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发芽的,在她努力的呵护下,一定会长的特别的好。又过了两天,沈攸宁便雇佣了人与马车去买卖畜牧的地方拉粪。
然而却出了意外。
她就说,她出门时,总觉得眼皮跳。
“马老板,你不厚道啊!”约莫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满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马老板。
马老板便是那日沈攸宁第一个谈妥的老板。
马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张德方来拉粪,虽然每次都会收了点铜钱。
马老板不好意思吭声,张德方目光转向沈攸宁,“你这小姑娘更是不厚道,这不是明摆着抢我的活嘛!”
他就靠这个为生,这被抢去了,那他以后生活可怎么办。
沈攸宁也没有想到,她眼眸转了一下,又看向张德方,“我想问下,你拉走这些粪便有何用处?”
沈攸宁一问,张德方犹豫了。
他自然是卖的,有些农户或者地主为了自家的良田长得好,会弄一些畜牧的粪便撒在地里。
见他犹豫,沈攸宁便明白了,她说,“不如我们合作?”
她话落,张德方又犹豫了,他不确定眼前这位姑娘是不是只是说说。他能不能从这合作中得到多少好处。
“你放心,我们定不会诓骗你,或者让你吃亏的,”沈攸宁看着张德方保证。
张德方半信半疑,见他们也不像贫穷的人家,便答应试试。
沈攸宁把约谈好的粪便都收了,又给了张德方一笔银钱,比他收几天的银钱都多,甚至比他卖出去的还要多,他瞬间眉开眼笑。
沈攸宁知道他干这一行,人脉肯定很广,到时候他们需要有机肥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他,也省去了不少时间。
他脸上很是沧桑,得到银钱,他皱巴又干黄的脸颊一直带着笑意,沈攸宁莫名的有股心酸的感觉。
沈攸宁说,“其实不止畜牧的粪便可以撒在地里,人类的粪便,还有草木灰等一些,都可以撒在地里,而且效果特别的好。”
张德方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会给他说这些。
沈攸宁继续说,“只是这气味就特别的难闻了。”
张德方咧嘴笑了笑,“只要能赚银钱,气味难闻点头又有何关系。”
沈攸宁没说什么,只是会心地笑了笑,她把方法讲给张德方,“人的粪便比较潮湿,而且含有水分,要想当做肥料用,需要将其放到地头,经过日晒才可使用。不能直接使用,否则会适得其反。”
张德方也种地,但他没想到这姑娘懂得这么多,不由好奇问道,“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沈攸宁仍旧拿出在书上看的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走之前,沈攸宁与张德方聊了一下以后合作的事,张德方也痛快地答应了,完全没了先前的怀疑,犹豫了。
有机肥拉到地里,沈攸宁并没有着急让人撒在地里,而是在地头摊开,晒了一两天后,才开始正式施肥。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也很足,甚至炽热。
沈攸宁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弄。
她先拿着铲子,在玉米苗旁边刨一个坑,再将有机肥放入,在用土盖住,一顿操作后,她看向农夫们,“如果玉米苗有挨在一起的,可以拔出一颗。”
沈攸宁话落,有人问道,“这本就发芽的少,为什么要拔出?”
沈攸宁解释道,“两颗玉米苗距离比较近,会争夺养分,到时候导致两颗都长不好,拔出一颗,另一颗就能茁壮成长,而且拔出的可以选择适当的位置,在栽种进去。”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明白了过来。
很快,地里便都是农夫们忙碌的身影。
沈攸宁在现代没有种过地,但是她听说过,她奶奶家是农村,在她没有去世的时候,经常跟她讲以前如何如何种地的。
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用的上。
一连忙碌两天,才给玉米地里上完有机肥。
西瓜苗目前还不需要施肥,需要等到西瓜长到伸蔓期,才能对此施肥。但西瓜长得快,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伸蔓期。
不过这段时间,也可以让她喘口气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攸宁觉得身上的味更加的明显了,甚至比昨日还要明显。
沈攸宁:“这味可真难闻。”
春桃身上也是如此,不止是她,外头赶马车的陈思也是。三人毕竟在地里忙碌一天,怎么可能不沾上味。
“夫人,我觉得今日的味,比昨日还要浓,”春桃皱巴着面容。
沈攸宁笑了笑,“可不是。”
马车行驶着,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快,马车驶入县里,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沈攸宁掀开帘子往外看,入目的是满街的百姓与贩卖的小贩。
“今日逢集?”沈攸宁放下帘子问春桃。
春桃算了算日子,“是的夫人。”
沈攸宁顿了一下,“那要完蛋了,如今已是五月,天色黑的也慢了,又是逢集那咱们没个一个半个时辰是回不到县衙了。”
春桃点了下头。
沈攸宁现在只想洗澡。
街上人多,马车就慢,几乎是一小点一小点的挪动。要不是身上有味,她还真想下了马车,自己走回去呢。
走了许久,沈攸宁再次掀开帘子,外头天色暗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放下帘子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
沈攸宁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蓝色袍子的楚舒泽正朝着她招手。
她有点郁闷,她发现,十次出门,七次遇见楚舒泽。
沈攸宁朝他笑了笑。
楚舒泽走了过来,跟着马车,“阿宁这是刚下地回来?”
楚舒泽看着她一身布衣,上面还落了土。
沈攸宁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有人朝他们看来,她感觉怪怪的,便开口客气道,“楚舒泽,你有事吗?要是没事,便改天再聊吧!”
楚舒泽明显顿了一下,脸上滑过一丝失落,他说,“好。”
沈攸宁放下帘子。
“春桃,你说他刚刚闻到我身上的味没?”沈攸宁看着春桃问道。
“可能闻到了吧,”春桃回答。
“你说我们与他怎么这样有缘,总会碰到,”沈攸宁有些不解。
春桃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终于,在天黑之前,沈攸宁他们到了县衙。
下了马车,沈攸宁就直奔县衙里。
而一路跟来的楚舒泽,在角落里看着她进入的地方,愣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沈攸宁跑的快,完全没有看路,直到她撞到了人,身子直直地往后倒去。
她惊恐的瞪大双眸,双手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本以为她会摔个后脑勺朝地,半晌,却没有感到疼,而是感觉腰间一紧,片刻间,她整个人又回弹回去。
她眼睛因惊吓而瞪圆,她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的衣领。
姜修远看着她,眉头却轻蹙了一下,“这般毛躁!”
沈攸宁撇了撇嘴,还未说话,便看到他眉头蹙的更深,慢悠悠来了句,“你身上什么味?”
第19章
休要打这瓜的注意
听到他的话,沈攸宁顿了一下,身子往前贴了一点,她仰头,脸上带着坏笑,“姜修远,你说我身上什么味?”
姜修远身子僵了一下,眉头轻轻蹙着,见她身子已经站直,放在她腰间的手松开,“回去洗洗吧。”
沈攸宁哼了一声,松开了他。
她在地里,吭哧吭哧干,他竟然还嫌弃她身上有味。
再说,她能不知道她身上有味嘛?还用他提醒?
洗完澡后,沈攸宁觉得一身的清爽,身上也没了味道,心情也不错。
屋内烛光摇曳,她一身白色里衣坐在床榻上,歪着头,擦着发丝。
她发丝乌黑又长,每次洗了之后,擦拭的时候都很麻烦,以往都是春桃擦,但今日春桃身上跟她一样有味,沈攸宁又不习惯春桃以外的人伺候,便自己擦了。
姜修远敲门后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
“孟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沈攸宁将发丝拢到后面,抬头看向端着饭的姜修远,“怎么你给送来了?”
沈攸宁说着,披上一件外袍,从床榻上下来。
姜修远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在看到她白嫩的脚时,立马移开了视线。沈攸宁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低声笑了笑,拿起裹袜穿上。
“面条,”姜修远回答她,“赶紧吃吧,一会凉了。”
沈攸宁哦了一声。
她坐在桌前,看着那一晚清汤寡水的面,以及一盘难得肉菜,抓紧吃了起来。
她确实饿了。
沈攸宁吃起饭来很斯文。
“你吃了吧,”沈攸宁边吃边问他。
姜修远双手搭在桌上,时不时地敲了一下桌面,也只是轻轻的,并没有发出声音,“吃了。”
沈攸宁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姜修远问她,“上次你说的挖沟渠,一会可细说吗?”
沈攸宁吃面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嘴里被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了说了句,“好。”
沈攸宁吃饭的速度快些。
姜修远见状,“不急,别噎着。”
沈攸宁笑了笑。
饭后,叫来下人收拾完碗筷,沈攸宁便与姜修远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其实现在不着急挖沟渠,但是可以先准备着,再过将近两月,便可以收成了,到时候地就空了出来。”沈攸宁给他说完方法,便又开口道。
姜修远点了下头,“确实,现在开挖,会毁了庄稼。”
姜修远:“我大概明白了。”
沉默了一下,姜修远又问,“不知这本书可还在?”
沈攸宁:“……”
是她说的不够明白吗?
她去哪里弄书去,那采挖沟渠方法的书,在现代有,在古代哪里有,之所以说是在书上看到的,那还不是为了找借口。
沈攸宁:“没了,书被我拿来垫桌底了,后来不小心撒上水,导致书的纸张腐烂了,便扔了。”
沈攸宁胡乱说了一个借口。
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是拿不出来书。
姜修远:“……”
沈攸宁见他很是无语的表情,连忙开口,“书虽然没了,但书上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
姜修远突然笑着看她,“那你还挺聪慧。”
沈攸宁骄傲道,“可不是,我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沈攸宁丝毫不谦虚地说。
其实她没有,她在吹牛。
姜修远显然不信,他眉头挑了下,“那你很厉害!”
沈攸宁听了这话,觉得怪怪的,不像真心夸她。
两人又随便聊了会,姜修远便回去休息了。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沈攸宁从地里回来,她找到了张德方,弄了些有机肥。
两天后,她又雇佣了人,去地里施肥。
如今的西瓜的瓜蔓已经长了好几公分了。
“天,你看着西瓜秧长得多好,头一次见这么好的,”其中一个农夫说。
另一个农夫,“可不是,先前也见有人种,但瓜秧长得不好,最后也没有结多少瓜,还不够累的。”
“就是不知道,这瓜秧长得这么好,后面瓜结的多不多。”
“不知道,咱们就等着看,如果不错的话,到时候咱们也去种,西瓜可算是稀有的,一个瓜好多银钱呢。”
“对对对。”
农夫们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手中干活的动作没有停下过。
两天的时间,所有的西瓜都施上了肥。
之后的日子,沈攸宁便闲了下来,有时候她会去地里看看,看看她种植的玉米西瓜长得如何。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旬,天气也越来越热。
这天,沈攸宁坐在屋内,手里拿着折扇。
春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夫人,出事了。”
沈攸宁看她,“别急,出什么事了?”
沈攸宁空闲之时,最喜欢听八卦的事了。
而春桃就是那个说八卦的万事通。
“咱们县边的村庄,种植的粮食被偷了,”春桃大声说道,“不知怎会有如此糟心的人。”
沈攸宁:“马上就可以丰收了,真没有想到,这被偷的百姓,岂不是要绝望死,这一年岂不是白忙乎了。”
沈攸宁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那我的西瓜以后成熟了,岂不是也会遭殃。”
前两天她去看,她的西瓜已经开花结果了,有的已经长得有拳头大小了,她的玉米已经长到有十岁孩童那般高了,其他的也都长得十分茂盛,也都在开花结果边缘。
春桃:“……”
沈攸宁又问,“小偷逮住了吗?”
春桃摇头,“还没有,刚刚县令大人已经派人过去了。”
沈攸宁顿了下,“前段时间,你说隔壁县的村庄被土匪抢了,你说这次小麦被偷,会不会有关系。”
春桃:“不知道,也有可能。”
沈攸宁顿了一下,“这事一出,百姓们肯定会恐慌的,这晚上,田地里肯定会有不少百姓去守着的。”
夕阳西下,一大片天被晚霞罩住,姜修远从外头回来,沈攸宁见到他,连忙喊住,把她听到的事,又问了一下姜修远。
“目前还未抓到,”姜修远头疼地说。
沈攸宁叹了一口。
姜修远看了她一眼,“今日去看了一下,有好几家的小麦被割,看来他们是不少人,明日再去看看,今天晚上观察一番。”
沈攸宁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不会来了。”
姜修远也是这么认为的。
百姓看重粮食,粮食也是他们生存的来源。
有了被偷的先例,后面肯定会谨慎起来。
第二日朝食后,在姜修远出了门没多久,沈攸宁也出门了。
去地里的路上,她再次遇见了楚舒泽。
“楚舒泽,这么巧,几乎每次都能遇到,”隔着马车帘子,沈攸宁问道。
楚舒泽笑着说,“这个季节,山上的草药多。”
沈攸宁嗷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地里,田地里人有很多人,有的百姓已经开始收割了。
陈思下了马车,“夫人,到了。”
沈攸宁嗯了一声与春桃一起下来,楚舒泽却因这一声夫人而愣住了。
他脸色有些难堪,但见到沈攸宁下来,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