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眉头一皱, 看着那球叹气。
“人都还没打, 你倒送五分过去。”有人充当裁判, 乐呵呵地道。
曲疏桐一下子困惑了, 扭头看卓枫, 他是还没打啊, 怎么得分啦?
卓枫和她耳语:“开场碰了红球后, 先打一颗红球,进了再打彩色, 彩色进了拿起来复位,打红球, 一红一彩如此反复。他刚刚没打进,碰了其他球,蓝球是五分,得给对手加五分。”
曲疏桐都震惊了,这个打法呀?好难哦。
轮到卓枫了,恰好白球就在他不远处,他就没挪动位置,原地弯下腰。
曲疏桐就大喇喇地把手撑在桌边,看着他的杆挂在左手手指上对准白球,而白球前面一米外有一颗红色的。
一击过去,白球撞了红色球后原地不动,红球眨眼间进袋。
曲疏桐弯起眼睛。
卓枫换了个位置到她身边:“来。”
“啊。”
卓枫拉住她的手,轻一扯,曲疏桐弱弱跌到他怀里,随之顺着他在背后的轻压弯下腰。
卓枫把杆放她手中,给她摆好姿势,再在她耳边道:“打粉色球,粉色好看吗?我们桐桐打粉色的。”
曲疏桐心里都开花了,忍着笑去看,可是她又想起刚刚那个公子哥打彩球时碰到了别的球,送了卓枫五分,而眼下的粉球隔壁就有一个黄球紧挨着。
“这,太难了,会碰到黄色的。”
“绕过去就好。”
曲疏桐皱眉,这不比弄死融远控股难?
“可以跳过去吗?把粉色飞过去,打到角落的袋子里。”她发现可以换一个袋打,蛮力一点,还很炫酷。
卓枫:“斯诺克不可以跳球,宝宝。”
“……”曲疏桐脸色垮下去了。
她耳边飘进磁性的一记嗓音:“球杆朝白球中心往右边位置偏移,力道适中,白球就会往左边旋转,不会碰到黄球也不会跑远。”
“哦~”懂。曲疏桐深呼吸。
卓枫在她耳边念数:“一,二,三。”
曲疏桐的手被卓枫的力道带着,一起将球杆撞向了白球右边,那颗球在她炙热的注视下旋转了几圈后又转回来,笔直朝前方的袋子掉落下去。
“哦吼!”曲疏桐激动地直起身。
一圈子人笑嘻嘻地看着这极致的秀恩爱一幕。
卓枫拿起桌边的巧克粉擦了擦杆子,又搂着曲疏桐往边上挪了半步。
这次打红球。
曲疏桐被卓枫搂下腰,顺着那个角度就发现了他要打袋边的一个球了,但是那个白球前面有个红球挡着,“这,这要怎么打???”
曲疏桐觉得格外棘手,但是,她蹙眉的下一秒,卓枫在耳边说:“小问题,来。”
“做个后斯诺手架。”他把她贴在桌面的手掌抬起,用几根手指竖起来撑着,手背向前,然后把杆架上,这样的一来,杆的高度有大半个手掌那么高,也就越过了挡在前面的那颗红球,对准了被挡着的白球。
曲疏桐吸气,被这刺激的打法搞得浑身都紧绷了。
同样的倒数在她耳边飘起,第三个数字落下,杆也落下,白球撞向前面的红球,毫无悬念地进袋。
曲疏桐兴奋得浑身血液都沸腾,扭头看卓枫,差点,差点就亲上去了。
卓枫也是忍着笑,与她近距离四目交缠两秒后,搂她起来继续打彩球。
连续进了好几个球,叶秉知都被杀红眼了,最后曲疏桐终于自己跃跃欲试,试试自己来一杆了。
她兴冲冲地对准一颗黑色的球就打了过去,手势对,黑球也如愿进袋了,但是,黑球进袋的同时,白球也进袋了。
杆法不对。
“哦哦~”场内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曲疏桐懵了。
裁判拿起白球和彩球,对卓枫说:“送七分哈。”
曲疏桐瞳孔收缩,脑子炸了,一下子扭头看卓枫。
他含笑搂过她,低声耳语解释:“黑球七分,白球进袋对手加相应分数。”
“……”啊啊啊啊,七分,七分,他们好不容易赚来的分数,红色球一个才一分的,结果叶秉知还没怎么动就白赚了七分,快超过他们了。
她崩溃,当场抑郁。
“没事,小问题,我们分还比他高。”卓枫把瘪嘴要哭的女孩子搂入怀哄,一字一顿道,“小、问、题。”
曲疏桐委委屈屈地扭头看叶秉知打。
那叶公子打球技术也是一流,难怪敢和卓枫打擂,他一红一彩又一红,进度迅猛,但是,就这第二个红,他没有打到,他的白球没有碰到红球。
曲疏桐一下子眼底就有了星光。
场内也已经啧啧感叹了起来。
“送曲小姐四分了。”
曲疏桐兴奋度直接拉满,什么??他没得分的前提下没有碰红球居然还会送四分给他们??太棒了。
卓枫搂着喜笑颜开的小兔子换到白球所在位置前面。
曲疏桐通过白球的位置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卓枫要打哪个红球,眼前几个全是彩色的,而且挡住了所有去路。
不过她还是自动地准备弯下腰身。
刚弯下三分,腰后忽然穿过一只手搂住了她,又贴上了半抹炙热的胸膛。
“这次不用弯腰。”
“嗯?”她马上环顾一圈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男男女女,刚刚都是弯腰俯首,都没注意到打台球的姿势真的好暧昧,忽然站直起来搂着,真的,好害羞。
卓枫没搭理这个,他看着几颗彩球前面半米的红球,在她耳边轻语:“打那个。”
“啊,我打不了。”曲疏桐下意识道,如临大敌,“虽然像刚刚那个有障碍的球,但是这次有三个障碍,刚刚只有一个呢。”
卓枫云淡风轻安抚:“可以的,不紧张,做个凌空手架。”
什么是凌空手架??
曲疏桐茫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一侧男人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她几根做着烟粉色美甲的手指,“握起来。”
曲疏桐乖乖地握成拳,他又把她的食指和拇指打开,做成环形的姿势,然后球杆穿过这个食指与拇指之间的圈,球杆几乎是直立起来的,由上而下对准了眼前的白球。
曲疏桐呼吸都紧绷了,心中一边感慨打台球姿势真多啊,一边非常地紧张,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站直的姿势打球呢。
“专心。”卓枫说。
“……”曲疏桐秒回神。
卓枫:“像刚刚一样,往中心偏左,用力,它才会完全绕过三个彩球。”
“哦。”铭记铭记。曲疏桐学习的心就像最完美的三好学生。
卓枫也是觉得她超乖,他家桐桐不愧是港大高材生,又去了宾大念研究生,还能一毕业就面进卓氏总经办当总秘,真是学习的好料子。
他忽然在她耳边说:“桐桐,你自己心中念数。”
“啊?”
自己念?每次都是他在耳边念的,现在自己念他要怎么知道她的数字到哪里了啊?要是不同步,忽然一杆打出去,她不得被吓哭,又没准备,铁定是打不进了。
曲疏桐歪头看他,小声呢喃:“不行,你念。”
“我们肯定有默契的,嗯?”
“……”
男人眼眸深处有着一层戏谑与挑逗。
工作上肯定有默契,这个,曲疏桐真的没信心。
忍着脸上的潮红回神,她硬着头皮紧张地说:“那,开始了。”
“嗯。”
一,二,三……
同一时间,杆子往下击打了白球右塞,球飞旋着朝桌边剧烈旋转,绕过了三颗彩球,撞到了前面的红球,稳稳落袋。
曲疏桐心中惊呼,太棒啦!!
她歪头蹭了蹭卓枫的肩窝,含笑耳语:“默契默契,卓总好默契。”
卓枫轻笑,怎么控制都压不住嘴角和眼里想送她的星光。
可爱,兔仔可爱极了。
一侧的宋蕊桢状似在看球,眼角余光里瞅着男人怀里的那一幕,嘴角抿直。
卓允抱着个水果盘上来:“嫂子没吃午餐对不对?吃吗吃吗?”
曲疏桐扭头看去,微笑起来,想低声跟她说喊她名字就好,但是人太多也不好意思说,就只是道:“谢谢。”
卓枫松开她:“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曲疏桐抱过那个果盘,就一边吃一边看他打。
卜画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到了她身侧,和她咬耳朵:“真甜啊,卓太太。”
“……”曲疏桐咬住唇睨她。
大明星暧昧死了地朝她眨眼睛,“看紧点,卓总这大鱼很惹猫惦记。”
曲疏桐嘴角一弯,她看到了。她冲卜画点点头。
见她好像知情,卜画就继续和她咬耳朵:“好奇怪这几个女孩子不都是跟着那些公子哥上来的吗?怎么还有人要招惹你家的啊。”
曲疏桐也好奇,难不成还有单身的?
几秒没注意,场内响起一阵热闹的惊呼声,曲疏桐连忙去看,球没看到但是听到了旁人在说:“秉知危险了,跟卓枫打什么,他也就刚刚带女人时能给你喘口气。”
曲疏桐睨了眼对方,哼,说她差劲儿拖后腿了?
卓枫这时候似是有所感应,忽然起身走过来冲她道:“给我吃一口,桐桐。”
“……”
所有人都看着打球打一半起身过去要吃的男人。
卜画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闪身离开缩到角落沙发坐下,和卓允挨一块儿,准备打听打听那个女人的来头。
那边,曲疏桐为了速战速决,马上拿叉子叉起一块不大不小的西瓜递给卓枫。
男人低头咬住,吃进去,侧身要去打球时眼神从她脸上划过:“挺甜,你多吃点。”
“……”
边上戏谑的目光都要把她淹没了,曲疏桐扭开头忍着笑没去看他。
卓枫回去打球,一连进好几杆,红球告罄。
“操。”
叶秉知眼看没有红球了,自己比分落下一大截,马上就准备大刀阔斧。
他之所以能上场,还是因为卓枫发现他家助理不见了,扭头找时没专注打球,就打偏了,没有进最后一个红球后的那个彩球。
曲疏桐去找了个蛋糕吃,吃太多水果她肚子撑。
那边的卜画已经成功和卓家的大小姐热聊起来了。
她问卓允:“那女孩子系哪个呀?卓小姐认识吧?”
卓允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要问。
卓允小声说:“宋蕊桢,宋元珠宝董事长女儿。”
卜画恍然,虽然人她不认识但是宋元集团她认识,香江著名珠宝产业。
她又问:“她系哪个的女朋友?”
卓允摇头:“应该系单身,她不是同男生上船的,是同一个女孩上来的。”她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找到一个女孩子指了指,说是跟那个女孩子来的。
卜画看去,那女孩子她就认识了,是个香江的平面模特,此刻搂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一看就是一对,那估计是女孩子带朋友来了,也有可能是听说卓枫的局,故意跟来的。
“她喜欢卓枫吧。”卜画咬了口曲疏桐拿回来的水果,一双眼很用力地看着那个宋蕊桢。
卓允没有否认,能看出来一点。
卜画也没有多看,扭头换了话题跟卓允闲聊其他:“你呢,卓小姐同男朋友一起冇?”
卓允笑了,摇头:“我单身。”
“啊?真系?”卜画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貌美又年轻,还是卓氏唯一的大小姐,这样的女孩子能是单身。
卓允认真点完头又朝她扬扬下巴,指着某个男人对卜画说:“你粉丝在看你。”
“……”
卜画扭头望去。
庾泰在球桌对面站着,忽然撞到她的眼神,他一愣,随即就笑了,冲她颔首。
卜画点头微笑。
低下头,她又状似不认识般问了句:“这位是哪个呀?我都不认识。”
卓允马上知无不言:“庾泰,庾氏家族你知吧?”
卜画点头,香江几百年老家族,在港拥有绝对的地位。
卓允:“他是庾家的,但是他没有在香江工作,同我一样在京工作。”
“这样嘛。”她瞄了眼对方,有点意外这样的公子哥没有在大本营里浪天浪地,跑京城努力去了。
少见。
她们聊天的工夫,曲疏桐端着一盒蛋糕又去观摩她家亲爱的卓总打球了。
叶秉知就进了一个球,然后就进不了,但也打了一个死局。
这个词是曲疏桐自己发明的,她一过去就看到叶秉知把白球打到了一个让卓枫无能为力的地方,他压根打不了了,边上围观的公子哥们也都起哄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哼。
曲疏桐蹙起细眉,嘴里咬的一口蛋糕都忘了吞下去,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向卓枫。
他搂住她给她解释:“白球不能碰到目标球的,这种叫‘做斯诺克’,没事,解球就好了。”
“嗯?解球?”太高难度了,不如杀两个融远控股的人助助兴。
曲疏桐咽下奶呼呼香软不已的蛋糕。
卓枫问曲疏桐:“我们打棕色球,你觉得在哪里可以打,桐桐。”
曲疏桐的蛋糕梗在喉咙口。
其他人也纷纷懵了的看着他。
叶秉知都忍不住说:“不是啊卓枫,你这算给我放水吗?问你老婆算什么?曲小姐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