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开到卓越时代大厦。
停好车后,季听拎着咖啡上楼,此时不少公司都在加班,季听下了电梯,走进延续,不少人都还在加班,周雄戴着U型枕在位置上敲电脑,看到季听进来,刷地站起身,他从陈飞那儿知道一些,好像听姐被谭哥追到手了。
周雄笑着道:“听姐,谭哥在开会。”
他指了指里面。
季听看到会议室里亮着灯,也看到谭宇程人站在桌旁,掐着腰听他们说话。
季听看一眼收回,她把手中的咖啡递给周雄,道:“他让我送来的。”
“哎,好咧。”周雄接过咖啡,他往后走时,顺势推开谭宇程的办公室门,对季听道:“听姐,麻烦你在谭哥办公室等谭哥一会儿,他应该很快开完了。”
季听一顿,看眼办公室。
她也能感觉到周雄看她眼神不同以往,她点了下头,走进他的办公室里。
以前她来过几次。
他办公室宽大,但都以黑色为主,桌子也是黑色的,落地窗很大,但他似乎不怎么看,所以窗户拉了一半下来。
桌后的柜子是悬空的。
摆的东西也很简洁,季听在他前面那张椅子上坐下,按着手机,百无聊赖时,微微打个哈欠,昨晚睡得晚,季听往前靠了下,打算就眯会。
几分钟。
会议室门鱼贯走出几个人。
谭宇程走在前面,陈飞与他说着话,谭宇程抬手推开办公室门,一眼看到趴着桌子睡着的季听,陈飞嘴里还说着话,一扭头,话卡喉咙里,变小声了。
谭宇程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抖开了小心地搭在季听的肩膀上,办公室里的百叶窗关着,所以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大概是因为环境幽密,所以季听才睡着了。
陈飞话还卡着。
有些话不能出去办公室外面说。
他用眼神示意谭宇程。
要继续讨论吗?
谭宇程点了头,指尖取了桌上的一个黑色耳机,取出来,俯身给季听戴上,她睡着了眉梢很柔和,谭宇程看她几秒,才直起身子。
看季听耳朵戴了耳机。
陈飞声音才稍微放出来一些,但依然极其细微,他拿着文件比手画脚。
谭宇程靠着桌子,抱着手臂听着。
耳机里是很轻柔的纯音乐,一首顶级的安眠曲,季听在这首歌的循环下,睡得更熟,完全不知道陈飞在一旁那嗓音憋得要命,却不得不说,终于,谈完了事情,陈飞松一口气,放下文件,谭宇程看眼时间到:“下班吧。”
陈飞点头,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那我走了!”
然后转身立即往外走。
谭宇程翻完那份文件,搁在桌子上,才垂眸看向身侧趴着的女人,他指尖拨她发丝一下,拿了车钥匙,随后俯身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季听在他怀里猝不及防醒了,睁眼就看到他往外走。
谭宇程吩咐两句周雄,记得关灯。
周雄应了声。
季听看他下颌几秒,道:“我醒了。”
谭宇程垂眸看她一眼,“醒了也不能下来。”
季听:“.....”
她发现耳朵有东西,摸了下,是耳机,里面在播一首轻音乐,很温柔。谭宇程抱着她走进电梯,直接下车库里,去的是他的黑色轿车。
开了车门,谭宇程把季听送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他撑着手臂看她,“晚上到我那里住?”
季听与他近距离对视,她说道:“我车还在上面。”
“明天开。”
季听抿唇:“洗澡呢?衣服呢?多不方便。”
谭宇程唇角轻勾。
“先穿我的。”
说完,他退出车子,给她关上车门,绕去驾驶位。季听无奈,看他坐进来,瞪他一眼,谭宇程没看到似的启动车子,挽起的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季听也懒得跟他争了,她确实也想跟他在一起,指尖摸了下耳机。
轻音乐很好听。
又是令人发困,这曲子有种治愈的感觉。
黑色轿车在车流中疾驰而过,抵达地下车库,停好车,谭宇程牵着季听的手上楼,季听肩膀搭着他的外套,她今天穿的长袖的束腰裙,要开车所以穿的低跟鞋,可走动时,裙摆摇曳,到家门口,谭宇程开门,季听跟着他进屋。
换了鞋。
季听在沙发上坐下。
谭宇程解开领口纽扣,给她倒了杯水。
季听接过来准备喝,眼眸却看到沙发柜上贴着薄膜,而且这个沙发柜的边角颜色不是纯黑的,而是带了点灰色。
加上罩灯的膜也还没撕下来,一看就是新的。
季听指尖一顿,转头看向谭宇程。
谭宇程挪过平板,在处理点工作,靠着椅背接触到她视线,抬眸看她,季听看着他几秒,问道:“那边沙发柜换了?”
谭宇程顺着她视线看去,点了下头:“早上换的。”
季听眼眸静静看他,“你知道下面有手串吗?”
谭宇程看着她眉眼,“知道。”
“不想让你误会,干脆处理了。”
季听心一跳,她第一次感觉到他会为她而处理掉一些旧物,她眼眸里没什么情绪,但还是看着他,谭宇程凑近她,亲亲她的唇,说道:“我说过,她不是阻碍。”
他眼眸很深,看着她。
季听望进他眼里。
突然想起大四的清明节假期,她回南安祭祖,邱丹跟季霖东那个时候超市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她只能自己回去,那一年她家后面那栋房子有个精神失常的人,被家里人锁在那里,每天都在屋子里吼叫,隔得太近,季听有些怕。
主要是那个人的声音很尖锐,凄厉的那种。
季听被吵醒了两次。
于希那年没回来,邱丹得知这件事情跟肖曦说了,当天晚上,谭宇程来接季听,季听那个时候刚被吓到,眼眶红红,拉着行李箱,在院子里与他遇上,大概是吓了两天,再遇到他,季听泪水就流了,本来就在眼角的。
谭宇程顿时伸手抹掉她泪水,指腹轻擦而过,拎起她的行李箱,嗓音低懒说道:“都两天了也不知道说。”
季听眼眶红着跟在他身侧,悄悄去抹泪水,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样子,可他指腹滑过的地方却热热的。他握住她的手腕,带她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巷子,也把那人凄厉的声音跑在了脑后。
后来去祭祖时。
谭宇程陪她去的。
算起来,她与他的相处也很多很多,这些年堆堆积积,每一刻都是回忆。
叮咚。
门铃响。
季听从回忆中回神,谭宇程起身放下平板,走去开门,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递给季听,季听不明所以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内衣内裤,季听刷地合上袋子,抬眸看他。
谭宇程轻笑起来。
俯身看她:“洗澡去,我的衣服你随便挑一件。”
季听满脸通红,站起了身,瞪他一眼,随后进了他主卧室,他卧室里昏暗,但飘着淡淡的清香味,她打开衣柜,从里面随意挑了一件白色衬衫,拿着就出来,袋子里还有毛巾跟牙刷洗面奶,季听进了浴室,飞快洗个澡。
不一会儿,她擦着头发出来。
谭宇程回完邮件,抬眸看到她,眼眸没挪开。
季听洗完澡还有点渴,她拿起杯子又去倒水,谭宇程看她几秒,眼里带了笑意,起身,也拿了睡衣去洗澡,季听察觉他去洗澡了,耳根的红晕才下来一些,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穿他的睡衣,她走到沙发坐下,一边喝水一边按手机。
刚才在车里的困意都没了。
二十几分钟后,谭宇程也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润,他擦拭着,些许水珠顺着他喉结滑下,他来到季听身侧坐下,拿过平板,一把搂住她的腰,点开了一个APP给她看。
季听靠着他胸膛,垂眸一看。
是Eason的演唱会。
谭宇程滑开,嗓音就在她耳边道:“今年全国巡演,正好黎城有一场,一起去看?”
季听扭头,男人眉眼距离她很近,他抬眸与她对视,他说道:“去年不是没看成么?”
季听想了下,点头:“嗯。”
“今年正好。”
季听一顿。
去年五月份的时候有,但在香港,她在网上买了票,可她临到要开始的时候,通行证掉了,补办来不及了。
她当时还发朋友圈小小遗憾了一把。
可他还记得。
季听眉眼弯了下:“好啊。”
谭宇程看她笑,手臂收紧,凑近堵住她的唇,吻个结实,两个人都热了,领口滚烫时,他松开她少许,点开平板,买了VIP双人席位。
季听的手机在这时正好响起。
她跟梦嘉龙空于希的四人群有消息跳出来。
龙空在里面说道:Eason演唱会,就在黎城,买吗买吗?
于希跳出来:买,听听喜欢。
梦嘉:需要买?我这儿有票,四张,VIP。
于希:哇,梦嘉大小姐,你回来啦?
梦嘉:你挂唔挂住我?
于希:一般般啦。
梦嘉:【滚】
龙空:@季听。看吗。
季听看着想回复,谭宇程一按,点开这个群的群员,轻嗤一声,“什么时候撇开我,开的群?”
第68章
季听想了下, 说道:“好像是我生日那会儿,开的群,分享相片。”
提到她生日, 谭宇程就记起两个人那个时候的状态, 他搂紧她的腰,嗓音低懒,说道:“把我拉进群,还有,演唱会那晚,我们一起请她们吃宵夜。”
季听一愣,回头去看身侧的男人。
谭宇程与她眼眸对上, 说道:“总该让他们知道,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
季听心咚咚直跳。
她抿唇点头。
是该说。
瞒得太久反而不好。
她看向手机,点开了群, 把他黑色头像拉了进去, 群里正都在艾特她, 看到谭宇程突然进来,都愣了几秒, 谭宇程两手都搂着季听, 拿起平板, 进入聊天群里,编辑。
谭:我跟季听的票已买。
龙空愣一愣:啊?这样啊。
梦嘉:咩啊?那我这里多一张票了。
于希:@谭, 你们什么时候买的?啊啊啊。
谭:刚刚。
于希:那么快?啊啊啊。
龙空:去年听听香港那场没看成, 今年肯定得补上。
龙空: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买梦嘉手里的票就行, 多一张梦嘉你自己处理吧。
梦嘉:啧,又不用钱, 无所谓。
她的票都是她爹地公司流出来的,就算需要花钱那也是她爹地花,所以她就拿来做人情,送给他们去看。
于希:哇,那这次我们几个人是不是又聚到一起了?今年开年到现在大家都还没聚过呢。
龙空附和:确实。
换在以往,他肯定约大家一起去喝咖啡或者去谭宇程店里搓一顿。
但今年他追求季听失败,正在恢复元气,演唱会就是一个机会。
梦嘉打粤语:有什么好聚的。
于希:是没什么好聚,那你出国回来怎么跑黎城了?
梦嘉:切。
谭:演唱会结束,去喝一杯。
龙空跟于希立即附和好啊好啊。
只有梦嘉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嗯?】
谭宇程也没搭理梦嘉的这个表情包,发完他就放下平板,鼻息间都是季听身上与他同款的沐浴香味,洗了澡她头发用夹子扎起来,脖颈修长,谭宇程吮住她的脖颈,季听指尖一抖,她捏紧手机,耳根滚烫,不一会儿,手机随手搁在沙发上。
她的被扣着脖颈,与他接吻。
屋里光线较为明亮,所以映出人影也更加清晰,领口开的衬衫,泛起粉色的肌肤,白皙的肩膀,修长漂亮的脖颈,以及要掉不掉零散的长发。
几秒后。
谭宇程拦腰把她抱起来,赤脚走进了主卧室里,屋里昏暗,深色的床立在中间,把她放在床上后,谭宇程俯身而下。
再次吻住她的唇。
OO@@的声音传来。
季听头上的夹子终于掉了,不知落到什么地方,但一头长发披肩,遮住了后背。
谭宇程大手扣着她的脖颈,摁下,吻着她的唇,吮着,笑而离开,在她耳边轻轻说句话。
季听没忍住。
咬了他一下。
牙印出现在他肩膀上。
夜深。
年轻人精力充足,季听又洗了个澡被抱回床上,谭宇程收拾好凌乱的屋子,关了客厅的灯,进屋,掀开被子,埋在她脖颈处,手臂扣着她的腰,季听迷迷糊糊地睡着,翻个身,身后那男人靠过来,搂着她,季听睡意朦胧。
不算很深。
那个沙发柜在她脑海闪过。
他提前处理了那个沙发柜,也知道里面的手串,屋里加湿器里寥寥升起水雾,季听嗓音很轻,问道:“谭宇程,你那个沙发柜是为我处理的吗?”
谭宇程准备睡,听见这话,嗓音低懒:“嗯。”
谭宇程抬手臂给她枕着,他眼眸闭着,显然也在打算要睡,季听嗓音轻柔,“我挺开心,但也想问问一件事。”
谭宇程依旧嗯了一声,在深夜里,他嗓音低懒好听,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感。
季听被他搂着,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处,“上次舒筱有男朋友的时候,你什么心情?”
“心情?”
“我哪来的心情?”谭宇程睁开了眼眸,睡意消散一些。
季听翻身看他,“那会儿,你没拿手串出来看吗?”
谭宇程挑眉,“什么手串?你说抽屉那个?”
季听嗯了一声。
谭宇程安静几秒,笑而埋在她脖颈处,懒洋洋地搂着她道,“你不记得了?搬到这里时,我在京市出差,半个月,是我妈帮忙收拾的,她还从南安拖了些东西来。”
“你那会儿不也在?”
“帮着收拾了屋子。”
季听:“.....”
“那串手链我白天才发现的。我什么时候拿出来看过?你不要冤枉我。”
季听:“.....”
谭宇程睡意起来,嗓音懒散,接着道:“你要不信,明天看看家里的监控,或许是阿姨来收拾弄开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季听记起来。
他屋子都是保姆阿姨来收拾的。
那上次她看到打开的下层沙发柜也可能并非他自己打开。
按他的性格,打开了怎么可能不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