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甚至都不是挨在地面。
他被她的足肢们高高举起。
而她本人就安稳地站在地上,脸色带着满满的恶意看着他绝望的挣扎。
那足肢都伸进他嘴巴里,纪春潇被噎得喘不过气。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直接与精神体合一,用老虎锋利的牙狠狠地咬下去,可是这种程度的尖锐刺痛只让谢晴觉得她被路边的野猫狠狠咬了一下,她根本不在意。
她就那样欣赏着纪春潇的浮浮沉沉,欣赏他从奋力挣扎到听天由命。
将人教训一番后,她将从空中放了下来,纪春潇就要腿软得跌坐在地时,谢晴从背后双手掐住他的腰,将他顶在了人偶的身上。
她像是摆弄娃娃一样不顾纪春潇的反对,强迫他的双手搭在它的肩膀上。
谢晴从他身后贴上来,恶劣地咬他的后颈。
她沙哑性感的嗓音激得他头皮发麻:“你不是喜欢它吗?那你要好好看着它呦。”
曾经纪春潇以为他跟谢晴之间,他才是那个变态。
结果谢晴这个死丫头她深藏不漏啊!
靠!
纪春潇被搞得受不了地胡乱骂脏话:“你爹的……傻瓜……狗女人……你停……停!”
谢晴一听他骂自己贱女人,她更生气了。
这下纪春潇是真要死了,他有气无力地破口大骂:“纪、纪春……时,傻、傻杯……狗、狗屎……贱……人!”
纪春潇的眼泪如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眼眶里往外崩溃地溢出,他算是怕了:“呜呜……谢……我……骗你……我没……”
假如他不是上气不接下气,口水跟舌头都含不住的话,这句完整的话应该是:“呜呜谢晴,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没有真的那样做。”
但是这句话听进谢晴的耳朵里是这样的:“谢晴,我之前就是骗你的,我在你手里就是没到过,我前面都是装的。”
纪春潇下颌又是口水,又是汗水,还沾染着源源不断从他眼睛里溢出的泪水,湿漉漉得滑手,谢晴用力才能将他的下巴捏住。
她都被他气笑了,她恶狠狠地说:“好,这是你说的。我不该对你太温柔。这是你自找的。”
纪春潇的眼睛都被泪水糊住了,他用力睁大眼睛才看清谢晴脸上的表情。
他哭得厉害,而且哭得越来越厉害。
他哭到第二天早上凌晨,嗓子已经疼得只能发出一些语气词,眼睛里的眼泪也流干了。
他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手还倔强地握着谢晴的手腕。
中间好几次他都要昏过去,但是他又被折腾醒。
现在终于结束他好想睡觉,可是他又害怕他不解释清楚,谢晴一气之下又跑了。
纪春潇又大又漂亮的桃花眼哭得肿成两个核桃,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他可怜兮兮地用气声对坐在床边的谢晴说:“我……骗……你……”
谢晴本来准备带他去洗澡的,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到现在还要挑衅她。
于是她又气又无奈地把纪春潇从床上捞到自己腿上,她受不了地吐槽道:“你可真抗造,都这样了还欲求不满。”
纪春潇又想哭了,他不明白两个人的脑回路怎么差距这么多。
他咬着牙强忍着不适抬起遍布红痕的两条胳膊给谢晴比划,他一边比划一边解释:“我……只有……你……”
“我之前……骗你……其实我……没跟它……发生……我……只有……你……”
看见谢晴眼睛里动容的神色,他明白她这次是懂他意思了。
他双手搂住谢晴的脖颈,软软地靠在她的肩头,“我……只要……你……”
“不要……别的……”
他这幅破破烂烂的模样搭配这番话,弄得谢晴眼睛都红了。
纪春潇看见有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下颌处滴落下来,他诧异地想要顺着它们往上看去,他的眼睛却被她的大掌给遮住了。
接着,他感觉到有炙热的吻隔着手掌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听见谢晴颤抖的哭腔:“对不起。”
纪春潇没有说没关系,只是摘下谢晴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并与之十指相扣,接着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他承认他可能是有病的。
他好喜欢流血不流泪的谢晴为了他而哭唧唧的模样。
他想起了网上的那句话:【alpha的眼泪就是omega的兴奋剂。】
纪春潇明明嗓子已经很难受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逗弄他家小alpha的欲望。
他问谢晴:“你……哭……什么……”
谢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让ai小纪指挥机器人把她刚才放在门口的花跟咖啡拿进来。
纪春潇没想到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东西,他对此十分意外,“什么……时……”
谢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说:“晚上回来的路上买的。”
很快机器人送来了玫瑰花与咖啡。
谢晴将吸管插进被子里,之后递到纪春潇的嘴边。
纪春潇张开嘴巴喝了两口,加了薄荷醇冰冰凉凉的咖啡让他感觉喉管舒服很多。
喝咖啡的期间,他肿成核桃的眼睛就眨也不眨地盯着玫瑰看。
于是谢晴将那束包装简洁大方的玫瑰花放进了他的怀里。
房间里的蜡烛早就熄灭了,屋子里光芒更柔和的小夜灯代替了它。
橙黄色的光洒在纪春潇的脸上,他唇边带着幸福的笑容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花,并且用带着牙印的手指时不时地拨弄几下。
这本该是一个恬静的美人图。
只可惜……
谢晴没忍住开口评价道:“宝宝,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像一只快乐的悲伤蛙。”
纪春潇拨弄玫瑰的动作忽然就僵硬了。
他想死。
他想立刻就死。
带着谢晴的臭嘴一起死。
他没开玩笑。
看出来纪春潇不太高兴,谢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有人想被伴侣比作悲伤蛙。
她想了想,给出了补救方案:“其实也没那么像。”
她说:“大概只有7分。”
纪春潇被她“开导”得额头青筋直跳:“谢晴……别逼我……在这么幸福的时刻……咬你。”
经过饮料的润泽,他的嗓子总算是好多了,说话不似之前那般艰难,骂人也明显流利许多。
谢晴这个人的嘴巴虽然总是冒出一些让他生气的狗言狗语,可是她做出的种种行为又让纪春潇觉得她是爱他的。
比如即便他没有提出要求,她也会在回家的时候给他带咖啡跟玫瑰。
咖啡的提神功能确实会令人睡不着,不过纪春潇看到咖啡包装的时候就知道她买的时候没考虑睡眠这一点,她只是认为他喜欢喝这一款,所以她便买给他。
就算她做事是细中有粗,但她确实也做了。
纪春潇靠在谢晴肩膀上,他一边搂着芬芳馥郁象征爱情的红玫瑰,一边喝着她给他买的冰凉清爽的生椰拿铁。
他心里、鼻腔里、嘴巴里全都是甜甜的味道。
他问:“你是不是很爱我?”
在说爱这件事上,谢晴嘴巴的硬度跟纪春潇差不多。
纪春潇除了之前在纪家浴室神志不清的时候说过喜欢她,剩下的时候都没说过。
谢晴倒是经常跟纪春潇说喜欢,但是她没说过爱他。
谢晴的沉默让纪春潇又想咬人,但是他想想自己温柔成熟的人设,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谢晴又不是第一天是这种不解风情的死鬼模样,他得尽早习惯,不然哪天他真被气死就便宜那些情敌了。
纪春潇抬手覆在她胸膛上,在那处皮肤与骨骼的包裹下藏着她坚硬而柔软的心脏。
它在快速而有力地跳动着,那频率与力度像是要挣脱一切束缚跳入他的掌中。
于是纪春潇被她狗言狗语弄得很糟糕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给出自己的判定:“你一定很爱我。”
就算她没那么爱,他早晚也得把她催眠得心甘情愿爱他。
至少他这次说完,谢晴没否认,那么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纪春潇感应到他手掌下的心跳跳得更快了。
就在他准备图穷匕见,说出他心里准备跟她好好谈谈的事情时,谢晴忽然开口了。
她说:“是的,我爱你。”
说完谢晴便看到纪春潇震惊到颤抖个不停的瞳仁,她窘迫得耳根发红,随即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
可是下一刻,她的脸却被他强硬地掰过来。
纪春潇昂起头吻上了她的唇瓣,在他要进一步亲密时,谢晴偏开头躲开了他的吻:“你需要休息。”
纪春潇凑过去继续把她吻住,他含含糊糊地说:“嗯……我只是想亲你……不做别的。”
如果在古代,他有很大可能做昏君。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说的就是这种类型。
后面谢晴把他带到淋浴间帮他做清理。
纪春潇仰躺在浴缸里叼着习惯喝没喝完的咖啡,她则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给他洗澡。
看得出纪春潇这次绝对不是装得了,她给他洗澡时如何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他的躯体也萎靡不振没什么反应。
只是喝了咖啡后,他的脑子倒是逐渐精神起来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谢晴说话:“喂,你喜不喜欢我?”
谢晴:“……”
有人说话是闲聊,有人说话是撩闲。
她不喜欢他,会结束之后忍着困意给他洗澡吗?
她没说话,只是继续用毛巾给他做擦拭。
擦到某一处时,纪春潇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轻一点。”
于是谢晴放轻了一点,纪春潇表示抗议:“还是很重。”
谢晴:“……”
于是她又轻了一点。
纪春潇又不高兴:“你这个力度轻得不像是在给我洗澡,你像是在杏骚扰我。”
谢晴:“。”
她又想用她的触手把纪春潇嘴巴塞住了。
他一张嘴性缩力真的很强。
她就这样根据对方的要求擦擦停停,把他脏了的地方全都擦干净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刚才的模样真的很像封建社会地主跟被他压迫伺候他洗澡的丫鬟。
尤其是纪春潇还时不时蹦出“死丫头”这三个字,就让这个既视感更强烈了。
她把纪春潇从浴缸里抱起来去淋浴间冲澡时,她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给他。
纪春潇当场就嗔了她一眼,开口就是一连串反问句:“谁家丫鬟能把地主本人犁得都要漏了?谁家丫鬟强迫地主把她所有东西都吃掉?谁家丫鬟——呜呜——”
谢晴躁得都听不下去,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她给他洗个澡而已,她的耳朵怎么要遭这么多罪!
估计是知道她脸皮没自己厚,等谢晴把捂着他嘴巴的手拿掉之后纪春潇居然罕见地安静了一会儿。
紧接着他又躁动起来,他跃跃欲试地提出建议:“你帮我洗澡,那我也要帮你洗。”
谢晴:“……”
谁来救救她?
help!
她额头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说:“纪春潇,你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alpha?你能不能别太馋了!”
她说完这话,纪春潇就以被雨淋湿的狗狗一样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瞧着她,他伸手去勾她的手指:“我确实没见过世面,我只有你一个alpha啊。你之前也没让我仔细看过,我真的很好奇嘛。”
“我可是里里外外都让你——”
刚刚升起愧疚感的谢晴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祖宗,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她真是被他全方位的拿捏。
纪春潇可太喜欢她的肌肉了,他嘴上说是帮忙洗澡,实际上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就是这个时候提出了刚才就想跟她聊的话题,“你看见我跟那个玩具同框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生气?”
谢晴刚想说什么,纪春潇就从她的身后搂过来强行握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将他的下巴搭在谢晴的肩膀上,用又甜又软的嗓音警告道:“谢晴,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你不许骗我。”
淋浴间的水龙头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淌水,他们两个站在水中紧密相贴,水流无法流进两人之间,只能绕过他们相贴的身体从其他地方流过。
谢晴不擅长说出自己不舒服的地方,一般她都会忍着。
毕竟之前也没人问她的感受,大家都当她是百毒不侵的铁人。
见谢晴不开口,纪春潇就侧过头亲吻她后颈的腺体,“有什么话你要跟我说嘛,你不要憋在心里。我是你的omega,我们以后要结婚的。”
又过了十几秒,他听见alpha嗓音沙哑地开口了:“嗯,我很生气。”
好不容易撬开蚌壳了,纪春潇趁热打铁继续追问:“你为什么生气?嗯?它连生命……不,它连电池都没装,跟手办没两样。”
谢晴不认同:“我希望我们的二人世界里长得像人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