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瞿安鱼和雄性还有很不同的一点,雌性瞿安鱼的记忆力远远不如雄性,一般经过产卵期之后,再到小鱼破卵而出成功孵化,雌性才会重新外出寻找伴侣,而这个时候,雌性瞿安鱼会已经忘记了上一个伴侣转而找起下一个,而雄性瞿安鱼是一个极为忠贞的自然种族,每当被伴侣遗忘时,它们就会发出声音,传达着自己的思念信号,而发声的代价对于雄性瞿安鱼来说是会损伤口腔,这就意味着丧失了进食工具和捕猎条件,那么雄性瞿安鱼会在这之后不久就会死去。
联盟历史较短,但是文化丰富,在瞿安鱼这种物种和坚贞的爱情下,诞生了许多类似的文艺作品,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地步。
而绫刻这一句文案的前半段翻译过来只有4个字——我想你了。
再联想到瞿安鱼的这个习惯,以及绫刻作为一个ALpha男性的身份,那么后半段就是——但是你把我忘了。
他的关注列表是隐私的,关注数量却只有一个,很明显这个就是绫刻思念的对象。
这引发了联盟群众的热烈讨论,纷纷猜测绫刻唯一的关注是谁,还有对他的单相思行为和爱而不得表达了怜爱。
蔚止终于想起来她忘记的事是什么了。
她想到绫刻从这里离开的场景,那天仿佛争吵一般的冲突重现,以及她事后的毫无作为。
蔚止感觉到一阵头疼——
怎么就......忘记解释了呢。
甚至这两天,她对温倦和段佐的消息都有回复,唯独连给绫刻发一条消息都忘记了。
现在在绫刻发了这个动态后再去,来不及了吧?
段佐分享过来的链接后面还跟了一句阴阳怪气的“绫刻上将好委屈哦,没有搞懂他在委屈什么,已经有人猜到了他指的对象是你了诶,小魏,他是在用这种方法要你给他名分吗?”
确实,网友们放了几张图,都是一些官方活动的图,但凡了蔚止和绫刻一起出席的,绫刻的视线就仿佛锁定在她身上一样,炽烈的眼神隐秘又直白。
而蔚止的被关注数比绫刻还多很多,所以一个绫刻,再加上她,联盟的星网铺天盖地都是,各种C与话题节节冒出,还有各类衍生作品已经席卷与两人有关的词条。
蔚止向来不太在乎这些,她早已习惯会受到瞩目,但是她受到瞩目的地方,往往会是她的成就,新的研究成果出现,以及她新斩获的荣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娱乐性质的,跟另一个人的名字绑在一起。
她到也不是反感,就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认为绫刻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她不知道现在网友的反应这些算不算绫刻的目的。
在绫刻的对话框的头像上停留了两秒,蔚止还是决定放弃,转而拨通了莫雷秘书的通话。
“啊......你说上将这个事......我们正在处理,抱歉,蔚止上将,给您带来了麻烦和困扰......上将昨天经过了一晚上的将庾抗性训练,没有休息就去了踟蓝海星,因此神智有些不清楚。”莫雷秘书解释道:“上将不是有意的,蔚止上将,您......”
“我知道,我没有往心里去。”蔚止听出了莫雷秘书的试探,问道:“他现在还好吗?”
将庾是一种有一定意识的致幻性植物,数量庞大,常常和异兽共存,而联盟在很早之前发现这一特性后就往战士的训练里加入将庾抗性训练这一项,但是正常训练一次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否则会被将庾的毒素侵入神经,继而产生幻觉。
蔚止也做过训练,也体验过产生幻觉的情形,就类似于喝醉酒的状态,带着朦胧的清醒。
而经过了一晚上训练的绫刻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了。
“毒素已经解了,上将也清醒过来,我立刻让他联系你......”莫雷秘书还没说完,蔚止就听到了他那边传来的声音。
“你关心我,还要经过别人的口吗?蔚止。”
他很少叫她的全名,现在听来,真的是生气了。
蔚止脑海里想到绫刻生气的模样,记忆过于久远,她只想到她的属于蔚止的意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的经历,绫刻以为她跟温倦是A同情侣,也总是生气,但是是朝温倦的,对于她,他更多的是羞恼,拼命想要无视,又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遇到困难时出手相帮,很别扭。
后来,在绫莱死后,他不再吝啬与情绪的表达,喜欢与否都表现得十分直白,就好像他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之后,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或许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这么看来,那条动态都是他较为委婉的表达。
“怎么?跟我就没有话要说了?还是您贵人多忘事,早就忘记我这么号人了,蔚止上将。”
这下不仅有名有姓,还有她的职称。
好像因为她短暂的沉默,对方更生气了,生气当中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你在哪里?”蔚止揉了揉额头。
绫刻冷哼一声:“怎么,你不会要来找我吧,是你自己来还是你让别人代替你来,借着别人的口问候我。”
“踟蓝海星?”蔚止没理会他的反问,猜测性的问道。
绫刻的声音弱了下去:“......没有。”
“嗯?”
按照动态发布时间,他现在应该在踟蓝海星差不多。
“我回来了。”绫刻说:“踟蓝海星没有锚点,我怕你想来找我,没有锚点又不方便,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不是在为你着想,只是怕你会觉得麻烦,然后就不来了。”
蔚止轻笑一声:“那你在家等我。”
绫刻这次的声音更轻了,他快速嗯了一声就挂断了通讯,蔚止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的耳朵连着脖颈红成一片的模样,每当这时他的表情就会格外丰富,眼尾微微下压着,微抿着唇,目光也再难专注。
她走到了飞舰上的个人实验室,拿出了一枚芯片,写入了一些内容后,简单包装了一下,就输入了绫刻家的锚点坐标的位置。
刚一来,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绫刻。
他看到她,眼睛先是一亮,随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去,没有看她。
然而空气中的水汽提醒着她,绫刻刚刚洗了个澡,还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明显是在为等她做准备。
“绫刻。”蔚止走到他面前:“还生气呢?”
绫刻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上将这会想起我来了?”
这下连名字也没有了。
蔚止解释:“这两天很忙......”
“忙到直接忘记了我这么个人存在是吧,忙到抽几秒的时间发个消息都没有是吧?”绫刻一边接过了她的话,语速极快,然而就像是那天的情景一样,这两句话刚一说出口,他的眼眶已经红了,眼睛里带着水汽,偏偏倔强的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你忙到为段佐事无巨细的安排,忙到和温倦一起共进午餐,就是没有想到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眼睛没有兜住溢满的泪珠,透明的水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带着她熟悉的的花香。
蔚止咽了咽口水,她觉得绫刻哭得很漂亮,又立刻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了些许不耻。
“对不起......”她说。
“阿止......”绫刻一把搂住她的腰:“我很想你,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哪里舍得生你的气,我就是很难过,我在为你着想,你却说我是自作多情......”
他埋在她的怀里,直白的说着自己的心思,蔚止的道歉礼物还没有送出去,他已经自己软下了态度。
“我只想你给我解释一句呢,哪怕一句也行,我都能控制自己不多想,可是你没有,你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样,你甚至连话都没有跟我说一句,你对段佐事无巨细,你对温倦也温柔至极,你会给他们的动态点赞,但唯独不会给我的。”
那是因为绫刻从来不发啊,而且通讯软件和星网平台的软件又不是同一个,前者是只有好友才能看,后者是所有人都会看到。
但是她确实连个消息都没有给绫刻发,所以蔚止只是沉默的摸了下绫刻的头。
“我一直在等你,等不到,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真的做得过分,让你生气了,我想给你道歉,可是我很难过,我想要你找我,我想不到任何办法,因为我不主动,你会真的完全忘记我,忽略我。”
蔚止感觉绫刻的头发有点硬了,硬到像是通过手心扎到心口,泛起细密的痒意。
“我没有勇气找你,阿止,清醒状态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束手无策,所以我利用了将庾的毒素,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发了那些话,我只想你能看到,因为我关注了你,只关注了你......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面慌张,一面又想,这样也好,这样你能看到的几率更大,给你造成影响,我很愧疚,但是我并不后悔,阿止,你可以惩罚我,但是别这样对我。”
他将她搂得很紧,语不成调:“别忽视我,别忘记我,别嫌我麻烦,阿止,对不起,都怪我......”
“绫刻,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蔚止也收紧了力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在乎这些,因为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影响,是我,我没有及时注意到你的想法,抱歉,那天我说的话太急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觉得你自作多情,你别难过,是我不好。”
“怎么会呢......阿止是最好的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是我不懂事,嫉妒心太强,我害怕你会爱段佐,把爱分给他,和他的孩子,那样我得到的就更少了......我能怎么办呢,阿止,我总不能要你全部的爱吧,那太贪婪了,是我,是我们,一点点引诱你到现在,是我们,使尽心机的将你对我们的友情转变,也是我们,让你沾染了欲.望,我们已经足够罪恶,怎么还会贪得无厌的要你喜欢。”
“别这样说,绫刻。”蔚止感觉这一片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你们的错,欲.望无法因胁迫而产生,也并不丑恶,更不是罪,别这样说,嗯?”
“可是阿止,我想要你喜欢我,至少......多在乎我一点点呢。”绫刻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说道:“就一点点,哪怕不是最重要的,但只要有一定的重要性,能够让你多在乎一点,就好了,我不贪心的,阿止。”
“我一直很在乎你。”蔚止说,又觉得不够,这不是绫刻想要的程度,又补充说道:“我答应你,我会比以前更在乎你——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道歉礼物,芯片被一个黑色的匣子装着,她将东西递给了他。
“你在光脑上加入这枚芯片,激活以后,会自动捕捉到你的精神线并连接,以后你只要想我,脑海里念着我的名字,连着第三遍时,我的这里——”她指了一下大脑:“就会收到信息了,就会知道你在想我,你需要我,虽然还不能准确的传达你的所思所想,但是能够感受是没有问题的。”
绫刻拿着黑色匣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谢谢,阿止,我很喜欢。”
真是为他量身定制。
“还有这个。”蔚止指着黑色匣子:“这是一件紧急装置,在你遇到致命伤害时,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它可以随时将你传送到这个地方,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件被动触发的可移动性锚点,连接点是你家这个锚点。”
而绫刻家里的管家程序在检测到主人伤重时,会自动采取一系列的救治措施。
“谢谢阿止。”绫刻脸上还挂着泪珠,睫毛被打湿了,很长,他勾起唇角,显得很是高兴,随后又问道:“这些东西,是独属于我一份的,还是别人也有?”
蔚止拿过纸巾给他擦脸:“芯片只有你有,那个黑匣子,现在是第一版,技术成熟之后会普及,每一版,你都会收到。”
“每一版,我都会收到吗?”
“嗯,虽然每5年只能使用一次,因为人体被紧急传输时会经过空间的拉扯,虽然更多时候,都救不回来,但是,终归是多一份希望。”
在瞬息之间死去的,是无法被黑匣子带回的。
“这样的话,我即希望有用到的机会,也希望永远没有用到的机会。”绫刻说着,因为她的礼物,也因为话题的转变和情绪的发泄,他的声音已经完全趋于平静了。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拥有一直活着的机会。”蔚止说。
“阿止什么时候回去?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我又开始愧疚了,怎么办呢。”他抬起头看着她,眼眸轻轻弯起。
“不用愧疚。”蔚止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这些时间属于你。”
“阿止甘之如饴吗?”
“嗯,甘之如饴。”
“那我......想亲亲你。”他的食指指腹按着她柔软的唇:“亲这里。”
她的吻便如他所愿那样落了下去。
绫刻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说错。
他在恬不知耻的引诱她,诱导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利用她的善良和对自己的怜惜,将这些情绪往欲.望上面引,引诱她沉沦,从分不清感觉的欲.望开始,到嘴上明确的喜欢和重视。
说得多了,嘴巴会连着心一起欺骗,欺骗她的心里也同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