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多了……如果只是问一些事，不需要这么多的，请我喝一杯的钱就够了。”唐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得出，对方虽然对赚钱有兴趣，但却不是贪图之人。
艾叶也没有再推让，收好信封，直接问道：
“认识这两个男人吗？”
唐宁又认真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回道：“在舞厅见过，也算是舞厅的常客。”
她指着年纪稍大的那个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个有钱的公司高管，出手阔绰。”
接着他又看着另一个年轻的男人照片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嘛，印象不深，比较沉默寡言，具体是什么职业不太清楚。”
“他们两人经常一起来吗？”艾叶追问道。
唐宁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都是单独来的。”
但很快，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张嘴，小声地惊呼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在舞厅外，我见到过这两人。他们好像……”
说着唐宁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好像一同从一个酒店出来。”
艾叶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近。
怪不得警方的资料没有察觉，这两人的亲密关系一直是暗中维持的，如果不是唐宁凑巧碰见，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其余的关于这两个人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唐宁搅动了杯子里的吸管，轻轻吸了一口饮料说道。
“谢谢，你的信息很有用。”艾叶感谢道。接着她还想问一问关于剃刀党更多的信息，便又问道：“你们舞厅的歌舞女也是剃刀党的人在管理吗？”
“那肯定啊。”唐宁有些抱怨地说道：“说是管理，其实就是抽成，除了客人的小费，其他酒水费，劳务费都被抽了大头，真遇到客人撒泼无赖，这些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啥用没有。”
“那你们不算剃刀党的成员吗？为什么不帮你们。”
“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只有客人拒付钱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
“那剃刀党的高级成员一般会去舞厅吗？”
听艾叶这么一问，唐宁好像有些顾虑，没敢回答，过了一阵只是说道：“这些事……我就不清楚了。”
艾叶明白对方也有担忧，于是也便不再多问，收起两张照片，再次表示了感谢。
接着，艾叶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唐宁，对唐宁说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可以联系我。”
对方小心翼翼地收起名片，笑着点了点头。
艾叶结束了谈话，便起身拿起咖啡厅的账单，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今天的收获还是不错，至少明白了两名死者之间并非完全没有关系，不仅如此而且是相当亲密的关系。
……
艾叶离开后，唐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才发现马上要到上班的时候了，于是赶紧又吸了一口饮料，匆忙地提起挎包，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刚走出咖啡厅不远，就遇到了其他几个歌舞女也在朝舞厅方向小跑。
“唐宁！这里这里！”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留着短发的女子热情地招呼她。
“玛贝尔，你们也迟到了。”唐宁幸灾乐祸地冲她们笑道。
这个叫玛贝尔的女孩赶紧过来拉起唐宁的手，随着其他几名女子一起，一边嬉笑着，一边朝舞厅方向赶过去。
这几个女孩都是剃刀帮管理的舞厅里的歌舞女，住在同一个出租屋。高个短发的女孩叫玛贝尔，是舞女小团体里最早来的，算是小团长。
唐宁是最晚来的，也是最小的一个，所以玛贝尔对她很是照顾。
歌舞女的生活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一群活在社会边缘的人。
唐宁原本也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小姐，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也不知道被什么人迷了心智，沾染上赌瘾和酗酒。甚至开始经常把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常常无缘无故地打骂她。
很快父亲便被人骗光了家产，甚至欠下一大笔债。
讨债的帮派成员看了看一贫如洗的家境，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这个家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上面。那就是唐宁。
帮会成员带走了唐宁，而烂醉如泥的父亲甚至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生活，但至少不用再忍受这个男人的暴力了。
唐宁签下了还债的协议，用自己在舞厅的收入来偿还巨额的欠款。虽然债务不少，但至少看起来是有可能还清的。
但唐宁不知道的是，帮会下的歌舞女大都是欠了很多钱，而且基本上等不到还完钱的哪一天，就会沦为毒品和赌博的奴隶。
然后等待她们的只能是卖身，染上疾病，最后甚至只能靠卖器官苟延残喘。
沦落到社会底层的生活并不好受，但在这黑夜里唯一的温暖，便是玛贝尔。
“有我盯着你，不会让你染上那些东西的。”玛贝尔摸着唐宁的头说道。
“那当然，你当然得照着我，谁叫我们是患难姐妹嘛。”唐宁弯着眉眼冲玛贝尔笑道。
看着唐宁的笑颜，玛贝尔心里还是有一丝心酸。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靠攒钱还清了欠款，离开了帮派不再做歌舞女后，她们又还能靠什么谋生呢？
作为舞女小团体来得最早的人，她已经见过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但不知为什么，玛贝尔虽然知道这不太现实，但却又喜欢看唐宁天真的样子，还有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眉。
……
第二天一早，艾叶便接到了杨执事的电话。
“剃刀党的会长确实和暗神会有密切联系。这人手段狠毒，不讲道义，全靠暗神会的扶持上位，对暗神会言听计从，要想策反基本不太可能。”
接着，杨执事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剃刀党的副会长有可能被我们的人策反。”
“怎么说？”艾叶赶紧问道。
“会长的手段让很多人不满，副会长是其中之一，他手下也有一帮亲信。如果转投菲尔柴德家族，那他需要我们提供保护，他担心暗神会的报复。”
艾叶想了想，回道：
“可以先答应下来。你继续和对方副会长对接，最好通过他的信息，能接触到暗神会的人，摸清楚如果我们接管剃刀党，暗神会会有哪些行动。”
“好的。”
“还有，不要提及我们在查器官案的事，让对方只知道我们想整合帮派。”
“明白。”
第20章 双生魇花
只要放过她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做
唐宁刚准备出发去舞厅, 剃刀党的管事便在门口叫住了她。
“今晚你不用去舞厅了，有个接待酒会，跟我去一下。”
一听说又要去做接待, 唐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去行不行？”她小声地问道。
管事根本没有回答她，不耐烦地掐灭了烟头，转身下了楼，丢下一句：
“赶紧的, 少废话。”
玛贝尔正好也走了出来，被唐宁一把抱住手臂。
她一脸苦笑着看着玛贝尔，对方一下就猜到了。
“又是接待？”
唐宁委屈地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根本就喝不了多少酒。”
唐宁脸上的愁容立马烟消云散，把玛贝尔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些。
“姐妹, 还是你懂我。”
两人下了楼，上了管事的车, 朝酒会地点而去。
接待的酒会在剃刀党的私人会馆，这里地处偏僻，外貌不扬。但里面装饰奢华，宴会厅、酒吧、泳池、运动场应有尽有。
地下帮会接触的人，大多不会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且也不敢招摇，所以安排在这里接待再好不过。
两人来到酒会沙龙，剃刀党的高级成员好些都在, 甚至会长也在。
“这么多人？”唐宁有些担心, 看得出接待对象应该比较重要。
玛贝尔拍了拍她肩膀，小声说道：“我们就是陪个酒, 管他呢。”
唐宁和玛贝尔刚坐下, 副会长便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到沙龙里。
“欢迎欢迎！”会长赶紧一脸媚笑地迎了上去。
“这位便是黑矿商会的部长, 金先生。”副会长介绍道。
“久闻大名！金部长！”剃刀党会长赶紧伸手握住对方。
“这位是我们的朴会长。”副会长介绍剃刀党会长给金部长。
“客气客气，朴会长，早就想认识你了。”金会长也是熟练地奉承道。
两人寒暄了一阵，便坐到了沙发上。
黑石矿加工生意是西区的主要产业，这位金部长便是整个西区黑石加工行业商会的高级干部。虽然商会干部并非政府官员，但因为掌控着产业贸易，所以还是很有权利。
剃刀党的朴会长与金部长聊的自然也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只是在酒会上并不会聊太多隐秘的细节，相互主要是谈天说地，结交关系。而且两人应该都是韩裔血统，偶尔还夹杂几句别人听不懂的母语，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管事赶紧眼神示意唐宁和玛贝尔坐到金部长身边去。
唐宁正准备起身，玛贝尔便拉了一下她，自己坐了过去。
“金部长，我叫玛贝尔，今天有幸相见，我敬你一杯酒。”
“我叫唐宁，金部长，我也敬你一杯。”唐宁隔着茶几也举杯应到。
已经微醺的金部长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玛贝尔和唐宁，然后露出笑容道：“哟，是两位大美女。”说着便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朝身边的玛贝尔挤了挤，靠得更近了一些。
“对对对，这两位美女是我们舞厅最漂亮的。”朴会长看到金部长的动作，心领神会，赶紧说道，“你们两个今天可要把金部长陪高兴了。”
“那是自然。”玛贝尔虽然嘴上这么说道，身子却巧妙地往沙发旁边挪了半个身位。
两人饮过之后，众人又开始相互敬酒饮酒。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这金部长便越发有些控制不住，眼神开始毫不顾忌地在玛贝尔的低胸领口上扫来扫去，然后故意借着几次饮酒的机会往玛贝尔的身上靠。
唐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玛贝尔已经尽力在躲闪了，哪知这金部长却朝着玛贝尔的身上又用力靠了过来，玛贝尔抬手一挡，却一下把金部长手里的酒杯打翻了。
而用力靠上来的金部长，差点没摔倒下来。
场面一下有些尴尬。
朴会长见金部长差点摔倒，瞪圆了眼，正要开口，唐宁这时提着酒杯站了起来。
“金部长，照顾不周，我替我姐妹罚酒一杯。”说着便一口将杯中酒喝下。
玛贝尔露出担心的神色，唐宁为了打圆场，竟然替她喝了这么一大杯酒。
唐宁捂着嘴唇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接着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好酒量！”金部长见眼前另一位美人在自己面前喝了这么一大杯，立刻来了兴致。
“朴会长今晚安排真是周到，美酒美人相伴，我想不醉都不行啊。”说着便趁着醉意，伸手拉住唐宁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拽。
唐宁一下没站稳，被金部长一把拉到了沙发上，坐在自己另一侧。
朴会长见金部长对两位美女非常满意，赶紧眼神示意副会长领着其他人慢慢退了出去。
几人又喝了几轮，朴会长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对金部长说道：
“金部长，小的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下，今晚就让两位美人陪你共度今宵了。”说着，露着猥琐的笑容和笑容同样笑容猥琐的金部长对视了一下。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等下，会长……”玛贝尔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赶紧起身说道：“我和我姐妹只是舞厅的歌舞女。”
“唉，我当然知道。”会长把玛贝尔肩膀按下，坐到金部长身边，笑着说道：“你们就陪金部长唱唱歌，跳跳舞。”
“对对，就唱歌，就跳舞，哈哈哈。”金部长说着便要伸手搂住两个女人的腰。
玛贝尔赶紧按下金部长的手，说道：“金部长，如果你要特殊服务，我可以联系做这个的妈咪给你带人，但我和我姐妹真的只是歌舞女，我们接不了这个。”
听玛贝尔这么一说，金部长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扭头看着朴会长，不满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朴会长见玛贝尔不识趣，刚才的笑容立刻消失在脸上，露出他原本的凶恶眼神，盯着玛贝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要是没让金部长高兴，就别想出这个门。”
说完，会长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沙龙，两位打手从外面关上了沙龙房间的门。
此刻，整个沙龙只剩下金部长和唐宁与玛贝尔了。
金部长见状，脸上马上恢复了笑容，“美女，别多想，今宵难得，我们再喝两杯。”
说着，金部长便提着酒朝着唐宁身上靠了过去，此刻的他已经肆无忌惮起来，借着酒劲就要压到唐宁身上。
唐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被会长的威胁有些吓到，身子有些颤抖，想要挡住靠上来的男人，但却已经无力推开。
这时，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金部长这个人抖了一下，接着像一头死猪一般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茶几下面。
而他身后，是提着一瓶洋酒瓶的玛贝尔。那酒瓶的底座溅着殷红的血迹。
唐宁看着玛贝尔，整个人呆住了。
对方提着酒瓶，急促地喘着气，好像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冲动。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自己为了给唐宁解围，情急之下竟然下了如此重手。
听到动静的两位打手推门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这两人也愣住了。
接着便是嘈杂的喧闹声响起，会长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金部长，会长也惊住了。
副会长赶紧上去查看伤势，接着便派人抬着昏迷的金部长出了沙龙。
而会长招呼了几个手下，把惊魂未定的唐宁和玛贝尔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唐宁和玛贝尔被打手挟持着坐在木椅上，朴会长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阵，然后拉开靠背椅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谁干的？”会长盯着两个女人问道。
“我。”玛贝尔承认道。
“你知道金部长如果有什么事，你会是什么下场吗？不对，就算金部长没死，你也免不了一死。”会长好像气得不想看到这两人的似的，转过椅子，背对着两人，焦躁地甩着一把剃刀。他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剃刀党和黑石商会的生意可能会因此彻底黄掉。
唐宁好像一直没有缓过神来，玛贝尔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如果你要杀了我就杀好了，只希望你不要为难唐宁，这事与她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