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管高考完考去了哪里，我们每年至少要聚在一起见一面。”
“那肯定的——击掌为约！”
清脆的击掌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是她们的约定。
也是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许清兮笑得很甜，给盛奕发了一条短信。
【好开心啊。】
没想到，凌晨一点多，他回复了。
第62章 分离
我以为, 自己能接受毕业。
可真正来临的那一刻，还是哭得泪眼朦胧。
一中尊重热爱我们，我们也炙热地爱它。
老于, 你也要每天开心，别再生气啦。
——《青春记事簿》
盛奕：我也是。
许清兮：嗯？
盛奕：刚做完一套题, 就看到了你的信息。今晚月色很美。
许清兮见状，往外面抬头看了一眼，月光皎洁明亮，寄托着思念。
她又回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消息刚发出去的那一秒钟, 许清兮就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的温度悄悄升了起来, 而后，捂着脸，吹着夜晚的凉风, 让情绪平静下来。
原来,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影响你整天的心情。
只不过, 在喜欢盛奕这件事上，她的心情一直是愉悦的。
今夜漫长无眠, 宿舍里最后到了凌晨三点多，才陆陆续续地睡过去。
距离高考一天天地接近，黑板上的天数也在不停地倒计时。
还剩最后一次，三模考试。
据说，非常简单，是为了给大家找回自信。
在考试当天,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铆足了劲, 去做这套考前最后的一次模拟考试。
也是除了高考以外的，最后一次试题。
带着不一样的意义。
但确实如老于所说的，题目都很简单，尤其是数学，不到半小时，许清兮和盛奕就放下了笔，又检查了好几遍。
而理综也比往常好做，一场考试下来，所有人都干劲十足。
苏轻轻感慨着：“要是高考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陈静：“对啊，这样分应该会高一点。”
许清兮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其实有时候题目难一些可能更好。
因为你做不出来的大多数人也做不出来，简单的不太好拉开差距。
大家都会做，你一旦失误粗心，便得不偿失。
五月三十号的晚上考完了，学校为了给大家放松一下心情，全年级统一看了一场电影。
这也是整个高中阶段的最后一场，全班同学一起看的。
大家买了零食，奶茶，跟同桌一起，边在漆黑的氛围下看着电影，边看一眼身边的人。
许清兮有些困，她半趴在桌子上，看着盛奕的侧颜。
大屏幕上的灯光若隐若现，时而照过来的时候，衬得他鼻梁骨优越，下颌线也分外流畅。
想摸一下。
许清兮本就有些无聊，这一期的电影有点类似于战争片，她偷偷地，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
温凉与灼热的交碰，像是撞出了一道火花来。
让人忽略不了。
见盛奕没什么反应，许清兮指尖在他脸上游走，成功地顺着他的眉骨一直往下都描摹勾勒了一遍。
直到，慢慢往下，快要碰到喉结的时候。
顷刻间，被他抓住了。
少年掌心滚烫，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许清兮，偷摸我啊？”
“再往下不行，要收费的。”
许清兮轻哼了一声：“小气。”
“但——”
他借着书立的遮挡，慢慢地低头，靠近她。
黑漆漆的氛围下，谁也看不清谁，周围的一切人也仿佛都不见了。
这时候，感官被无限地放大，许清兮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熟悉的香气。
他距离她越来越近，许清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校服外套下摆。
他……是要趁机亲她吗？
该推开还是——
许清兮正胡思乱想着，谁知下一刻，耳边传来少年语调带笑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如果是我女朋友的话，可以随便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灼热的唇不经意间从她的耳畔擦过，一寸寸的呼吸仿佛要把人吞噬。
像是一道电流飞快地席卷而过，又带来些许痒意。
许清兮指尖都有些发软。
只不过……女朋友？
她跟盛奕现在，好像关系还有些模糊。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像确实名不正言不顺的。
等到毕业之后再考虑吧。
她抛除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佯装认真看着电影。
倒真实冷静又理智。
显得刚才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
但盛奕却有些不是滋味了，刚才还对他有兴趣的小姑娘，如今竟然看也不看了。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又装作不经意地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制造出动静来引起她的注意力。
但许清兮好像真的被电影吸引了，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看着大屏幕。
完全不理会身边的人。
盛小狗有些不开心了。
他知道同桌不爱看这种题材的电影，应该是故意的，于是乎，他又扯了扯她的衣袖，装着可怜：“兮兮，你理理我呗。”
“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又格外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仿佛更加平添了几分蛊惑。
果不其然，许清兮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见他这幅模样，不知怎么，突然笑出了声。
“出息。”
“本来是有的，可碰到兮兮之后，就没有了。”
盛奕一本正经地说着。
黑暗中，两人的手不知何时交握在一起了，有种背着所有人，偷偷做坏事的感觉。
但她对盛奕是欢喜的，也想要跟他接触。
少年的手掌比她大很多，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是标准的漫画里弹钢琴的男主的手。
分外好看。
手背上青筋乍现，又带着几分旖旎的意味。
记得他打游戏好像挺厉害，手速很快。
“盛奕，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好看啊？”
盛奕：“有啊。”
许清兮心头跳了一下：“谁啊？”
盛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春风得意的意味。
像是看出了她的趣味，盛奕轻挑眉梢：“许清兮，想玩？”
“没有！”
她咽了咽口水，放了下来，正襟危坐，抬头看着电影。
倒装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盛奕却低低地笑出了声。
嗯，外冷内热的小姑娘。
还有挺多面，等待他去探索发现呢。
只不过，怎么往的她，都只是灵魂的千万分之一，也都不会影响他的喜欢。
最后一场电影，在结尾结束的时候，大屏幕上突然弹出来几个白体大字。
【祝全体同学，乘风破浪，金榜题名！】
以及最后一句——
【一中，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仿佛也是，学校在临考前，对大家的祝愿。
这一句话，有泪点低的女生已经哭了出来。
虽然往常总是骂学校的各种制度，可临禾一中给了他们最大的自由度，有一群可爱的老师，食堂的饭也很好吃。
广播站的音乐，也总比自己在刷地方听的，多一分感觉。
就连身边的人，都纯粹而真诚。
—
六月一日，是儿童节。
也是小时候，曾经最期待的节日。
自从上了初中，几乎大家都没有再过过了。
没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有两个窗口旁边，摆放了一个很大的牌子。
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全体高三小朋友，儿童节快乐！】
然后，放了好几个大箱子，每个里面都有一份礼品。
是学校赠予他们的仪式感。
每个人排队登记过去拿一份。
还没来得及买饭，苏轻轻就立刻拉着好友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我们学校这么好的吗？以前在网上刷到都特别羡慕，今天我们也是小朋友了。”
“呜呜呜我们永远都是一中的小朋友。”
礼袋的包装图案，都是她们童年的动画片人物，各种卡通可爱的东西。
颜色也是五花八门，最后许清兮领到了一个蓝色的礼袋，苏轻轻是红色的，陈静是绿色的。
苏轻轻刚拿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里面是一张一中的祝福贺卡，有学校的建筑和盖章，以及祝福的话语。
还有一个巨无霸形状的棒棒糖，和随机不同的小玩具。
她的里面是一个粉色魔法棒。
“我爱了！”
“巴啦啦能量——乌拉乌拉——兮兮静静变成猪！”
她挥舞着魔法棒，笑嘻嘻地对着两人喊了一声。
许清兮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静略微有些尴尬：“宝儿，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以为刚从四院里出来呢。”
四院是临禾有名的精神病院。
苏轻轻眨了眨眼：“好啊，你竟然嫌弃我！”
三人打打闹闹，笑嘻嘻地提着儿童节礼物，回了宿舍。
此生不悔入一中，人生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这里。
选择这个，让我们的青春，轰轰烈烈又精彩的地方。
青春不只是有学习，还有诗和远方。
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有丰富多彩的电影，无数个瞬间，汇聚而成这段记忆。
—
高考的日子在六月七八号，寓意录取吧。
五号的时候学校就会放假，让大家定考场附近的酒店，看看考场熟悉一下等等。
而放假的前一天。
也是他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这天照常上课，只不过每个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语文课上，老于慈祥和善的脸上挂着笑：“大家把默写本找出来。”
“我们这次，不默写古诗文了，请大家默写全班同学的名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眼角的泪瞬间夺目而出。
眼圈红红的，又立刻背过身，用手背不经意地擦一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有的同学，写着写着，或许是受即将分离的影响，一滴一滴的眼泪打湿了纸张。
我们在人生的路口上，不停地前进着，走过大街小巷，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共同走过一段路程，然后——再不停地分离，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这是人为控制不了的。
许清兮也在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盛奕的名字，在她默写的第一个。
笔画流畅，又夹杂着个人情感欢喜的呈现。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的第一个名字，写的也是许清兮。
还在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画上了一个爱心。
他没有哭，也看不出半分失落伤感，笑得依旧明朗散漫。
莫名地，也感染了身边的人。
老于见时间差不多了，情绪也调整好了，笑眯眯地说：“这次，就不收上来改了。”
“我很幸运，能跟大家在七班这个大家庭相遇，咱们的考场考号，我已经发到群里了，也打印出来了，待会班长张贴一下。”
“虽然，已经强调了很多遍，但是还是不放心你们，老于我啊，再啰嗦说一下。”
“大家放假这两天，一定注意饮食问题，别吃坏肚子，考试的时候认真检查带的证件是否齐全，试卷一发下来，先检查有没有缺页漏页……”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节课，每一句话，都带着对同学们的谆谆教诲和殷殷思念。
而大家，坐得板板正正，听得也十分认真。
最后还剩两分钟下课，老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高中这段旅程，就再陪大家走最后一次了，以后就是大孩子了。”
“要独立啦，要有担当，要遇事能自己扛，别再哭鼻子了。”
他这么说着，却已经泣不成声了：“当然——”
“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能来找班主任，找我。”
“像往常一样，受了委屈回来，我给你们撑腰。”
一中也永远为它的学子，遮风挡雨。
一年，十年，百年。
永无期限。
学校，也永远以你们骄傲自豪。
校长之前就曾经说，一中人的精神不是由成绩决定的，而是由大家的人生故事书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