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爱让步——透明键【完结】
时间:2024-04-20 14:41:49

  秀明没等俩人反应过来,紧凑得接上一大段长篇大论,其中包括道德舆论、家庭伦理观念,人生不如意命运坎坷的生存之道,也有人与人之间情感的复杂性和单一性,以及婚姻家庭对一个人的意义,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等等。一边伦教一边喝啤酒,她喝一口照辉陪一杯。
  待秀明终于说得接不上气的时候,照辉插话了:“姐,崩说了,我明告诉你,晓青已经是我的人了,我非娶她不可。你跟我说责任,我要是不对她负责,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听完照辉的话,秀明有种想骂他是个流氓的冲动,但她忍住憋回去了。她看向对面一直安静坐着的丫头,正眼里带笑的盯住照辉看,那种表情,那眼神,让她立刻回忆起那天说“只看重恩义和情义”的姑娘。
  秀明把心思九曲回肠地走一遍,说:“既然你们俩自己都乐意,那我问问你晓青,你是怎么对我们辉子动这心思的?你原来一直管他叫爸,现在突然说要嫁给他当媳妇,你不觉得别扭?”
  晓青语气诚恳而不避讳:“我不觉得别扭,从一开始踏进陆家的门,我就决定要嫁给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辉哥愿意,我一辈子都会照顾他。”…秀明张着嘴巴一时竟无话可接,照辉此刻专注看着晓青的脸,他发誓如果秀明不在,他会马上扑过去。
  从来没哪个女人当着老姐的面说过这种话,照辉感慨,心动地想冒酸水。
  后来,秀明问又:“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晓青说没有,照辉疑惑的看她,补充一句:“那个,晓青的生父还健在,只是人那边自己有家…”晓青快速接道:“对,从不来往,基本上我算是孤儿,所以大姑…以后我就叫您秀明姐,您就是我们唯一的家长,只要您点头,就……”晓青没说下去,她低下头,脸上流露出极为少见的害羞之色。
  晓青说没有,照辉疑惑的看她,补充一句:“那个,晓青的生父还健在,只是人那边自己有家…”晓青快速接道:“对,从不来往,基本上我算是孤儿,所以大姑…以后我就叫您秀明姐,您就是我们唯一的家长,只要您点头,就……”晓青没说下去,她低下头,脸上流露出极为少见的害羞之色。
  秀明思忖着,继续问:“你今年有20了?”
  “23。”
  “…你们俩年纪差这么多,你不会是一时冲动吧,现在年轻人都讲究新鲜刺激,保不齐过两年就腻了,到那时候…”
  照辉插嘴:“诶姐,她不是那种人!”
  “她才20出头,这种年纪哪有谱啊,你别插嘴,让她自己说。”
  “有谱没谱的跟年龄有屁关系,王萍够年纪,林玉芬够年纪比我大五岁,她们有谱?!”
  秀明不理他,继续:“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跟着你妈过,是不是你打小儿心理就缺少父爱,拿辉子找父爱替补……要真是这样……你可得想清楚。”
  照辉烦了:“越说越没边了……是我先看上她的,我想娶她,就算她比我小点怎么了!碍着谁了?!现如今这世道找比自己岁数小的多了去了。”
  “人家大款娶年轻小姑娘,人姑娘是图他钱,你说你让人图你什么呀!那个二婚的,外带一个寡妇,都看不上你,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就能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你别一时头昏脑热,你们这不正常…”
  照辉急了,拍桌子起来:“谁不正常?有完没完!我告诉你陆秀明,我今儿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我们俩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你爱同意不同意,从今儿往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少来掺和我们家的事儿!……晓青,走!”
  秀明厉声出口:“我这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用不着!”
  晓青仍然坐在桌子旁,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小声说:“一家人别这样。”
  “……”
  “你走不走?!”
  "……”
  那天跟秀明的谈话,是彻底谈崩了。回来一路,照辉郁闷透顶。如果今天说那些话的是别人,他绝不这么忍着。都他妈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说出来的话给自己一点余地都不留,照辉无法理解。
  他忽然看向一直也没言语的晓青,不自觉又想起了秀明的话:“哎你不是真的是缺少父爱吧?!”晓青沉默不语。
  两人从地铁里出来,又穿过几条马路,走到公共汽车站,头顶的太阳笼罩着一切,走在马路上的人现在只能感觉到,热与晒。从各种大胡同小胡同骑车拐进拐出的胡同串子,吆喝着自己的买卖。
  两人从地铁里出来,又穿过几条马路,走到公共汽车站,头顶的太阳笼罩着一切,走在马路上的人现在只能感觉到,热与晒。从各种大胡同小胡同骑车拐进拐出的胡同串子,吆喝着自己的买卖。
  在路边一个报亭站住脚,晓青买了一瓶水打开递过去,随后掏出手绢擦他脑门和脸上的汗。照辉喝完水,觉得在大街上这动作不自在,一把夺过晓青的手绢揣进胸口的兜:“没收了。”
  后来,晓青是这么跟照辉说的:“我不需要父爱,从来就不需要,我也一直没把你当养父。我能理解秀明姐的想法,她怕你吃亏,怕我不是真心实意的,她不希望你的婚姻再失败一次。”
  照辉不以为然:“扯淡,她就压根儿没想盼我好!成心拿话挤兑我呢!” 晓青不说话了,看着他。此时两人已快走进家门,经过几条胡同这一路,有认识的街坊坐在自家门口乘凉的,有的打个招呼,有的不打招呼三两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照辉心想:这事儿特么地传得快着呢!
  当天晚上,陆峰很晚才回来,并且告诉照辉和晓青,自己已经在街道办事处报名参军的事,当时两人正在屋里忙活着整理厨房,听完全愣住了。陆峰说:“去湖北,半个月之后就走。……这个礼拜我会去单位辞职。”
  晓青对一直低着头说话的人问:“你想好了?不要一时冲动,将来后悔。”小峰于是看过来,那眼里,说不清的爱与恨,怨与愁。
  在西厢房,小峰小海的屋里。照辉做在小峰的床边,小峰半靠半躺的姿势,脸和身体朝向里侧那面墙。这还是第一次,两人以这样的方式谈话。
  陆晓青独自站在院落中央,脚下踏着月亮照出来的影子,她视线停在西屋的窗子上。里面的灯晕黄微颤。晓青从小记忆力很好,特别久的事能记得很清。她记得有几次,陆峰在学校一被同学欺负,照辉就混不吝的抄起个酒瓶子找到人家里去,不管谁对谁错,先打一架,回来再收拾陆峰。陆峰第一次骑着照辉的摩托车出门,撞到了人,那人没怎么样,却见陆峰老实满街嚷嚷,其实想讹钱,正好照辉路过,最后那人被臭骂一顿愤然离开。后来在院子里,照辉教陆峰摔跤、格斗、反击与防御,但是小峰天生骨头松软,四肢乏力,被摔得鼻青脸肿也没学会一招半式。有一阵流行打台球,照辉把院子腾出一块地儿支起一个台球案子,每晚都有街坊邻居来家里打球,五毛钱一盘,天天晚上家里特别热闹。那时候正赶上陆峰中考,因为差了十几分没有考上高中,陆峰一直埋怨家里天天有人来打台球影响他复习。中考落榜后没两个礼拜,照辉就把台球案子卖了。
  陆晓青独自站在院落中央,脚下踏着月亮照出来的影子,她视线停在西屋的窗子上。里面的灯晕黄微颤。晓青从小记忆力很好,特别久的事能记得很清。她记得有几次,陆峰在学校一被同学欺负,照辉就混不吝的抄起个酒瓶子找到人家里去,不管谁对谁错,先打一架,回来再收拾陆峰。陆峰第一次骑着照辉的摩托车出门,撞到了人,那人没怎么样,却见陆峰老实满街嚷嚷,其实想讹钱,正好照辉路过,最后那人被臭骂一顿愤然离开。后来在院子里,照辉教陆峰摔跤、格斗、反击与防御,但是小峰天生骨头松软,四肢乏力,被摔得鼻青脸肿也没学会一招半式。有一阵流行打台球,照辉把院子腾出一块地儿支起一个台球案子,每晚都有街坊邻居来家里打球,五毛钱一盘,天天晚上家里特别热闹。那时候正赶上陆峰中考,因为差了十几分没有考上高中,陆峰一直埋怨家里天天有人来打台球影响他复习。中考落榜后没两个礼拜,照辉就把台球案子卖了。
  晓青隔着窗子,隔着月光,感慨与叹息着。他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每天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这么多年。她今天说,不需要父亲,不需要父爱这种东西,但是,照辉的父爱,让她钦佩,让她着迷。
  照辉从西屋出来,脸上显得沮丧颓废,对院子中央的晓青说:“你进去吧,跟他聊聊。”晓青毅然决绝的,还刻意声音放大一些:“我没有话可说,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该相信自己,毕竟是成年人了,应该用成年人的想法思考与判断,谁也没权利替自己做主。将来是好是坏,怪不了谁,也是当初自己选择的,必须自己承受。”
  照辉诧异的走近她身边小声问:“你这么说不是激他么?!”
  晓青没有看他,依然注视着窗子里面的灯火,刚才自己的话里毫无温度,她低着声告诉照辉:“无论怎么样,我不希望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恨你,既然要恨,就恨我,我不在乎,但是恨你怪你,绝对不行。”
  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打履历文件,文件下面压着几张照片,照片中陆照辉一只胳膊搭住晓青的脖子,从几个角度看这都是搂抱的姿势。陶化年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琢磨,一边回想着在茶馆、在他的办公室、在那所简陋的老式住宅里,这两个人,曾跟他说过的话。
  林眉劝他把晓青接回来住,一则爸爸已经过世半年,家里不需要再隐瞒他还有个女儿的真相,二则可以阻止晓青和她养父二人荒谬的交往。林眉对化年讲话时永远都是闻声细语地:“我知道你其实很放不下这个女儿,把她接来一起生活吧,她小时候就那么懂事,我也想她,真希望她是我的女儿。”
  林眉劝他把晓青接回来住,一则爸爸已经过世半年,家里不需要再隐瞒他还有个女儿的真相,二则可以阻止晓青和她养父二人荒谬的交往。林眉对化年讲话时永远都是闻声细语地:“我知道你其实很放不下这个女儿,把她接来一起生活吧,她小时候就那么懂事,我也想她,真希望她是我的女儿。”
  化年拉起她的手,说了句老生常谈的话:“这些年委屈你了。”
  “哪有委屈,是我对不起展怡,我当年太自私了…”
  化年不悦了,沉着脸:“谁也没对不起她!…真要算账,除了我,没人欠她的!…” 化年后来站起身,过来给揭发多年的妻子一个安慰的拥抱,耳语对林眉讲:她们母女,是我这辈子的克星、上辈子的债;而你跟晓天,是我几辈子积的福。
  林眉眼眶湿润了,她望着化年略显年轮在仍然透着英气的面目,似乎找回自己少女般的心动。
第十九章
  深夜,陆家的大院,每个屋都亮着灯。
  照辉站在自己的屋里抽烟,胳膊肘支在半开启的窗户框上。小峰的决定叫他束手无策,如果是出于别的原因,搁以前,他会狠揍一顿这小子,然后硬气的告诉他:你未来的路老子会告诉你怎么走!可是而今不一样了,陆峰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晓青身上,说什么完全听不进,而自己跟晓青的事儿对别人,又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
  他为难了,他甚至抬头仰着脸,心里问志刚兄弟,我应该怎么办,对小峰,我没尽到那份责……这是陆照辉第一次审视跟晓青的这份感情,该不该产生。
  而此刻突然发现,晓青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窗外。透过黯然的光,是她那双平静的眼波。照辉吐一口烟,又叹一口气:“我看小峰对你是真上了心了!…那小细胳膊上,用小刀还刻了一个青字儿。”照辉以为她不知道,伸出手比划着刻字的位置。晓青拿手捂住他的手腕说:“小峰那是错误的理解,误以为我对他的好是男女之情,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那是姐弟之间的手足情分,两种情意不一样,不能混淆。也许出去当兵是他最好的选择。”
  照辉似乎是被晓青的话说服了,他熄灭星星之火,用手揉着太阳穴,眼角的脓包挤了好几次,越来越大,隔着窗子晓青用手纸擦净那里溢出来的血和脓水,并劝照辉得空去部队的诊所再瞧瞧。照辉有点不耐烦的应和着,叫她回屋早点休息。
  晓青没动。
  照辉无奈了:“…再不走我就耍流氓了!”
  晓青微微露出笑脸,眼睛眯起一条线……
  小海没去上学,在外面游荡,去公园的湖边看野鸭子。他记得小时候,跟哥和姐,也是来这个湖边玩,自己想去水里捞鱼,不小心脚下打滑一头栽进了湖里,当时哥在旁边吓得大喊,还是姐冲过来,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脚腕,倒着从湖里拽出来。当时湖水就到大人的膝盖,但是自己年龄小,怕得直想撒尿,小海心想,哥这么胆小,又骨瘦如柴的,去部队受训,还不得给折腾个半死。
  他知道他哥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这几天他也听惯了左邻右舍对他们家的流言蜚语。他有很多不理解的事儿,而这些事儿连找个老师或是找个懂的人问问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决定逃学,把这些发生的他不能理解的事儿当成不去学校的理由,是理所应当的。
  部队。
  中午休息时间,照辉去了趟诊所,女医生拿着他的病理片子告诉说是粉瘤,但无大碍,做个小手术切除就没事儿。
  “粉瘤?就算无大碍…这名听着够吓人的。”
  女医生嘲笑出一声,摘下口罩说:“你放心吧,这种手术算比较小的了,咱们约个时间吧,早做早治疗,这种瘤虽然是良性的,也会扩散的。”
  照辉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诶呦,敢情是个大美女!难怪就连王二连长那块石头都动凡心了。”
  美女大夫扫视一眼他的肩章:“没见过这么贫嘴的军人。”
  自从上次在客房捡到客人的传呼机,晓青就对那个东西产生了兴趣,她和同事换了次日的早班,到电子商城给照辉挑了一款样式新潮大气的传呼机,她耐心听完售货员讲的使用方法后,感觉自己买对了!以后可以利用它,告诉辉哥自己几点下班,这样不用每次都白等几个小时。
  自从上次在客房捡到客人的传呼机,晓青就对那个东西产生了兴趣,她和同事换了次日的早班,到电子商城给照辉挑了一款样式新潮大气的传呼机,她耐心听完售货员讲的使用方法后,感觉自己买对了!以后可以利用它,告诉辉哥自己几点下班,这样不用每次都白等几个小时。
  当晓青从电子城走出来,一辆小轿车从她身边慢慢停下,林眉下车叫住她。晓青意外,但却没有马上掉头就走。
  “晓青,我今天来也是化年的意思,我们希望可以和你的养父还有你家里的弟弟们一起吃个饭,就我们两家人,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没这个必要。”
  “我们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现在的家人,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过,不需要认识,而且根本没有必要见面。”
  “晓青…”
  晓青走了两步又回头:“回去告诉陶化年,不要再打扰我的家人。”
  ……
  照辉在部队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问陆海是不是病了,一天没来上课,照辉阴沉下脸在电话里告诉老师对陆海得了一种屁股找踢的病,没事第二天就好。老师在他放下电话前连忙警告说不许家暴不许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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