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太子嫁他弟(双重生)——茉馥【完结】
时间:2024-04-26 17:16:28

  候在外堂的婢女闻声掀开纱帘,端着温水走进来:“世子爷可是要起了?”
  李珣慌张不已。
  成婚当天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一女子,护国公府怕不是要闹翻天。
  心脏紧张得要命,彻底没了瞌睡。
  他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没事。”
  末了急着补充一句:“你们都先别进来!”
  但这话已阻拦不了正要推开门的肃亲王。
  他径直入了内堂,与李珣对视上,相顾无言。而目光一偏,朦朦胧胧依稀可见床另一边赫然躺着一名女子。
  肃亲王不愿相信,再次望向李珣,见他面色苍白便知已是无力回天。
  李珣见父亲这般动作,他猛地跳下了床,滑跪在地:“父亲,请听我解释。”
  “我不知身边这女子是谁,我发誓我并未有□□心思。今日是迎亲之日,我断然是不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肃亲王闻言蹙眉,语气严厉:“你莫不是昏了头。”
  “什么迎亲之日,今日已是大婚第二天。”
  “而且这女子正是襄王妃石家石川媚!”
  “这、这…”李珣傻了眼,“那她怎会在我床上?!”
  “襄王亲自来解释,许是昨日流民冲撞导致错了轿。这会子正领着晏琤琤来了。”
  “你可知,他守在门外一夜未眠,生怕毁了琤琤清白,生怕拆了两座姻缘!”
  “但你——”
  肃亲王怨其不成器怒呵道:“我们肃亲王府同护国公府明明白白商议,待晏琤琤十八岁才圆房。你怎的将新娘掳到你床上来了?”
  李珣懵然不知所措。
  一时间叹息蔓延。
  肃亲王只无奈地吩咐婢女们伺候这两人起床后,丢下一句:“收拾好了来前厅,襄王他们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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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宽阔又空荡。
  头戴斗笠面的晏琤琤如坐针毡,她紧张地端起茶盏小饮一口,半天都咽不下去。
  许是这事情太过荒谬,肃亲王妃并未露面。
  身侧只有李执,就连伺候的小厮奴婢也在倒完茶水后退了出去。
  一阵脚步响起。
  晏琤琤抬眸望去,朦胧中可见肃亲王身后跟着李珣和石川媚。
  几人相顾无言,徒有尴尬一笑。
  不知为何,晏琤琤此刻诡异了放松下来,又露出既往的端庄和沉稳。
  “爱侄。”肃亲王叫得亲密,“错婚实属意外。”
  “眼下前厅只有我们五人,我这皇叔便直白地说了。”
  “多谢你为了肃亲王府着想,昨夜守在屋外不曾入房间内。但是——”
  晏琤琤本是凝眉听着,但当肃亲王说出“但是”时,她诡异地转头看向正坐在对面的两人。
  李珣与自己对视上后又飞速地移目,不一会儿满脸通红。而石川媚则脸色黑沉,情绪不佳,可她浑身似是颤抖。
  晏琤琤闭上了眼。
  已然猜到结局。
  “昨夜犬子已经…”肃亲王有些说不下去,沉默许久,他颤微问道:“我们肃亲王府有过。误了两段好姻缘,但事已至此,互相责怪已是无意。”
  “皇叔想了个法子,在天下人面前可含糊解释。”
  “在晏家和石家面前,我会出面去坦诚告知。犯错挨骂我都会受着。”
  “只是你们四位年轻人如何想?”
  尴尬气息蔓延,沉默无处可逃。
  而石川媚最先撂挑子,她红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本做不了主,嫁谁不是嫁。”
  此话一出,李珣撇着脸:“琤琤,是我负了你。”也算是表明态度。
  其实已无需再问。
  但肃亲王仍关心问道:“琤琤,你呢?”
  晏琤琤长叹口气:“事已至此,琤琤自是接受,不让各位为难。”
  “都是好孩子啊。”肃亲王苦笑,转头看向李执,犹豫问道:“一切都好说。可是陛下那儿,我们该当如何?”
  借着喝茶挡住难以隐忍的笑意,李执假装紧锁眉头,斟酌道:“父皇那,若是有解决天灾的好法子,那自然是一句话都解释清楚。”
  “若是没有法子,饶有千万句解释也陈情。”
  他换上笑容:“好在,我已有些眉目。我会尽力而为。不劳皇叔烦心。”
  “好好好!”肃亲王大喜过望。
  “不过,明日祭祀,还需皇叔配合我。”
  -
  茶水已然冰冷。
  两对错婚之人也该分别。
  瞧着李珣满脸内疚,李执沉思自己也该表示表示,以免露馅。
  索性留了空间,自己去寻石川媚。
  “川媚,抱歉。”李执只有简单一句,不过是演戏,可那双笑眼饶是无情也当得似含情脉脉,满目流转悲伤。
  不远处,晏琤琤看在眼里,陡然升起一股歉意。看来自己当真是误会他了。
  李珣瞧着愈发沉默的晏琤琤也一句话说不出口,他想伸手去触碰她的斗笠,最后也没有勇气。
  一番磨蹭,终要分别。
  临上马车前,李珣叫住了李执,抿嘴苦笑:“司恒,琤琤拜托你了。”
  李执点了点头,突然贴近他,小声道:“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李珣大骇,还不待发怒。李执早已飞奔上马,他大声道:“但愿你心里好受点,不要自责,替我照顾好川媚。”
  他才反应过来李执用意,当即红了眼。下定决心,以后要对他亲近点。
  回头望向一同送别的石川媚,他红着脸牵起了她的手,道:“风大,先进去吧。”
  “明日祭祀,许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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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祭天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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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马车晃悠。
  初夏微风一股儿一股儿撩开薄纱窗帘,晏琤琤取下了斗笠,整个人倚靠在厢壁上,郁结凝在眉头。
  难言情绪萦绕在喉。
  她不知错婚是幸还是不幸。
  倘若一切如常。
  那昨夜李珣便将自己已经…了么?
  她不是忠贞的贞娘,重活一世不会为恪守上一世的身份为李珏“守寡”。
  但李珣是她自己所定之人,那约定也是他们提的。自嘲替换了难言情绪。她选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地不佳。
  晏琤琤瞟一眼,另一侧坐得板正,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李执。
  眼下这番境地。
  饶是李执是李珏派来杀自己的凶手,她也只能笑着接受。
  “琤琤,你有何事?”李执冷不丁发问。
  晏琤琤收回神思,视线移向窗外熙熙攘攘人群里。
  声音很轻:“殿下,以后我便是襄王妃了。”
  “嗯。”李执的声音更轻。
  她继续说道:“即便是错婚,也得遵循我们护国公府提出的条件,未满二九,琤琤不会与殿下圆房。”
  本是难以启齿的话,可不知为何就这般平淡地说出口,可蓬勃跳动的心脏出卖她的紧张。
  但她也不知。
  身后人那凌乱发丝掩盖的通红耳廓。
  “好。”李执的声音有些颤。
  “我会尽职恪守王妃应有的本分,但除此之外我需要有我自己的时间。若我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殿下也不可干涉我。”
  晏琤琤说得很直白,也说得很尖锐。她需要自由去实施自己的计划,也需把所有丑话说在前头。
  “殿下,这样也可以吗?”
  她转过头看向李执,静候他的回答。只见他忽而睁开了眼,露出疲惫的琥珀瞳,柔情蜜意流淌。
  他笑着说:“好,只要琤琤开心就好。”
  夏风微熏,撩拨窗帘,分割阳光散落在李执的笑脸上,为笑眼添上明亮,熹熹的,仿若含着几缕光。挺拔光洁的鼻梁,洁白整齐的牙齿,嘴角梨涡盎然,和煦温柔浑然天成。
  晏琤琤倏尔呼吸一窒。
  一如凝西院初见。
  心中蹿起一股燥热,她撇开眼,回想起他与肃亲王所言,好奇问道:“殿下,你所言的治灾法子是什么?”
  李执并未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晏琤琤,可她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这不全然是前世江誉所提出的法子么。
  “这法子是殿下独想而出?当真是精妙!”她试探夸赞。
  李执摇了摇头,笑道:“非也。是一位叫江誉的友人告知。”
  江誉?
  晏琤琤瞪大了眼睛。
  她顾不上自己方才说要“划清界限”的话,一股脑儿地向李执靠近。
  她问:“是江宁人士江誉吗?他人在何处?”
  疑惑眼神射过来,李执回避这个问题,反问道:“琤琤,你怎会认识江誉?”
  她张着嘴,压下脑海里闪回的前世之事。
  方才燥热又涌上来,最后找到了救兵,搬出了陆少安:“先前处理家事时,永康同江誉帮我查清了证据。”
  “我还不曾谢过他。”她露出甜笑,“若是殿下知晓江誉在何处,可否告知琤琤?”
  少女直愣愣的眼神里嵌了一丝期待,洒进稀碎的光,熠熠闪闪,像极了黑夜里发光的琉璃灯。
  明媚笑容如同初夏令人高兴令人心动。
  可李执的心中却被酸涩填满。自年少那次过后,无论他如何与她交好,她却从未对自己这般笑过。
  更何况,就凭陆少安一个纨绔子弟和江誉一个外地人,若无他的协助,怎么会这么轻松的拿到证据。
  明明琤琤这般期待的眼光应是向着自己。
  李执偏过了头,低垂着眼,撒谎道:“我也并不知晓江誉人在何处。那日只是在茶馆里与他萍水相逢。”
  “他同我说了这法子,我也不知是否有用,方才的话不过是为了宽慰皇叔罢了。”
  晏琤琤并不担心,因着这法子倒是实打实的有用。但她不能明说。
  只暗下心思,还需加大人手去寻江誉。
  不仅是那机关唯有江誉能做,更重要的是,江誉是她的未来的一把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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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稍傍晚吃晚饭时,肃亲王府同护国公府的消息几是一同传来。
  错嫁已是尘埃落定,倒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护国公府的信里还夹杂着晏泓涵的教诲。
  大意是因守着规矩,娘家人无法亲自过来规训,李执切莫怠慢自己的妹妹云云。
  李执见过后大笔一挥写了“好”字便准备着人送了回去。
  晏琤琤见状连忙叫住,放下了碗筷,将李执所写的纸抽出来,自己补上一句“殿下光风霁月,兄长不必担忧”才作罢。
  至此,只剩肃亲王在信中写明所担忧常阳殿知情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但显然,襄王府内的二人并不担忧。
  眼下民间议论纷纷,更多的流民,难民往朝都里涌。承天府和府兵营近期也忙得脚不沾地。
  惠帝急需一个能解决此事的人或者办法。只要李执能帮助惠帝,错婚之事倒也不那么严重了。
  对此,襄王府内的两人也想得很明白。
  玉箸触碰玉盘发出清脆,两人安静吃饭。
  许是奔波一天,晏琤琤累极了,吃不太下,便说想回房休息。
  李执夹了一筷子荤菜,倾首表示好。
  迈出门,晏琤琤忽又折返。
  因‘二九圆房’一事,外人并不知晓,以防过早地出现襄王与襄王妃感情不和的谣言。
  她抿着嘴,同李执提议:同住凝晖院。
  李执说好。
  又提议:委屈李执睡婚房隔间。
  李执笑着放下碗筷,抬头笑说琤琤不必拘谨,襄王府本也是你的家。他这人素来不拘小节,琤琤心思细腻,全听琤琤的。
  直至走出好远。
  跟在身边,不明就里的莜曲才偷笑道:“王爷与王妃感情真好,当真是话本子的佳偶天成。若是放在寻常人家,王爷便是所称的‘耙耳朵’”。
  晏琤琤后知后觉发现李执对她似是挺迁就。
  可一想到他本就是兄长好友,这份情意也值得他对自己迁就到如此地步。
  莜曲的偷笑,她内心毫无波动,也不曾往她话里深意想。
  是夜。
  霜竹替晏琤琤捶腿捏肩时,两人亲亲密密说些悄悄话,聊到此事。
  霜竹附和道:“小姐,奴也觉得襄王殿下对您很是迁就,不必要怕他了吧?”
  “我听旁人总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已至此,倒不妨试试?”手上的力度轻了几分。
  晏琤琤被捏得酸痒,伸出手指点了点霜竹的额头,怒笑道:“你这丫头今早还哭唧唧地为错嫁担心呢,这会子儿就劝我接受李执啦?”
  “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端端的他一个王爷和我一个贵女成亲,被说得如咱家小马儿相配那样。”
  霜竹知晓晏琤琤没有真正生气,她噘着嘴嘟囔辩驳“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又继续恪守周氏对她的叮嘱:“主母说要好生过日子的嘛,我才劝说小姐的。”
  “我不怕他。”晏琤琤忽低沉了声音。
  因为怕他也没用,世人面前,她与李执已是一体。
  “但我对他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欢喜。”
  “木樨说,夫妻相爱才是夫妻……”霜竹略有迟钝,“那现在,小姐与王爷是什么关系呢?”
  “疏离的朋友吧。”
  这话更像是晏琤琤对自己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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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深夜,祖父留给她的府兵同陆少安派出的人一同搜查,终是查到一丝蛛丝马迹。但回禀来的消息是说江誉被人掳走,现场留下指印,恐遭遇不测。
  得知此事,晏琤琤当机立断吩咐去两拨人马一队去乱葬岗瞧看是否有无名尸首,一队去承天府打探是否有人报官。
  将前世发生之事又仔仔细细想了一夜,生怕漏了每一处细节。
  前世,江誉应是六月中旬才来朝都,若以白身身份参加科考还需付给科考院一百两。
  但科考院也不白要,会替这些没身份的人安排住宿吃食直到秋闱。甚至可以拿科考院开的纸条去合作的书店里免费阅读看书。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于考生而言,算得上收益颇丰,近些年来也无人举报亦或有怨言。
  她记得。
  当时她当街纵马被他讹上,开口索要一百两银子。她本想将其扭送承天府,可知晓内情后,不仅给了他一百两还求父亲给他写了一封举荐信。
  不为别的。
  只因江誉实属可怜又上进。
  同年幼时的自己一样,可却没自己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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