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啐了一口,汉成帝瑟缩,与气氛组们一起发抖。
“大文,你比他们前强些,你说说看。”刘邦找到靠谱的好大儿发问。
“阿父,要不开个宴席?”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刘彻邀人过去的戏码。
原本是元成哀平随意一个过来,但是刘彻想要打探敌情,自告奋勇过来了。
感觉不妙啊,吕后与光文的气场太融洽了。
刘彻脑海中浮起不妙的猜测,心中却兴奋起来,恨不得大叫:打起来,打起来!
刘彻看了眼身侧的光文,这可不是小白花,而是白莲花,谥“文”的没一个简单的。
刘隆朝刘彻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虽然高祖请他吃席,但他还是站吕后。
在看到吕后一人战群雄时,刘隆就知道要站谁了。
站高祖,成为汉帝中不起眼的一个,上面都是祖宗,各个都能把他当小弟。
但站吕后就不同啦,只要嘴甜些,日子就能过得美,而且他超有经验。
再者,若是把他的儿子孙子等一溜儿的皇帝拉拢过来,他就是吕后战队一人之下,儿孙之上的皇!
唉……
光武帝就是在阳间吃了过继的福,到了阴间颠倒过来就要吃过继的苦。不然他就是开国皇帝,与高祖平起平坐,多威风!
现在呢,汉元帝被欺负了,光武帝还要替这个爹说话。唉,真是孝顺的孩子啊。
三人一行进了高祖宫殿。
刘邦看到吕雉,脸色一变,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吕雉悠悠然坐了客位,招呼刘隆坐到身侧,然后抬眸扫了一眼众人。
“不是吃饭吗?怎么不吃?”
众人打着哈哈哈坐下来,刘邦做了主位,哼了一声。刚想要举杯说话。
吕雉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当皇帝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刘隆立马道:“太奶奶说的是。”
吕雉颔首,刘邦一句话憋在嘴里,恨恨地吃肉。
吕雉等人没有客气,更没有见外,扒饭吃菜,一如平常。
吕雉吃完,对汉文帝道:“宴席筹备的不错,我们走了。”说罢,就带着刘隆走了。
刘邦:……
众人一致地看向刘邦,眼睛都是“高祖怎么办”的神情。
刘椿是新人,便问:“高祖为何如此怕吕后?”
刘邦哼了一声,刘肇拉住孙子,小声解释:“你难道不怕?人彘,懂?”
刘椿更不解了,小声道:“高祖不是也说过要烹他父分他一杯羹的话?”
一对夫妻,性格半斤八两,怎么气势高祖就差了吕后一头?
刘肇瞥了一眼孙子,淡淡道:“人彘是真的
,分羹是假的。”
刘椿一听,顿时身上汗毛直立,道:“阿父他这不是落入虎口了吗?咱们要去救他啊!”
刘肇奇怪地看着刘椿道:“你对和你竞争皇位的人会手下留情吗?”反正,刘肇他不会。
刘椿闻言摸着鼻子讪笑,他两个弟弟要不是一个沉迷天文,一个病弱,便是同产兄弟,他也要防着,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刘邦见众人均不上心,一点也帮不上忙,挥手散了这群糟心的子孙,独自哀叹。
刘隆跟随吕雉来到一处类似德阳殿的宫殿,对他道:“这是你的宫殿,先前你媳妇住里面了,旁边是你母后的宫殿。”
“你跟我回去,还是住这里?”
刘隆笑道:“昨日已经是叨扰太奶奶,今日再不敢了。阿好可能与我留了东西,我进殿里找找。”
吕雉颔首,对他道:“如此也好。只是那老货贼心不死,你要小心。”
刘隆闻言笑起来:“我听太奶奶的。”
吕雉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刘隆目送她离开,远远看见审食其迎面过来接她。
刘隆迈进门槛,一步步朝里走去,陌生的宫殿慢慢变得清晰熟悉起来。
他来到内室,看到柜子上的小匣子,拿下来打开,就看见里面是一叠书信。
上面的落款有母后、阿母、皇后、舅舅以及大臣们。刘隆一一拆开,有介绍如何在古代地府生活的、有告诉他天地银行账号密码的、有倾诉思念的、有祈祷他平安归来的……
刘隆看完,泪眼婆娑,感动无比。
突然殿内传来一阵OO@@的声音,刘隆立马从墙上取下剑,提剑出门。
他倒要看看,哪个敢在德阳殿闹事?
现代地府撑船历练百年,他早已不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刘隆了,而是刘・钮祜禄・麒麟臂・隆。
“哎呀,阿父,别拔剑,是我!”
“是我,你的儿子小椿啊,哎哟!”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兔崽子!逃得了初一,你以为你能逃过十五?跑得了和尚,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庙?”
“小兔崽子,你敢不捞我?知道我来了,你还敢逃?”
刘隆把剑一掷,拿着剑鞘,追打抱头鼠窜的刘椿。
第120章 番外-地府行记5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刘椿何止是刮目相看,现在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嘶,老头子怎么打人这么疼啊!
不是说老头子身体弱,跟着花拳绣腿的邓悝学了四肢乱飞,一点缚鸡之力都没有吗?
刘椿尚且记得,他幼弟去世时,阿母骂老头子体质拖累幼子,骂得可凶了,幸亏老头去世了,不然说不定就要废后。
为什么啊?刘椿百思不得其解。
“嗷!”刘椿又疼得嗷嗷叫。
刘隆哼了一声,放轻动作为他继续上上药,道:“你这贼眼珠一转,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
“哪能啊?我反思自己的过错,思考如何让阿父原谅我。”刘椿连忙道。
刘隆冷哼一声,问:“你谥号是什么?”
谥号盖棺定论,最能反应皇帝的功绩,尤其是在大汉世风还不是那么日下的时候。
“孝宪帝。”
刘椿得意的笑容尚未在嘴角完全绽放,就发出杀猪似的嗷嗷叫。
“啥?汉献帝!我打死你个兔崽子,原来是你小子把大汉亡了啊!”
刘隆大怒,将药瓶一摔,拿起宝剑就要砍刘椿。
刘椿不顾疼痛从榻下跳下就要跑,刘隆在后面追。
霹雳吧啦,屋内的摆设倒的倒,碎的碎,惨烈无比。
受托正要进殿解救好圣孙的刘肇,脚步一顿,然后猛地一百八十度转弯,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路过安寿时,刘肇面色如常地点头:“地府今晚的月色真美。”
安寿目瞪口呆。
原来一向温和的和帝竟然也这样……不要脸面啊。
“阿父,大汉没亡啊!”刘椿一面逃,一面解释。
刘隆大怒:“还没说亡,汉献帝,你都把大汉献出去了,我打死你这个鳖孙!”
“啊?阿父,不是这个献出去的献,是赏善罚恶的宪,刑政四方的宪啊!我去后,大汉国运昌盛,人口比你在时还多!”刘椿喊冤道。
刘隆听了一顿,随后挥舞剑鞘继续追打,道:“兔崽子,话都说不清楚,老子不打你打谁?站住,别跑。”
不跑是
傻子。
直到刘椿跑累了,往榻上一趴,手上背上原来的伤火辣辣地疼,有气无力道:“阿父你打吧,我不逃了。”
刘隆累得气喘吁吁,用剑鞘砰砰地敲着榻,骂道:“小混蛋!”
刘椿哼了一声,道:“早知道我就不来找打了。”
刘隆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来,难道我就不会去找你。打你就打你,连时候都不用挑,谁让我是你爹!”
刘椿撇撇嘴,没有说话,心中叹道:这要不是他老子,他一定要灭人满门。
刘隆看着儿子一脸衰样,认命地捡起药瓶,继续给刘椿上药。刘椿哼哼唧唧嫌弃药瓶掉地上,不干净了。
“你都死了一遍,还嫌弃什么干净不干净。”刘隆不惯着刘椿的臭毛病,加重力道继续给他涂药,耳边是刘椿的嗷叫声。
“娇气!”刘隆给他涂完药骂了一声。
刘椿坐起来,小声嘀咕道:“论娇气,谁娇过你啊。”
“嗯?”
“哈哈,我说阿父心疼我呢。”
刘隆问起他在位时大汉的情况,刘椿一脸自豪道:“什么世家豪族都服服帖帖,噤若寒蝉。”
刘隆哼了一声,这孩子不像他,心冷面热,强势霸道,做事急躁,着实让人忧心。
他有三子,除了椿,二子棠自幼被培养起天文算数的兴趣,三子像他却病弱。
他在位期间大汉一直天灾不断,生民煎熬,所以一直实行的是休养生息的政策。他一面解决问题,但大汉同时也积累了不少问题。
这样的朝局,再加上急躁的太子,让他在寿命将终时,担忧不已。
所以他留了一道圣旨,将朝政托给与自己政见相同的皇后。
几十年的风雨同舟,他相信皇后能够慢慢解决问题。
如果新帝连太后都斗不过,那他就继续趴着,学会忍耐。
如果新帝斗过太后,那他已经学会了忍耐,权谋也超过太后,接手江山情理之中。
“你母后年寿几何?”刘隆又问。
刘椿道:“母后活到七十五。”
五十七。
七十五。
对比异常惨烈。
“你什
么时候亲政的?”
“母后六十五岁那年精力不济,退居长乐宫,颐养天年,儿子才开始执政。”刘椿一脸憨厚老实。
“啪”刘隆给了刘椿的后背一巴掌。
这话骗鬼呢,以阿好的性格再加上他的圣旨,若非大势已去,阿好怎会退居长乐宫?
刘椿又疼得嗷嗷叫来,刘隆嫌弃无比道:“鬼叫什么?”
“阿父疼。”刘椿眼泪汪汪装可怜道。
“滚!”
刘椿委屈极了。他夺权成功遭打,夺权不成功说不定更要挨打。
哎,做儿子总是那么难。
刘隆良心发现,道:“你来地府后,其他人没有欺负你吧。”
刘椿心中感动,道:“还好,世祖和大父都很照顾我,就是高祖、武帝他们老是倚老卖老。”
“我给你个摆脱他们的机会,你要不要?”刘隆神神秘秘忽悠道。
刘椿不是三岁小孩任凭忽悠,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忙摇头道:“我若叛变,高祖肯定拿剑斩了我。”
刘隆嗤笑道:“你怕什么,太奶奶在,高祖他不敢做什么。”
刘椿道:“高祖是不敢对吕后做什么,但他能对我做什么啊。”
刘隆一把揽住刘椿的肩膀,道:“你不是还有我这个阿父吗?阿父厉害不厉害?”
刘椿嘴一撇:“阿父是变厉害了,可他们人多势众。”
“呸,太奶奶一人能包围他们一群,这群没用的人,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
“我刚才想说你出息了呢,现在看来你是堕落了啊。这事怨我,是我在外面没时间管教好你啊!”
刘隆活像儿子加入混混团体痛心疾首的老父亲,一面懊悔,一面拿出一个大蟠桃给儿子吃。
刘椿接过来咔嚓咔嚓地啃着,道:“阿父,这桃子真香甜。”
刘隆道:“这是王母娘娘蟠桃园的蟠桃,见过吗?吃过吗?”
刘椿一面吃,一面摇头。
刘隆摸着刘椿的头发,爱怜地说:“瞧把孩子饿的。你仔细想想要不要加入太奶奶战队,你来了就是三把手。”
“要是……呵,你以后想个桃子吃!”
刘隆
冷眼瞥了刘椿。
刘椿:识时务者为俊杰。
“阿父有命,孩儿胆敢不从。况我大汉以孝治天下,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顺阿父。”刘椿信誓旦旦道。
刘隆冷呵一声,摆手道:“滚吧。”
刘椿连忙咬着桃子,提着外套,还未走出殿门,就听到老头子又叫了一声“回来”。
无奈,他的苦脸忙赔上笑,问:“阿父,还有什么吩咐?”
刘隆指了床榻,让他坐下,长叹一声,道:“你与我说说你在位的情况。”
说到这个,刘椿来力气了。他一下地府,后汉上面的老祖宗都夸他,连高祖也夸他有乃公遗风。
刘隆木着脸听完,抹了一把脸,虽然但是,好吧,这混账绝逼是老刘家的人,过河拆桥玩得溜得飞起,光有名有姓的酷吏都消耗了十来个。
刘椿在位时,世家豪族无不怀念先帝。
“我与你母后都是仁善的人,怎么你就这么……秀?”刘隆百思不得其解。
刘椿嘀咕了一声:“老刘东西两代就阿父你是个异类啊!”
“嗯?”
“哈哈哈。”刘椿笑着,像小时一样给了阿父一个大大的拥抱,衷心感谢道:“谢谢阿父给我培养了那么多人才。”
可以供他造。
“滚滚滚!”刘隆想要推开刘椿,但嘴角忍不住弯起,拍拍他的肩膀,赞道:“你做得很好,很好!”
家天下的时代,时代不能选择帝王,但刘隆和刘椿却十分巧合地适应了时代的需求。
不同的时代,秉性不同的帝王。
刘椿别别扭扭道:“我还以为阿父更喜欢三弟呢。”
刘隆听了,一把将刘椿推开,敲他的头,道:“我为了培养你这个臭小子,花的精力心血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多。”
刘椿嘿嘿笑起来,道:“长兄如父,阿父去后,我对几个弟弟妹妹可好啦。”
刘隆冷笑一声,让他赶紧滚。刘椿出了宫殿,碰见安寿,扶着他回去了。
安寿心疼道:“上皇下手忒狠了些。”
刘椿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搭在安寿身上,哼道:“大母母后不在,老头子气不顺。”
次日,刘
椿生龙活虎地改换门庭,到吕后那里报道去了。
刘邦知道后,掏着耳朵,不可置信道:“是我和小光、小宪有血缘,还是吕雉那毒妇和他们有血缘啊?”
众人抬头看天,就是不看刘邦。
刘邦将气撒在刘肇身上,怒道:“看你养的好儿子,好孙子!”
刘肇任骂,没有还口。
光武帝劝道:“他连儿子都管不住,更何况是孙子呢?”
刘邦哑然,随后骂骂咧咧出了宫殿。
汉元帝悄悄与光武帝说:“小武啊,你说我去吕后哪里,吕后收留我吗?”
他爹宣帝天天后悔立他为皇,汉元帝日日尴尬,脸皮却是一天比一天厚。
光武帝听了嘴角一抽,吕后也是什么货色都要的人,但面上温和劝道:“高祖这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