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算是对这个老太太的“深情”有所了解了,她刚才还人模狗样地一直说心疼自己闺女,可她口里的闺女就坐在后面那桌呢。
虽然袁文桐是被别人遮挡住了,但是略微动一下头还是能看到袁文桐的身形的。
而袁家老太太却没有认出自己闺女来。
所以胡大庆不由冷笑了起来,也知道自己做之后的事儿更不用顾虑了。
“他是什么意思?”王福林见胡大庆都不提饭钱的事,眉头皱得紧紧的。在看向袁家老太太的时候,眼神也略微凶狠了些。
“他就是来白吃的吗?”
袁家老太太现在看着王福林,是更加的不满意了。
心说自己亏是个有远见的,让墨大庆给牵线找个部队的军官来当新女婿,要不然就王福林这小气劲儿,以后真要进了袁家的门,指不定怎么占便宜呢。
“急什么呀,就是给你指个明路,好好跟没家的人认识认识。”袁家老太太站起身就要走,也没想着要付账。
可王福林现在才回过味儿来,原来都当他是冤大头,都想白吃他的。
王福林立即把袁家老太太给扯住,说话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想让我一个人付账,不可能。这一桌是我们三个人吃的。”
就在他俩撕扯的时候,胡大庆的后面那桌也吃完了。胡大庆给大家使了眼色,一群人全都悄悄的离开了。
而胡大庆跟服务员说的是,他们这桌的饭钱,都归前面那桌的人付。
服务员也挺聪明的,就站在王福林和袁家老太太的旁边,死盯着他俩,生怕他俩跑了,没人付账。
等到王福林跟袁家老太太终于把事商议定了,他俩一人付一半,胡大庆也由他俩垫付了。
袁家老太太想的很简单,她以后与这个王福林再也不会来往了,就口头上应了对方。
她以为把对方给忽悠住了。
只是当服务员说出他俩要付的账时,袁家老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福林的眼睛全是在冒着火。
他恶狠狠地盯着袁家老太太,一根手指直接指着对方的脸。
“原来你也是个臭不要脸的,也不看自己年纪多大了,居然敢骗到老子头上。”
王福林以前在面对袁家老太太的时候,永远都是态度和蔼的。可现在却想要杀了她一样。
“吵什么吵?”服务员对于他们这种吃饭想赖账的人,见的很多啦,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
“两桌饭钱一共52,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个价格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后面那桌得点了多少盘肉。
确实是真的来吃白食来了。
“当我是冤大头,对吧?”王福林感觉有一把刀正在放自己的血,每一滴都让他浑身发疼。
所以王福林也没客气,立即就抬起了手。
“啪”地一个大巴掌就呼在了袁家老太太的脸上,也不管对方的年纪受不受得了。
他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呢。
“啪、啪”地连着抽了五六下,王福林把袁家老太太直接给打得倒在了地上。
别看袁家老太太平时炸炸呼呼的,跟谁说话也不客气。
但是她这人的特点就是爱端着,一定要让自己装成非常有教养的人。
这种思维已经成了她的惯性,成了她行为的一部分。
所以在被王福林打倒的一瞬间,她的反应并不是立即冲过去跟对方打在一处,或者是扯着嗓子嚎几声。
却是做了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
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顶着被快抽成猪头的脸,呵呵的笑了几声。
“王福林,今天这饭你必须得付钱。”
袁家老太太还试图跟对方讲道理,可王福林现在根本不鸟他。
不过王福林毕竟一直自认为是在机关的,比一般人要高一等。他抽完了这个老婆子,堵在心口的一口气,算是出了半口。
然后他直接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涮羊肉馆子。
“你……”袁家老太太还要继续说服对方,完全不在意对方决绝的背影。
“王福林,你可是在机关工作的,你不能做这么丢人的事儿。”
“王福林……”袁家老太太说话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同时也是眼睁睁看着王福林离开了饭馆,一分钱没有付。
“你不能给你们单位抹黑,你怎么能这……”
袁家老太太身上带的钱不太够,差了5块。
饭馆的人看她脸都被打得肿得不像话,还在那儿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并不缺钱,只是今天出门没带钱。
也是看她年纪大了,饭馆的人只让她打了个欠条,让她抽空时候把那欠的5块饭钱送回来。
要不是看她被打的确实有点惨,都有可能跟他上门去拿钱。
其实袁家现在哪有什么钱啊,只有一处以前的老房子。
袁家老太太跟小儿子一家就住在这里,她因为身上没有一分钱,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中间还又歇息了一个来小时。
人家老太太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儿子儿媳妇儿一家子早就吃了饭了。
不过小儿子看到袁家老太太顶着个猪头回来时,深深的被吓了一跳。
他是听说自个儿这个妈在给妹妹找新的男人呢,也知道他们今天是去下馆子了。
本来袁文桥心里还挺气的,所以晚上不仅早早开了饭,也没给老妈留一口饭的。
只是看到老妈的脸时,他的第一反应,差点把袁家老太太给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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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丢人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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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你这是去吃白食被人家给打了吧?”
袁文桥看到老太太居然这样回来了,压根不像她平时高傲的样子。
所以袁文桥现在心里就暗戳戳地在想,谁让这个妈越来越过分了, 别人请吃饭竟然还不带自己。
已经有多年没有下过馆子的袁文桥, 看到鼻青脸肿的老太太, 心里其实是很痛快的。
但是他表面上还要装作关心人的样子,伸出手拉了拉老太太。
“嘶……”人家老婆子的胳膊都被小儿子拉疼了, 立即伸手推开了对方。“你都扯疼我了。”
不过她这次是少有的吃了闷亏却没有真生气,因为她觉得已经跟墨家关系拉得很近了。
所以虽然脸上发疼, 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以后咱家会越来越好的。”袁家老婆子幻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等你那个有本事的妹夫到了咱家后, 给你换个好工作。”
袁文桥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心里头那一点因为没跟着下馆子而不高兴,也没有了。
他赶忙上去把叫唤的老太太又给扶上了。“怎么的,您这一出是真的给小妹把新女婿定下啦?”
“那当然, 你不看看你妈是谁?”随后袁家老婆子把吃饭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她还拍了拍胸脯, 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那个王福林太小气, 还没进咱家门呢,就因为一顿饭钱, 跟我翻脸。”
说话间她又捂着被打疼的脸。“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跟我们做一家人。”
随后她又笑了起来。“好在有那个墨大庆, 虽然是墨家的亲戚,但是我是亲眼见他进了大院的, 想来是正经的好亲戚。”
“唉, 他说已经见过你妹啦, 也帮着她挑好女婿呢。”
“真的?”一开始袁文桥听到这个没大庆的时候, 本来觉得不靠谱。可在听到妹妹袁文桐女婿都要挑好了, 他是真高兴。
“那就是说, 咱家的新女婿真的是部队上的?”
“那当然,肯定是在部队上做军官的。”袁家老婆子无比的自信。“那个墨大庆都说了,部队上死了老婆的军官,也不少的。”
“我琢磨着怎么也能给咱家挑个好的人。”
这时候袁文桥媳妇儿也走了过来,刚才这母子俩的话她也全听进去了。
现在她心里头的火是一股股往上窜,自然不是因为激动的。
许志红是听到袁文桐又能再婚了,以后就没有可能住自家这个房子了。
而且自己这个婆婆成天事事儿的尽给她找麻烦,她现在之所以觉得生气,那是自家啥好事儿没捞到,还要养一个死老婆子。
许志红眼珠子转着转,慢慢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妈,小妹身体不好,她结婚了肯定要人照顾的。”
袁文桥一下就明白了媳妇儿的想法,马上也说道,“是啊,妈,以后的妹夫可是在部队做官的,那房子肯定比咱家这老房子好得多。”
一直都是把小儿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袁老婆子,完全没有想到这两口子是打着鬼主意呢。
她竟然还点了点头。“也是啊,照这样来看,你妹那里得有人得盯着。”
“你妹夫那每个月肯定会有不少粮票的,还会有单位给分发的衣裳、肉什么的。”
袁老婆子已经幻想着自己顿顿跟着闺女吃香喝辣的日子了,然后用手一拍桌子。“行啦,我决定了。”
“等你妹一结婚我就搬到她那儿去。”
“她家里的东西可不能便宜外人了。”袁家老婆子想的是,闺女的女婿家里肯定也找不着亲戚的,那些个好东西她得看着才放心。
晚上回到屋里后,许志红又问了袁文桥。“你妈说的事儿能成真吗?”
“工资高,还有部队分的房子,这么好的人,能轮到你妹那个神经病吗?”
“瞎说什么呢?”袁文桥瞪了她一眼。“就我妹那模样,什么样的人找不着?”
而且你也不想想,我妈为了托墨家的人办这个事儿,白挨了王福林一顿打。”
随后袁文桥很坚定的说道。“我觉着,这事肯定能成。”
许志红翻了个白眼儿。“我巴不得能成呢,这样你妈这个事儿精就能搬出去了,咱一家子住这儿正好。要不然你妈总想着把你大哥一家再接回来,哪有那么大的地方?”
“你放心吧,我大哥肯定不回来的。”袁文桥是很了解他大哥袁文森的,一直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我妈不是欠人家饭馆5块钱吗,留的地址都是我大哥家的。”
“我大哥不说什么,我那个大嫂可是个不饶人的,肯定会记恨我妈。”袁文桥就想看好戏。“她跟我妈的关系会越来越差,他们一家子也不会再回到这老房子里了。”
“嘿嘿……”许志红乐呵呵地笑了。“我可不想在家里再见到外人了。”
“你放心吧。”
袁文乔两口子正琢磨着怎么把老婆子赶出家门呢,而袁老婆子这会儿正浑浑身发疼的躺在炕上。
她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只想着今天虽然挨了一顿打,但当军官的女婿是跑不了了。
她还在做美梦呢,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快要被扫地出门了。
而回到墨家的胡大庆,其实是最高兴的。
他也算是带着全家人吃了一次白食,这可是京都啊,他们吃的还是很有名的涮肉馆子。
也算是一件丰功伟绩了。
跟着他去吃白食的还有墨银和墨铁,墨铁是纯粹去吃饭的。所以回家后就吵着让胡大庆再带他去吃一顿白食。
胡大庆没有理她,听说白食哪是那么好吃的?
不过今天所有去吃白食的人都是很高兴的,包括他的父母。
现在袁文桐还和胡小兵在低声的说话,她是好多年没有去那家馆子吃过饭了。
然后胡小兵又说他们可以过两天再去。
胡大庆看着父母的感情这么好,微微撇了撇嘴。
“唉,羡慕吧,那就赶紧长大吧。”墨银抬手拍了拍胡大庆的肩膀,然后指了指门外。
“咱们还有正事儿呢,别浪费时间。”
胡大庆又微微撇了撇嘴。“这么麻烦干什么,给个地址不就行了。你就告诉我,我需要把那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你能找得着么,我不得带你去看一下。”墨银扯着胡大庆出去了。
胡大庆对京都还是熟的,虽然现在跟后世发达的京都区别很大,但是很多地方的大致方位与地质名称变化并不大的。
只是他的情况墨银是不清楚的,只当胡大庆是犯懒。“都有小汽车呢,你担心什么?”
说起小汽车,胡大庆这才想起自己开来的那辆车。
车是北墨铜开走的,他又想到了墨铜不对劲的地方。
“墨铜晚上睡觉喊弟弟。”胡大庆看着认真开车的墨银,就想知道墨铜身上的秘密。
“可白天我问他,他不承认。”
“我是真好奇。”胡大庆说的也挺直白的。“我去问了墨铁,可她好像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你们家是真的有个弟弟吗?”“为什么墨铜都没印象?”“而墨铁也不是特别清楚。”
胡大庆对墨家的人的品性还是信任的,他不觉得这一家子能做出生孩子的事儿。
不过胡大庆又一想,这个墨家的什么弟弟年纪肯定是比墨铜要小,又比墨铁大一点,否则墨铁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印象。
按照这个来算,估摸着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
胡大庆的眼睛又一亮。
在过去那个混乱的年代,很多不可控的事情都会发生。
“你弟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墨银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胡大庆的话,越是听越觉得这小子脑子够好使的,越说越接近真相了。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但是因为一定的特殊性,他们家的人从来不提。
所以墨铁这个出生晚一点的最小的妹妹,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跟你说的差不多。”墨银想的是以后和胡大庆合作比较多,与其让这小子到处瞎打听,倒不如直接告诉他。
“不过这件事儿是不能在墨铜跟前儿提的。”
胡大庆不停点头,再三保证自己的嘴很严。
“其实就是我那个最小的弟弟,当年丢了。”墨银的声音很低,能听出来他也是对于这件事感到很难过的。
“他丢的时候才一岁。”
胡大庆一听是丢的,还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是你们家当年揭不开锅,把孩子给扔了。”
“胡说什么呢,我们家可做不出这种事儿来。”墨银是不想跟胡大庆再继续说了,怕自个儿被气死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就是被父母扔的。”胡大庆轻哼了一声。“那年代吃不起饭,为了活下去生孩子都是小事儿。我还听说有人把孩子浸在桶里淹死的呢。”
“你够啦,我说了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人。”墨银其实是一个脾气很稳的人,现在都要被胡大庆给气炸了。
“我家最小的弟弟,有的时候才一岁。这件事儿对墨铜的刺激挺大的,你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弟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