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朱高远直奔工部，哎呀呀，两个月没来，工部……还是没什么变化。
不过万宝阁的生意现在火爆得不得了，在京城，只有万宝阁有玻璃卖，达官显贵预定玻璃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后。
郑尚书每天都是乐呵呵的，见人就笑，容光焕发。
他们工部现在每个月光是玻璃的进账就非常惊人，还有谁敢看不起工部？现在他去户部不是要钱的，而是送钱的，以前户部那些眼高于顶的人现在回回都要捧着他，哼，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甚至好几次都是林青云亲自来工部找他，哈哈哈哈哈……他别提有多畅快了，叫你嚣张，叫你周扒皮，叫你奚落我……
林尚书：你你你...小人得志。
郑尚书：你你你...你什么呀你，这叫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林尚书：啊啊啊...别拦我，我要跟姓郑的决斗。
郑尚书：你……过来呀。
林尚书：“……”
朱高远转了一圈，看见郑尚书这么生龙活虎，工匠们虽然忙碌但是乐在其中，还有工部官员们个个兢兢业业，他也就放心了。
赵府。
朱高远提着好酒好菜上门，赵府的人看见两个月没有登门的十五皇子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引他进府。
书房里得到小弟子上门消息的赵太傅也很高兴，吩咐人上茶上点心，还叫人把赵婉叫了过来，今天他们三个人好好聚聚。
朱高远走进书房，就看见以往的纸窗已经换成了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明亮温暖，第一批玻璃生产出来后，除了皇宫的用度外，赵府是最先安装玻璃窗的。
那天，赵太傅和赵婉在书房下棋，就听见有人来报，说工部的人抬着玻璃来给他们安装了，然后，还不等他们反应，唰唰两下就安好了。
看着明亮通透的玻璃，赵老夫人高兴得不行，一叠声地夸老伴收了个好徒弟，事事想着老师。以往她总嫌弃屋内太暗，现在好了，屋内屋外光线一样好，而且还更保暖。
还在排队的官员：酸，他们还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呢。
赵太傅：这种事你们羡慕不来的，谁让我有一个在工部当差的弟子呢。
朱高远：孝顺老师是应该的。
皇子们：那我们呢？
朱高远：啊，对不起，我忘了，要不你们自己去工部登记预定吧。
府里换上玻璃窗的九皇子和十四悄悄走过，哥哥们，快去吧，先到先得哟。
皇子们：“……”
赵太傅招呼小弟子去看他新写的草书，带着炫耀的味道问：“小远，你看这幅字怎么样？”
朱高远看了看老师，再看了看字，嗯，没看懂，再看看，“无...无欲则刚”，好久他憋出一个字：“好！”
赵太傅：“……”然后呢？没了？？
朱高远疑惑：没了，就是好呀，还有什么？
赵太傅郁闷不已，他好不容易写出一幅好字，就得到小徒弟一个好，然后就没了...没了...不是，你好歹夸夸我呀。
然而朱高远表示，我夸了呀。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
“噗呲……”门口的赵婉忍不住笑出了声，祖父也是，明知道十五皇子不擅长书画一道，还偏偏上赶着求夸，这不是为难人嘛。
朱高远表示就是，他真的欣赏不来草书，看了半天他才认出那几个字是无欲则刚，能夸出一个好字已经很不错了，但凡这要是其他人写的字，他能喷得那人怀疑人生，就这鬼画符，还搁他面前炫呢。
赵太傅：“……”真是...胸无点墨。
最后，还是赵婉夸了好多好话，才哄好了老小孩赵太傅，他表示以后再也不和不识货的人分享得意之作了，对牛谈琴，没意思。
不识货的朱高远：谢老师！！
赵太傅：生气！！！
看见赵婉终于哄好了老师，朱高远迫不及待地问道：“婉姐姐，我想问问你，你对书中那种亩产四千斤的粮食了解多吗？”
赵婉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书，当初她看书时也只把这种粮食当作是作者杜撰，可是看着十五皇子坚信不疑的样子，她也有点动摇，或许，在海的那边，真的有这种奇物存在吗？
“我了解不多，但是我认识一个书局老板似乎知道不少内情，我明日带你去问一下。”
朱高远很开心：“谢谢婉姐姐，嘿嘿嘿，那我们明日就去，等确定有这种粮食，我想尽快出海把它带回来。”
赵太傅和赵婉一惊，出海？？
第65章 疯狂洗脑
赵太傅和赵婉都有点恍惚, 没想到小徒弟（小师弟）居然想出海！！航海危险重重，多少人有去无回，只能说他太过年轻气盛。
他们想规劝, 却又被他说服。
他说，他不想一直待在京城，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看看海的那边是否真是遍地黄金和粮食。
他说, 他还想扬国威开海贸, 让世人都知道东方的大朱王朝。
大半辈子都待在京城的赵太傅：“……”世界那么大，还没看看就老了，哭死。
赵婉：真羡慕，志在四方，不畏大风大浪，可惜她……唉。
次日。
朱高远早早来到赵府, 接上赵婉后就直奔博文书局, 书局地处南街僻静处，清晨的人并不多, 只偶尔几个书生进出。
书局宁静雅致，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 墨香扑鼻而来，角落里摆放着几盆绿植，淡雅清新。
他们刚进屋，二楼就缓步走下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 面如冠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男子笑着跟赵婉打招呼：“赵小姐, 你来了，上次你翻译的书卖得特别好，我正想去补货呢。”
赵婉也微笑回应：“幸苦文公子了，今日上门打扰是因为我师弟有事想请教，不知文公子可否方便。”
文公子爽朗一笑：“你师弟就是我师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赵婉开心：“那就谢谢文公子了。”
“朋友之间不言谢。”说完，文公子就引着几人上了二楼。
朱高远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甚是熟络的样子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这位文公子有点不顺眼。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也微笑着打了招呼，跟着他上楼，文公子还亲自泡了茶端给他们，据说是专门给赵婉留的敬亭绿雪。
朱高远：“……”哼，这茶真难喝，他回去就送婉姐姐十斤八斤好茶，不过他不好茶，府里可能没有，但是他可以去九哥府里薅。
九皇子：“……”你可真是我的亲弟弟。
不想寒暄，朱高远开门见山地问道：“文公子能说说关于海外的事吗？”快说，说完了他们好离开。
文公子也不废话：“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前救助过一位落难的洋人，据他所说，他来自南海的一个岛国，国民肤色为棕褐色，多以捕鱼为生，但是据说他们国家种植的一种根茎作物，生熟皆可食，产量高达四千斤，广种耐瘠……”
“红薯！！”朱高远的声音响起。
什么？赵婉和文公子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他认识这种粮食作物？
朱高远很激动，他越听越耳熟，这...这这，不就是红薯吗，他脑海里闪过红薯的样子，皮红肉白，形大如拳，甜糯清香，这可是妥妥的高产粮食。
“哈哈哈哈哈……”
“婉姐姐，我知道那是何物了，是红薯，我们去找我九哥吧，他认识很多外商，让他再派人去打听打听。”
赵婉犹豫：“这……”她看了看文公子起身告辞，“谢谢文公子的款待。”
“谢谢文公子解惑。”
说完，朱高远就和赵婉一起出了书局，在楼上的文公子看着相携走远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为自己还没开口就结束的暗恋，他能感觉出那位小公子对他隐隐的排斥，和赵小姐对他师弟的维护与不同。
也罢，终究是他配不上赵小姐。
离开书局上了马车的朱高远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出来了，看着身旁的婉姐姐，他开口问道：“婉姐姐，你和文公子怎么认识的呀。”
赵婉愣了愣回答：“哦，就是来买书时认识的，文公子为人温和给我介绍了不少好书。”
朱高远凑上前：“婉姐姐，我看那个文公子十分殷勤，不知是不是居心不良，你可要小心点。”可千万别被他拐跑了。
赵婉一脸懵：什么殷勤？什么居心不良？小师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就她的名声，那个好人家的公子愿意娶她？他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朱高远看婉姐姐没看出来文公子对她的心意，心里暗喜，他才不会告诉婉姐姐文公子喜欢她，他转移话题，聊起了出海的事，然后一路把她送回了赵府。
九皇子府。
朱高远给九皇子和十四说了自己的猜测和打算，两人都很震惊，第一个想法是，京城太小，装不下十五了。
十四震惊过后就是兴奋，啊啊啊……出海，他也要去，乘风破浪，征服大海，哈哈哈哈哈……
十四激动道：“十五十五，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朱高远十分大气：“好，倒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征服全世界。”
十四：“征服全世界。”
九皇子：“……”这两个蠢弟弟又在胡吹海吹了。
但是九皇子自己也疯狂的心动，他可是一直都知道舶来品奇货可居，利润翻了百倍不止，凭什么都让洋人把钱赚了，要是……要是他们能打通这条海上贸易之路，那么……
朱高远看他九哥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心动了，嘿嘿嘿，他就知道，他们三兄弟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最后三人决定分头行动，朱高远去搜寻关于海外的书籍和资料，九皇子则负责去调查与洋人有接触的外商，十四负责去礼部寻找接待外邦国家的档案。
越查他们就觉得越亢奋，有戏！！！
最后，他们三个带着查到的东西一起进宫面圣。
朱文帝十分头疼地看着底下站着的三个儿子，不是，老九和十四怎么也跟着十五胡闹。
好吧，其实他也让锦衣卫去查了，可耻地他也疯狂心动，但是让他同意三个儿子都去冒险，这肯定不行，别说他自己舍不得，还有他们母妃和外家也不会同意的，这要真出点啥事该怎么办？
这次不管十四十五怎么撒泼打滚，朱文帝都没有松口，只说要等上朝的时候和群臣商议，毕竟出海是大事，还有得吵呢。
果不其然，次日早朝时，朱高远刚提起出海这件事就遭到了诸多大臣的反对。
苏大人：“出海将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对于现在的大朱来说负担过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齐大人：“是呀，而且海上凶险万分，说不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平大人：“是的，请皇上三思，不可听偏十五皇子一人之言啊。”
余大人：“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朱文帝：“……”朕这不是正三思着呢嘛。
除了反对的当然也有赞同的，比如一些武将，他们双眼放光，充满了跃跃欲试，比起在京城上朝吵架、处理公务，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星辰大海，就让这些文臣在京城争风吃醋吧。
文官们：我呸，狗屁争风吃醋，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武将们：行，争奇斗艳。
文官们：“……”你们闭嘴吧。
文臣武将吵得不可开交，你骂我粗鄙，我就骂你阴险，你骂我文盲，我就骂你酸儒。
朱高远看热闹：吵吧吵吧，吵累了等会我再上。
吵到最后双方两败俱伤，互相瞪着对方不肯认输，哼，输人不输阵。
皇子们：终于清净了。
朱高远看大家消停了，开始输出：“各位大人，你们知道瓷器和丝绸在海外的价钱翻了多少倍吗？几百倍！！而且谁说出海就一定要花国库的钱了，我们可以让商人出资入股，我们出人出力，利润二八分，只要能平安回来，怎么都不亏。”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证据表明，在南海附近的一个岛国有一种亩产四千斤的高产粮食，只要我们能带回来，人口增加、国富民强指日可待。”
“到那时，你们有幸参与此事的人都将名留青史。”
“无数年后，后世子孙仍会记得你们的功绩，他们会感慨，大朱真是一个盛世王朝，君明臣贤，共创辉煌。”
百官：“……”十五皇子……真循循善诱，巧舌如簧，自叹不如，但是……但是他们竟然心动了，这要真如他所言，也确实值得冒险。
朱文帝：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皇子们：十五的嘴，骗人的鬼，死的他都能说活了。
九皇子和十四偷笑，十五好样的，加油。
朱高远看各位大人们脸上松动的表情，继续加火：“我们还会篆刻碑文竖立于皇城，写明大家的贡献，以传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