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谨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被一些小事轻易绊住脚步，又恢复到紧迫的情绪里，侧身挤进人群，在夜晚街道上到处是参加烟花祭的密集人流里穿梭，心无旁骛地从这条街道穿行。
认为有危险，又折返回来把小孩子交给云雀那家伙吗……
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多余的事情、倒不是说哪里不好。
只是、从以前和对方相处过经历来看，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很讨厌小孩的糟糕性格。
狱寺隼人把原因归咎为蓝波没有随便哭闹，没吵得人心烦，所以才得到日野咲友善的举动。
还在认真分析日野咲会选择这么做的动机的狱寺隼人突然脸色一变，想起被他忘记的重要事件，整个人如遭雷劈。
糟糕！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对方离开的方向。
——十代目！！！
第144章 恋爱进度144
“纲吉, 你这是在……”
“——咿！？”完全没料想到会有人在身后，被幽灵般突然出现的嗓音吓得从原地跳起，沢田纲吉单手按着胸口,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有余悸。
快速回过神，刚好对上一双半睁着的无神猫猫眼, 沢田纲吉忍了忍, 还是崩溃地抱头, 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日野会提前到了啊！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他们的计划, 日野咲应该在二十分钟以后到达，那个时候他已经把场地都布置妥善了才对呜！
日野咲的目光缓缓从沢田纲吉身后空地上没有打气的气球、布置到一半的彩带、摆放整齐的食物饮料。
看上去是个临时搭建出来，能和朋友一起欣赏烟花的地方。
沢田纲吉注意到她的视线, 声音有些懊恼的低下去：“……本来可以更好的。”
和沢田纲吉求助般湿漉漉的眼神对上视线，他下意识的回避目光，手也无措地蜷起, 整个人透出不知所措的局促。
不掩饰打量眼神的直勾勾盯着沢田纲吉看了一会儿，直到把人快要看到把头埋进领子里, 才缓缓收回视线。
“好简陋。”随后对眼前的布置做出了客观评价。
“这么让人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了啊！”虽然知道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在听到当事人说出来, 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羞愤的悲鸣。
“……虽然被我搞砸了, 但果然还是非常想和大家一起欣赏烟花。”整理好难为情的羞赧, 沢田纲吉重新抬起头，透着认真的褐色眼瞳在零星有烟花炸开的夜色里闪动着分外真诚的神态，“我是说，我们所有人。”
也包括她在内。
假如现在拒绝对方的邀请, 说不定可以看到沢田纲吉脸上露出很有趣的表情, 日野咲歪头，不是特别情愿地问：“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欸, 那个、”沢田纲吉却表现的像是被说中心思一样，整个人变得极不自然，眼神躲闪，用险些会被远处烟花声盖住的微小声调，“嗯，是有的。”
“？”日野咲呆呆地睁着眼睛，想不出对方能给她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上一次生日时没来得及准备用心的礼物，所以……想要弥补那次的粗心。”
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的移动护在身后的手，一只圆滚滚的小鸟正伏在他手心里，黑豆大小的眼睛警惕地左瞧右瞧，像是把沢田纲吉的手当成了自己的窝，虽然羽毛都蓬松的炸起，也没有要飞走的倾向。
“是之前在雨里救下的，纸箱里的小鸟，它是其中一只。”他解释道。
“这种无聊的小事，完全没印象。”日野咲撑着脸，用半蹲的姿势，快把脑袋快要凑到沢田纲吉手里去，又维持这个姿势扭头，“不是云雀恭弥在养？”
日野咲还是没搞懂沢田纲吉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你驯养了它吗？”日野咲用手指一下下戳着小鸟蓬松的羽毛，看它愤怒地用喙啄她的手，一点也不疼，心里的好奇不减反增，“否则为什么不飞走呢？”
“我知道了！”日野咲目光一凛，用手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是强力胶！”
“哪有那种事啊！而且也太残忍了吧！”
吐槽时的半月眼又逐渐恢复成往常那副熟悉的无害温顺，他用手虚护住缩成一团的小鸟，眼神不自觉地温和下来：“是一点一点建立起信任关系，如果可以……”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脸又热起来了，他坚持着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也可以……当、当然了！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把选择的权力留给对方，却还是忍不住用那种惹人怜爱的湿润眼神偷瞄她的脸色，注意到这点的日野咲迟疑的问：“所以我现在要去啄你手里的米吗？”
“才不是呢！”
沢田纲吉有些受伤的低头，更多的是对自己不能清楚的把心里想说的话表达出来的懊恼，使得他的嗓音都不明显的消沉：“我没有用喂食的方式去驯养它。”
“把自己当成一颗不会动的树，我的手、肩膀和头顶，就成为了可以栖息的树枝。”蹲在沢田纲吉手指上的小鸟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动弹，沢田纲吉或许没意识到自己的眼中，盛着与它相似的纯粹神态，“从一开始的警惕，到慢慢的习惯，最后就算是靠近也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让它逐渐熟悉他的气息和存在，慢慢建立起信任。
不是被关在笼子里驯化，或是用食物诱导的结果。
“它是自由的。”心里想的明明不是这句话，在和那双阴影里沉淀出暗金般色泽的专注眼眸对视，不知怎的，沢田纲吉怔怔的将此时的想法说出口。
“……”
对方的沉默一度让沢田纲吉感到煎熬，在如坐针毡的异样感变得清晰之前，他终于又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听上去已经觉得麻烦了。”
“嗯……”沢田纲吉目光偏移，用空闲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短发，嘴角浮现出一个腼腆的弧度，“欸……麻烦算不上啦，只是在你离开并盛的期间，偶尔想到……的时候，就会去看一下。”
沢田纲吉说到一半时突兀的短暂哑火，
不知道原因的失落
“……”日野咲没有征兆的忽然站直，沢田纲吉有些不解于对方的动作，忍不住抬眼去看。
日野咲说不上来的有些烦躁，如果能将心情具象化，也许会看到一只在笼中来回踱步的凶兽。
“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日野咲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reborn应该会和他侧面说过她离开并盛町的原因，她在离开前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以后会回到并盛町的意向，“说不定那就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能否在踏上复仇之路后，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取得胜利，到最后顺利的存活下来，这是连当时的日野咲自己都不能保证的。
沢田纲吉做的一切不就成了无用功吗。
“我知道。”突然出现的回答像是在回应她心里所想的念头一样，温和也不失坚定的栗色眼瞳认真的注视着她。
日野咲在沢田纲吉突如其来给出的确定回答有些发怔，睁圆的瞳孔无意识的露出迷茫的懵懂神色：“你知道？”
“我知道。”沢田纲吉的声音没有犹豫，在下一秒肯定地说道。
他知道。
那可能是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即使这样。
“……”
并盛町有必要推行禁止燃放烟花的条例了。
空气污染明显达到一种危害到健康的程度，空气不流通导致的呼吸困难也逐渐在日野咲身上体现。
“欸？欸！？”手里安分的小鸟突然扑腾着翅膀，浑身羽毛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炸圆，随后毫无留恋的从沢田纲吉手上飞离。
日野咲视线聚焦在那只‘叽叽’叫着的圆球上，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叙述：“啊，飞走了。”
“咿？！”沢田纲吉发觉后急忙起身。
日野咲没上前帮忙，也没阻止。
会对鸟类比其他动物有好感的原因很简单。
只有从赌上性命的战斗里存活的胜者，才有感受到阳光落在脸上时的温度的资格。
沢田纲吉执着的举高手臂，有些笨拙的试图吸引鸟重新落回到他的手上。
主动安抚受到惊吓飞走的小鸟的身影印在暗金色的眼底，等价交换缓缓消失，指间夹着的几根短羽随风飘落。
……有飞鸟掠过的天空，通常会有光落下来。
第145章 恋爱の进度百分百
安抚好炸毛的小鸟, 沢田纲吉重新转过头，湿润的棕褐眼瞳不会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它只是温柔的存在着。
他无声地抿唇。
假如可以的话, 他想告诉对方，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去那份自由, 任何事物都不会成为困住你的牢笼。
如果有的话, 他也不会允许的。
哪怕来自他也一样。
“日野。”他认真地注视着对方。
日野咲也同一时刻回望, 像是感受到传递出来的情绪, 只是沉默着凝视沢田纲吉看过来的温和目光：“……”
气氛静谧，只有远处时不时炸响的烟花，他们周围安静的不像话, 沢田纲吉甚至可以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和仿佛跟耳膜连在一起的心脏，在胸腔里正有序跳动的剧烈震颤。
连沢田纲吉自己都意外于本该感到羞赧和难为情的情绪, 在此刻神奇般的褪去。
脸上慢吞吞地涌上说不清的热度，湿润的眼中所盛着的情感始终未变, 干燥的嘴唇不似以往紧张的张张合合, 在别人的目光下很难充满底气的顺利说完整句话。
胸膛里略有急促的心跳成为催促他开口的推力, 从心脏挤压到肺部, 再像是被吸入的氧气一样, 将肺部充实填满。
他感到没有比现在更轻盈的时刻，又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等到意识到这个念头之后，沢田纲吉发觉自己的手已经放在了眼前人的肩膀上。
这次, 沢田纲吉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
“哟, 阿纲！”
“十代目——！”
“咩哈哈哈哈！笨蛋阿纲，蓝波大人来了！”
一阵混合着好几个人的混乱声音由远到近, 在沢田纲吉反应过来之前，一群人亲近的吵吵闹闹一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狱寺、山本和蓝波他们，都在队伍其中。
“嗯？”山本武的视线左右偏移，好奇的打量两个人的动作，手摸着后脑，在狱寺隼人半月眼喊着‘没眼色的棒球笨蛋’的背景音下，爽朗的问，“哈哈哈哈哈，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坐在他肩膀上的reborn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应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才对。”
沢田纲吉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手背也像是着了火似的迅速撤回，单手去摸后脖颈，整个人呈现出一副被抓包的局促，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
手里拿着几瓶汽水的山本武自然地挤了进来，跟在身后的蓝波一平也蹦蹦跳跳地坐到铺的平整的野餐垫上，一边向他们招手，迫不及待地示意他们过来。
沢田纲吉有些怅然若失地下意识跟在其他人身后，找到可以欣赏到烟花的位置坐下，肩膀时不时会被谁不轻不重的撞到，耳边是狱寺和蓝波吵吵闹闹的声音，目光从或喜悦或隐怒的生动表情上缓缓扫过，心底浅淡的失落无端地消散了。
这样就很好。
“要开始了。”山本武举起手臂，确认腕上的表盘显示的时间。
“咩哈哈哈！蓝波大人要第一个看！”蓝波兴奋地跳出来，一晃一晃的尾巴和屁股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被狱寺隼人忍无可忍的倒提着拎回来，额头浮现出不耐的青筋，“你这蠢牛，不要挡到十代目的观看角度。”
分针指向12的同一时间，他们所仰望着的天空炸开一道醒目的烟花，也夜色里留下醒目的鲜艳痕迹。
狱寺隼人提前准备好的烟花准时燃起。
嗯？
烟花炸开后没有很快消失，星星点点的亮光好像可以被连在一起……
沢田纲吉疑惑的看了一会儿，惊恐的发现，烟花组成的形状似乎是他？
准确来说，是他的脑袋！
到底为什么烟花会组成他的脸啊！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又强撑着僵硬的笑容，硬着头皮夸奖了星星眼一脸期待的盯着他的狱寺隼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reborn飞起一脚，在狱寺隼人头顶踩了踩，可爱的警告道：“不要夹带私货。”
让沢田纲吉坐立不安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后面的烟花恢复了正常，这让他在心里无声的松了口气。
晴朗无云的夜色之中炸开绚烂的烟花，尚未熄灭又燃起更繁复的烟火，鲜艳的色彩叠加在一起，构成无规则的形状。
在所有人仰头去看空中的烟花时，沢田纲吉感觉有人向他靠近，没等看清对方，鼻尖首先嗅到了熟悉的硫磺气味，一个红色的脑袋从身边凑过来，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廓，让他不适应地想要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