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糖——等月【完结】
时间:2024-04-29 17:18:55

  楚清越是那种张扬自骨子里透出来的,看谁都是一副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路灯下,斜长的影子随着走动摇曳着,众人各怀心思,却又聚在一起,和那不断重叠又分离的影子般,貌合神离。
  团体活动,真的所有人都开心吗?
  那些影子越拉越长,人也越走越远,直到停留在高耸的建筑前,才仿若又重新有了交汇点。
  不知道是不是应对不按常理出牌的社会哥,外加车上人多,南宛白消耗掉了不少精神。
  她回到家后打开灯换上毛绒拖鞋,哪怕鞋是软底的,踩在地面上走动时依然会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房间很空,空得似能听到回音般。
  厨房里摆着早上匆忙离去,没能及时刷的碗筷,它们泡在水里,倒不至于让油渍干在上面变得不好处理。
  南宛白打开小厨宝,将水烧热,才开始洗碗。
  以前是不知道的,楼房里的热水器,大多数只接在洗手间,厨房里的水,通常是凉的。如果要厨房的水变热,就需要单独接个管,或者买小厨宝这一类的东西。
  人的成长,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去了解曾经不知道的东西。
  洗洁精透着股柠檬清香,泡沫丰富,轻而易举就能清理干净污渍,而后顺着水流被冲走。
  南宛白顺手拿起旁边的擦碗布擦拭手上和碗上的水。
  没有了水声,整个空间又陷入死一般的静寂,连自己平缓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安静……
  晚饭是西红柿炒鸡蛋,这种菜简单好做,稍微懂点厨艺的,就不会做得难吃,汤汁拌在米饭里,酸咸可口,更是一绝,怎么都吃不腻。
  南宛白是坚定的咸口派,西红柿鸡蛋加糖对她来说和毒药没差别。
  就好比咸豆腐脑还是甜豆腐脑,亦或者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为了更好的比对,南宛白也尝试过自己没吃过的口味。
  结果是,她选咸豆腐脑和甜粽子。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种个人口味和习性,是很难改变的。
  该怎么选,只有吃的那个人才知道,别人怎么说,到底是别人的口味。
  可总是有一些人,喜欢擅自决定他人的口味,好像只有都吃辣,又或者都吃酸,才能够相处成为一个圈子里的人。
  社交方式,还真是奇怪。
  南宛白吃完饭后,坐在桌边看了会儿书。
  高二下学期了,明年的这个时间,估计每天不是在刷卷子就是刷卷子,然后准备迎接高考,再然后聚在一起的同学,又各奔东西。
  再好的关系,也躲不过分离的命运。
  或许其他人不是这么想,但对南宛白来说,她清楚的明白,关系链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好似风轻轻吹过,就会散架化为灰烬。
  最终,一无所有。
第7章 第7章
  解西池同学,苦了你了
  早高峰,公交上学生多工作党也多,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三月份那股子凉气,都变成了闷热。
  时不时到站停下的瞬间,人群一拥而下,随之而来的是前门一拥而上。
  南宛白这次没那么好运气,可谓是在夹缝中生存。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深黑的眼睛里是一片死气,面如死灰。
  好多人。
  外面站牌下排队等着上车的人也有很多,车里响起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扫码声。
  “叮”个没完。
  身后的人推推搡搡,直到车子再次启动,才算是安稳下来。
  南宛白百无聊赖地数着马路上不断倒退的树木。
  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
  城市开展绿化建设,不光树多,花园草坪也多了不少,每隔几米,就能看见修剪好的树。树干上,还涂有白色的漆,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很有排面。
  “挤什么啊,别挤了!”一道怒吼声响起。
  南宛白思绪一断,目光空洞。
  她数到多少来着?好像是三十七?还是四十七?
  算了,重头来吧。
  车窗擦得并不算干净,估计也没怎么仔细擦就上了路,能看见上面有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勉强能够倒映出车内的人影,密密麻麻的一堆。
  南宛白的身子随着车子左右摇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继续下去,她觉得自己能变成不倒翁。
  抓着黄色拉手的手,已经开始酸疼僵硬。
  恰在此时,后面有人撞在南宛白身上,她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手撑在车窗旁边的留白处,才不至于摔倒。
  “对不起啊。”有人跟她道歉。
  南宛白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穿西装的男人,轻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公交车上,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一般都不会太计较。
  直到南宛白第三次被撞到。
  她手腕长时间拉扯疼得要命,继续装作无事,说不定又要有第四次第五次。
  南宛白艰难地往旁边移动,目光沉冷,余光忽地发现西装男跟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眼眸微抬和对方视线撞上。
  西装男避也不避,直直看着她。
  南宛白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真的蠢。
  偏偏她是个社恐人士,要她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开口发言斥责对方的行径,显然不太可能。更不要说,对方完全可以解释为“不小心”。
  争辩解释这种事,南宛白不擅长。
  不然也不会任由学校谣言传得那么离谱。
  好烦,她只是想数一数从家到学校路上有多少棵树,怎么就这么难。
  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南宛白侧头。
  她也直直看着对方。
  只不过她脸上表情并不愉快就是了,就差写着“弄死你”三个大字。
  南宛白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长相,不笑时更是难以让人接近,一身阴郁气质。
  撞!
  再撞一个姑奶奶看看!
  内心仿佛有一匹凶狠的恶狼,冲着对方露出尖利的牙齿,随时有可能扑上去撕咬,制止那恶劣不道德的行为。
  对方露出错愕尴尬的表情,坚持不住先别过了头。
  南宛白暗暗咬牙,听到熟悉的报站声,随着人群冲下车。
  她松了口气。
  有点吓人,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反咬一口,亦或者又冲过来,可怎么办。
  连和人说话交流都会紧张的自己,空有一颗勇敢的心,有个毛用啊!
  南宛白一边往学校里走,一边调整呼吸,两只手揣在外套兜里,把内里的布料一通抓拉扯拽。
  这算是她的一个小习惯,不安时,会用手不停的扯衣服兜里的布料。
  也正因如此,她从来不穿没兜的衣服。
  不然手没地方放,浑身都不自在。
  没兜的衣服,和果奔有什么区别!
  突然,有人在南宛白肩上拍了一下,内心的孤狼顿时炸毛。
  她僵硬地抬头看去,发现是昨天在公交车上折磨她许久的黄毛社会哥。
  这年头,不良少年都会准时准点来上学了吗?按照这时间,估计到班级还有剩余呢。
  “同学,你有没有吃早饭啊,我一直在门口等你来着。”黄毛社会哥腼腆地笑了笑。
  南宛白望着他不知是风吹红的脸,还是怎么红的脸,沉默了。
  特喵的,居然是堵她的!
  经验告诉南宛白,这种不安分的小火苗,就应该掐死在摇篮里。
  给人希望又让希望落空,才是对社会哥最大的失礼。
  于是乎,南宛白板着脸看向社会哥,幽幽道:“不要做这种事。”
  “很无聊是吧?”社会哥接道。
  南宛白:“???”
  紧接着,社会哥又道:“我知道,你是校花,追你的人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追你。”
  南宛白:“……”
  这我怎么接?
  好在,社会哥是个能自说自话的,不需要她说什么。
  “你现在是要去上课吧?快去吧。”
  嗯,还是个废话文学社会哥。
  不上课干什么,混江湖吗?
  既然对方都说了,南宛白便直接抬腿往前走。
  社会哥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他体格大,也显眼,没走几步就被抓穿校服的教导主任叫住。
  “梁宇,说多少次了,校服能不能穿好,你这穿的什么?你二流子来逛街吗?”
  “还有,昨天你是不是在食堂抽烟了……”
  社会哥被训的时候,南宛白已经走进了教学楼。
  她脚步忽地一顿,脸色阴沉。
  不少人都看到校花被人“纠缠”,此时再看她的表情,纷纷退避三舍,生怕触霉头。
  下一秒,南宛白沉着脸走进班级。
  后悔了,就算打不过,下车前踩一脚那个垃圾也好啊!
  自己瞪他的时候表情够不够凶?
  要是能重来……
  算了,别重来了。
  南宛白顶着张死人脸表情走到自己的座位,真心觉得,这日子不过也罢。
  “三班梁宇在追校花,我亲眼看到的,校花全程没好脸色,也不知道这次的能撑多久……”
  一个男生嚷嚷着走进教室,和其他人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描绘的那叫一个生动形象。
  有人朝他挤了挤眼。
  校花现在也没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
  男生被这一眼瞟得凉飕飕的,梗着脖子熄火了。
  “后来呢,怎么样了?”他后面跟着走进来几个男生,都是后排常客,无所畏惧,大咧咧的聊着天。
  一边是敬而远之的校花,一边是牛逼哄哄的学渣,男生进退两难,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发出声音。
  前桌的夏芝芝回头看了看南宛白,小声道:“都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南宛白目光落在女生脸上,对方扬起一个称得上温柔和煦的笑容,平易近人。
  看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大。
  夏芝芝性格很好,是班里为数不多愿意和南宛白主动搭话的人。
  南宛白“嗯”了一声,轻道:“我没事,谢谢。”
  夏芝芝攥了攥拳头,左右看看,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那些男生都听解西池的……”
  南宛白听懂了。
  解西池同学,苦了你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发小洗白一下,想了想,开口道:“他不会让人这样说的。”
  随和不是校草的人设吗?不要崩得这么快啊!
  话落,夏芝芝看南宛白的眼神变了,像是在看背着炸//药//包去炸碉堡的勇士。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就是,他不敢动你?”
  南宛白:“……?”
  少女,你究竟脑补了什么?
  夏芝芝见南宛白不吭声,又道:“学校里和解西池冷脸的,估计也就你了,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背后有人呢。”
  “我还听说,高三的都被你给拒了,你真的好厉害啊!”
  南宛白:“……”
  谢谢,真没有,非要说有的话,那人貌似就是你们口中的解西池。
  不厉害,一点也不厉害,少女,收起你对我的一百八十层滤镜。
  初中时,解西池还解决过追她的不良少年呢,当然了,方式很友善。
  南宛白习惯了被误解,她天生一张臭脸,发呆时都会被人当成冷脸,但牵扯到解西池,总归不太好。
  所以当解西池出现时,南宛白破天荒的叫住了他。
  “解西池。”
  少年站在过道,身上的蓝白校服外套敞着,眼睛半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带点哑,“啊?怎么了?”
第8章 第8章
  踩她尾巴了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教室里却诡异的安静下来。
  少年个头挺高,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肩膀上半挂个书包,往那一站,挡住不少光,落下一片阴影。
  处在阴影中的,正是南宛白。
  两人一坐一立,本就有身高差,这会儿直接拉满。
  南宛白孤傲地仰着头,是一个非常标准的45度忧伤角。
  这小子吃化肥了吗?初中时还没这么高啊!难不成是后天发育长个了?
  与此同时,周围不少视线纷纷投了过来。
  处在目光风波正中心的南宛白,心里刚升腾起的小火苗,摇摇欲坠,差点熄灭。
  看什么啊!都看什么啊!
  没见过打招呼问好吗?
  解西池见南宛白半天不吭声,看了看她那张苦瓜脸,扬眉,表示疑问。
  南宛白绷紧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落下晓说肉文H文po文都在企鹅裙午24久〇吧192风,气势十足,张了张嘴,声音却一压再压,低不可闻。
  别说其他人听没听见了,距离最近的解西池都没听清。
  他打了个哈欠,半弯下腰凑近南宛白,“你说什么?”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
  南宛白甚至连“衰”都没有,直接跳到竭,最后一点勇气散尽,转过了头,收回视线,装死摆烂。
  解西池停了两秒:“……?”
  他是真没听见。
  瞧着南宛白蔫了吧唧,欲言又止的样子,解西池困意散去,眉眼冷淡。
  难不成,有人趁他不在,欺负南宛白了?
  解西池回到座位,坐姿懒散随意,长腿一伸,都能伸到前桌的凳子底下。
  他低垂着眼,眼底情绪沉郁,眼睫打下淡淡阴翳,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桌上的书。
  昨天一群人聚会到半夜,这会儿他头昏脑胀的浑身不舒服,刚来学校,南宛白那边又有了事,一股烦躁感无端升起。
  解西池不抽烟,但跟着喝了一些,早上醒来时嗓子有点疼,说话声音都显得又沉又哑。
  “我来之前,发生什么了?”
  “……”
  后排几个男生倒是挺激动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从学校流浪猫到处跑把抓猫的教导主任累个半死,到校花第n次被人追求,全部知晓,可谓是情报网遍地。
  解西池没搭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恢复到平时漠然困倦的样子。
  韩永耸了耸肩,“我赌那梁宇撑不过半个月。”
  南宛白从初中开始就是校花,到高中时,即便性子与人不合,单凭那张脸,依然能挂在榜首上,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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