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鸷不敢擅自打开柜门,只要轻微飞一声声响,白糯就会机警的看向门口,幼圆的眸底尽是害怕和难过。
不能打开柜门,秦鸷就只能通过一丝缝隙去看柜子中的白糯。
现在只能等到白糯疲惫睡去。
秦鸷很担心刚才白糯撞在门框上那一下子,他的小娇娇皮肤那么娇嫩,怎么受得住那么疼的一下。
这一等,便等到了半夜。
其实在临近天黑的时候,秦鸷就尝试过打开柜门一次了。
就算秦鸷弄出的声音足够小,但还是被白糯察觉到了,她望着秦鸷,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着,苍白的脸上全是恐惧和害怕。
明明身体已经很困,但白糯却强迫自己意识清醒。
幸好,白糯身体还是熬不住。
这个柜子白糯钻得进去,但是秦鸷不行,只得强硬从外面破开。
纵使秦鸷万般小心,白糯还是醒了。
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秦鸷怀抱,白糯惊恐地想要挣脱逃跑。
秦鸷怎么敢放手。
厨房里尖锐的铁器很多,一不小心伤到怎么办?
“小娇娇乖,让我抱抱,别怕别怕。”
一边安抚,秦鸷一边亲吻着白糯的脸颊,试图让她激烈的情绪平息下来。
这次白糯不管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了,只能委屈又无助的偷偷流泪。
她不想离开秦鸷的身边。
“阿鸷,是不是我还不够乖啊?”
这种自我怀疑的话语,让秦鸷听了之后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事实上,秦鸷也这样做了。
白糯身子抖了抖,睁大眼睛看着秦鸷。
眼看秦鸷又要给他自己一巴掌,白糯连忙抱住了秦鸷的手臂。
“不要——”
淡金色的竖瞳已经染上红意,看起来异常恐怖,可就是这样恐怖的一双眼睛,眼底却是极尽的温柔。
“我们小娇娇最乖了。”秦鸷沙哑着声音诱哄道:“这世界上没有比我们小娇娇更乖的了。”
往常,这些甜甜的话语白糯是很相信的,如今白糯却只觉得秦鸷在骗人。
如果她足够乖,能够讨得秦鸷的欢心,秦鸷又怎么会撵她走。
白糯小心翼翼地开口哽咽着声音询问:“如果我比现在更乖,你能不能不要撵我走啊。”
话音刚落,白糯就后悔了,秦鸷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贪心啊,连忙开口补救:“我不求永远的,能短暂的呆在你身边……”
这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鸷厉声打断:“坏娇娇说什么呢,你知道这话多戳我心窝子吗?”
白糯怔愣住了,眨了眨红肿的眼睛,呼吸微窒,片刻后,抬起手掌触碰到秦鸷心口的位置,轻柔地拍了拍。
看着白糯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秦鸷便提议道:“我抱你回房间好不好?”
白糯摇摇头,她不可以让秦鸷觉得自己麻烦的,“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她要尽可能让秦鸷感到顺心才行。
这黑灯瞎火的厨房,秦鸷哪敢让白糯自己走啊,“乖的孩子都是让人抱的。”
这句话很有用。
听到这话,几乎是白糯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她便抱住了秦鸷的脖子。
可秦鸷只觉得心更痛了。
抱起白糯后,秦鸷走出厨房门便让花银渊先去准备一份好消化的粥食,再去浴室放一缸热水备着。
房间内多了好些防撞条和防撞角。
这都是今天下午才装上的,不只是房间内,这整间房子,只要是白糯能去到的地方,都安装上了防撞角。
床头上也有两个,这个防撞角为了讨白糯的喜欢,特意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
憨厚可掬的小鸭子,笑容甜美的粉兔子当然也少不了黑蛇元素。
床头上距离白糯最近的一个防撞角就是看起来又凶又萌的小黑蛇。
白糯可喜欢了,眼巴巴地看了好几眼,却不敢伸手去摸。
刚替白糯脱了鞋子的秦鸷直起脊背,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后,又把怀里的白糯调转了一下方向,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是不是想要那个小黑蛇防撞角?”秦鸷用手掌摩挲着白糯背部,低声细语的问道。
白糯摇摇头,回答的声音很轻:“不需要的。”
她等秦鸷不在的时候,偷偷去摸一下就好了。
可白糯实在是不懂得隐瞒自己的情绪,秦鸷轻而易举的从她脸上看出了渴望。
长臂一伸,就把那个小黑蛇防撞角拿在手中,扯掉小黑蛇后面多余的累赘物后,塞到白糯手中。
白糯表情立刻变得惊恐起来,只觉得手中的东西格外烫手。
秦鸷只好故伎重施:“这是我强塞给你的。”
“乖孩子不会拒绝别人的赠予。”
白糯一手捏着小黑蛇的尾巴,另一只爱不释手地摸着小黑蛇的身体。
这个小玩意儿可把秦鸷嫉妒坏了。
但现在也没办法,一切以安抚白糯的情绪为主,只能把嫉妒压制于心底。
恰时,花银渊敲门声响起,粥食已经准备好了。
还未等白糯说自己去餐桌上吃,秦鸷便扬声让花银渊把粥食送进来。
粥里面加了细细的鱼糜,远远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秦鸷接过后,用手背试了试碗体的温度,觉得合适宜后才舀了一勺,抵在白糯唇边。
“乖孩子都是会让人喂食的。”
这句话对现在的白糯来说简直就是圣旨,单纯又好骗。
很快,这碗粥食就见了底。
饿了几乎一天,秦鸷可不敢给白糯吃太多,又想起这会儿的白糯一直强忍困意。
“乖乖去洗澡好不好?”秦鸷揉了揉白糯的脑袋:“洗完澡后,我们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
白糯眼睛亮了亮,乖巧应声:“好。”
得到回应的秦鸷连忙抱起白糯前往浴室,叮嘱一番后,秦鸷才拧着眉头一脸不放心地走出浴室。
若不是这会儿时机还不成熟,秦鸷真想亲自给白糯洗澡。
守在门口担惊受怕过了二十来分钟,听到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地传来。
等到门一开,秦鸷便立即把人抱在怀中,脚不停歇的朝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娇娇,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好不好?”
之前白糯跌跌撞撞出门时膝盖撞到门框上这事儿,秦鸷一直记在心中,想起就揪心的很。
白糯依旧用手捏着小黑蛇的尾巴,怯怯地点了点头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如今已经半夜,精神紧绷了一天的白糯真的很困了。
秦鸷视线停留在白糯手中捏着的小黑蛇,越看越嫉妒。
一个软硅胶小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而白糯的另一只手还在不停息地摩挲着小黑蛇尾巴。
有什么好摸的!
比得上真的尾巴吗?
秦鸷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小娇娇,在检查身体之前,可不可以把小黑蛇给我,我给你抱尾巴好不好?”
白糯想了想,卷翘的长睫忽闪忽闪着,片刻后,绷着脸把小黑蛇不舍地放进了秦鸷的掌心。
这个得到白糯喜欢的破东西终于落到他手中了。
真想把它一下子捏扁。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秦鸷停住了对手中这个小玩意儿的迫害。
“要尾巴。”
秦鸷极力放柔声音,害怕吓到白糯:“好。”
黑色的蛇尾尖尖冰冰凉凉,抱在怀中白糯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困意更加明显了。
白糯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长袖睡衣,捞起裤脚,秦鸷细致的替白糯查看膝盖上的撞伤。
膝盖下方一大块都是又青又黑的,中心处还有死血浮现。
秦鸷自己就算是受再重的伤,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白糯这一大块撞伤,秦鸷都觉得惨不忍睹,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把伤口处弄得更疼。
只是越看,秦鸷眉头就拧得越紧。
这明显不像是新鲜的撞伤。
新鲜撞伤是青紫红色的,只有过一两天,才会变成青黑色。
秦鸷冷着脸掀起白糯另一条腿的裤角。
果不其然,这条腿的膝盖正上方有一团青紫色的撞伤。
这才是才不久撞到的。
紧接着,秦鸷又看了看白糯身体其他地方,幸好,都没有什么磕磕碰碰的痕迹。
给白糯两只腿上的撞伤皆做好处理后,白糯已经困得不行,就连秦鸷给她擦药酒时的疼痛都完全不在意了。
她真的好困。
但她不能睡,她怕睡着了,秦鸷就不见了。
白糯努力睁大眼睛,但整个人还是止不住的犯迷糊。
困意让脑子变成浆糊,白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白糯低头将温热的脸颊贴在秦鸷的蛇尾尖尖上。
这招果然有用,锋利的冷意总算让自己清醒一些了。
这可苦了秦鸷。
白糯脸上的皮肤本来就细嫩,温热的触感与他冰冷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猝不及防的这一烫,淡金色的竖瞳一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秦鸷咬着后牙,极力地憋着。
白糯压根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嫌自己离秦鸷的胸膛太远,便缓缓地朝秦鸷的方向一点一点挪去,直到挪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她以为只要足够小心,秦鸷就绝对察觉不到她的小动作。
可白糯不知道的是,秦鸷再清楚不过了。
白糯缓缓皱起眉头,嘟囔道:“鳞片怎么有点硌人。”
是她坐的方向不对吗?
秦鸷苦涩一笑,他的小娇娇怎么那么傻。
这那是什么鳞片啊?
秦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小东西绝对是来报复他的,再这么下去他人都要没了。
只好抱着白糯起身,让她坐在自己一条手臂上,另一只手掀开被子一角。
“到了我们乖宝宝睡觉的时间了。”
白糯很听话,秦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身上盖着软乎乎的被子,怀中却还舍不得放凉意幽幽的尾巴尖尖,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秦鸷这次不会担心白糯会突然醒来了。
今天一天白糯的情绪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一旦松懈下来,情绪便会反扑,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虽然秦鸷也想一直陪着白糯,但此刻,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房间门打开,很快又被关闭上了。
“花银渊,把这两天小娇娇独自在家的监控视频找出来。”
他要看看,白糯另一只膝盖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花银渊的做事情很有效率,立刻便按照秦鸷的要求筛选出片段来。
而秦鸷也很快找到了白糯另一只膝盖上的伤的由来。
一直在旁边等待吩咐的花银渊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等秦鸷说话,便道:“我现在就撤掉沙发前面的茶几。”
“对了,家主,祁家那边一直在等你。”
秦鸷:“我马上过去。”
花银渊立刻起身,替秦鸷把大门打开。
对面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很快打开房门。
第一个出现在秦鸷面前的人是一个长相极具蛊惑力的美艳青年。
一双桃花眼轻轻上挑着,唇瓣与白糯的唇瓣极其相似,只是比不得白糯的红艳。
此人赫然便是白糯的二哥,坐拥几亿粉丝的当红三金影帝。
——祁渊。
秦鸷微眯着眼睛:“你今天见过白糯了?”
祁渊身上的味道,他在从学校回来的白糯身上闻到过。
第39章 小祖宗
虽然只有一丝极淡的气味,奈何秦鸷嗅觉太过灵敏,现在又接触到祁渊,自然更加确定。
祁渊眼睛一眯,声音有些无奈:“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
秦鸷就跟疯狗一样,逮着私自接近白糯的人就咬。
真不知道让小五跟他在一起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见秦鸷还没有移开视线,祁渊只得又道:“你放心,我没有想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私心。”
秦鸷这才满意:“希望你言出必随。”
祁母的身体很不好,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眼巴巴的等了一天,早早地被祁父劝去睡了。
祁琛此刻正在正在开会,看见秦鸷来了,便立刻终止视频会议。
而祁玉还被关在阳台外,吃他的第五份外卖。
祁琛问道:“还是不行吗?”
秦鸷摇摇头,眉头紧拧着:“她很抗拒。”
不仅仅是因为他告诉白糯的方式不对,还和白糯本身对家庭这个词就产生了厌烦心理。
云家对她很不好。
在白糯心里,她从未享受过母爱,白母只给她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
而这份遗产,不仅没有让白糯得到幸福,反而变成了她被欺骗、被伤害的罪魁祸首。
亲生父亲更是连畜牲都不如。
可是,秦鸷不知道的是,前世的白糯就是被家人害死的,重活一世,她又怎么可能再相信家人呢?
这些资料,祁家人早就调查清楚了。资料上显示的白糯曾经遭受过的重重苦难,他们一定要让云家加倍还回来。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糯开始相信他们,回到祁家这个爱她、想补偿她的大家庭中。
在场年纪最小的祁玉是最忍耐不住的,想到妹妹曾经遭受过的种种,他就要在心里咒骂一顿。
甚至气得红着眼眸一拳垂在墙壁上:“勾草玩意儿的云家,看劳资怎么收拾你们。”
站在他对面的祁渊轻飘飘提醒道:“你的嘴边上有一个辣椒壳。”
嗯,挺损祁玉现在的威风的。
祁玉:“……”
气死!
他以后再也不点这家店的爆辣版新疆炒米粉的。
现场凝重的气氛被祁渊一句话瞬间打破。
秦鸷:“云氏集团要破产了。”
跟猫逗老鼠一样,逗了云重华快两个月,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现如今,秦鸷可没有心思再陪云重华玩耍。
祁琛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酸疼的眉心,语气很不情愿道:“小五现在情绪很不稳定,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对她提关乎身世的事儿了。”
也只能这样。
虽然不能告诉白糯的身世,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努力让白糯熟悉他们。
等到变为熟人后,白糯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接受度自然会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