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潇没开口回应他,他反手将终端对准自己的脸,在面部识别解锁之后,终端上方出现了投影。
他用他那白皙如玉的拇指隔空点了点,在谢晴茫然时他关闭投影重新垂下右手开口说了句:“好了。”
谢晴试图扶他自己站好,但是纪春潇根本软得四肢无力:“车上没人,抑制剂在驾驶位中央扶手箱里。”
他刚才命令自己的车子把司机从驾驶位给扔出去了。
他丢人的场面可不能被人看见。
纪春潇话音刚落,谢晴便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抬眼看见无人驾驶的车子自己开到了两个人面前并主动弹开了车门。
谢晴将纪春潇扶到车后座躺好,自己则准备绕到前排驾驶位去取抑制剂。
这个时候纪春潇开口了:“小纪。”
车里响起低沉磁性的电子音女声:“我在呢。”
纪春潇抬手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他的声音格外沉闷,“我需要抑制剂。”
“好的,宝贝。”女声回应完,谢晴听见一阵机械升降时的摩擦声响。
副驾驶跟主驾驶中间的中央扶手箱自动打开,并且从里面升起了两只还冒着寒气的抑制剂。
谢晴刚从里面取出一只,便听见纪春潇再次开口吩咐:“小纪,关闭车门车窗、打开最强通风等级,开启车辆防窥视模式。”
此时谢晴还没完全上车,她两条腿还在车外,纪春潇刚说完话她就感觉自己的腿被车门撞了一下,车门将她连人带腿都被撞进了车里。
车内的光也瞬间变暗,车窗玻璃越来越黑,谢晴非常确定自己能隔着车窗看见外面,但是外面绝对一点都看不见里面在发生什么。
“谢晴,抑制剂。”
安静的车厢内,omega呼吸急促地发出指令,谢晴愣愣地低头看看去。
刚才纪春潇没有发出开灯的口令,所以逼仄车厢内的光源来自于外界停车场的白炽灯,只是那明亮灯光经过车窗的过滤后变得格外昏暗。
她看不清omega脸上潮红的颜色,但是她能看见在光源的照射下,他脸上一颗颗如同珍珠一样散发着光泽的汗珠。
她也能看清对方湿漉漉的桃花眼里摇摇欲坠的克制与剧烈涌动的情欲。
谢晴被他的眼神烫到了一样,她连忙收回按在他脑袋两边的手,直起上半身抬手要去碰车门的门把手。
这地方太危险了,她得跑。
“小纪……”纪春潇用气音发出命令,“锁死车门,此刻起不许任何人进出。”
对于纪春潇的命令,ai的回应是:“好的宝贝。”
它说完话,谢晴就听见了车子内部零件发出的清晰的机械落锁声。
只听咔咔几声,随即任凭谢晴如何用力去掰动车门把手,车门都纹丝不动。
她脸上汗水都要流下来了,整个人格外地慌乱,“纪总您别闹了,您快开门。”
“抑制剂就在那里,我给您取过来您自己对着后颈扎一下就好了。”
谢晴将冒着寒气的抑制剂取出来塞进了omega的手心里,但是omega根本拿不住。
于是那装外壳是金属,内里是玻璃的抑制剂顺着纪春潇垂在座位边缘的手滚到了车内柔软的地毯上。
谢晴一边躬身用手将它捡起来,一边呼唤纪祖宗的私车ai:“小纪小纪你在不在?快开车门!”
低沉磁性的电子女声回应道:“对不起女士,ai只做宝贝一个人的小狗。”
谢晴:“???”
什么做小狗?纪春时私下玩这么花的吗?
或许是她脸上惊讶与质疑的表情刺激到了这个时间点激素分泌失衡的omega。
纪春潇脸色难看得吓人,他眉梢眼角都是春意,偏偏眼睛里闪烁着寒光,“谢晴,今天的事情你敢说出去半个字,后果你承受不起。”
“我确实承受不起!”谢晴很崩溃,“所以您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保证今天的事情就死在我嘴里!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出去我不得好死!”
她这誓言可谓是十分狠毒。
只是纪春潇依旧不愿意放过她,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ai听他的话,他就依旧有手段能困住他。
腺体里的肌肉会在omega进入情潮状态时由柔软变得坚硬。
别说是拿着抑制剂扎进自己此时此刻鼓胀到在后颈处凸起成一个小山丘的腺体了,此时的纪春潇就连抬手都很艰难。
他汗津津有气无力地发号施令:“你撕掉我的腺体贴……”
他的眼神瞄向谢晴手里的抑制剂:“将它注射进我的体内。”
腺体贴有信息素隔绝作用,它的效果跟腺体贴本身的质量有关系。
谢晴的腺体贴是鞠芷凌提供的,据说这是他们家族能在市面上买到的质量最上乘的腺体贴,信息素隔绝率为80%。
而纪家跟鞠家不一样,纪氏财团是东洲联邦最大的药企长生制药的第一大股东,拥有13.1亿股,持股占比8.12%。
纪家人作为大股东,他们能用到许多目前没在市面上流通的药品。
纪老板后颈的腺体贴绝对是整个联邦效果最好的腺体贴,就算如此他泄露出的那一点信息素都弄得谢晴汗流浃背。
她简直不敢想假如她揭开纪老板的腺体贴直面处于情潮状态的omega信息素,她会不会当场丧失理智成为眼里只有繁衍本能的凶兽。
一般霸道总裁文里玩火的都是霸总的娇妻女主。
但是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玩火的是霸总本人,隐忍而克制的则是路人女a。
谢晴的呼吸也带着不同寻常的粗重,两个人的呼吸在安静又狭窄的车厢里格外明显,组成一首此起彼伏的交响曲。
“别、别怕……”
很显然纪春潇误解了谢晴不愿意给自己注射抑制剂的原因。
他气若游丝地安慰她,“扎疼了我,我也不会杀你。”
谢晴刚想说什么,忽然整个人的后背一沉,紧接着一只跟她脸一样大的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并且她的头顶上方也感受到了炙热的湿气,好像有什么大型猛兽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那一瞬间,谢晴脑子弹出了死亡前的回忆走马灯。
她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她穿过来的两年时间全在遭罪,不分昼夜念书的同时还要挤时间打工还债。
她还没有享受过世界的美好,她就要嘎了?
谢晴呼吸都停止了,本体受到威胁时,她的精神图景里悄无声息地伸出了几只漆黑粗壮的足肢。
跟现实世界中的章鱼一样,在abo世界中谢晴的精神体章鱼也会随着本体的心情状态改变身体身体颜色。
之前谢晴的足肢出现时都是粉粉嫩嫩的状态,此时此刻黑得像是翻滚的乌云,又像是化不开的墨。
搭在谢晴肩膀上的爪子暂时离开,去拍空中出现的足肢,足肢灵活地躲闪开。
于是那个大爪子啪地一下拍到了车前排靠椅上,直接将靠椅给拍歪了,那锋利的爪子还划开了真皮椅背露出了里面的海绵。
谢晴也得以趁着这个机会看清了在自己身后贴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成年白虎,它有着黑白色斑纹的皮毛,正呲着牙用狩猎猎物的凶恶眼神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咬断她的喉管。
要知道这大老虎的爪子就有谢晴的脑袋大,它一爪子下去谢晴就脑袋飞飞了。
有这个东西在,谢晴甚至顾不得畏惧omega本人。
第10章 失控
谢晴甚至没闲心去跟纪老板保持距离,她一下子就抱着他挪到了距离老虎最远的地方,同时嘴里语无伦次地呼唤ai:“小纪小纪快打开车门!再不开我们就要被白虎给吃了!”
“冷静……谢晴……冷静……”被紧紧搂在怀里的纪春潇试图唤回谢晴的理智。
“冷静个der!我们都要死了,我怎么冷静?”
虽说她天天吐槽说自己说不定遗传了亲爹的癌症基因英年早逝,但是她只是嘴上说说,她不是真想去世啊!
谢晴真是吓得眼镜都歪了也顾不上扶。
她想起纪老板给自己的工资,她把纪春潇往怀里又紧了紧:“可怜的omega又要经历情潮期,又要被老虎生吃,你怎么这么可怜啊纪总!”
对于谢晴而言,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也顾不上什么保持距离,她更不可能关注自己的手具体放在omega的哪里。
但是对于纪春潇而言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只老虎就是他的精神体,每一根毛发都是信息素组成的,根本就不可能吃人。
失了智的谢晴把他搂得太紧了,她身上被吓出的冷汗里面信息素又太过浓郁。
她的炙热手掌扣在他的脸侧,在护着他生命安全的同时,她的手指也贴上了他的脸颊。
纪春潇脸上也是有冷汗的,这下谢晴掌心高浓度的信息素与他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弄得纪春潇整个人的脑子开始朝浆糊发展。
他真是靠掐着自己手心才能维持理智:“谢晴,你放开我……”
“老虎是我的精神体……只要你不对我做什么,它不会揍你。”
岂止是不会揍她,假如方才谢晴精神体的足肢没从精神图景里出现的话,那么他的老虎已经张着血盆大口舔她了。
毕竟她闻起来简直太香了。
精神体不具备血液、骨骼、肌肉,它是完完全全由信息素构造而成。
就像谢晴精神体章鱼足肢上的黏稠液体是液态信息素一样,纪春潇精神体白虎身上的每一根毛毛都是固态信息素。
它刚才对她如此靠近,原因很简单,他会被谢晴的信息素吸引。
“注射……快……”
纪春潇的精神体威猛得不像是omega,他连一般情况下不会把它放出来吓人,更何况是处于求偶状态的他。
他身体方面的缺陷跟他规定alpha入赘的要求已经让他在十大财团中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强强结合要综合考虑,十大财团中配得上纪春潇的alpha要么已婚、要么就是不接受入赘,亦或者是明确表示纪春潇这种难受孕的体质alpha需要在外面找人生育下一代,让纪春潇接受自己的alpha有私生子。
纪春潇平时只把自己当纪氏继承人看,不把自己当omega看,alpha对他来讲只是可有可无的脏东西。
这会儿他被激素影响了脑子,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开始伤春悲秋。
“为什么注射一管抑制剂还要对我推三阻四?我就这样不堪吗……”
纪春潇说到这里,情绪上头,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呜……你们都嫌弃我……”
谢晴被纪老板的哭腔吓到了,她两辈子加一起五十年也没见过29岁的成年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
此时纪春潇就在她怀里,她抬手胡乱地给他擦拭泪珠:“别哭了纪老板,我真没嫌弃你,我这就给你注射行不行?”
“呜……”纪春潇潮红的脸颊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撇过头露出自己的后颈。
omega原本梳在头顶的发丝在酒局上时始终能保持着精致端庄的模样。
可是现在因为一系列事故,他不听话的发丝从头顶散落下来,被汗水浸湿后凌乱地贴在他的脸颊上。
谢晴感觉自己掌心里被纪老板蹭过的地方都痒痒的。
纯情了两辈子的女人哪里经受得住纪春潇小动物一样撒娇的动作?
她拿起了装有抑制剂的瓶子操作了一阵,接着它便从圆筒形变成了针管状。
谢晴先是解开纪春潇脖颈处的围巾,接着又解开他里面贴着衬衫领口系得严实的领巾,这段过程中,她努力屏气凝神去抵抗来自对方信息素的感染。
她抬手将纪春潇脖颈处的西装外套跟白衬衫都往下褪去半寸,那后颈处白色的腺体贴随之显露出来,车厢内omega的信息素味道也更加浓郁。
谢晴就在这个时候屏住了呼吸,她抬手轻轻地揭开了那张潘多拉魔盒的封印。
她知道对于身为alpha的自己来说,她现在的行为就是在作死,但是她不能不做。
在揭开腺体贴的瞬间,那红肿鼓胀的腺体瞬间入侵谢晴的视觉,同时那狂烈的信息素不仅在嗅觉上朝着谢晴的鼻腔发起猛攻,还在触觉上对谢晴后颈处属于alpha的腺体疯狂进攻。
谢晴脸上的汗水溢出得更多,她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对omega的渴望,她的耳边甚至出现了让她咬上去的幻听。
在omega三管齐下之下,她的右手几乎已经颤抖到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针管。
她额头跟脖颈处的青筋都因为极致隐忍的躯体而暴起。
纪春潇后颈的腺体并非像他本人的脸蛋一样洁白无瑕,上面布满着各种青色紫色的痕迹,一看就是被针管摧残过无数次了。
纪老板这么信任她,谢晴自认要对得起他,她身体燥热得濒临失控,但是她眼神却越发坚定。
她左手摸上了纪春潇腺体处的皮肤,仔细感受着里面血管的位置。
纪春潇知道谢晴在做些什么,他最后的神志让他咬紧牙关克制住即将冲破喉咙的婉转低吟。
他搭在谢晴肩膀处的手将她的大衣攥得更紧,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根紧绷到极点的弦,随时都有崩裂坏掉的可能。
终于,那带着老茧的粗糙指腹在他砰砰跳动的血管处停了下来,下一秒纪春潇的喉间溢出失控的闷哼。
控制琴弦松紧的琴钮被拧动,紧绷到极限的琴弦终于狠狠地松弛下来。
纪春潇整个人陷在谢晴的怀里,他像是一个刚濒临窒息的人刚从海里浮到水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咙处发出阵阵鼓风箱一样的声音。
车里的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纪春潇屁股后面伸展出来的黑白相间的老虎尾巴,还有他头顶有一圈白底黑边的猫科动物耳朵。
谢晴因为缺氧,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不呼吸都被纪老板勾得要死要活,她怕自己这种时候呼吸一口,她当场就变禽兽。
她手指哆嗦着要把刚才撕扯开的腺体贴重新贴回到纪老板的腺体处,结果她刚做出这个动作,还没等腺体贴贴到纪老板的皮肤,他就跟身后长眼睛一样地用虚弱的声音发号施令了。
“脏。”
怕谢晴不懂他的意思,纪春潇又展开解释了一下,“新的腺体贴在副驾手套箱里。”
很显然他的意思是让谢晴去取。
要不是她肺活量大,谢晴已经憋气把自己憋死了。
在她的死活面前,纪春潇的矫情根本排不上号。
谢晴没好气地就用纪老板嘴里那张脏了的腺体贴对着他的后颈轻轻一拍,纪老板嘴里顿时就溢出一声低吟:“啊,好疼。”
听见这声音谢晴浑身都酥酥麻麻的,想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车窗上啃,但是纪老板的身份她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