠溺语气。
  “你没听错,把你‘卖’给我,换怀城南区一块地。你在你亲爹那里,就值一块地。”
  贺知意压根听不懂贺临礼在说什么,却又隐约能察觉到点异样。她微皱着眉,撇嘴轻声问了一句。
  “真的是我亲生父亲吗?”
  她当了那么久的孤儿,无故跑来个商望津这么牛的亲爹。贺知意是不需要,却也真正有些好奇。
  贺临礼颠了她一下,贺知意无暇顾及,一脸求知。
  他笑问:“一点不难过?”
  贺知意闻声缓缓摇头。别说她还不确定商望津是否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算真是,她跟商望津毫无感情,也谈不上有什么利益纠葛。
  她没理由为一个突然空降的“亲爹”难过。
  贺临礼突然摸上了她的脸。
  “宝宝,亲我一下。”
  又来。
  正事都没说完。
  贺知意琢磨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稍微起身一点,低头亲了一下贺临礼的下颚。嘴唇温软,轻轻拂过皮肤,极短的一瞬,挠痒痒似的。
  她亲他了。
  但贺临礼觉得更不满足了。
  可又急不得。
  贺知意亲完人,重新埋在他怀中,闷声闷气地继续问。
  “楼经理为什么去找你?”
  “怎么,不好奇我有没有‘买’了你吗?”
  贺知意抬头瞅他一眼。她就是她,商望津决定不了她的归属,贺临礼也一样。她不是物品,不归属于任何人,更不会成为一个交易品流转于谁手中。
  “娇气包,逗你的。”
  贺知意不吭声,像是还有点气。
  “那天咬了你,楼从心看不过眼,特意来骂我的。”
  贺知意赫然了解,懵懵懂懂回味,只觉得楼经理对她真好。贺临礼注意到她嘴角轻微的笑,起身凑近了问。
  “怎么,听我被骂这么开心?”
  “才不是。”她当即否认。
  贺临礼哪会不知道贺知意因何开心。她现在生动多了,充满了喜怒哀乐的情绪,一滩沉寂的死水开始流动,渐渐有了明亮的色彩。
  “商望津为什么要跟你要那块地?”
  贺临礼直起身搂紧人,怀里软绵绵的一团,人像被泡进了蜜罐,甜得上头。他嗅了嗅贺知意的头发,哑声打趣。
  “宝宝,你是提问机成精吗?”
  贺知意甚至有些听习惯了,懒得跟贺临礼再有口舌之争。她就安静等他回应,她知道贺临礼一定会回她的。
  “那块地地理位置极好,未来商业价值很高,极具开发价值,利益极为可观。商望津想要,我爹也想要。”
  难得听见贺临礼一连串的赞叹词,虽然他语气好像也没多少赞叹之意。
  可贺临礼这番话跟贺知意要问的还是对不上号,没等贺知意开口,贺临礼已经替她打消疑惑。
  “现在那块地在我手里。”
  贺知意愕然,贺临礼将她松开,两眼直直看她,颇有些得意道。
  “你以为我之前说的‘有事要做’是指什么?”
  贺知意哑然,她那时候哪儿会想这么远,想这么多去。贺临礼那会儿在她脑子中是一贯的“天才学生样”,不如说在贺知意身边人心中都是如此。
  她以为贺临礼所说的事,大概是罗森特教授的实验。
  谁知道贺临礼除了科研还搞商业。
  “贺临礼,你不累吗?”
  贺知意认真在问,却得他一声轻笑。
  “贺知意,你累吗?”
  她被他反问。
  贺知意垂眸。说实话,累的,真的累。离开平城进到贺家,为了讨好贺任一直小心翼翼,为了让徐秋开心什么都学,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就努力学习取得优秀的成绩。
  后来贺任不要她了。她为了心中那口气到处兼职,为了不落下学业拼命在挤时间,为了所谓的理想努力备考准备面试,为了所谓的尊严努力工作证明自己。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事,琐碎到贺知意想都想不出了。她也累,但她不后悔,不遗憾,她愿意走上这条路,不管以后有多坎坷曲折,她也一定会走到底。
  她死了很多次了,她今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哪怕只活一次。
  “我也一样。”
  在贺知意自己在心中坚定理想的时候,贺临礼突然冒出一句。他说他也一样,没有更多的话语,但贺知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贺知意莞尔一笑。
  真好,他们都在努力前进。
  贺临礼看得入迷,又颠一下,痞痞一句。
  “贺知意,再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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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掉牙了,希望宝宝们喜欢,爱你们~
第74章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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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意没有理他。
  就那么一会儿时间,贺知意学到了最为简便的应付方式。假装听不懂贺临礼的话,或是假装没听到贺临礼的话,也就那么敷衍过去了。
  贺临礼不会拿她怎么样。
  贺知意坐他腿上坐太久了,开始耐不住这个姿势。她两手搭在贺临礼两臂,小幅度挪动身体,想要从他腿上离开,但每次刚退出一点便被贺临礼重新拉回去。
  贺知意有些羞愤,力气又不比他,开始恼人。
  “学校有宵禁,我要走了。”
  贺临礼抱着她不吭声,贺知意不懂他的意图,默默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贺临礼低低一句。
  “贺知意,我们结婚怎么样?”
  贺知意身体僵住。
  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没想过这种事,尤其现在眼前的人还是贺临礼,是贺临礼在跟她说这种话。总觉得这种事太沉重,贺知意现在接受不了。
  想是一想,贺知意脱口而出的却是别的。
  “父亲,还有母亲,他们那边要怎么办?”
  “‘父亲’?‘母亲’?”
  贺临礼顺势接话,大手往她腰上一掐。贺知意懂他的揶揄,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收紧。她微皱着眉瞪他,换来他一声轻笑。
  贺临礼再问。
  “你是贺任生的还是徐秋生的?”
  都不是。
  但贺临礼该是明白她的顾虑的。他突然捏上贺知意丧气的脸蛋,温声问她。
  “在担心我吗?还是担心你?或者担心他们?”
  贺知意撇着头不吭声,想了一会儿,想要开口却又无言。老实说,贺临礼说的那三个原因都有,她担心贺临礼,也担心自己,还担心贺任和徐秋。
  贺任只有贺临礼这一个儿子,贺知意当了贺家八年的“女儿”,撇开贺任不说,徐秋至少对她是好的。她总归不想让所有人都不愉快。
  而且,“兄妹”相爱,传出去也难听。贺任的顾虑不算多余,贺临礼现在的路走得高且广,少不得会变成他的污点或是短板。
  贺知意自己的事业也没有起色,真要出什么事,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能帮到贺临礼什么。她不想躲他身后,让贺临礼一个人抵御外界的一切。
  贺临礼看着怀中人垂眸思索良久,模样又乖又可爱,身子软得不行。他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只见贺知意时不时皱下眉头,亦或撇一下嘴。
  是他的宝宝。
  贺临礼两手覆上她的脸,轻轻揉了揉,后循着脸摸到她的耳际,手指捏上她的耳垂。又小又软,每次摸摸人都乖得不行。
  贺临礼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怪癖。
  “要回去了。”
  贺知意埋头闷声想了那么久,一开口就是要走。贺知意怕了他了,黏黏糊糊又缠人,两手脱离他的手臂,早早抵在贺临礼胸前,防止他又把她拉近。
  “学校有宵禁。”贺知意又说。
  贺临礼依旧没理。
  贺知意见说不动他,又闷声补充了点别的。
  “总不能,一直都在这里。”
  哪知贺临礼越发不以为意,一手抓上贺知意抵在他胸前的两手,懒懒一句“可以”。
  贺知意懵懂一瞬。她看他一眼,在他脸上看不到更多信息,准备开口再问,却等来贺临礼一句“包夜了”。
  有病。
  哪有人给餐厅包夜的。
  “那也走,也要回学校。”她硬气说着。
  妈的,真的一点都受不了。
  怎么什么样子都可爱。
  “宝宝,亲——”
  “不要。”
  贺临礼话还没说完,贺知意拒绝得干脆又果断。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像是被别人附体夺舍一样。
  贺知意在脑海嘀咕着他,闷声问了一句。
  “你对谁都这样吗?”
  总是想亲,人又黏糊得不行,真的很像动物发情。他就看着她,懒洋洋回应。
  “贺知意,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种事都有选择。
  她问都问了,肯定想知道真的。
  “老实说,第一次抱你的时候就想亲了。”
  “第一次住酒店那晚梦遗,梦里都是你。”
  贺知意头撇开更深。
  “后来还有很多‘第一次’,唯一不变的,就是越来越想亲你。”
  “还想做。贺知意,很早就想了。”
  贺临礼一边低语,一边拉着她的手轻吻,一下又一下,温热让人瘙痒难耐。贺知意抽不出,逃不开,由着他蛊惑人心的撩拨。
  “不是对谁都这样,贺知意,只对你,只对你这样。”
  贺临礼突然抬头,两眼虔诚看她。贺知意心在砰砰地跳,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好可怕,有种被蛊惑的感觉。贺临礼在勾引她。贺知意这么想着。
  “贺任说得对。”
  他当着她的面,抬起她的手吻了又吻,哑声一句。
  “我就喜欢干自己的‘妹妹’。”
  点燃了引线的炸弹被直白抛出,抛到贺知意身上,再钻进脑子和心底,轰然爆炸开来,将贺知意整个炸得粉碎。
  在说什么,贺临礼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贺知意听不清了。
  在她失神的那一瞬,贺临礼将她反手压在身下。贺知意瑟缩闭上了眼,额上落下一吻,那吻滑到眼睛,一路往下,到贺知意鼻尖,最后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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