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靓挑了个椰青凑到方淮雪旁边，一边开心地喝着一边小声道：“小雪干得漂亮！晚上回去给你报账。”
方淮雪道：“好啊。不过你手里这个就不用给钱了，本来就是想请你喝才去买的。”
姚靓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方淮雪笑道：“一路上你的眼睛都要粘在卖椰青的摊子上了，再看不出来我也不用当这个助理了。”
姚靓笑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彤姐真是捡到宝了！”
过了十来分钟，罗旭那组人也回来了。大约是玩得很尽兴，他脸上的表情也比刚来时柔和生动不少，姚靓便大着胆子招呼他过来吃点东西。
罗旭正拿着助理递给他的毛巾擦水，听到招呼看过来，看到是姚靓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也没有甩脸色，只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等到把身上多余的水都擦干了，才走过来。
看了一眼桌上的专门给他留的饮料和冰品，罗旭似乎一个都不想下手。见状，方淮雪一边暗叹这位少爷果然难伺候，一边从保温箱里又拿出来一杯甜品递到他面前。
“椰汁双皮奶，没加花生碎，罗少要不尝尝这个？”
罗旭似乎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方淮雪，接过双皮奶，清清冷冷道：“谢谢。”
方淮雪说了声“不客气”正要走，却听罗旭忽然来了一句：“你是我的粉丝？”
“？”
方淮雪一愣，没搞懂罗旭的脑回路。
而且这话不太好答，说“不是”吧怕得罪这尊大神，说“是”吧……那更不可能！就算只是应付场面说说而已，她也不可能背叛她们家宸宝！
思考了一秒，方淮雪落落大方微笑道：“我是姚小姐的助理。”
罗旭微微挑眉，却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吃起手里的双皮奶。
晚饭时间，主持人和嘉宾们边吃边聊，大家各自讲述了下午体验项目时的趣事，又顺带宣传了一波自己近期的作品，气氛轻松愉快。就连圈子里公认最不好打交道的罗旭，今天都格外好说话。
录制快到尾声时，众人都有些坐不住，原因无他，就是蚊子太多了！
其实刚开始还好，节目组提前在桌子下点了好几盘蚊香，偶尔飞出来一两只蚊子打死就好了，还能让节目看起来更真实。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蚊子越来越多，蚊香在开阔的空间里效果也十分有限，众人穿得又清爽，导致每个人手上腿上都被咬了不少包，不时就要赶一下蚊子，痒起来不自觉地就要去抓，十分影响拍摄效果。
无奈，导演只好喊了暂停，让大家喷点驱蚊水再继续。
方淮雪倒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准备了驱蚊止痒的花露水，等到导演一喊停，赶紧过去对着姚靓的手脚就是一阵猛喷。
罗旭的助理似乎被他打发出去办事了，工作人员赶紧给他送了支花露水过来，罗旭看了一眼没接，淡淡道：“不用。”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腿上的疙瘩，感觉自己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忍不住道：“罗少喷点吧，还要拍半个小时左右，被咬得太狠的话会影响晚上休息的。”
罗旭冷着脸道：“我说不用。”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的主持人，带着些求助的意味。
主持人打圆场地把自己手里的花露水递过来：“罗少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味儿？我这个是自己用的，没什么气味，要不你用这个。”
眼见罗旭皱起眉拉下脸，方淮雪赶紧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小瓶的花露水放到罗旭面前的桌上，小声道：“这个不含酒精，也没用过。”
姚靓担心地拉了方淮雪一下，结果下一秒就见罗旭拿起那瓶花露水看了一眼成分后，拧开盖子对着胳膊和腿喷了起来。完事将花露水还给方淮雪，随口道了声谢，脸色也舒展了。
所以罗旭是对酒精过敏？还是有洁癖？
在场众人暗暗猜测，不过没人敢问。
之后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收工后众人分几辆车回了酒店。
姚靓明天下午才有通告，今晚可以在酒店好好休息。等电梯的时候，姚靓轻轻撞了一下方淮雪的手臂，小声问：“雪啊，你是罗少的粉丝吗？”
方淮雪闻言哭笑不得：“怎么你也这么问？”
姚靓道：“不然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知道他酒精过敏？”
方淮雪道：“你说这个啊……之前彤姐不是提醒过嘛，我就大概了解了一下罗少的信息，有备无患嘛。不过我也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姚靓夸张地感叹：“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方淮雪被她逗笑，正好电梯门开了，两人一起走进去，一回头，却发现跟在她们身后进来的正是刚刚被她们讨论过的罗旭和他的助理。
其他人没有跟着挤进来，电梯门缓缓合上，不算狭小的空间里就站了四个人。
罗旭和助理进来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背对着方淮雪和姚靓，只留给她们一个手插裤袋的酷拽背影，看不到表情。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方淮雪和姚靓尴尬对视一眼，开启眼神交流模式。
姚靓：……罗少刚才在我们背后站了多久？
方淮雪：我不知道啊！
姚靓：他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吗？
方淮雪：我不知道啊！
姚靓：……他不会生气了吧？
方淮雪：我不知道啊！
姚靓：……
方淮雪：……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罗旭所住的楼层，开门后他和助理径直走了出去，什么都没说。
电梯继续上升，方淮雪和姚靓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姚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果然背后不能说人。”
方淮雪道：“我们刚才也没说他坏话，应该没什么吧……而且今天一天下来，我感觉他也不像是多么不讲道理的人啊？”
姚靓伸出手指摇了摇：“nonono，之前有个参加我们公司选秀的妹妹是罗少的粉丝，可能也存了些想要套近乎的心思，就故意在和别人闲聊时吹罗少彩虹屁让罗少听到，结果后来被罗少以‘看她不爽’为由，直接让评委给她淘汰了。”
方淮雪：“……果然选秀都是有黑幕的！”
姚靓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罗少就是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男人。哎……现在只能祈祷他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了，不然我俩都得被彤姐骂得狗血淋头。”
作为正当红的一线艺人，罗旭远比其他几个嘉宾忙碌得多，因此回酒店收拾好东西后，他和他的团队当晚就马不停蹄飞往下个工作地了。
姚靓和方淮雪忐忑了两天没见着什么动静，都放下心来，将罗旭抛在了脑后，一切照旧。谁知过了一周，陈彤忽然单独把方淮雪叫到了办公室。
“坐。”
方淮雪进门后，陈彤面无表情地招呼了一声。虽然她平时大部分时间也不苟言笑，但方淮雪隐约感觉她今天似乎格外严肃。
不过方淮雪毕竟不是刚工作的愣头青了，并没有被陈彤的态度吓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无论什么时候自乱阵脚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待方淮雪坐定，陈彤也没有拐弯抹角寒暄，直接将一份合同递到她面前。
“这段时间你表现得很优秀，所以公司特批让你提前转正——这是你的转正合同。”
方淮雪闻言十分诧异：“可我才实习了不到一个月。”
陈彤似笑非笑道：“所以说你优秀啊。”
方淮雪听出陈彤话里有话，微微蹙眉。
陈彤观察着她的神色，接着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再跟着姚靓了，公司对你另有安排。”
说着，陈彤将另一份资料放到方淮雪面前。
“明天你就去罗旭那边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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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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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雪顿时反应过来陈彤今天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下意识想要解释：“彤姐，我不是——”
陈彤却打断了她，微微勾唇：“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大致情况我已经问过其他人了，也是罗少那边向公司提出的要人要求——这是你的本事，挺好的。”
看陈彤的姿态，方淮雪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干脆闭了嘴。
临走前，陈彤叫住方淮雪：“姚姚那边我会跟她说，今天你可以直接下班不用过去了。其实我原本挺欣赏你的，所以给你个忠告：这圈子里急功近利的人很多，想走捷径的人更多，不过大都没什么好结果——你好自为之。”
从陈彤的办公室出来，方淮雪多少还是有点郁闷。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被人这么误会，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而且她也想不通罗旭为什么会突然把她要过去当助理，总不能就因为那天她踩准了两回罗旭的喜好吧！那罗旭的助理岗位也太好竞争了。
郁闷归郁闷，工作还是要继续。
离开陈彤的办公室后方淮雪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找到资料上的联系方式给罗旭的经纪人靳轩打了个电话。对方此刻正好在公司，让方淮雪一个小时后去办公室找他。
为了打发这一个小时，方淮雪到公司一楼的水吧点了杯饮料坐下来看资料。大约是心情受到影响的缘故，方淮雪看了二十分钟也没看进去多少，干脆放下资料拿过手机，点开墨飞白的私聊，隐去可能暴露身份的关键信息，将事情大概跟她讲了一遍。
墨飞白似乎正在忙一直没有回复，方淮雪也不在意，其实跟人吐槽完已经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便又拿起资料往后看。等时间差不多了，方淮雪坐电梯上直上八楼，敲响了靳轩的办公室门。
“请进。”
推门进去，就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的大帅哥。
方淮雪犹疑地开口：“靳先生？”
“放心，你没走错。”靳轩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朝办公桌旁的会客沙发示意了一下：“方淮雪对吧？请坐。”
靳轩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笑起来眼角也没有一丝皱纹。同样是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靳轩却不似陈彤给人的感觉那么尖锐凌厉。
方淮雪拘谨地走过去在会客沙发上坐下，靳轩放下手中的钢笔，轻转椅子面向她。
看出方淮雪的拘谨，靳轩带着玩笑的口吻问：“怎么？觉得我不像经纪人？”
方淮雪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我只是没想到现在经纪人的颜值都这么卷了，乍一看还以为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靳轩被她的回答逗笑，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原本公司是想让我出道当艺人的，不过我宁死不从，终于如愿混成了经纪人。”
虽然不知道靳轩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事，他的风趣和亲切都很好地缓解了方淮雪的紧张，让她稍微放松下来。
“为了我们都能准时下班，现在来谈谈正事。”
靳轩推了推眼镜，道：“你的资料我看过了，在H市拍摄时的情况也大致了解过，说实话我有些意外。不过阿旭既然亲自开口要人，我也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独到之处。”
见方淮雪神色略显局促，靳轩笑道：“放轻松，我从来不信道听途说，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说回正题，目前阿旭一共有三个助理，其中两个主要负责他工作期间的日常起居出行安排，另一个则更多是负责工作上的联络和协调。”
“我猜你大概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找你来当阿旭的助理吧？”靳轩点出方淮雪心中的疑问，随即解释道：“这次去拍《浪来了》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阿旭对很多东西都很挑剔，但又常常不直接明确说出来，许多时候他的助理都得靠自己猜这位小祖宗想干嘛，又怎么生气了。”
说着，靳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并不是人人都那么聪明，也不是人人都能想得面面俱到，父母尚且不能完全明白子女的心思，更何况区区同事。所以阿旭隔三差五就在换助理，但一直没有特别合心意的。”
这下方淮雪大概听明白了，赶紧道：“其实之前在H市我也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靳轩闻言“噗嗤”一笑，方淮雪这才反应过来这比喻不太恰当，正欲纠正却被靳轩抬手止住。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没有指望一个刚入行的新人能够表现得完美无缺滴水不漏。之所以调你过来，一来是顺阿旭的意，二来你既然是他自己点名要来的，那么之后就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他也不能太过苛责百般挑剔，否则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说着，靳轩从文件夹里抽出两页纸递给方淮雪。
“明天起你先跟着负责他生活起居的两位助理协助工作，这上面归纳了一些工作中的注意事项和阿旭在私人生活中的喜恶，网上是找不到的。熟记下来，注意保密。”
方淮雪接过纸页随意扫了两眼，就见上面所写的东西果然比较隐私，一些内容若是被粉丝知道了可能真的会大呼“人设崩塌”。
靳轩接着道：“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尽你所能做到最好即可。阿旭的挑剔程度我心里有数，如果他有时候太过分了，你大可以驳回他的无理要求，最坏的结果也无非他又闹着要换助理。如果最终你无法胜任他的助理一职，我会给你调整到其他发展还不错的艺人手下，不会比在姚靓身边差。”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干得长久一些。”顿了顿，靳轩微微一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表达最直白的嫌弃：“毕竟隔三差五就要重新给他招助理，实在是太烦了。”
由于这次不像刚入职时有一周新人培训作缓冲，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将要跟随的艺人，所以当天回家后方淮雪丝毫不敢怠慢，抓紧时间熟悉罗旭的各种资料。等到对所有资料都有了大概的印象，已经12点过了。
把所有资料归拢，在手机上保存好记录了各种提示的便签，方淮雪捏捏鼻梁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点开社交软件看看。
半个小时前墨飞白终于回复了她下午发的消息，看起来也是刚加完班的样子。
【倾墨】：根据我这几年在圈子里的所见所闻判断，阿语你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人坑了。
方淮雪一脸懵逼。
【絮语。】：？
【絮语。】：我一个刚入职不到一个月的实习助理，坑我有什么好处？？
【倾墨】：不一定是为了什么好处，有可能是存在竞争关系。比如你的工作能力，让对方感受到了威胁。
听墨飞白这么一说，方淮雪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就是王曦。但从这段时间和王曦相处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对她的友好态度还是工作上的倾囊相授，王曦都不像是心存不满的样子啊？
而且姚靓的助理又不是二选一，她们俩难道不应该是双方搭配干活不累的合作关系吗？
方淮雪这么想的，便也这么说了，但显然墨飞白并不这么想。
【倾墨】：就是因为不是二选一的关系，才更会有攀比和竞争心理。如果你笨一点，工作能力差一点，对方可能还能跟你和平共处。但你一来就表现得太好太出色太抢眼了，对方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