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还把头洗了一遍,头上的泡沫也冲干净了。
关掉淋浴开关,初伊拿了条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包起来,走去门边敲敲门问他:“我的衣服呢?”
“开门。”
隔着一道门板的距离,初伊赤身裸/体地站着,杨隐舟就站在门的另一边,他说话时声音传过来跟在她耳边说一样。
初伊脸颊染上了红晕,心脏又砰砰乱跳,紧张地拧开门把,拉开了一点点门缝,把手伸出去。
杨隐舟先把睡衣睡裤递到她手上,她找了个位置放好,紧接着又把手伸出去,心中懊恼地说:他就不能把那东西包在她的睡衣睡裤里面,一并递给她吗?非要这么单独给!?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小小一件带点蕾丝花边的内裤递到她手上,初伊耳根热得不受控制,拿到手后迅速关上门,松了口气。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跟他对视一眼,想的还是刚才的事情,整个人都是懵的。
杨隐舟自然而然地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给她吹头发,笑着说:“速度还挺快。”
初伊肩膀垮下,没办法道:“还不都是你逼的。”
“抱歉。”杨隐舟老实说,“我也是刚下楼才知道要停水,刷牙了吗?”
“还没…来得及。”
“不碍事。”
给她吹完头发,杨隐舟去楼下厨房给她拿了瓶矿泉水上来,初伊了然地说:“我还以为你说的不碍事,是不管我刷不刷都不嫌弃呢。”
男人愣了下,低头猝不及防地亲了亲她的嘴角,用行动告诉她,他是真的不嫌弃:“我确实不怎么嫌弃,但我想你应该可能会用到。”
他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初伊一把拿过说:“我确实要用到。”
刷完牙出来,杨隐舟已经上床了,靠在床边看手机,时不时打一下字回复一下信息。
初伊简单护了下肤,也跟着慢吞吞地爬上了床,上床坐好以后,她先跟他说明:“你刚说等我的问题,我可能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做准备,但是不会太久……大概……”
杨隐舟:“嗯?”
初伊咬了咬牙,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范围:“两周内,两周内我一定准备好,可以…吗?”
杨隐舟被她这举动逗笑,很是理解地说:“行,我不急,快睡觉。”
就算她不说,他今晚也不会碰她的,刚和好就把她要了,这种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第31章
次日一早, 初伊上午十点才起床,这是她周末正常的作息。
可是杨隐舟已经不在家了,在手机里给她留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加班, 傍晚回来陪你吃晚饭。】
初伊无奈回了个【好】。
她下楼从冰箱里拿出食物解决完早餐,想到昨晚还没画完的那幅素描画,走进画室把剩下的部分收尾,转眼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初伊在厨房煮了碗粥,随便对付了一下, 觉得在家很无聊, 便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在不远处逛了逛。
大概四点四十分的时候,杨隐舟跟她说:【快下班了, 五点回去接你。】
初伊在地图上导航了一下, 查了下距离, 发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杨隐舟的单位不过才2公里,一个地铁站就到了。
她想了下说:【我在附近的南康庙呢, 不如我直接坐地铁过去找你?】
就差2公里的距离,回家等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还很折腾。
杨隐舟问:【你在那做什么?】
初伊:【我听说附近开了家书院,过去逛了一下,结果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我想买的东西。】
杨隐舟:【逛完了?】
初伊:【刚逛完。】
杨隐舟:【要不你再逛一会儿,我等下过去接你?】
她竟然没想到还有这种解决方案,也不是不行:【可以啊, 我去买杯喝的,你来了跟我说。】
初伊放下手机, 去附近的商圈走了走,看见一家品牌连锁的咖啡店, 直接走进去点了两杯,跟服务员说一杯拿在手上,另一杯打包带走。
她点完单在附近等了一会儿。
有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走了进来,因打闹不小心撞了初伊一下,其中一人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初伊摆手说:“没事。”
道歉那人长得很高,穿着黑色的外套和牛仔裤,利落干净的黑短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丝毫没有给他那张脸减分,还是那么有少年感,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那个明朗干净的少年。
初伊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出了他来,他跟她道完歉,低头认真地看她几眼才确定是她。
少年轻轻一笑,跟她打了声招呼:“初伊,好久不见。”
初伊看着他,也说了声:“好久不见。”
少年身旁的同伴问他:“徐骅,你朋友啊?”
徐骅挠了挠头,心里头既高兴又很不好意思地说:“对,大学同学,同一届的,不过不是同一个专业。”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社团呗。”
徐骅没搭理他那两个伙伴,让他们过去点单,随便帮他点一杯,自个儿丝毫未动还站在初伊面前跟她叙旧,笑了笑问:“毕业几年,一直都没见过你,之前校庆你也没回来。现在你在哪儿工作啊?”
初伊解释说:“去年校庆本来是想去的,但是学校临时有点事没去成。”
“学校?”徐骅问,“你……考研了?我看你平时不发朋友圈,其他同学在朋友圈里多少都能看到点动态,你是一点都看不到,所以我很好奇。”
“不是,我在一家高中当美术老师。”
“哦。”徐骅了然地说,“美术老师,挺好的。哪家高中啊?不会是应抚一中吧?”
初伊点头说:“就是那家。”
“这么巧。”徐骅有些高兴道,“我家就在那附近,就隔一条巷子,我表姐还是里面的英语老师。你毕业后一直在那里工作吗?我竟然一次都没见过你。”
“对,我在那里工作了三年了。”
徐骅说:“挺好的,当老师挺适合你的。哦,我现在在大厂里搬砖呢。”
初伊知道搬砖只是个开玩笑的说法,她仔细地问:“搬什么砖?”
“害,能搬啥?游戏大厂,程序员,天天写程序。”
别人都说当了程序员的人,不用几年头发就会变稀疏,到了四十岁还会秃头,初伊看他头发挺多的,脸嘛还跟以前那样很年轻很有少年感,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初伊笑了下,很现实地说:“那工资应该挺高的。”
“也就那样。”
初伊的咖啡做好了,徐骅看见她拿了两杯,关心地问:“你跟朋友一起啊?准备去哪儿逛?”
初伊点咖啡前给杨隐舟发去了定位,现在他已经到了,初伊看见他把电话打了过来,当着徐骅的面接通,喂了一声:“好,我也好了,我现在出去。”
徐骅见她有事,便没打扰她,跟她说:“再见,有机会再聊。”礼貌地帮她拉开了咖啡店的门,让她出去。
初伊说了声谢谢,出去看见杨隐舟的车就停在路边,目的明确地往前走,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走了之后,徐骅的两名同伴八卦地探出头去看了两眼,看见她上了一辆价格不便宜的迈巴赫,唏嘘地感叹道,“骅哥,这女的谁啊?真只是你大学同学吗?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舔一个人,不会是你老相好吧?”
徐骅也看见了那辆迈巴赫,只是站在侧边,离得太远,完全看不清车里的人,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他有些烦躁道:“我倒想她是我老相好,可惜大学表白了两次,都没成功。还老相好,老相好个屁!”
“表白两次都没成功?”那人忍不住笑,“那你还舔?看着就对你没兴趣!你猜刚那辆车,车里的人是她的谁?她家很有钱吗?”
“我怎么知道!”徐骅回想了下说,“她跟我说过,她妈妈已经去世了,跟亲爸后妈还有一个弟弟住在一起,看她平时用的东西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怎么说?”
“大学的时候一台手机用了快四年,都卡得不行了才换。”
“那应该不是有钱人。”
“但有时候又会看见她用很贵的东西,我也搞不懂。”
“具体呢?”
“几千块的鞋子,上千一件的衣服,还有五位数的单车。”
“你认真的?这样的人手机会用四年?手机才多少钱啊?”那人斗胆猜测,“她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徐骅不愿相信,又无法去解释这些事情,他只能说,“别乱说,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骅哥,我说你可别再自欺欺人了。就这种女的还让你舔了几年,你没看见外面那辆迈巴赫吗?你写程序写十年也买不起啊,我说你好歹也是个计算机系的系草,随便招招手多少女人上赶着跟你谈,大好青春耗在她身上,你眼不是一般的瞎。她除了漂亮点还有啥?”
徐骅却说:“我喜欢她,不完全是因为她漂亮。跟你说不通,你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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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伊上车以后,把打包带来的咖啡递给杨隐舟,跟他说:“看你平时挺喜欢喝咖啡的,给你买了杯过来,这家的咖啡我大学的时候就在喝了,在我们大学城还有一家分店呢。你要不要试试?”
杨隐舟看着她手上的那一杯,乐意道:“拿来尝尝?”
“你要尝我的吗?”
初伊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太确定地问一遍,听见他嗯了一声,才把咖啡递过去给他喝了一口。
她小声问:“怎么样?”
“还不错。”杨隐舟踩下油门,想到刚看见的一幕,随口问,“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
初伊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而后意识到咖啡店的墙壁都是透明的玻璃,也就是说杨隐舟在路边是完全可以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的,那自然也看见了她在里面跟徐骅闲聊叙旧。
她语气自然,毫无保留地告诉他:“遇见了个老同学。”
杨隐舟问:“什么老同学?”
“大学同学。”
“你们美术学院的?”
“不是。”初伊说,“他是计算机的,大二的时候我参加社团认识的。今天刚好碰见就聊了几句,不过还挺巧的……”
“挺巧?”
“他说他表姐也在我们学校当老师。”
“是挺巧。”
到了吃饭的地点,初伊下车跟在杨隐舟身后上楼,见他一直沉默不说话,总觉得他有点问题,于是主动地拉他的手,进了电梯之后问:“你吃醋了吗?”
杨隐舟低头,语气认真地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跟我说?”
初伊被他看得心虚,不到三秒就缴械投降:“是,他大学的时候追过我,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多想,毕竟也就见这一次面,以后不出意外都没机会见到了,没必要把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隔这么远,他都能看出来跟她聊天的男生以前追过她吗?
初伊觉得他这观察能力太可怕了!有这么明显吗?
徐骅刚跟她聊天的时候还挺自然的呀!
杨隐舟有点想笑,把她拉进怀里,手臂渐渐收紧:“是你笨,吓一吓就把实话全说出来了。”
“你……!”
初伊一把推开他,面红耳赤的,一脸被骗过后的恼羞成怒,盯着他说,“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跟你说实话了。”
“生气了?”杨隐舟捏她的脸,笑了笑说,“我还想知道你这么容易逗的人,怎么他都追不到你啊?为什么看不上他,嗯?”
“喜欢本来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他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
杨隐舟明知故问,“那你喜欢哪一类?”
初伊想了一下,刻意气他,“斯文败类。”
话音落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门外站着两位女生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眼带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会儿看看初伊,一会儿又看看杨隐舟,低头憋笑着走进去。
原本只有两人的电梯间多了两位女生进来,他们马上停止了吵闹。
到了指定的楼层,为了掩饰尴尬,杨隐舟手臂伸长揽着初伊的肩膀,咳嗽过后低低地喊:“走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