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象到《坏蛋奖门人》竟然是《神偷奶爸》在港城的译名,天知道当她看见小黄人们出来的时候有多惊讶。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第三件事是什么了吗?”他揽过她肩膀,以躲避过一辆疾驰的汽车。
她还沉浸那一瞬间的温暖怀抱中,他已经默默走到外面一侧。
第三件事,她想了很久,终于有了答案。
她给他一个地址,请他载她到那里去。
他没有问那是什么地方,默默启动他那辆低调的蓝色平治,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像极了一场冒险。
明明是他生长的城市,却由她给她指路,他有些诧异她对那个地址路况的熟悉。
汽车在这都市中心向外开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她指着一个高耸建筑物示意他到了。
他眯眼望去,灰白色尖塔建筑,典型的哥特式风格的天主教堂。
他不懂她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来,但还是跟着她往里面走。
一个头发花白的神父迎了上来,“Oliva,很高兴又见到你。”
他笑得很温和,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游逸生,“这位是?”
解言挽住游逸生的手臂,朝神父笑了笑。
对方很快明白过来,笑的更加慈和了,“我知道了,是他。”
“Father,我姓游。”
“游先生,我姓钟,叫我钟神甫就好了。”钟神甫凝视他,“你本人和Olivia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告诉我你是一个正直诚实且善良的人。”
游逸生笑,“全世界有无数个这样的人。”
“是,可没一个像你对她这么好”
趁着解言去做祷告的功夫,两个人坐在一边聊起了天。
“你才知道她信仰上帝?”
“是,她从前从来没有告诉我。”游逸生苦笑,“也许那年我不该让她看圣经的。”
钟神甫微笑,“游先生,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是个好孩子,第一次来我这里就告诉我每次当她烦恼时阅读圣经就会让她感觉心情平静。”
“信仰让她摒弃恶念,远离黑暗。”
游逸生沉默,看着她坐在前排虔诚又宁静,像极了那一年他从教堂出来遇到的那些人。
“钟神甫,她要我陪她来,您觉得是为什么。”
“也许是让你见到她的另一面,她在向你袒露真正的自己。”
“我原以为了解她很多,没想到她其实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
“女孩子们总是千变万化的,人性永远充满神秘感,这一点永远值得你去探索发现。”
游逸生深思,然后醒悟笑,“多谢您,我明白了”
解言祷告结束,游逸生看着她从座位上起来,他也起身等她过来。
钟神甫在他身边不紧不慢道:“Olivia刚来这边教会的时候,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Father,上帝会认为我是一个干净纯洁的人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来源于她童年不幸带来的不自信,我回答她是的,但她当时还是很迷茫,现在我看到她对你的态度明白为什么了,也许相比于上帝的答案她更想知道你的答案。”
游逸生听完他的话心上像是被人击打了一样,有一种闷闷的痛,他是从不知道解言还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解言朝他们走近,他低声给出了答案,“当然,你当然是一个干净纯洁的人。”
没有人比她的灵魂更干净纯洁。
她应当终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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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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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文打电话来说有公事需要游逸生过去处理, 所以游逸生要把她先送回去再回公司。
他停车,她却迟迟没下车,他轻声问:“怎么了?”
她比划:小叔叔会介意吗?
介意她信教, 并决定成为天主教徒。
他笑笑。“当然不介意”。又看着她, 接触到她欣喜眼神。缓缓道:“这是你的自由和选择, 我支持你的选择。”
“更何况,钟神甫说只有身心洁净之人才配的得到天主眷顾。。”
他说这样的话, 也算变相跟她说你是最好的,最干净的, 纵使受过那么多苦难, 从今以后都会否极泰来, 蒙主祝福。
她更加快乐,终于解开安全带下车。
看着她迈着雀跃的步子进了别墅,他这才放心离开。
解言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包括告诉众人她要回大陆上大学, 并且马上就要离港。
游沅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离开, 拉着她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你告诉我我去帮你。”
她摇头比划:没有人欺负我,是我突然觉得留在那边更好。
游沅恹恹放开她手臂, “本来还想约你去夏威夷玩的, 就当庆祝你成人礼。”
她摸摸他的头,很感激他这份心意。
笑着比划:等你以后来沪市, 我带你去玩。
陈守爱作为她的“爱情导师”, 对于其中缘由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两个人聚餐吃日料的时候她只是嘱咐, “走你自己想要走的路。”
又笑:“以后有机会我去大陆看你。”
解言点头, 拿橙汁去和她的清酒碰杯。
她要走, 自然还要去Key那里交接她的工作,Selina知道她要读建筑学还很诧异,“我以为你会学珠宝设计。”
她还以为自己教了一个有天赋的学生,没想到人家转头就去学了建筑设计。
解言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准备当一个建筑设计师的。
还是罗汝蔺抱着几本书过来淡淡道:“还不都是一样,你教给她的她也会终生受用。”
她把那几本书放在解言的箱子里面,“关于建筑学方面的一些书,虽然可能和大陆教的课程不一样,但是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解言这才知道,罗汝蔺本来也是读的建筑学,后面才去学的珠宝设计。
半路出家还能这么厉害,实在让人钦佩。
坐飞机那天,游逸生送她到机场,要检票时她松开箱子从书包里面口袋掏出一个护腕递给他。
黑色的丝绸护腕,上面还绣着针脚漂亮紧密的纯白蝴蝶。
游逸生看了接过之后往另外一只手腕试戴了一下,尺寸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自己做的?”
解言点头.
他夸赞:“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解言还不好意思笑,笑完又带着恳求眼神看向他,手上比划:你要一直带着。
一直带着,戴着它就会想到我,当你难过时也许就会快乐些。
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的面子有没有那么大。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她,他们像机场内任意一对即将分别的爱侣一样心里充满了不舍离愁,但也有不同,这两个人不将情绪写在脸上。
他们之间悲伤是不表露人前的。
他松开手要结束这个拥抱的时候,解言踮脚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猝不及防的亲密行为让他愣在当地。
虽然她一触即离,可那温热的感觉仍然停留在他唇上,酥麻喜悦的感觉从双唇蔓延至全身。
和那一年梦里的感觉一样。
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没想到诞生在这里。
那一刻,他多想继续拥著她,可理智制止了身体。
他深深凝视她双眼问:“这是分别之吻吗?”
她摇头,眸子亮晶晶,两手比划:不,这是期待重逢之吻。
有离别,就该有重逢。
解言去检票了,看着她拖着箱子的孤独背影,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回去。
往常都是他送她的。
可这次她坚决不要他送,也不要他让别人送她,她心性卓绝,开始独立自强起来。
知道自己不可能时时躲在雄鹰的羽翼下,总要露出头去走自己的路。
解言在队伍里排队,眼睛有些发涩,她连忙快速揉了下。
然后回头,和他挥手再见。
他也挥手回应,看见她消失在面前。
解言飞走了。
他转过身立在巨大落地玻璃面前,望着澄净蔚蓝天空,虽然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再见面。
但至少,再见面时,再也不会畏惧非议的声音。
因为明确心意,所以心意坚定。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游逸生回到游宅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游沅正坐在解言房间的阳台上荡着秋千,面色不虞的扯着那阳台上的茑萝叶子。
绿油油的叶子天女散花般从二楼阳台洋洋洒洒落下。
游逸生进到房子里,上二楼推开解言房间的门,站在门外倚着门框对他说:“之前叫你去你也不去,现在折磨她的花做什么。”
游沅心有不甘道:“我才不去,她真是言而无信。”
游逸生听了她的话心有疑惑,慢慢走近,“怎么说。”
游沅松开茑萝,从解言的秋千摇篮上下来,拉着一张臭脸道:“本来她说要考港大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回大陆去,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游逸生久久沉默。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她要考港大,原来她是准备要留在这里的。
所以当时他在英国和她通电话她才会一直含糊其辞,她本来是打算正面告诉他的。
知道后面听到了他和游敏珠的谈话,才令她中途改变了主意。
在改变主意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肯定不是快乐的,就和他现在一样。
沉重压力像是绳索将他紧紧缚住,让他浑身渐渐僵硬直至不能呼吸。
他很愧疚,愧疚自己错过了她的一片心意。
“小叔叔,妈妈说明天阿爷和阿嫲就要回来了,她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啊?”游沅好奇的看着他。
游逸生听了他的话,原本僵直身体慢慢有了知觉,那双在阳光下才会显现出一点幽蓝色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
他重新打起了精神,把领带扯松深深呼吸,原本一丝不苟的灰蓝色西装被他扯的松垮,但配上他清俊的样貌,另有一种如风般的自由不羁。
他知道,他真正的战争要来临了。
他被西装和领带缚的太紧,总该要结束的。
解言的突然回家,实在给了解佑为一个惊喜,彼时他正在街边给别人炒完一份炒饭。
烧得通红的煤球炉热的他满头大汗,正想坐下来休息喝口水,猛不丁就看到解言站在马路对面。
绿灯亮,她拿着两根冰棍走了过来。
解佑为惊喜,“怎么回来了?”
他还以为她会在那边过完生日再回来。
解言把他喜欢吃的老冰棍递给他,自己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想和爸爸一起过生日。
她还告诉解佑为她不准备在港城读书了,她把所有的志愿都填了沪市的大学。
听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解佑为很意外,却又有些怀念。
“如果你能去那里,那自然更好,你爷爷也会开心的。”
但他很快又紧张起来,“是不是在港城,有人欺负你?”
她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只是觉得那里还是太陌生了,还是这里好。
她编了一个理由,说游逸生的公司搬到国外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港城,如果她留在那里也不会有人照顾她。
解佑为听到这个理由,才不再追问。
他想揉揉她的头发,又顾及到自己满手油腻,只是道:“不管你想读哪里,爸爸永远支持你。”
解言微笑,主动抱上了他。
丝毫不厌恶他满身油污。
她爱爸爸,爱家人,所以才不会管他们是什么样。
在家的日子没多久,解言果不其然收到了同大的录取通知书,解佑为高兴的要摆席,可他们家数来数去都凑不齐一桌的亲戚。
最后还是在解言的建议下,回了趟文山村请了文校长还有文思思爷爷奶奶一家人在农家乐吃了顿饭。
他以茶代酒,感谢他们这么多年对解言和他父亲的照顾,一番话发自肺腑说下来,在场的人听了眼睛都有些湿湿的。
大人说大人的话,文思思就坐在一边和解言咬耳朵,“你真要去我那个酒店洗盘子?”
之前那个小饭店老板娘简直就是女版周扒皮,文思思干了半个月就跳槽到一家酒店兼职做服务员,她个子高仪态又好,直接被安排做迎宾员。
解言点头,她还有一个月的假期,也不想在家里荒渡了,听文思思说她在的那个酒店还招洗碗工,所以便决定去试一试。
文思思咬着筷子道:“真搞不懂你,在港城那里坐办公室吹空调多舒服啊,非回来受累”
解言和她蹭蹭:想和你在一起。
文思思打了个寒颤道:“你这人,怎么越来越肉麻了。”
吃完饭,文思思和解言一起坐了解佑为的三轮车回县里去,因为解言回来,所以她就从酒店的集体宿舍搬出去,和解言住到了一起。
躺在解言的床上,枕着解言的手臂,吹着凉爽的空调,她叹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集体宿舍臭酸菜味可是一大杀器。
空调是解言不在家的时候解佑为装的,明明解言当时发消息说把空调装他房里,可等她回来却还是看见自己的房间里挂了一个崭新的空调。
解佑为给出的理由是反正解言只在家待最后一个月了,等解言走后他再到她房间吹空调。
可解言这几年也算了解了他现在的性格,她知道等自己不在家解佑为是绝不会开空调的。
她知道他这几年在攒钱,他对自己的生活几近严苛,只在她的事情上面大方起来。
他给她算了一笔账,他再努力几年再加上原先的存款,就可以全款买下现在住的这套老破小。
虽然是二手房,可买下自己再重新装修一遍,就是他们在县城里的家。
他说:“爸爸会给你一个家,家里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以后不会再让别人瞧你不起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也有光。
解言也希冀以后的日子,她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她的未来也在按部就班跟着自己的计划去走。
她会读书,她要赢奖学金,假期再去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