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夜——打什么的【完结】
时间:2024-04-18 23:08:23

  眼下要是能联系上熟悉情况地人把药送进来就好了,可小吴他们都在会场外,纪明阳……
  果然,她绕着沙发摸了一圈,成功找到了墙边的电话打通了急救,趁着还能说清话的时候,迅速交代了病情和地点。
  刚刚那杯酒喝下去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烈。
  会场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陈暻不想在这种场合出岔子给纪华集团抹黑,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强撑着走去了最靠里的一间休息室。
  幸好这间休息室的位置偏僻,没什么人,她来不及开灯,就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摸索到沙发的轮廓后,才勉强靠着坐了起来,翻遍浑身,却怎么也翻找不到应急的药。
  她扯开披肩和领口,尽量让呼吸稍微顺畅些,但不过是杯水车薪。
  接电话的护士建议她先找认识的人急救。挂了电话后的她,却只能祈祷救护车可以更快一些到达。
  她又想起了纪明阳,却怎么都没勇气打出那通电话。
  但她来不及再多想,身体内传来危险的信号:酒精也是肺动脉高压的禁忌。
  但现在不是盘算幕后真凶的时候,她尽量保持头脑清醒,想起每个休息室里,应该有应急的电话。会过“狼来了”的滋味的受害者,还是在他没消气的时候。
  这次她真的没有带药,就像故事里真的遇上了狼来的牧童一样,追悔莫及。
  或许这就是骗人的代价,如果真的把电话打过去了,纪明阳会不会再相信她一次呢?
  要是听到他讥讽着拒绝话,那她是会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多一些,还是难过失意多一些?
  她不敢赌这个可能性,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于是咬咬牙放下电话,靠着沙发铁了心等救护车。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起来,她手按着胸口,五脏六腑都像是倒了位置,像是放在热锅上煎煮班难熬。
  时光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她感觉快挺不住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她几近昏迷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光亮照进房间有些刺眼,她的视线模糊,但仍然分得清,有个高大的人影匆匆朝她冲了过来,随即脸上像是被罩上了某个的器具,鼻息间也传来的一股股清新气流,肺终于像是又活了过来。
  她靠着那人的胳膊缓缓睁开眼,却对上纪明阳一张严肃得骇人的脸。罩在脸上的是包装熟悉的应急药剂瓶,也是靠着这个,她才总算缓过神苏醒了过来。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半蹲在她身侧,将她抱在怀中,语气平静地质问。
  她拖着药剂瓶,视线埋在面前透明的罩子上不语。
  “我不过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待在这等死吗?”
  纪明阳的语气突然激动,陈暻是头一回见到他这么生气,两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但是他很快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扶着额将脸别过,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屈至极,握着药瓶的手也惊魂未定地打着颤,他似乎比她这个生了病的人还要紧张得多。
  她终于有勇气将这些天压抑着的情绪说出口,哽咽了片刻后,她毅然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他不愿和她对视,却在她咳嗽了几下后不再抵抗。
  “对不起。”
  “一定要看到我难堪你才高兴吗?”
  “你……”
  突如其来的吻让纪明阳的手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半空,她唇角微张的瞬间,眼泪就止不住直刷刷地抖了下来,嘶哑的嗓音却自欺欺人地补充了一句:“只是人工呼吸。”
  。
  但如果把它视作一个吻,陈暻感觉非常不错。
  所以她以更甚的力度加深了这个吻,搂着他的脖颈伸手轻抚他的脸颊,随着温软的缠
  如果这是在救助的话,那一定是最烂的人工呼吸:鼻息紊乱,运气毫无章法,最糟糕的是舌尖还在换气间,得寸进尺地探进了彼此的口腔,简直是最差劲的急救示范。
  之后,他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静:“我不生你的气,以后不要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纪明阳只是愣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抱住她的腰回吻了过去。
  看到事情都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只是这么轻飘飘地原谅了她,陈暻推开了药剂,伸手想将他的脸掰了过来。
  看见他早就红得不成样的眼眶,陈暻心里疼得百般不是滋味。绵将两人脸颊的灼烫逐渐融为一致,似乎再难有什么事能将此刻的他们分开。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终于到了。
  得了消息的小吴原本还很紧张,但当看见纪总抱着活生生的陈总从大门走出来时,立刻松了口气。
  两人都面无表情地沉默着,除了陈暻的身上的披肩被纪明阳的西装外套取代,他们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僵持的气氛。
  如果能忽略掉彼此都红到脖颈处的脸。
  他们先上车去了医院,等到所有的检查都走完了一遍,大家心里的石头才总算放了下来。
  “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纪总,陈总,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
  纪明阳送着几个闲杂人等离开了病房,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随着“吧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本淡定的两人,表情都出现了一丝错愕:怎么这家医院的门反锁时会有这么响的动静。
  两人之间的空气因为这个小插曲凝滞住了,默契地将眼神转向别处。
  想起那个可疑的“人工呼吸”,陈暻仿佛还能想起,唇齿间残留着的温度。
  纪明阳……现在怎么想的呢?
  她的视线暗戳戳地往纪明阳的方向飘,没成想正好被纪明阳撞个正着,于是脑子一热,尴尬地清了清嗓:“今晚……谢谢你。”
  纪明阳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径直走到了病床前坐下,语气沉闷。
  “只有感谢?”
第26章 哄人
  26
  陈暻正左右想着,到底要什么样的回答,才能让某人“龙颜大悦”,纪明阳却已经给岔开了话题:“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
  她赶紧回答上,空气却还是有些僵。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会场那边怎么办,你提前离场的话,没问题吧?”
  “都安顿好了。”
  “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应急电话是联通着保卫部的,他们找人来通知我,说有人在休息室报了警,我看见是你,就查了监控知道了情况。”
  “其实是今天遇到了个敬酒的人……”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注意谁给他带进来了。你身后有纪华,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纪明阳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谁下次要是再逼着要你喝酒,直接拿杯子往他头上砸。”
  “哦……”
  话题终于又僵了回去,陈暻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假装用手指捏着被单玩,心里却乱糟糟的。
  单玩,心里却乱糟糟的。
  纪明阳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谁下次要是再逼着要你喝酒,直接拿杯子往他头上砸。”  “为什么要亲我?”
  没成想纪明阳直接开门见山,挑了个最尴尬的问题。
  陈暻脸皮薄,耳尖立刻红了。
  当时完全是情绪到位,才让她这个顶级怂蛋大着胆子,公然调戏了良家少男。
  但这个良家少男不仅没有丝毫被糟践了的羞愤,还视线直勾勾地盯住她这个流氓:“你先亲的我。”
  “……你人工呼吸做错了。”她脑子一抽,顺带倒打了一耙。
  “那你为什么要伸舌头?”
  纪明阳表情淡定,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你先伸的。”
  陈暻两眼一睁,再也受不了纪明阳这么直白地阐述,羞愧难当地钻进了被子里。
  她感觉脖颈都红了大半,那当然不是什么人工呼吸。
  她想着纪明阳这回总该会明白了吧,这么赤裸裸的告白。
  难不成……还在趁机戏弄人吗?
  她越想越窘迫,被子却被他悄然掀开了一角。缝隙间,纪明阳单手拉出些许光亮,歪着脑袋和黑暗中脸红的人对视:“那陈小姐可以给我示范一下吗?”
  “……什么?”
  “人工呼吸。”
  “……”
  陈暻不知道纪明阳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但犹豫着,她的身体诚实地挪出了被窝。
  她半跪在床上,纪明阳仰头望着她,她实在难以直面他眼中的灼烫,于是小
  陈暻被压在床上亲得没了自我,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
  声道:“你闭上眼睛。”
  生活与爱情如戏荒诞,但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她伸手抚摸着他柔软的脸颊,只须视线在他脸上留恋的数秒,名为“喜欢”的情绪就足够支配羞涩,领导着她的大脑中枢,发出吻下去的指令。
  纪明阳轻笑一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这好像也不是人工呼吸啊,陈小姐。”
  随后是鼻梁、鼻尖,如晨露沾花般挠得人心痒,最终慢慢下滑,与他的双唇相贴。
  谁又能想到,当初五年前两个分手分得那么决绝的旧情人,会在这么个奇怪的地点和时间,重新在一张床上吻得难舍难分。
  她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动摇了些许。
  纪明阳翻身掐住她的腰往后压去,简直与平时毒舌沉稳的纪总判若两人,揉拧着两瓣她那可怜的红润,耐心至极地在唇齿间探寻。
  “不是。”
  陈暻看着他的眼睛,爽快地承认:“是接吻。”
  四瓣绵软贴合时,流动着的空气都被酝酿得温情,她半眯着眼侧过头,正想加深这个吻,纪明阳那双漂亮的垂眼忽然张开,湿漉漉的视线软成了一滩春水。
  “你在骗我。”
  “为什么?”
  一吻结束,陈暻喘着气,情难自已,不再满足于就止步于此。
  纪明阳非常听话地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纤长,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动作。
  视线相接的时间只需一瞬,便可擦出千万情动的花火。  陈暻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因为想亲你。”
  纪明阳指关节轻轻扫过她的脸,沉默了片刻:“算你的道歉吗?”
  面对他的发问,陈暻迟疑着,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件事应该算在“道歉”范畴内的:“嗯。”
  “以后不许拿生病的事情开玩笑。”千金悱恻
  纪明阳点点头,忽然松开手坐了起来:“我原谅你了。”
  沉溺其中的陈暻愣住了,没懂刚刚那样好的氛围,怎么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面对他不解的目光,强忍住羞臊:“可以不只是接吻的。”
  “不需要。”
  纪明阳起身,替她整理好了领口:“我来医院之前就没有生气了,不需要再继续了。”
  这是……被拒绝了?
  陈暻愣在了原地。
  按照纪明阳坦白的那些话和向初和的反应,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啊,可为什么会拒绝了她的告白?
  难道就是因为这次骗了他之后,他突然大彻大悟地决定要将她放下了吗……
  她思绪紊乱,见纪明阳要准备离开后,瞬间慌了神,连忙起身,从身后将他抱住。
  她知道她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纪明阳的事。
  可就真的不能……不能再多给她一次机会吗?
  她将脸埋进他的脊背,想用最后能想到的愚蠢的方法,小声试探着他的心意:“可是我想。”
  他久久没有动作,叹了声气后,默默解开了她的手。
  但没成想纪明阳听完后,眉心皱了皱,只是思索了片刻后,就应了声:“好。”
  纪明阳收回了手,答应得干脆,陈暻想着他的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点头,淡淡地补充:“而且她拿走的那份文件,并没有涉及到全部资料,最关键的实验数据她手里没有,起不了什么风浪。”
  她捂着脑袋,感觉眼底酸酸的,纪明阳伸出手指,温和地揉了揉刚刚弹过的地方:“我说过,不讨厌你这样的道歉方式,以后也可以多尝试。”
  “第二,我是个脑子正常的普通人。”
  “可我真的没事……”
  陈暻如坠冰窖,难堪又无奈,只能定定地僵在原地沉默。
  陈暻刚想挣出来,就被纪明阳迎面轻轻弹了弹脑门:“你有事。”
  头顶忽然传来的温暖的触感让她短暂地活了一下,她抬眼对上纪明阳无奈的神情。
  他说完,就直接把她按回了床铺里,还顺手掖好了被子。
  “嗯。”
  她把这么多巧合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都越来越没底。
  陈暻惊讶,难以置信:“你相信我吗?”
  但眼下,还是先把最重要的误会解释:“特效药的事情,何慧之前确实来找过我,那天她想让我合作,但是我没有答应,她为什么来杭州,也不清楚,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有意把你叫回来……”
  她眼中忽然闪过些许光亮:“你是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第一,你是个刚脱离危险的病人。”
  “是。”  陈暻心中庆幸,还好何慧的意外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所以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纪明阳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似的,她抿了抿唇:“好。”
  纪明阳见她老实钻回了被子,自己躺去到旁边陪诊的病床上。
  两人无话,夜已经深了,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纪明阳却并没有睡着。
  他忽然坐起身,来到了阳台,若有所思地盯着远方。
  当手下意识伸进包里,却没有翻到想要的东西时,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了烟五年了。
  无以得到排遣的烦躁,像梦魇般笼罩着思绪。
  原来以为这次自己这次总算是长点了教训,却被她一个吻轻而易举地哄得“重新开始”。
  她的问题问得未免也太羞辱人: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重新开始,不管她以什么样的目的。
  但如果不是为了陈家,那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病房里的人打了个喷嚏,唐突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概是打开了窗受了凉。
  他以为她醒了,所以关上阳台的门,回到病房里,却只看见女人安然躺在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心中无语,替她整理好了睡姿,瞥着她酣甜的睡态时,有了心中那个困烦已久问题终于是有了答案。
  没必要想得那么多。
  只要他手中一直都有她想要的东西,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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