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要知道你们接触清苑后,这一过程中发生的全部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出来。”
两人俱都是一惊,不知道他为何想要知道这些情况,莫非又有什么阴谋,这可会伤了清苑。
想到这里,两人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若是不说,别怪我太过无情。”
这声音很是清淡,仿佛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个蚂蚁,随口道一声惊奇。下一刻就会那样天真残忍的将这脚步踏在蚂蚁上,夺去这个蚂蚁的生命,将它们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两人不禁汗毛顿时竖起,“自然,”若云道,“我们自然是愿意说的。”
她慢慢讲述起来,不过这其中的过程她讲的比较含糊,时刻以眼睛的余光观看凌路隐的表现,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看法。
她有些怀疑,她要讲述的事就是和清苑那日和他说的事情有关,可惜,她不知道清苑到底说了什么,只能这样小心的试探,免得再更深的刺激了这位凌侯爷。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位凌侯爷有一些不对劲儿的。
凌路隐神色未变,一直在刻自己那木雕,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一般,只不过这个气氛就越发压抑了。
若云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看见自己快要讲完了,那边也没有反应待她以为就这样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凌路隐突然开始追问。
若云虽然有些惊讶,他竟然还会追问,想了想,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也字斟句酌的答了出来。
很快她的游刃有余就变了。
原来,最开始的追问若云还可以勉强支撑,妹妹若楠也可以为她着补,将一些信息给隐藏下来,然而随着凌路隐一步步的细问,她也被牵着鼻子走。
待问完,若楠还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若云细细的回想着自己的回答,脸上立刻出现惊恐之色,这个人,她看着还是专心致志刻木雕的凌路隐,眼底含有一丝恐惧,这个人竟然已经将她所想要隐瞒的消息全部给套了出来。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这个情况,这个情况,怎么那般像,像那个之前在皇宫中暗无天日的牢狱里的感受相同,她不由得满是警惕。
一旁的徐伟侍卫看着这位姑娘惊恐的神情,内心想到,这还不简单,之前侯爷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那可是什么部门都去过,特别也去过刑部大牢,那里的刑讯手法侯爷是其中最为精通的那一个。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点小小手段而已,还没有使用什么大招,这人的胆子也未免太过小了。
凌路隐听完,没有反应,
若云和若楠二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实在太诡异的气氛,她开口道,“侯爷,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和妹妹就先回去了。”
然而,她们期待的那人并没有给她们反应。
她们看向一旁的徐侍卫,却见徐侍卫给了她们一个镇定等待的眼神,这是不带她们离开的意思了。
看这样子,凌路隐不给一个准确的答复,是不会让她们离去的。
两人虽然内心急躁,但还是安心的在这里等待着。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凌路隐刻木雕的手在微微颤抖。
凌路隐虽然在刻木雕,但是结合她们二人的话,将事情的整个过程给勾勒了出来,看来自己心目中的清苑真的在别人眼中和自己眼中的影形象不同啊。
有时候凌路隐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曾几何时变得这般胆小。
事情的真相他不敢问清苑,只能通过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询问,甚至害怕她知道他在打探,故意给自己一些假消息。连亲自派人去他们府上传召都不成,只能通过这样迂回的方式。
这些日子,他想到了很多,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脑海里心里不断的回想着,一切都是骗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那个人其实只是她伪装的,不是她的真实性格。
凌路隐有时候觉得自己到底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让自己这般痛苦,还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存在。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问,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府中纠结,可是越纠结越疯狂,越想越偏执,他想着,她是骗了自己,那自己就应该将那个人给杀了。
他是不允许一丝一毫的欺骗的,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一样。
之前因为碍于世俗的目光,他没有亲自杀了自己那个所谓的母亲,但是在需要的时候,他看着沈轩将自己那些亲族给杀的干净,他也不放在心上。
或许还可以这样说,他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亲族的人死去,他只是平淡无味的觉得杀了一个在自己眼前蹦蹦跳跳的蚂蚱而已。
他对自己的母亲是恨的,但是这一刻,他竟然对清苑也有了这般恨意。
想到此,他刻着木雕的手颤抖的更为厉害了,眼底也泛着红光。
这恨意比之前的恨意还要强烈,萦绕在自己周围,没有办法解决,却只能在这几日压抑。
他知道,在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的,忍不住闯进她的府邸,在恨意的推动下杀了她。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恨意的解决方式并不会让自己的恨意消失,所以他告诉自己,他应该再给她一个机会的。
“侯爷,我们需要回去了,清苑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若楠觉得不对劲儿,想着这个侯爷这般喜欢清苑,干脆将清苑抬出来,让他赶紧放她们回去。
蓦地一声,咔擦,这次并不是木雕碎成一片,而是,那拿在他手中的刀就这样碎成一片。
若云和若楠二人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咋了?”
凌路隐忍不住的想到, 她们说,她是爽朗大方,伶牙俐齿,有仇必报的性格。
不是他想象中的柔弱,善良,一心爱慕自己的人,反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这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凌冽刺骨的杀意从他的四周涌出。
两个人都是吓了一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却见凌路隐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唯有那木雕就那样被舍弃在桌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
徐侍卫脸色不好,“不好,”
侯爷莫非是想要去杀了清苑姑娘吗?
“我们快些去府邸!”
说着就准备带着若云和若楠二人去。
“徐侍卫,”这个时候一些官员过来,“我们是来拜见凌侯爷的,”
这些日子,凌路隐依旧照常处理事务,水准一如既往,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这也是这些官员的例行了。
只不过见徐侍卫这般着急的样子,他们也是吓了一跳。
未料到,徐侍卫道,“王爷不在。你们之后再来。”
“你们快些备马,”很快一行人就将这些官员甩在脑后了。
这些官员们捧着公文,一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只有一些人脸上闪过一些什么。
“徐侍卫,这是怎么了?”若云道,为何这般着急,这侯爷看起来不还是喜欢清苑的吗?
为何突然又爆发了这杀意啊。
她虽然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是,她也添加了一些她也喜欢凌路隐的话,凌路隐之前应该也知道师弟的存在,也没有这般生气啊。
“我也不知,”徐侍卫道,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一个猜想,但是碍于现在的这个情况,也是什么都说不。
希望侯爷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啊。
徐侍卫祈祷道。
……
这边,李清苑送别了还要出去应酬的若云和若楠二人。
府里的丫鬟们对她的态度又好上了一筹,李清苑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也大大咧咧的享受着。只不过有时候内心担忧,这感情深了以后,会不会让自己舍不得啊。
她拜别了给自己投喂的丫鬟们,再次回到了和郑瑾瑜一起住的房间。
看着郑瑾瑜一动不动的身影,李清苑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你倒是睡得好了,之前我差点和人动手,危在旦夕,你怎么也不醒来一下。”
那人还是双眼紧闭,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如同她曾经读过的一本读物里面的睡美人一般。
李清苑套了一口气,用勺子轻轻舀了一汤匙水,让他喝下。
突然,一股狂暴的煞气涌来。
李清苑立刻躲避,就见一道身影出现。
她登时瞪大了一双眼睛,这还是凌路隐吗?怎么短短几日不见,越发显得有些邪门了,英俊桀骜的脸上带着一丝阴沉,却别有一番滋味儿。
他的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这不是之前看他和一个小狼狗一般的眼眶发红,而是带着冷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的。
“你,”李清苑心提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可能打不过凌路隐。
见鬼的,这又不是什么小说和电视剧,怎么还有黑化强三分的怪异规矩。
她这段时间的内力,即使有郑瑾瑜的补充,也在渐渐的褪去。
“凌路隐,你想要杀了我?”
她没有想到之前还在任务中的时候,凌路隐没有杀了自己,现在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还在过渡的时候,他却要杀了自己。
“清苑,”
凌路隐看着她之前的神情,照顾人的柔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所以清苑还是清苑吗?
“我自然是打不过你的,不过你凌侯爷当真是气性级小,只是短短的一次欺骗,也让你如愿以偿,还要杀人灭口了。”李清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之前说了系统会来接自己回来,那个时候自己不一定是死遁,若是现在死了,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还不是要在这个世界中,再过许久,这是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的她难以忍受的。
现在只能尽量拖延,只希望能有人尽快出现,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凌路隐看着她这般牙尖嘴利的样子,她的神色不是畏惧,没有半分痴情,头脑越发混乱,甚至隐隐有些抽痛,“我气性小。”
他想要反驳,不,,不是气性小,是,是什么,他这个有时候觉得头很痛,怎么都想不出来。
李清苑见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扭曲,但是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按照郑瑾瑜曾经教导自己的掌法,立刻劈向他,
凌路隐虽然迷茫,却仍然接住了这一掌。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李清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看得见他消瘦的脸庞,这般近,李清苑才发觉这个人痩的走着厉害,甚至隐隐有些病态,根本不像之前的那般英武,
李清苑不知道为何,心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两人简短的对视,李清苑觉得他的目光是杀意,可是杀意中似乎隐藏着脆弱和求助,她一愣神,就见他毫不留情的像自己劈来。
李清苑立刻一躲,而后倒在一旁,该死的,她看向了凌路隐,这个明晃晃的是杀意吗?她竟然能看出求助的意味来,莫非是自己的功力减退,这眼睛也花了不成。
凌路隐看着她倒在地上,混乱的心里出现过一丝清醒,那是心疼,可是很快,看着她这般柔弱的样子,他狂暴的心缓和了一些。
“清苑,”他叫了一声,她是那么的可怜,那样仰望着自己,就如同她们初见一般,所以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
其他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离开,他们两个人再可以和之前一样。
凌路隐想到,可是她又朝着自己射来一个飞刀,眼神中满是无情。
见此,心中有一个人在告诉他,你看你就是在痴心妄想,那个人一切都是骗你的,你喜欢的人根本不存在。
凌路隐身影唰的一下出现,,李清苑的小腹中出现了一阵疼痛,该死的,那一掌用的内力太多,内力消散的太快了。
她勉力一躲,躲在了一旁,然而很快凌路隐就出现在她的身侧。
李清苑只能尽量发挥自己的轻功,和凌路隐开始躲猫猫了,幸好凌路隐虽然内力深厚,但是似乎学习的轻功比不上郑瑾瑜曾经教导自己的,她可以勉强躲避。
她的额头上冒出汗来,这样越不行,内力越发靠近,他的内力也消失的太快。
这样看下去绝对不行的。
凌路隐看着她躲来躲去,想到了若云和他说的,她的武功全部都是郑瑾瑜所教导,以前她根本就不会武功的。
他猛地看向一旁的郑瑾瑜,运起掌力向着郑瑾瑜劈去。
李清苑一怔,怎么回事儿,这个家伙的仇恨值不是在自己身上吗?怎么会又突然跑到了郑瑾瑜身上。
虽然郑瑾瑜有护体的内功,但是这样一劈,不会真的将人劈死吧。
李清苑喘着粗气,她这个时候小腹一阵疼痛,但是想着一些什么,该死的,那就这样舍身取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