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月不到,当中是出了什么变故让哈利在他眼中有了价值?
线索太少,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她只好斟酌了一下,开口提醒哈利:“巫师反复做相同的梦,多半带有预示性。不过在我们弄清真相之前,也许哈利你可以先试着用一点助眠安神的香薰。要是你那没有的话,我这有一瓶你先带回去用。不用想太多,先安全度过三强争霸赛才是最重要的。”
西里斯也调整好情绪,开玩笑道:“亲爱的,你作为主办人,何不直接给哈利一点提示?”
直接给提示?还可以这样吗?哈利闻言两只绿眼睛瞪得圆圆的。
西蒙娜则毫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吗?不过,还是可以给你一点小建议。哈利,多注意霍格沃茨里的变化,不管是人或是物。”
“变化?”哈利听得有点蒙。
“没错,盛大的赛事会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一切都会有迹可循。”她想到另外两所学校近乎于不择手段的师生,继续补充道,“你得学着避开周围的干扰因素。这可能不太容易,但如果成功了会对你很有帮助。”
“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但我会试着去做的,谢谢你,西蒙娜。”
噢,看看这个惹人疼爱的孩子!
那双真挚的绿眼睛闪闪发光,哪怕隔着镜片也能精准击中西蒙娜的心。她不由地对着男孩儿露出了姨母般慈爱的笑容:“亲爱的,不用客气。”
西里斯见状,侧头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你想得美。”
哈利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亲密样子,心中想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西蒙娜目瞪口呆,她一点儿也没想到哈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帮他教父直球助攻。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的贴心小天使了!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过后,哈利迟疑着补充了一句:“…你们是要结婚的,对吧?”
西里斯是两人中反应最快的那个。他大笑着搂住女巫的腰:“哈哈!亲爱的你瞧,可不光是我,哈利都着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魔法部登记?”
“谁要和你去登记!”西蒙娜回过神,气急败坏地推了男人一把。
“当然是你,我的宝贝。这枚戒指在你美丽的中指上戴的时间太久了,咱们早就该把它换到无名指上了,不是吗?”面对女巫不痛不痒的攻击西里斯一点儿不生气,不管她说什么都照单全收,还不忘抽空转头对哈利眨眼睛,“做得好哈利!”
夜里,西里斯变成布莱克溜进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
西蒙娜不想和凤凰社有太多接触,而且她也被哈利白天的发言搞得心烦意乱,便选择留在旅馆联系身在匈牙利的珀西,商量增加关键道具数量的事。
按照克劳奇的原计划,三位勇士需要在第一场比赛中各自面对一条巨龙。现在多加了一个哈利,本来订好的三条龙显然不够用了。
珀西回复说他哥哥查理建议加一条匈牙利树蜂龙,他们当前所在的森林里刚好有一条母龙。要是确定的话,只需要她签一张魔法生物出入境特批条,明晚就能装箱运往英国。
西蒙娜没多想便同意了。
现在已经没时间挑挑练练的了,只要合规,有什么用什么吧。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很快开始了,但西蒙娜和西里斯谁都没有出现在赛场为哈利加油助威。西里斯接受了邓布利多的任务,正在外面四处寻找虫尾巴的下落。
西蒙娜则是被老巴蒂·克劳奇叫走了。
这非常奇怪,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替这位上司主持三强赛的事物,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才会在第一场正式比赛开始的时候把她叫回去呢?这不像是克劳奇会做出的事。
见传话的家养小精灵态度非常坚定,又考虑到上司过去对自己的一贯态度,她只好在叮嘱珀西看好卢多·巴格曼别让他到处开盘赌博后,跟着这只叫闪闪的小精灵离开了。
如果给她一个机会,西蒙娜一定要向当时的自己狠狠地甩上两个清醒咒。她怎么那么容易就轻信了一只陌生家养小精灵的话!
伴随着小精灵的响指声,克劳奇祖宅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墙上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点风也吹不进来。灯火通明的宅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在房子里回荡。
但此时的西蒙娜还未从这些怪异的蛛丝马迹中反应过来。
毕竟老巴蒂·克劳奇这些年妻离子散,如今一个人住在这儿,确实很难营造出什么温馨的家庭氛围。她只是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感到疑惑,中风患者有不能吹风这个毛病吗?
她跟着小精灵连续穿过四条走廊,都没有见到中风未愈的上司。直到被站在楼梯上一脸阴谋得逞的小巴蒂·克劳奇叫住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陷进里。
家养小精灵当时说的是“巴蒂·克劳奇”先生,但没说到底是哪一位巴蒂·克劳奇先生。而她,想当然地认为指使小精灵过来传话的就是自己的上司——老巴蒂·克劳奇。
真是阴沟里翻船。
“好极了‘克劳奇先生’,你把我骗到这干什么?”
克劳奇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从楼梯上走下来:“怎么能说是骗呢?你不是自愿过来的吗?开个玩笑,布尔斯特罗德,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罢了。”
西蒙娜很清楚,这家伙开口从来不会是小忙。
“什么忙?”
“留下来做客,不用很久,三强争霸赛结束你就可以离开。”克劳奇在她面前站定,满脸虚伪的假笑。
“这么简单?但我的朋友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的,不是吗?”
“啊,你的朋友……”这个神经病仿佛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假装苦思冥想起来。
“你指西里斯·布莱克是吗?我想他现在应该正忙着满世界找虫尾巴留下的‘踪迹’,而‘你’也正在紧张地筹备三强争霸赛不是吗?”
他早就算好了一切。
看了眼身后紧紧盯着自己的家养小精灵,西蒙娜叹了口气:“我有别的选择吗?”
克劳奇开心地笑了:“当然没有!布尔斯特罗德,别苦着脸啦!你在小美人上做手脚我都没怪你,这回只是让你在我家做客罢了。”
是啊,是啊,他没怪她。
他只是冲着她射出了一发索命咒而已。
第49章 Chapter49
克劳奇同小精灵交代完针对她的注意事项便出门了,离开的时候要走了她一束头发,但没收走魔杖。
他难道不怕自己逃走吗?
“你大可以试试。”这家伙对她的疑问十分不以为然,“在这栋房子里,只有姓克劳奇的人才能施法。很显然,你不是。”
如果代价仅仅是不能在这栋房子里施法,那么西蒙娜很高兴她不是高贵的克劳奇家族的一员。
看着对方这副狂妄的嘴脸,她不禁有些好奇,当他面对克莱尔的时候,还能维持住这高傲的姿态么?
如果有这么一把刀,可以剖开人所有的伪装,露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样貌,那么她一定会非常愿意将它用在克劳奇身上。她想看看在他高傲偏执的表象之下是否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痛苦脆弱到无法自救的病人。
可惜,精通灵魂魔法的大师都不屑去做这种无聊的小玩意儿。
况且她如今自身难保,多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是正理。
说来惭愧,明明是被变相绑架囚禁,但西蒙娜这几日在克劳奇家住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刚来时穿的衣服现在腰里都开始变得有些紧了。
都怪他家的小精灵,做出来的惠灵顿牛排该死的美味。表皮金黄酥脆,一口下去香味四溢,被酥皮和酱料包裹的牛排被腌渍得恰到好处,嚼起来肉质鲜嫩,回味无穷。她一顿能吃两大块!
这让她有些忧心。
如果未来某一天,斯克林杰带着傲罗破门而入后看到的是吃得像个肉球一样的她,他们会把她看做受害者还是帮凶呢?
想到这儿,西蒙娜悻悻地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摸着自己的腰,忍痛让那只叫闪闪的小精灵把餐盘端走了。
站起来走了两步,她决定去拜访一下自己卧床不起的上司。
住在这儿的第一天晚上,她就从小精灵的口中得知老巴蒂·克劳奇在二楼休养,神志清醒,但无法行动,也说不出话。这些症状一部分由于中风,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小巴蒂·克劳奇下的禁锢咒。
西蒙娜每天都会去探望一下这位和她同病相怜但明显更为不幸的先生,哪怕他们以前的相处谈不上愉快。
“午安,克劳奇先生。”
老巴蒂·克劳奇听到声音瞥了她一眼,扭头继续望着窗外看风景。
秋天已经过去,窗口樟树上的枯叶要掉不掉地悬在树枝上,稀稀拉拉,在寒风中抖个不停。
西蒙娜已经习惯在这位并不捧场的观众面前唱独角戏,因此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也不慌,反而非常自然地走到书柜旁挑了本《十三世纪女巫与变形术》,坐在扶手椅里翻看起来,直到日头西斜房间内的光线逐渐昏暗才合上书离去。
“真是美好的一天,明天见,克劳奇先生。”
没错,这就是她的“探望”方式。
端茶倒水什么的,自然有家养小精灵去做。让她跟上司说说话?她也觉得和他无话可说。十多年的意见不合,可不会因为身处相同境地就突然和好,那是麻瓜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
两人干脆各干各的,一个发呆,一个看书,做一对各自安好的好狱友。
回房间的路上,西蒙娜遇到消失了快一个星期的小巴蒂·克劳奇。这家伙身为逃犯三天两头往外跑,完全没有被魔法部通缉的自觉。但往常三五天也就回来了,这回他出去得格外久。
灯光下,她注意到对方脸上残留了一些脂粉,内心打趣的兴致立刻就来了。
“克劳奇先生这是刚从哪位女士那回来啊?”女巫脸上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嗯?
西蒙娜嗅着空气中飘过来的味道,意外地发现这位“女士”用的香水和她常用的是一个牌子。这个味道她很喜欢,于是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克劳奇本来难看的表情在听到她的询问后,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好奇我刚刚和谁在一起?”
“怎么?难道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要是那样可就别告诉我了,免得你哪天想起来后悔,又来找我灭口。”她像是挥苍蝇一样摆了摆手,侧身绕过对方,打算回房等待晚餐。
不说就不说呗,她也没那么想知道。
“‘亲爱的西蒙娜宝贝’,你们平常都这么恶心么?”
就在她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听到身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在模仿西里斯的口吻喊她。
她以前不觉得情侣之间用亲昵些的词汇有什么,但听到眼前的混蛋这么喊,确实让她感到有些恶心了。这家伙多半是冒充她出去招摇撞骗干坏事遇见西里斯了。难怪追求细节的克劳奇身上会有那么明显的香水味,那是他为了伪装故意撒的。
“我给了你头发,不代表你可以侵犯我的隐私,克劳奇。”
“你和布莱克之间的小情趣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但你亲爱的男友像块口香糖一样根本甩都甩不掉。”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克劳奇的脸色又变得像刚开始那么难看了。
西蒙娜并不奇怪,一段时间不见的西里斯就是会很粘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从你选择假扮我开始,就应该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不是吗?你亲爱的虫尾巴呢?他不是应该负责引开西里斯?”
“那个没用的东西,才一个多月就被布莱克吓回来了。”提到这个,克劳奇的表情变得更加糟糕,“你是怎么能忍受西里斯·布莱克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发情的家伙的?”
啧,自己恋爱不顺就攻击别人甜蜜的爱情,幼稚。
想到克莱尔柏拉图式的爱情观,西蒙娜很难不去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对方。克劳奇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是个处男吧?
这么一想,可能性还真不小。于是,被自己这个想法洗脑的她看向对方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了怜悯。
“…我喜欢就行,你管得太宽了。”她撇撇嘴,有点想终止这个话题,却在目光落在对方嘴角残余的口红时,突然发现了这段对话中的盲点,“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西里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
“这不关你的事。”克劳奇快速打断了她的话,还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面容,看起来不打算再多透露哪怕一个字。
这个态度的转变立刻让她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他们该不会……
她难道被克劳奇绿了?这个念头的产生让西蒙娜收到了冲击,甚至不禁在脑中浮现两人以真实面目抱在一起的样子。
嘶,画面过于美丽,吓得她不敢再细想。
但是……
她好像并不感到生气,可能由于这仅仅是一出乌龙事故,又或许是因为她竟然能从克劳奇那张阴险狡诈的脸上看到一丝羞愤?这可太稀奇了。
“你顶着我的脸进行到哪一步了?嘴?还是……”西蒙娜的视线慢慢下移。
克劳奇被她毫不遮掩的视线看得发了狂:“我和布莱克之间非常的清白!把你那污秽不堪的目光收回去,布尔斯特罗德!”
“哇哦,冷静点儿克劳奇,我敢打赌你肯定被强吻了。”
“闭嘴!”
“我都不生气,你害什么羞?你知不知道,这样反而显得你更加……”
“无声无息!”
总之,克劳奇变态的心灵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为此,他勒令家养小精灵将惠灵顿牛排从她的日常菜单中撤掉,换成了她最讨厌的黑布丁。
小气的男人。
这天,她照例跑到二楼探望病中休养的上司。
“又是美好的一天!克劳奇先生。”
西蒙娜推门进屋,打完招呼就自顾自跑到书架前挑选起读物来了。
等到她抱着德语童谣故事集《蘑菇啊蘑菇》坐下的时候,才惊悚地发现老巴蒂·克劳奇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下午好,先生?”
她略带怀疑地再打了次招呼,但那双乌黑的眼睛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于是她不得不合上书,端正坐姿后询问:“尽管我在这栋房子里能力有限,但…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克劳奇先生,需要我把闪闪喊过来吗?”
“解开我的禁锢咒。”
他说话了!
西蒙娜本以为对方会高傲地用眼神示意她做点什么,谁知道他竟然开口说话了!要知道,过去的一个多月他可一个字都没说过!难道是中风康复了?
“我我不能在这栋房子里施法,很抱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