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娇媳——九月篝火【完结】
时间:2024-04-26 17:18:04

  她低头瞅了眼脚下,这边小路不好走,泥土湿软,脚底沾了不少泥土,走路不大舒服。徐若云抬头扫了圈,想找个地方清理,瞧见前边有个大石头,便走过去靠着。
  “呜…”
  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徐若云背脊一僵,脑袋慢悠悠转过去,盯着假山看,她听错了吗?假山内好像有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纤长的眼睫微动,她慢慢靠过去,离得近了,里边的动静听得更清晰。
  “两位公子可要疼人,奴家要受不了。”
  嗯,有三个人,一位姑娘,两位公子,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而且听着那姑娘语调,仿佛很难受,好像也不是难受,具体是什么,徐若云说不上来。
  她探出半个脑袋,想看个究竟,不想没看到人,假山内便传来一道男音。
  “小蹄子,骗谁呢?好好受着。”
  话落,徐若云连忙把脑袋缩回来,靠着石头把身子缩了缩,她心跳的厉害,面上满是惊慌,只因她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是她未来的堂姐夫郑显超,堂姐徐若珍的未婚夫婿。
  今天是他们定亲的日子,郑显超这是在做什么?
  她内心疑惑,想不出所以然,接着又听见另一人开口:“够|骚的。”
  徐若云脑袋一懵,这是…只见过两次,孙启良的声音。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徐若云再傻,也知道他们在此地行污秽之事。
  而且,被她撞见了。
  徐若云缩在石头旁,捂着胸口直发抖,她想跑,要是再不跑,就要被发现了,可是,她的腿软,还抖。额头冒了冷汗,脸却是苍白。
  嫣红的唇也没了血色,怕极了。
  她很想冷静下来,但是脑子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了,想跑的心再强烈,步子也迈不开,只好靠着冰冷的石头,稳住柔软的身体。
  假山内的动静愈发大,也愈发张狂,能清晰的听见他们说的淫|词艳语,那种响亮的碰撞声,让她作呕。
  她启唇,又连忙捂住,双腿颤抖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一个是未来的堂姐夫,一个是和她议亲的公子,居然…
  她居然撞见了两家的丑事,徐若不敢细想,跑了一会才回头看了眼,见着没人发现她,稍稍放松。
  就是刚才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裙摆有些泥土,两只手也有污泥。徐若云心慌的吞咽下,心跳的剧烈,久久没缓过来。
  碎发黏在汗湿的侧脸,她抬手别到耳后,再次往后边看,谁知打颤的双腿一软,脚下踉跄两步,往前栽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只因她拽住了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腕,徐若云稳住身子,入眼是挺拔颀长的身躯,月白的锦袍华丽精致,白的晃了她的眼。
  徐若云尴尬一瞬,继而抬头看,下一刻,水眸微睁,脸色骤然变了。
  是陆越钦。
  “对,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陆越钦比她高许多,看着她时微微低头,漆黑的眸扫了眼莽撞的姑娘,情绪没起伏,眼一转,又盯着自己的手腕瞧。
  袖口被小小的手拽住,柔软而白皙,贴着衣袍,竟比月白的衣袍还要白,可在白皙的手掌下,有了些许污泥,破坏了几分美感。
  陆越钦拧眉,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徐若云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慢慢收拢,柔软的掌心似乎残留男人灼热的温度,烫的手痒。
  她看见男人袖口被她弄脏了,脸悠地就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越钦没看她,径直朝前走,不想多做停留。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本就没有攀谈的打算,可是陆越钦走的方向,正是她要逃离的方向。所以在看见他朝那边去时,徐若云几乎是没思考,下意识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过去。
  舒展的眉心又紧拧,甚至比刚才拧的深了些许。
  “姑娘这是何意?”
  他的嗓音清润低沉,看似无波无澜,实则不怒自威,颇具威严,约莫是在刑部待久了,徐若云听着声就打个颤。比她那势利的爹,强了不知多少。
  被他这么一问,徐若云说话都结巴,“那个,我…”
  一颗心揪在一起,话说不利索,她爹刚才讨好他,是不是也这样紧张?
  小姑娘明亮的眸打转,匆忙找个借口,“有,有蛇。”
  有蛇?
  陆越钦头次认真打量她,小姑娘头稍稍垂着,鼻梁秀挺,唇瓣水润嫣红,小巧的下巴圆润,眼睛…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
  双瞳剪水,顾盼生辉,清澈的如同皎洁的月,令人移不开目光。
  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双眼,不适合说谎,因为藏不住情绪,稍微敏锐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她。
  陆越钦敛眸,冷淡的回了句:“不妨事。”
  别说蛇,鬼看见他也得绕道。
  陆越钦从右边走,谁知小姑娘又移了一步,挡住他,不让他走。陆越钦抿直唇,再次审视她,说谎骗人,现在还挡路。
  陆越钦见过许多讨好巴结的人,也遇到过很多投怀送抱的人,他们大多能掩饰好情绪和目的,但眼前的人,是他见过最笨的。
  情绪隐藏不好,连谎话也蹩脚。
  陆越钦压下眉骨,脚下转个方向,懒得计较。
  徐若云盯着他的衣摆,不想让他撞见那一幕,也或许是身为徐家人的原因,为了她堂姐的脸面。总之,就是不想陆越钦看见。
  眼下见他转个方向,她深呼下,稍稍放心。
  远处有人喊了声陆大人,朝着这边过来。
  徐若云一抬头,看见有两个人过来,是陆越钦的好友。她抬头瞅了眼,脚下移了两步,在他没注意时,飞快的跑了。
  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梨花香,好闻。
  男人侧目,睨了眼心虚跑掉的人没反应。
  -
  “陆大人的女人缘真是好,躲到这来也逃不掉。”好友远远的打趣一句。
  那道背影实在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陆越钦回头,眼一顿,瞧见个珍珠手串在地上,谁的?
  按他以往的性格,定是当没看见,可不怎的,他竟鬼使神差的捡了起来。
  在好友周时清没过来,捏在了掌心。
  “那姑娘不认识。”
  周时清和林景深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以往投怀送抱的姑娘,陆越钦认识几个?怕是没记住三个。
  “下回不就认识了。”
  陆越钦没说话,捏在掌心的珍珠想扔了,就在这时,郑显超和孙启良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个身姿妖娆的婢子。
  瞧见陆越钦几人在这站着,立马讨好般的打招呼。
  陆越钦眼眯着,眸光敏锐,他的视线在几人间打转,又瞅着走来的方向,忽然想到了落荒而逃的人影,眼尾轻挑,用衣袖遮住了手背。
  男人就算没有过风月情事,也能窥见一二。
  陆越钦冷漠回应,说了两句就转身走了,周时清微笑着,点点下颌,跟着离开。完全不把郑显超和孙启良放眼里。
  从徐府回去已经是午后,陆越钦吩咐人抬水来,他解着衣扣,视线下移,看见了袖口的脏污,不知怎的,他好似闻到了淡淡的梨花香,和在徐府闻见的一样,不过闻着舒适。
  隔着一道屏风,小厮居平问他:“世子,这珍珠手串?”
  要,还是不要?居平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世子身上从来没有过女人的首饰。
  陆越钦恍然想起,他把手串带回来了。
  “扔了。”
  毫不犹豫。
  居平应了声,扭头出去,刚开门,里边的人又叫住他。
  “等会。”陆越钦停顿半刻,接着说:“放着吧。”
  居平低头仔细看,没发现特别之处,他在房内转了一圈,随手放在了书架上。
  衣冠楚楚的男人从屏风后出来,身上是沐浴后的气息,清淡的雪松味。他往左边一坐,随即有人送茶来。
  不过端茶来的是婢女,不是小厮。
第003章
  陆越钦居住在陆府的南园,这边离前院有点距离,但是清净雅致,没有特殊情况,无人来打扰。他的园子一向是居平打理,居平跟着他时间久,知晓他的喜好,也会察言观色,所以陆越钦对居平很是信任。
  他的园中皆是小厮,从无婢女,侯夫人怕他血气方刚的年纪憋坏了,时常弄几个婢子过来,不过都被他打发走了。
  今日这个,估摸着又是他那母亲弄来的。
  陆越钦不动声色的睨了眼,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倒茶。身旁的婢女紧张娇羞,小脸通红,方才他看了眼,她整颗心颤抖了下,愈发羞赧了。
  她缓缓靠近,规规矩矩的倒了一杯茶,茶倒完人却没走,依旧在陆越钦身边站着,陆越钦没说话,端起茶闻了下。下一刻,眉头拧成了川字。
  没有茶香,只有浓重的脂粉味。他本想忍忍,给母亲点面子,现在倒好,喝茶的心情都没了。
  陆越钦板着脸放下茶,朝门外喊了声:“齐卓。”
  他身边有两个亲信,一个是居平,另一个就是齐卓,比起居平温和的面相,齐卓就要粗犷许多。居平适合办宅内的琐事,若是出门在外,则是齐卓好用的多。特别是办案时,齐卓凶狠的面相往那一站,杀气腾腾,犯人不打自招。
  此刻齐卓听见陆越钦喊他,立即进门,明亮的光线被他挡住,暗了一片。
  “世子有何吩咐?”
  陆越钦抬眸,眸光犀利,“没瞧见院里多了个人。”
  闻言,齐卓看向那婢子,后者身躯一僵,反应过来世子说的是她,手交叠在身前,立马求饶:“世子息怒,奴婢,奴婢知错了。”
  陆越钦厌恶的眯眼,下颌一抬,齐卓就上前,高大的身躯立在婢女身前,一板一眼的开口:“请。”
  先前这婢女是夫人带来的,他们知晓世子不喜,可也不敢忤逆夫人,便留下了,眼下世子发话,自然要弄走。
  人走了,脂粉香却留下了,陆越钦一呼吸就是浓郁的脂粉味,难闻得很,不如清淡的梨花香,沁人心脾。
  陆越钦冷着脸起身,嫌弃的对居平道:“把茶杯换了。”
  说完又想起点什么,补充居:“桌子也换了。”
  自家主子有洁癖居平是知道,可没想到连桌子也要换。他应了声,二话没说,扭头就去办,顺便点了沉香,将屋内残留的脂粉味散散。
  陆越钦再进来,脸色果然缓和许多。
  -
  暮色昏沉,星光点点。
  出云阁廊下的灯来回摇晃,许是今晚风大,晃荡个不停。
  徐若云回来就把自个锁在门内,整整一个下午,任凭良姨娘在外头喊她也不理,更不出声。良姨娘心急如焚,奈何她是自个回来的,身边跟着的南星也不见人。
  她在门外等了好长时间,终于看见南星回来。
  “南星,姑娘去喜宴遇上什么事了?”
  南星也纳闷,姑娘扔下她自个走了,她在府中找了一圈没见人,后来看见大姑娘和二姑娘才知道,她家姑娘早回去了,还把马车支走了,二姑娘气死了,当即把南星骂了一顿,顺带骂了徐若云几句。
  “没有啊。”南星开始回想,反正姑娘去找孙公子之前好好的。
  “就是主君要姑娘去找孙公子,姑娘不太愿意。”她实话实说。
  良姨娘哦了声,心下了然,若云不喜孙公子,奈何主君看中,现在都要上门提亲了,再反抗也无用。她一个妾室,没她说话的份,纵然有心,也无力。
  良姨娘静默半刻,又问:“还有吗?”
  南星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姑娘得了个珍珠手串时高兴着呢。”
  那就是不愿去找孙公子,生气了。
  良姨娘吩咐南星准备点饭菜,等她气消了肯出来,就把饭菜端进去,别饿着了。南星诶了声,立马就朝小厨房去。
  屋内,徐若云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起先是躲进了被窝,但是快憋死了,她就从被窝钻出来,在房内来回踱步。
  一个下午,总算冷静下来,她把事情细细想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姨娘肯定不能说,她没主见,一切都听徐成义的。大伯和堂姐那,要是她说了,他们会信吗?
  信了,她就搅黄了一门亲事,不信,说不准大伯和堂姐会倒打一耙,说她嫉妒,故意冤枉郑显超,可能还会说他爹教女无方。
  可堂姐怎么办?
  徐若云愁眉苦脸,想着要不告诉徐成义,但她又有了顾虑,平日她说话徐成义就爱答不理,现在说这事,她爹应该不信她吧。而且按照她爹想攀高枝的性子,就算信了,也会要她嫁给孙启良的。
  哎,说来她没证据,也没第二个人知道。
  徐若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不说,等探探徐成义的口风再决定。毕竟这事,超出她能解决的范围了。
  打定主意,徐若云整个人放松下来,紧绷的情绪得到舒缓,她这才发现,一个下午,自己没喝一口水,东西也没吃。
  她抬头,望了眼窗外,乌漆嘛黑,不知何时,天黑了。
  她打开门一看,入眼就看见姨娘和南星在房门外等着,一脸担忧。
  “可算出门了,到底怎么了?”
  徐若云动动唇,知道姨娘担心了,她开口解释,“没事,就是在宴席上摔了一跤,有点疼。”
  良姨娘不大信,可她看见徐若云脏污的掌心时,信了她。
  “手疼吗?”
  “不疼。”
  她摇头,身上还是那件脏了的衣裙,忘记换了,“姨娘,我饿了。”
  一旁的南星很快反应过来,“饭菜备好了,姑娘快吃吧。”
  徐若云嗯了声,拉着姨娘的手,说了好些话才让她彻底打消疑虑,把姨娘哄走后,南星便将她走后的事情,对徐若云说了。
  她小口喝汤,问南星:“堂姐送的礼给两位姐姐了吗?”
  南星低头,“奴婢忘了。”
  “明日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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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一场震惊的风月情事让徐若云一晚上睡不安稳,牵扯的太多,纵然她想放下,奈何心底想着,所以她一晚上辗转反侧,天光微亮才睡着。
  她睡得正香,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她颦眉,翻身继续睡。
  过了会,南星不得已来敲门,“姑娘,你醒了吗?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
  一听是大姐和二姐,徐若云睡意立即就没了,她咚的一声爬起来,快速的穿好衣裙,然后开门。
  “是不是因为我昨日先回来的事?”
  肯定是,二姐定然要找她算账了。
  “奴婢不知。”
  她哦了声,让南星把昨日堂姐送的礼拿好,趁着姐姐们来了,好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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