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悸动——梨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7 23:09:29

  成隐上完课,回到别墅又练了会钢琴,便开始准备着听晚上的演奏会。
  她换上了傅歆彤前几日给她买的墨绿小礼裙,略施粉黛后,她走出了房间。
  傅歆彤坐在沙发上,看到成隐,笑着道:“我家卷卷真是漂亮。”
  闻哲风早已换了一身西装,他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两条胳膊还露出来。”
  “你懂什么,这条裙子多好看。”傅歆彤白了他一眼:“没看到新年演奏会上,有些中国听众还穿旗袍么。那时候的气温比现在还低。”
  闻哲风被噎得不再说什么。
  三人出行前,成隐特意拍了几张合照。
  她挑了一张发给了爷爷,并发了信息:【爷爷,今日的行程汇报完毕,晚安。】
  她原本以为爷爷国内这个时间点早已睡了,没想到他很快回复:【好,是和臭小子一起么?】
  成隐愣了愣。
  不过,她没多想,维也纳作为音乐之都,来的游客有时间必然会听一场演奏会,更何况林惟还是学过音乐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来的。
  她说:【没呢,爷爷。我和林惟这段时间没怎么联系。】
  就昨天偶遇了。
  林承天眉头紧锁,臭小子飞去维也纳没去找小隐?那臭小子前段时间朝他打听小隐的生活地址做什么?
  之后,成隐见爷爷没回,便放下手机。
  她随着闻哲风和傅歆彤来到金色大厅。厅内装饰金碧辉煌,古雅别致,极具华丽。
  这是时隔多年她再次听现场演奏会,而且还是世界具有影响力的交响乐团,她万分期待。
  落座后,成隐微仰着白皙脖颈,眼神不经意瞥了瞥四周。
  傅歆彤问道:“卷卷,你在找什么?”
  成隐一怔,寻找某人的身影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也没说话。
  林惟西装革履,坐在成隐斜后侧,靠过道。他门票买的晚,前排位置早就没了,只能靠后。
  演奏会整场座无虚席,他在人群之中还是一眼锁定了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秒,他希望成隐可以看到他。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希望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过了会儿,演奏会正式开始。指挥先是说了一段英文,随即开始表演。
  曲目是《卡门幻想曲》,Carmen Fantasie。
  成隐坐在前排,她的视线一开始只盯着指挥,而后当她目光扫到首席小提琴手时,神色怔愣住。
  是他。
  于显桥。
  昨日他戴着眼镜,她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于显桥领衔着弦乐响起的那一刻,成隐的头皮发麻。
  他的快弓顶级又精准,音乐层次分明,干净透彻,完全是场极致的视觉和听觉盛宴。
  一曲接一曲,他的演绎。
  给成隐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十点,演奏会结束,她依旧沉浸在这场演出中不可自拔。
  闻哲风起身,拍了拍成隐的肩:“要是当初你坚持下去学钢琴,如今肯定也能站在这座大厅里表演。”
  若是以前,成隐并不觉得遗憾,可此时此刻,她望向面前的舞台,说不向往是假的。
  傅歆彤瞪了闻哲风一眼:“今晚能不能少说两句。”她又揉了揉成隐的头:“没关系,现在学习也不晚,只要足够坚持和努力,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登上舞台的。”
  只是舞台的大小而已。
  成隐笑着嗯了声,挽起傅歆彤的手。
  出了金色大厅。
  司机打开车门,成隐正准备弯腰坐进去。这时,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闻老师,傅老师。”
  成隐转过头看他,微愣。
  于显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没穿外套,袖口也挽了起来,脸部还多了副眼镜,整个人似乎变得亲近起来。
  和台上光芒万丈的小提琴手完全不一样。
  闻哲风笑着夸赞道:“显桥,今晚你的演奏水平相比之前,似乎又进步了许多,不枉琴坛上对你的评价。”
  傅歆彤也附和道:“半年未见,音乐水平不仅提高了,这人也帅了不少。”
  “人还是老样子。”于显桥笑了下,谦虚说:“不过,音乐有如今的成就,还是因为Andrew老师当初指导得好。”
  Andrew是于显桥曾经的小提琴导师,也是闻哲风的多年好友。
  闻哲风想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成隐:“显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成隐。”
  于显桥看着她,伸出手:“你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成隐与他握了握手,模样有些拘谨:“你好。”
  闻哲风愣了下,吃惊道:“你们两个认识?”
  成隐解释说:“昨天在书店碰到了。”
  闻哲风一听,眼神在两人脸上轻微掠过:“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
  于显桥笑了笑,随后和他聊了两句,说道:“闻老师,我接下来还有事,下次再去拜访您。”
  闻哲风:“好,你去忙吧。”
  于显桥点头,视线看向成隐:“那我们下次再见。”
  “对了,咖啡和书……”成隐欲言又止。
  “不用。”于显桥稍一挑眉:“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此时,有一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他单手插着裤带,另一只手扯了下领口,领带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
  与他擦肩而过。
  于显桥脚步一顿,微微偏头。
  林惟显然看到了他,不过视线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做任何停留。
  于显桥在原地站了两秒,这个男人气势凌人,气质矜贵,绝不是普通听众。
  成隐垂着眼睫,在想事情,突然感觉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你的肩膀上有花瓣。”
  听到声音,成隐的身体顿时僵直住。他的声线实在太有辨识度,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只是,附近都没有花,她身上又怎么会有花瓣。
  凉风袭来,林惟脱下西装外套,套在了成隐的身上。
  成隐想拒绝,开始挣扎着。可是林惟的力气太大,扼住她的肩膀,他压抑着嗓音,带着点儿威胁:“天冷,把穿上。”
  成隐算是了解他,听到他嗓音就猜到他此时的心情应该不大好,可那又关她什么事。
  她转身,抬眼看着林惟:“你怎么在这儿?”
  一次重逢她可以认为是巧合,接连两次…
  她突地联想到爷爷的话,他是故意来找她的,只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
  “来还书。”林惟说。
  哦。
  这个理由成隐无法反驳:“那你把书给我。”
  林惟耸了耸肩:“忘带了。”
  成隐:“……”
  傅歆彤看着互动的两人,终于问:“卷卷,这位是?”
  “师母。”成隐深吸一口气:“这是林爷爷的孙子,林惟。”
  闻哲风和傅歆彤知道她父亲去世后,被寄养在了林家。他们也听说林承天有个孙子,但成隐从没提过他。
  原本以为他们关系不太好,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傅歆彤打量着林惟:“原来他是你哥哥啊。”
  成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林惟的关系,干脆承认:“嗯。”
  傅歆彤想着既然是成隐的亲人,便说:“若是林先生明日有空,可以来家里坐坐。回去也好和你爷爷说声,让他不用总是担心。”
  “!!!”成隐一听慌了,连忙出声拒绝:“不用的,师母。他这趟来维也纳出差,很忙,没空…”的。
  “谁说我没空。”林惟勾唇笑着,视线带有侵略性地落在成隐脸上:“有空。”
  成隐眉头蹙着,低声道:“林惟,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认为我们两个性格不适合在一起,更不适合再见面。”
  还有,她没说。
  既然你心底有白月光,又何必总是招惹她。
  她已经够委屈了。
  林惟黑漆漆的眸子勾着她单薄的身影。
  那眼神,似玩弄似漫不经心。
  “我什么时候认同过你那些话?”他嗤笑道。
  僵持数秒。
  成隐觉得和林惟完全无法沟通。
  不想再搭理他,她径直上了车,坐在后座。
  成隐将外套脱下,伸手递给站在外头的林惟:“我不冷,还你。”
  林惟啧了一声,微微弯下腰,他右手轻搭在车门上,另只手拽住她的手腕,猛地把人往他身前一扯。
  “你!”成隐咬着唇。
  男人神情散漫地开口道:“若是不想让我当众吻你的话,就乖乖把衣服穿上。”
  成隐恼极了:“林惟――”
  “可以再叫大声点。”林惟眼睫垂下,唇角勾起的弧度恶劣又肆意:“最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妹妹。’”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略微重。
  成隐耷拉着嘴角,知道林惟是说到做到的人,她气红了脸也没招,还是把衣服重新套上了。
  “你好过分啊,林惟。”她盯着他,控诉道。
  她也没哭,眼眶都没红,可就是这副模样,让林惟压不住的躁意又从心底攀了上来,一双眸子比夜色还要黢黑。
  想欺负她。
  想看她哭。
  他喉结轻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别哭,我这不是没亲你么。”他模样生得犯规,尤其是那副溺死的人嗓音在他刻意软化下,显得极为深情。
  “……”
  过分的明明是他。
  可这个男人随便动动手指,她就马上心软。
  成隐蹙着眉转过身,若是再这样对视下去,弃械投降的肯定是她。
  她干脆无视他。
  林惟不想将人逼得太狠,于是脚步略微退后。
  成隐见状,立刻将车门掩上。
  接着,闻哲风和傅歆彤上了车。
  黑色轿车很快启动,渐渐在夜色中消失。
  几秒后,林惟看到地上落下的发卡,一顿,弯腰捡起,把玩在手心上。
第46章 坠落
  车里很安静。
  这次司机开得较快, 直到后头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傅歆彤才问:“卷卷,你和林惟是不是有矛盾?”
  傅歆彤是聪明人。
  即使刚刚没听清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 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林惟对成隐有着与众不同的占有欲。
  这些年又一直寄人篱下, 她担心成隐受他欺负。
  “我和林惟没什么矛盾。”成隐低头看着垂在膝上的指尖,安静几秒后,语气清淡地说:“以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也就去年夏天才有了交际。”
  她不是有意隐瞒那段只存在了一个月的婚姻事实, 她只是觉得,她都这么大人了, 却总叫老师和师母为她担心。
  “去年?”傅歆彤有些不可思议:“你十五岁就去了林家, 怎么会去年才和林惟产生交际?”
  成隐抬头, 笑了笑:“他常年不在林家, 也不在S市, 和爷爷关系不好, 平常也就没什么联系。”
  “那你们连个微信, 电话都没有?”
  “嗯呐, 我们以前不联系的。”
  “……”傅歆彤沉默良久。
  这算哪门子的哥哥?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闻哲风插了话:“不交际也好,他一看就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男人看男人是最准。
  他不太希望成隐和林惟那种男人接触。
  成隐眸子滞涩了下,掌心泛着凉意,所有人都这么说。
  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回到别墅。
  成隐洗好澡, 正在房间吹头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关掉吹风机的开关,指尖划开屏幕。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一顿,没接, 继续吹头发。
  那头连续响了几分钟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成隐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她坐在书桌前沉浸刷题,过会儿,手机突地再次响起,这次是串陌生的国外号码。
  成隐犹豫了下,按下接听键:“喂?”
  “装没听见?嗯?”林惟懒洋洋的嗓音传来,他也没恼。
  成隐翻着页的指尖微停,她略微敷衍说:“刚刚在吹头发,真没听见。”
  林惟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啪一声,微弱的橘光倒影在他的眼底,他倾吐着烟雾,声线又轻又飘:“一段时间未见,小朋友现在撒谎都不带犹豫的了?”
  成隐不想和他扯其他话题,直接问:“你找我有事么?”
  林惟轻咬着烟:“你现在住哪儿?”
  “你问这个做什么?”成隐一愣。
  林惟:“地址给我,明天接你上课。”
  “不用麻烦,我有司机。”她瞥了眼桌上的时钟:“都凌晨一点多了,你早点睡吧。”
  不等他开口,她正准备挂电话,林惟的嗓音再起:“真不说?”
  成隐攥紧了电话,没有吭声。
  “那我把你的那些礼物全扔了。”他看着桌子上堆满的礼物,终于,没控制住情绪,不咸不淡地撂下一句狠话。
  “那你扔好了,我不在乎。”成隐冷静道。
  没人喜欢被威胁。
  她想,大不了重新再买礼物,到时候寄回去。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
  成隐还要看书,便挂了电话。
  林惟放下手机,反而勾起唇冷笑了声。
  很好。
  小朋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没那么容易妥协。
  *
  晨光微熹,成隐就醒了,这两天她浅眠。时间还早,老师和师母仍在房间里睡觉,所以她的动作很轻。
  成隐收拾好吃完早饭后,背起书包,轻手轻脚地走出别墅。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想着司机差不多快要到了。
  “成隐。”低哑的嗓音不客气地响起。
  成隐身子一僵,抬起眸,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男人懒懒散散地倚靠在车上,明亮的日光跃进他的眉眼,他略一挑眉,顿时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恣意又张扬。
  成隐反应迅速地想退回别墅,林惟哪肯给她机会,比她更先一步,将人从别墅小院里拽了出来。
  “还跑?”他撩起眼眸,嗓音微沉。
  成隐被他遏制着,动弹不得,她不满地抿着唇:“你松开!”
  “先上车。”
  “有话在这里说就好。”成隐坚持。
  林惟低着眼眸看她。
  想抱她的念头,日益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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