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别休妻(快穿)——岁既晏兮【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8 14:36:17

  乔书冷静了一阵儿,半撑起身来,却发现某个尴尬的地方正向自己致敬。
  不待乔书起身,卫经和便抬手揽住她,一个翻身,将乔书压在了身下,依旧是那句,“阿书,我想……”
  这次乔书倒是不消问便知道他的意图了,她略纠结了一阵,还是摇头拒绝道:“不行……”
  话音未落,卫经和便身体一软,整个人砸了下来,乔书身上却没有多出什么重量来。
  暗一将卫经和的身体破麻袋似的往旁边一拨,然后屈膝跪在了床畔,“属下知罪。”
  乔书木了片刻,才翻身起来,看着跪在床下的暗一,忍不住按了按脑袋,“这次算我的命令,不必去领罚了,只是……没有下次。”
  指甲在掌心印出几个弯弯的月牙,最深的那个几乎见血,暗一深深地垂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那个字来,“是。”
第36章 送亲
  卫经和醒来的时候, 只觉得的脑袋涨得难受、后颈也隐隐作痛,他皱着眉盯着床幔发了会儿呆,空白了一段的记忆缓缓填补了起来, 他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骤然涨红。
  “少爷您醒了?小的去给您打水。”旁边小厮看见卫经和睁了眼,忙出去端了水进来。
  卫经和也缓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才坐起身来, 一面洗漱,一面忍不住回忆昨夜梦中的场景。
  阿书满面红晕地被他压在身下……
  卫经和用凉水使劲儿拍了拍脸,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那旖旎的梦境中拉出来。
  洪安之后再是粱善、嘉州……若是他动作快些, 说不准这个月底就能抽出空来, 去陆府见见阿书了。
  ――说起来,两人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少爷, 陆姑娘说她在城东的同章客栈落脚, 您要不要过去瞧瞧?”旁边的小厮一边伺候着卫经和洗漱,一边小声提议道。
  卫经和愣了愣,脱口而出,“阿书不是在琊州吗?”
  “少爷, 您睡糊涂了?昨儿您和秦镖头一同出去, 是陆姑娘把你送回来的,还喂您喝了醒酒汤呢。”
  ――那不是梦?
  这个想法甫一浮出, 卫经和就觉得脸上发热:那昨日自己真的那般做了?他转念一想, 又生出些不安来,阿书不会不会觉得自己冒犯?
  虽然心中忐忑,卫经和到底还是收拾齐整, 出门往城东去了。
  *
  而此刻同章客栈内,乔书正同她这次新交的朋友告别。
  “你既是找到了想找的人, 咱们便就此别过罢。”顾云说得十分潇洒。不过,江湖上总是这样,同行或长或短的一段、之后便是分道扬镳。
  乔书也并非矫情的人,虽然尚有些不舍,但仍开口道:“那我便祝云儿一帆风顺,早日同家人团聚。”
  顾云常年冷着的一张脸泛出几分柔色来,唇角上挑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冲乔书点了点头,道:“你也是,若是……有什么难处、或是不如意的地方,过来原宁找我,我定帮你出气。”
  乔书愣了愣,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感激之色,不管她用不用得上,顾云这句承诺,可真是份量不轻。
  “我在此便先谢过云儿了。”乔书也并未同她客套,只是冲她深施一礼,直起身来笑道,“若是云儿不嫌,遇事也可来琊州寻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乔书看着顾云转身一步步远去,正待回客栈,却又瞧见了另一个人,“经和?”
  卫经和路上碰见一个女子,总觉得她有些面熟,但此刻听到乔书的声音,就立刻将这事抛在了脑后,上前几步,向乔书行礼道:“对不住,阿书,昨日是我冒犯了。”
  乔书对此本没什么在意的,此刻自然也轻松揭过这个话题。
  卫经和是既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卫经和巡视家业未完,乔书自然是按照母亲的吩咐,陪在他身边。
  卫经和先前还觉得巡视家中这些产业,又繁琐又费时,现在却只恨不得这事儿再费时一些才好。但纵然卫经和尽力拖延,在外头呆了也不足两个月。
  卫经和颇不甘愿地将乔书送回了琊州,但面上却分毫未露,甚至有闲心调笑乔书道:“下次见面,咱们的称呼可要变一变了。”说着,又倾身凑近乔书,在她耳侧轻喃道,“娘――子――”
  乔书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痒。
  *
  丙子年,九月廿六,宜嫁娶。
  大红的肿痔满了门窗,屋内的各处都用以红绸点缀,睁眼看去就是漫天耀目的红。
  陆母站在乔书身后,用梳子细致地顺着她的头发,只是持梳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娘?”铜镜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陆母脸上的表情,乔书不由开口唤了一句。
  陆母深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出口的泣音,只吐出一个略带颤抖的单字,“嗯?”
  乔书倒是对陆母的心情有些理解,熟练地劝道:“您别难受,我嫁过去之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陆母哽咽了一声,“大喜的日子,说什么难受不难受的。娘是高兴、高兴……”她虽是这么说着,可泪水却顺着面颊往淌下。
  陆母忙拿出绣帕按了按那两道泪痕,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劝道:“你去了卫家以后,万不可像家中这般任性了。你卫伯伯你也认识,是个和善的人,但做人媳妇,总是同一般小辈不太一样的。你可不能仗着公公脾气好,一直往家里跑,人家嘴上不说,心里给你记着呢。”
  乔书自然是点头。
  “可受了委屈,也不能憋着,回来同娘说。不管你嫁到哪儿去,都是咱们陆家的女儿,不能让人平白地欺负了去。”
  “嗯。”
  “……但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儿。小卫是个好孩子,但这夫妻间,难免有些口角,你别脾气上来,总是和他拧着干,到时候受委屈的还是你自个儿。”
  “好。”
  ……
  陆母翻来覆去地嘱咐着,有些话重复了数遍,甚至有些话甚至是前后矛盾的,但乔书仍是一句都未反驳,逐句点头应了。
  一直到外头唱了数遍“吉时到”,陆母才满面不舍地给她盖上了盖头,扶着她走出了房门。
  陆志早就守在了门口,见人出来,忙低下身子去,背起了自己的姐姐。
  “姐。”似乎被这气氛感染,陆志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咱不嫁了、不嫁了,好不好?”
  乔书有些艰难地抬起右手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说什么傻话呢。”
  陆志又沉默了下来,等看到眼前的红轿子时,他又脚步一顿,对自家姐姐道:“若是卫经和待你不好,你回来同我说……我去揍他。”
  乔书忍不住失笑摇头,这小子平日里“姐夫”、“姐夫”的叫得欢,到了这会儿又成了“卫经和”了。要是卫经和知道他今日这番话,怕不是得气死。
  她这那摇头显然被陆志误会了,陆志有些急道:“我知道,我、我打不过他,但、但……我能叫上爹爹!”
  说着,他转头向自家爹爹求助,陆父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但听到儿子这话,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乔书的视线被红盖头遮住,自然不知道自家弟弟这儿戏的胡闹竟然真的将父亲牵扯其中,她被陆志这话逗得一笑,轻声道:“嗯,姐姐知道。”
  鞭炮声、恭贺声、还有一旁人群切切的议论声混成一片,离轿子尚有些距离的卫经和自然听不清陆家这边的嘱托。
  不过,他此刻一副晕乎乎傻笑的模样,别人说什么都是“同喜”、“同喜”两个字。便是真听到耳中,怕是也在脑中待不了半刻,就从另一只耳朵穿出去了。
  *
  陆家到卫家隔得着实不近,送亲的队伍要走上几日。而按照习俗,在拜堂前新人都不得相见。
  卫经和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走得最长的一段路了,媳妇就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却不能见面。
  终于遥遥地看见上纪的城墙,送亲的队伍按照商定的那样,在城外的村镇上歇上一夜,第二日再进城。
  无论心里如何想着连夜进城、把堂拜了,但仅余的理智还是让卫经和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这镇上,为明日养精蓄锐。
  但、安心休息……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明日过后,阿书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卫经和就翻来覆去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到月上中天,他仍是精精神神地盯着床帐发呆。
  小镇上的床幔自然比不得家里,纵使有人来提前打点过了,但也只是用红绸装饰一番,让它染了几分喜气罢了。
  卫经和摸了摸身下浆洗得有些硬的被褥,不由开始担心阿书能不能睡好了。
  想着,他忍不住推开窗子,远远地去看乔书的住处。自然是没有看见的,两人屋子被远远地隔了开。
  不过,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往那边张望着,远处似乎有人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相隔有些远了,看不清这人的形貌,卫经和只借着月光和烛影隐隐看到那是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是阿书吗?
  卫经和止不住这般想着,他只失神了这么片刻,忽然自己屋顶上有人,他猛地转身,却发现自己分毫内力也使不出来。
  ――中毒?是什么时候?!!
  来人却不由他深想,卫经和只觉脖颈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柳从云不客气地将卫经和往屋里一踹,轻巧地翻入房中,阖上了窗子。
  又拎着卫经和的衣领,将他拖到了桌旁,然后将人怼到了椅子上。取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亮油灯。
  不过一阵,外面的更夫经过,瞧着这夜色中通明的屋子,止不住地摇头:就算是这些贵人,娶媳妇还不是紧张得睡不着觉哩。
  直到那更夫走过了,柳从云才吹灭了油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未封口的书信放在桌上,然后拎着卫经和便从窗户中翻了出去。
第37章 拜堂
  第二日清晨, 乔书醒来没过多久,外头便喧闹起来。
  因为今日便要去拜堂了,乔书一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 她房内的人也都起得格外得早。
  听见那边的动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乔书身边的丫鬟倚竹也凑过去打听。
  似乎是她的错觉,倚竹总觉得自己一过去, 那边正闹腾的人便都讲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那眼神似乎带着同情、怜惜之类的意味,总之让人不舒服得紧。
  她走得越近、那别扭的感觉便越明显, 因为她走过的地方, 旁边的人都骤然止了声、往她这边看过来。
  “竹丫头,你怎地过来了?这还没到走的时辰呢, 怎么不在那边伺候你家小姐呢?”那边一个长得十分富态的老妈子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一边说,一边牵起了倚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回拉去。
  “李妈妈,我听着这边有动静, 大小姐让我过来问问。”
  “, 能有什么事儿?那边的混小子早上不注意把热水洒到喜服上去了,那边正忙着擦干呢。”李妈将倚竹又送回了乔书房门口, 又拍了拍她, 笑道,“都是一群混小子,你过去一不留神再被占了便宜去。放心罢, 有妈妈看着,包管不让他们误了吉时!”
  她这话说得格外大声, 门内趴在房梁上的暗一自然也听到了,不只听到了,还听出她说的并非实情。
  暗一眉毛微微紧了紧,又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描妆的乔书,轻巧地从窗户中跃了出去,几个起伏,便到了方才那边混乱的中心,也就是昨夜卫经和住得那间房。
  “李叔,已经让人去追了。不过,依大少爷的脚程,我们恐怕……追不上啊。”
  被叫做李叔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听了这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青白,沉声道:“先追罢!老爷那边,遣人去知会了吗?”
  对面的人应道:“一早便遣人去了,如今应当已经到了。”
  “……”
  李叔久久未出声,对面那人有些不安,他轻声嘀咕道:“我看咱们少爷挺喜欢陆姑娘的啊,这几日都是喜气洋洋的,怎么到临了,反倒……莫不是被奸人掳了去?”
  李叔狠狠地瞪了那小子一眼,“就你机灵?!你也给我出去找去!”
  他难道就不奇怪,但是……以他家少爷的武功,得什么样的奸人,他才能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人带走?可事实就是,这里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再者,有小厮半夜起来解手,说是隐约瞧见一男一女往外走;更有甚者,更夫夜间经过少爷的房前,明明白白地看见,屋里的人点着灯写东西。
  若是自家少爷早有预谋,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大约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装出来的。若真是一副苦大仇深地模样去迎亲,他这一路上不得时时刻刻有人盯着?
  李叔看见那小子陪着笑出去了,才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来。
  ――什么叫“视作吾妹”?!
  “吾妹”!!!
  就算是心有所属,你就不能早说?!
  李叔看了几眼这封信,就气得胸前狠狠起伏,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胸口。他连忙把信扣住,抚着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踉踉跄跄地出门去了。
  ――他家少爷从小就懂事,从没让人操过心,可这一闹就闹个大的。
  这事儿要真揭出来,老爷和陆家的老爷从此交恶都是轻的,怕是得打个你死我活。
  再者陆家小姐那是多好的一姑娘,拜堂前夕夫君跑了,甭管什么理由,她不得被戳着脊梁骨说一辈子。
  ――造孽啊!造孽……
  方才李叔只将那封信露出了片刻,但也足够暗一看明白其中大意了。脚下不自觉地用力,踏着那根树枝发出断裂的“吱嘎”声,随即软软地垂到了树干上。
  暗一已经跃到了另一棵树上,底下正有几个年轻的小厮在窃窃私语,“你说陆姑娘这么好看,少爷干嘛逃亲啊?”
  “就是,陆姑娘她待少爷也是痴情的。就方过年那一会儿,少爷去南边查账,陆姑娘亲自从琊州追到洪安,就是为见少爷一面……”
  不知谁叹息了一声,又有人道:“咱们老爷和陆家老爷都是江湖名宿,这次两家结亲,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可都请来了。这么大的排场,我这辈子都不敢想,少爷他竟跑了?!”
  “……”
  “你说……陆姑娘在这么些人面前掉这么大一个面子,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站在上面的暗一满腔怒火,都被这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凉。
  *
  乔书同顾云一同南下时,一日夜里,顾云曾问过她,若是爱人心有所属,抛下了自己,她当如何。
  “若是他当真不要我了,那我大约也活不久。”当时大小姐是这般回答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丝毫不似那话中的执着。
  顾云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暗一不同,他了解自家的大小姐,自然也听出了那话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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