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岁皱眉睁开眼,茫然的看他,眼神无辜,“怎么了?”
沈遂之喉咙滚动,声线带着哑,裹着浓浓的不满,“如果今天是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让你亲你就亲?”
许知岁眨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刚才还红红的一张脸再次失了血色。
她抿紧唇角,眼圈瞬间就红了,抬手就去推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也就是在她眼圈红起来那瞬间,沈遂之诡异的发现,他的头好像又开始痛了。
不剧烈,就像是针在细细密密的扎。
他皱紧眉把怀中的人按紧,因为头痛有些烦躁,“乱动什么?”
许知岁眼泪落下来,继续不管不顾的挣扎,一边哭道:“沈遂之,我真是讨厌死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啊。”
那模样儿简直委屈得不行。
她眼泪一掉,沈遂之头痛得就更厉害了。
刚才如果是有针在扎,现在就是有刀子在扎了,痛得他烦躁不堪。
手掌下意识压在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恶狠狠说:“不许哭了。”
许知岁,“我就哭我就哭,你太平洋警察啊,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哭,讨厌死了你……”
说着,她哭得更大声了。
摆明了他越是不让她哭她越是要哭,简直蓄意报复。
沈遂之眼前也开始一阵阵发黑,就像是四天前头痛第一次发作时的那样。
这样的痛让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紧闭上眼,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力,“好了,真的别哭了。”
许知岁哪里管他,她现在难过得不行,她必须发泄出来,不哭会更难过。
沈遂之觉得自己已经要被这头痛折磨得晕过去了,耳边还是她哼哼唧唧的哭声。
简直小哭包实锤!
沈遂之磨了磨牙根,因为头痛也没办法思考,只用掌心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这招也果然是很有用。
让人头痛的哭声瞬间停下了,只有她喉咙里还溢出的哽咽,一抽一抽的抽泣着。
而沈遂之诡异的发现,随着她哭声停下,他的头痛似乎也有些缓解,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
他微微蹙眉,睁开眼。
两人距离太近
,他看不清什么,只能看到她大睁着的红红的眼睛,还有泪珠子在朝下滚。
像只红了眼的小兔子,可怜得紧。
沈遂之喉结滚动,又闭上眼轻轻在她唇上摩挲两下,然后才松开她。
只是手掌依然落在她的脑袋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的一下下轻抚着,无奈叹息,“你怎么这么能哭?”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语气,像是在哄她。
许知岁抽噎了几下没说话。
她其实不爱哭,她只是爱在他面前哭。
因为知道他疼她,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是格外放肆。
而以前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宝贝宝宝的哄她,才不会像刚才那样只凶凶的叫她不许哭了。
只是那个世界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不过许知岁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哪怕他没像以前那么哄她,不过是浅浅的亲了她一下,然后这样简单的摸摸她头发,她也依然被他哄好了,哭不出来了。
沈遂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随着她哭声甚至抽噎声停下,他的头痛感也越来越弱。
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也不明白这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
安静了几秒,他又睁开眼看向她,自嘲勾唇,“还说我欺负你,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
许知岁吸吸鼻子,因为哭过声音沙哑,很小声反驳,“你这么凶,我怎么敢欺负你……”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冤枉太委屈了。
从那个世界离开,她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这些天在医院她都好难过,在网上查了无数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她对嫁给沈昊这样抗拒,甚至不惜想要去随便找个男人,说到底都是因为他。
因为她不想嫁给别人。
就算他们永远也不能再见,她也不想做别人的新娘。
可他忽然出现在这里,不记得她就算了,还对她这么凼?Q?ō
他真的很讨厌!
想着想着,她刚才稳住的眼泪又要控制不住了。
也是那瞬间,沈遂之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绵密的痛开始了。
他喉咙滚动,脑海中闪过莫名的念头。
似乎是想证实,他微微眯眸啧了声,压低声线,“又哭,是还想让我再亲你吗,就这么喜欢我亲你?”
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许知岁忽然打了个嗝,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哪怕她真的喜欢,也不能让他这么骄傲。
而随着她眼泪被憋回去,那种痛感再次缓缓消失。
沈遂之真是不得不心惊了。
一时间也真分不清到底是巧合还是心理作用?
他沉默几秒,忽然又开口,“哭。”
刚把眼泪憋回去的许知岁,“?”
沈遂之掐住她腰身,“现在就哭。”
许知岁,“?”
沈遂之脸色不太好,声线冷冰冰道:“不哭,亲到你哭信不信?”
许知岁,“?”
好的,彻底确定了。
他真的就是那个反派大变态,有病!
第8章 反正都是我的,包括你
说实话,这个条件还挺诱人的。
毕竟只是哭而已。
但是许知岁用力眨了眨眼,也没眨出半颗泪珠子。
在沈遂之期待的目光中,她抿抿唇,最后只能很无辜的说:“可是我哭不出来了呀。”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他不让她哭她反倒想哭。
他现在要她哭,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其实她好歹也是学表演的,入圈以来也演了好几个白莲花绿茶,哭是她的强项。
特别是,她还能哭得很好看。
用网友的话说,那就是仙女落泪,就是她这个仙女风评不太好罢了。
但是她不喜欢在他面前演。
从喜欢上他之后,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最真实的模样。
沈遂之却是很不满,“你怎么这么没用?”
刚才不是哭得很开心吗,现在真让她哭了她竟然说她哭不出来?
许知岁也很不满,不过说话的语气倒是娇娇柔柔的,“这跟有没有用也没关系吧?再说了,哪有专门让人哭的?”
沈遂之听着她柔软如同撒娇的嗓音,低呵了声,“撒什么娇,真想让我把你亲哭?”
她还坐在他腿上,他说话时几乎就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暧昧呼吸滚烫让许知岁耳根都是热的。
门外还有个沈昊,碍着沈遂之的缘故,倒是没砸门了,偶尔敲一声,敲得很礼貌。
可人到底还在外面等着。
甚至,还是她的正牌未婚夫。
他倒好,明明就是个野男人,竟然还能不急不躁的在这里调戏她。
许知岁腮帮子鼓了鼓,不服气的回答,“那你就试试看,看能不能亲哭啊。”
这次换沈遂之沉默了。
她倒是好意思,难怪随便抱着个男人就能叫老公。
思及此,他略有些不满,冷哼着掐了下她的脸颊,“你倒是想得美。”
他力气略大,掐得她脸颊有些疼。
许知岁“嘶”了声,偏头躲开。
而他也微微松开她让她起身,再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吊带裙,皱眉,“去把衣服穿上。”
许知岁也皱眉,“什么衣服啊?”
她哪里有什么衣服,她外套和包都落在酒吧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瞪大眼,“完了,我手机也还在酒吧呢。”
虽然她手机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到底也是有很多隐私,要是被人捡到爆出去的话怎么办?
她正紧张,沈遂之从裤兜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许知岁微愣,“怎么在你这儿?”
说着话,她伸手去拿,却被他抬手避开。
他看着她,目光微狭,“之前真喝醉了?”
许知岁无奈,“你现在还以为我在骗你吗?”
沈遂之直勾勾看着她,她的眼眸清澈干净,看起来的确没有说谎。
所以她之前抱着他叫老公,还有说的那些力气很大弄得她很疼的话,也都不是假的?
只是酒后吐真言,迷糊认错人罢了。
可如果按她说的,那个男人不是沈昊,那她叫的老公又到底是谁?
她不想跟沈昊结婚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看着她思索片刻,他讥讽的轻扯了下唇角。
这种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宁愿自己女人去酒吧找别人,也不敢出现带她走的男人,也不知道她看上什么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只能是他的,而他总有办法把那个没有种的野男人找出来??ò
想着,他下巴朝床的方向轻点了点,“穿我的外套。”
是他之前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在他抱着她倒下床的时候,也掉在了床沿。
而许知岁听他说完话,又眼睁睁看他把她的手机揣回了他自己的裤兜,
她抿抿唇,很纠结,“那是我的手机?”
沈遂之弯唇,“嗯,是你的,所以我现在还给你,你准备放哪里?”
他说话时,目光从她娇美的脸蛋朝下滑,落在了优美锁骨下那片白皙肌肤上。
许知岁也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然后脸颊一烫,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睫毛颤个不停,咬咬唇,最后只能含娇带噌的呢喃一声,“流氓。”
沈遂之斜靠上沙发,撑着下颚意味深长的“啧”了声,磁性的嗓音似带着调笑,“再这么撒娇,我真会以为,你是不想穿了?”
许知岁忙跑到床边捡起他的西装飞快套上,把自己紧紧裹住。
而沈遂之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眯眸,这才重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头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
所以刚才她一哭他就头痛,她不哭他就不痛了,真的只是巧合吗?
又或者他只是被她气糊涂了?
看来还真的要让她再哭几次,才能弄明白。
他想着,许知岁已经裹
好衣服重新转回身,她耳朵还有些烫,却还是指了指她套着的西装,“你西装外套的兜也很大,可以放这里面的。”
沈遂之点头,“所以呢,放在我的衣兜里,跟放我的裤兜里,有什么区别吗?”
说着话,他深邃目光直勾勾看着她,唇边带上笑痕,语气却幽幽,“反正,都是我的。”
许知岁呼吸都是一紧,下意识拉了拉西装外套,垂眸小声的“哦”了声。
好像是很有道理,都是他的没错,是没什么区别。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让她觉得他这话不止这么个意思。
许知岁有些无力。
虽然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是结婚了,可那个世界的他和这个世界的他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至少,他现在根本不记得她了。
所以她总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说的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她咬唇想着,而他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和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木香,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许知岁指尖蜷缩了两下,又被她用力握紧。
那一刻她想,人的身体其实都是有记忆的。
所以只要他靠近她,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受大脑控制,想抱紧他,想赖在他怀里。
那他呢,他的大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他的身体呢,是不是也会记得?
她正想着,他修长手指落在了她穿着的西服外套上。
她微僵,而他却只是将西服扣子一颗颗缓慢而仔细的扣上。
等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他的掌心落在她发顶揉了两下,又低哑而耐人寻味的说了三个字,“包括你。”
许知岁目光微颤,终于抬眸看他。
可能是他太高了,竟看得她发晕。
耳边都是他刚才说的话,再联系之前的,那便是:
反正,都是我的。
包括你。
第9章 亲都没亲过,说什么老婆?
房间的空间其实挺大的,此刻却让人觉得封闭狭窄。
而这封闭狭窄的空间里全都是他身上的雪松木淡香,一丝一缕,侵占了她的身体和全部思绪。
连她每寸呼吸,都在被他侵蚀。
许知岁慌乱的低垂下眸,怕多看他一眼都会彻底沦陷。
太没用了。
都跨越两个时空两个世界了,还是轻易就被他俘虏。
明明他都不记得她了!
就在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时,沈遂之也微狭着眼眸看着她。
他的外套对她而言过于宽大,显得她身形更加娇小。
也足以让人想象,那藏在宽大西装下的腰身,必定是细软不堪一握。
脸蛋精致漂亮,眼眸如含秋水朝露,哪怕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倒更显得可爱懵懂。
很明显,许知岁就是很多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娇媚勾人却又清纯无辜。
而此刻她微垂眸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替她扣纽扣。
乖得要命,似乎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扣纽扣可以,一颗颗解开她的纽扣也可以。
心脏某处莫名有些发软,他不动声色的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缓缓理顺,将凌乱发丝别到耳后,这才轻声嗤笑,“像个小疯子。”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下意识带上的宠溺,却让许知岁心尖微颤。
她忍不住再次抬眸看他。
他站在她面前,看来云淡风轻,那双眼睛更是深得无波无澜。
许知岁捏了捏始终握在掌心那枚纽扣,小声呢喃,“你才是……疯子。”
沈遂之对她毫无攻击力的反抗嗤之以鼻,看她身上没什么问题了,便握住她的手朝门口去。
许知岁回神,不由得挣扎,“我也要出去吗?”
沈昊可还在外面。
沈遂之不满握紧她的手,“有我在,怕什么?”
“我……”
许知岁迟疑,她倒也不是怕。
可沈昊是来捉奸的呢。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跟沈遂之牵手出去,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