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她在,也能劝陈默和这位未来女婿好好过日子,别一天到晚心思野,以前已经找坏了一个,幸亏是死透透了,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毁彻底了。
三是自己要想多活几年,可能真不能过得太随意。老人若一下子睡死了,那是好事,要是病恹恹的麻烦子女照顾,最内疚难过的反而是自己,何必呢,但她自己可控制不住,默默要是在旁边提点着,兴许还能吃健康点。平时带着小小出去送上下学、遛遛弯,自己也当锻炼了。最重要的,女儿也能和准女婿多点相处时间。
“行,等你安排好我就过去,这几天先收拾收拾。”
临结束前,陈母还又拉着周竟卿的手嘱咐:“我们默默爱吃凉的,尤其是来月事的时候,更爱吃,你是她男朋友,说话比我管用,一定要盯着她,别宫寒了,生不出二胎。”
陈默哪里想到母亲会对周竟卿说这些,当场脸成了红苹果,跺脚大叫:“妈!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
陈稳都听不下去了,“妈,说太早了,您等过了明年再说这话都不迟。”
陈母:“哪里早了,我还怕在徐丽怡把我气死前,我没把话都跟你们说透呢。”
陈稳又只好闭了嘴。
陈默真是尴尬到鸡皮疙瘩掉一地,而且后来每喝一口饮料,她都觉得周竟卿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等出去的时候,周竟卿果然偷偷在她耳边问:“真来了吗?”
陈默狠狠说:“来了!”
*
周末相聚的不止有陈家,周家母女也坐在一起喝茶。
锦隆酒店发生的那点小插曲,很快就顺着一个个聊天群,传到了周竟言和宋之宁耳朵里。
彼时她们正在冷湖大宅的泳池里游泳,游了一会儿一看手机,群里转发过来一个发疯女人指着周竟卿骂的视频,说他玩弄陈默,不得好死。
宋之宁:“这是陈默的黑子吧?”
周竟言:“妈,你知道的真多。这闹事的女的我认识,马家店长,前段时间被我开除了。”
宋之宁:“因为什么事开除的?”
周竟言把小梅那事说了出来,宋之宁鄙夷一声,再看看今天辱骂儿子的视频,也知道这始作俑者是哪种人了。
等过了几秒钟,宋之宁想再回顾一遍刚才的视频,发现已经被侵权举报不能看了。毕竟周竟卿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白饭的。
周竟言:“其实陈默做周家媳妇也没什么,她又不像李琳琳那样神经质,头脑和耐心都还不错。惹事精嘛,难免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倒不至于关系复杂。”
宋之宁不想听陈默的好话:“陈家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进咱们家门要给塞鞋套,怕脏了咱们屋子的下里巴人。这个徐丽怡呢,连咱们院子都不配进,踩在我泥里面都坏我种的花草。这疯女人在锦隆饭店骂了我儿子,你看我会不会放过她。”
周竟言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徐丽怡得罪了她妈,肯定是落不到好了。
“您要怎么搞她?”
宋之宁:“周家脏事哪件不是我干的,这些你们小辈不要管,你也不要告诉你哥哥,我保证让她剥层皮。”
周竟言知道她妈的手段,不需要任何野路子,比如说单单用一点金融小手段,就能让某些小老板倾家荡产。
母女二人又游了两圈,宋之宁又告诉女儿:“噢对了,我推荐了一个助理给陈默,想试试看,这三十六计里美人计成不成。”
周竟言眨巴眼:“美人计?这种好事怎么轮不上我?”
宋之宁瞪一眼周竟言,警告她:“这许明泽是个真有本事的,试着计不成呢,我也还打算送给你哥哥组建二期领导班子用的,你呢可别乱动人家歪脑筋。我知道你和小顾早就各玩各的,但你找谁都行,别让我们周家失去人才。”
宋之宁当年摁头顾家,让顾家老二和周竟言奉子成婚,并且为两家集团利益,签了协议不离婚。所以周竟言平时憋得慌,也找些小白脸胡闹胡闹。
但原则是不能霍霍公司员工。
周竟言嘟嘟囔囔,什么小白脸还不许她碰,说得好像迷死人似的。
那陈默已经有哥哥了,她妈还给赠送一个小鲜肉,这到底是她妈恨陈默呢,还是上赶着给陈默送福利呢。
周竟言觉得她妈的脑回路,从没有正常过。
*
陈默用自己的车带着孩子们送陈母回了家。
去了之后陈母高兴,母女俩齐下手,在老房子里抄了几道小菜,有酸辣土豆丝、清炒莴笋、油炸豆腐,总之怎么简单怎么来。
母亲又想做一锅面疙瘩,一锅放在冰箱里她能喝三天,被陈默批评了一番。
为了满足母亲口腹之欲,陈默做了个素丸子汤,素丸子还是冻在冰箱里,陈母过年时炒出来囤货的。
陈默打开母亲冰箱,看到满当当囤着的熟食时就很想哭了,知道自己做女儿只管自己,完全没为母亲着想,懊悔不已。
之前陈默一直有给母亲默默打钱,也给哥哥发红包,让帮着给母亲买点好吃的。但母亲还是习惯自己吃自己的,不耐劳烦儿女。
中午锦隆饭店那些天家菜肴,什么鱼吃龙虾蟹蛇之类,也就能谈生意时做些好看的摆设,没人真的在顶包大快朵颐。
好些动都没动,让哥哥带回去了,逼着周竟卿也提着大包小包拿回家,爱给谁分给谁分去。
价值五千一盅的蟹肉拌饭,还只有几勺,陈默是没咂摸出什么味道,只觉得有点上火。
吃完饭陈母又留着她说话,直夸周竟卿的好。
人又俊朗,又稳重,事业做那么大,还不沾花惹草。这样的人她年轻时候都没见着过。
陈母还透露她曾经认识周竟卿的父亲周富阳,三十年前大家都刚分配到国营钢铁厂,周富阳是车间主任,有时会为大家谋福利,帮别人做切割赚点小钱分给大家,后来他去了贸易公司,开始做房地产了,那就飞黄腾达了。
陈母自己则从钢铁厂内退,嫁给陈父后做了点小生意,没有水花。眼前的老住宅楼虽然看起来破败,可还是第一批商品房呢。
陈母说:“当时我还纳闷,大家一起做的钢材切割,为什么分到了钱,周主任总给我多一点呢?”
陈默扁嘴,“您莫不是说周富阳当年看上了您,但没好意思跟您说吧。”
陈母笑说自己一定是错过了好姻缘。
“不过你爸也不错,虽然死得早,至少还留下了你们俩和家里一点财产,而且啊,他也惦记着我,这我就知足了。”
只是握住陈默的手,“咱们呢也不图他周家的钱,咱们陈家又不是没家底,我不说,是怕徐丽怡惦记,趁我哪天糊涂抢了去。我只盼着你过得好,你爸说了,小周这人不错的……”
陈母赶紧噤了声,可不敢再说了,差点泄露老头子告诉她的天机了。
陈默听她妈提到她爸,只当是母亲知道自己的事后,夜里做梦也想着了。至于家底,怕不是他妈总惦记着这房子被徐丽怡抢着要。
陈默自己也没想着要争,但当然,只要母亲不发话,兄妹也应该公平的拿,若徐丽怡将来真要吃独食,她就争呗。
这样辗转到了晚上,带着小小回家,萧祁俊则又回学校宿舍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南南在玩闹嬉笑,小小立即大叫起来,吸引了南南来开门。
开门的是周竟卿,陈默先是讶异,又猛然想到换了密码锁,他想来就来的。
陈默于是低了头,瞧见周竟卿穿着他自己的拖鞋,灰色的运动家居裤,再往上是棉质V领白T恤,这T恤略紧略薄,能让她看到呼之欲出的紧实肌肉。
她略有些羞涩地把孩子们哄去玩了一阵,周竟卿说他已经帮南南洗过澡了,他自己也洗过了。
陈默装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帮小小也洗过后,折腾了一天的两个小的,睡得很快,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上下乱窜。
周竟卿从身后抱了抱她,高大的身躯将她包裹,声音温吞,“是真来了?”
陈默负隅顽抗:“没错!”
孩子们都在呢,要有觉悟的。
但周竟卿好像没这个觉悟,大手一抱,她那娇软的身躯便被拢在他胸前,周竟卿没两步,就便把她拱上床去了。
他伸手去碰,“真的?”
陈默紧闭双唇,偏头看窗外灯火,都上手了还要问真的假的,明明野蛮得像猛兽啃骨,恨不能把她全身咬一遍的那种猛兽,还问。
等她酥软后,他一边猛烈冲锋一边质问,“那罚你说,”
陈默喘息着:“说、说什么……“”
周竟卿听着她瓮声瓮气的呓语,难有理智,愈发用力。
他本想逼她说个喜欢,不喜欢人,喜欢现在的感觉也行,但又觉得算了,都在意头上何必自讨没趣。
陈默忽然承受不住叫出来,但很快就想起孩子们还在对面。
周竟卿也伸手捂住她的嘴。
周竟卿:“关门了,听不见吧。”
陈默:“听得见吧。”
这不是野苑山林,没花大价钱装修,只关孩子那扇门哪来的那么好的隔音效果!
好在这张床的质量很好,任凭周竟卿上了高速也没有响动。
可说话的时候,周竟卿停都没停。
陈默也没剩下多少理智,觉得他捂着她嘴的手有汗,只好说她忍得住,不叫就好了。
周竟卿却觉得,她越努力憋着,越想让他欺负狠点,无奈她咬了他一口,只好松开。
他看着陈默用自己的手拼命捂着嘴,一双眼睛在外面月夜灯火里,显得懵然又害怕的样子。
第39章 小商品陈
升交所的敲钟仪式上, 周富阳作为新建集团的荣誉董事主席,敲响了金锣。
周竟卿发表了令人心潮澎湃的演讲,新建集团首日股票水涨船高。
结束后, 周富阳拉着儿子悄悄问, “你是不是已经暗中和人签了股份转让协议?第一笔钱款什么时候到账?”
周竟卿微眯着眼,“之前父亲不是反对出卖新建股份吗, 现在是怎么了, 父亲着急用钱?”
“嗨, 还不是看上了冷湖的一块地, 想着我们从新建退场后, 手里能握着几百亿, 拿出个一两亿来让我买块地皮也没什么问题吧。”周富阳舔着脸说。
周竟卿眉头一皱,“现在冷湖的农场还不够你挥霍吗?”
周富阳:“你知道冷湖中间有一块地,是当年的钉子户,第一批炒证券的小商品陈盖的三层小楼。小商品陈是第一批到升城下海赚到钱的, 他买的地皮是政/府那时候开放出来的二亩住宅用地, 红本土地证都在他手里呢。现在可没人有这个资格了。九十年代时大家都想买那地皮,他还捂着不卖,那时候地皮涨了几千倍, 到现在呢, 几万倍, 他倒也是捂对了。”
周竟卿不语。
周富阳:“你也知道, 自从房地产萎靡, 刚需房没人买, 可别墅炒得热火朝天, 咱们大□□就是有钱人多,而冷湖又是谁都想挤破头进来的地方,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买这块地皮,而是顾沈刘家也都想买,正想方设法联系那地主呢。若给他们先联系到,怕是要捷足先登。”
周竟卿:“既然这么抢手,对方一定会比价。您到时候还打算和这几家一较高下?光地皮就拍出个天价来,两亩地若做平层还能多卖几户,若只做一宅,赚五六亿至十亿,怕也是不能回本。”
周富阳人老了没耐心,“回本回本,我就不当卖,只拿来我糟老头子自己住又怎样?你是执行董事,我只占个虚名,想要块地皮开开荒,两三个亿的事情,也得请示你周董事长?”
周竟卿冷笑,“您若有钱,当然不会来问我,这两三亿难倒您这英雄汉了,才会问我来要。”
他瞥一眼父亲,头也不回地上劳斯莱斯去。
周富阳气个半死,只远远朝着他喊,“两三亿的零花,我真不值当提,我问银行要去!再不济我找我那些老伙计、老下属拆借来,你看你丢不丢人。”
周竟卿上了车,吩咐张秘书,“查查我爸说的那小商品陈是什么人,还有那地皮的情况,看看出价的人都有哪些。”
周竟卿当然知道现在豪宅好卖,所有国字头老牌房企都在做中式府苑式豪宅,代表了新风向。
冷湖区大部分是庄园,他爸估计只想扩建自己的庄园,周竟卿倒是知道,互联网新贵除了早二十年发家做电商的沈家,其他青年才俊手里大把钞票,却挤不进冷湖豪宅区,这个市场既然存在,也没必要把他们推远,用来建豪华中式高层与府苑社区配套,算经济实惠。
但若这群老头子们执意竞价给自己取乐,那他也不会和别家争。只是若花落他手,就断不可能给他父亲做玩物了。
张秘书又给他递了一个信封,“这是宋夫人发过来的,说让我交给您,我摸着里面厚厚一叠呢。”
摸着像是相片,张秘书没敢多问,只透过后视镜看到周竟卿打开了信封,盯着里边的照片沉默不语。
张秘书不知道那是什么照片,但肯定影响了董事长的心情。
张秘书福至心灵,“今天大象城例会,总务办和市场部要汇报进退厂品牌的情况,听说周总下了死命令,要底下人把想开南方店那家国际餐饮拉进来,谁办成了就给50万现金,今天似乎是要汇报成果,您不去看看?”
周竟卿表情冷肃,“去。”
其实张秘书只是想着,董事长接下来的行程没那么满。中间几个小时的空档,估计会想去见见陈小姐。中午再约着吃饭,回家休息什么的。
往常一提去大象城,张秘书总能看到董事长眼里有光,但现在他却审慎地靠坐座椅思考着。
等到了大象城写字楼,张秘书陪伴着一脸铁青的周竟卿去了总务办公室。
这场会是在讲演厅,台下是几排座椅。
会已经开了一半了,周竟言看到她哥从讲演厅后门进来,打了个激灵,要说什么也卡了壳,心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让她哥跑来骂她。
与会众人中不专心的,有几个都伸头向后瞟了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
原本姿势还松弛着,他一来反而都精神抖擞,假装看手里资料,或者频频对着讲话的周竟言点头。
张秘书陪着周竟卿在最后一排落座后,便见前面陈默正在与她的新任助理交头接耳,指着纸上的一些内容在小声交流,像极了大学课堂上不听课闲聊的男女学生。
那许助理因说话悄声,陈默不得不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听,听他说了事情后礼貌微笑点头,其实也都是工作的招牌动作,一时也改不过来。
因为没扭头,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周竟卿过来了。
周竟言察言观色,下一秒就点名陈默:“陈总助,麻烦把国际餐饮的进度说一下。”
“现在那家国际餐饮看的就是我们的营销力度和引客能力,预计下周会与对方总裁助理汇报我们的营销方案,希望能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预算大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