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后面跟那一群追账的人。
要不是小黑给力,在它撕咬着想要冲进来的人时,他们立马将院门给关上,说不准有人进来后还会浑水摸鱼,偷去不少东西。
平屋这边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物资可不少。
柴米油盐,外加几百份人食的食材,加在一块可得不少钱。
后来还是周湛芳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余兰枝还是头一回看到周湛芳那么的凶狠,一个人挤到院门前,大声嚷嚷着自己和周伟茂已经脱离了关系,谁要是敢偷偷拿了小芮的东西,一定闹着对方家里鸡飞狗跳!
也多亏了她先前和周伟茂脱离关系。
还被不少人看到,要不然就她和周伟茂那层关系在,他们这边还真的别想安宁。
后来才知道周伟茂这个人胆子是真不小。
居然敢在外借了八千块钱去投资。
八千块钱啊。
平常人家谁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周伟茂要是想还清这笔钱,怕是不仅仅只是脱层皮那么简单了,工作房子应该都保不住。
果不其然。
这才等等几天,周湛芳就从原先的邻居口中得知,她那个亲哥哥卖了三份工作名额出去,跟着也把厂子里分配的房子给卖了。
就这也才还了五六千。
剩下的还得接着还。
“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先想着好借钱,就一个个承诺会打借条,绝对不会拿了钱就不还,而且开口就是特别高的利息,不然哪里能借到那么多钱?”
周湛芳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择菜一边说着,“现在好了,有借条在他就是想不还都不行,还得拖着一家子跟着一块受苦。”
她是真不心疼大哥大嫂。
毕竟这辈子就没受过他们给的好,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心疼两个孩子。
尤其是周年年。
听说投资的事就是周年年对象牵的线,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怪在她头上,说要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也不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我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原来早先周年年就想和刚刚那个对象分手,说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想继续下去了。”周湛芳撇了撇嘴,“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周伟茂那两口子觉得对方有钱,能跟着对方一块挣大钱,硬是压着周年年跟着那人一直好着,现在出了事,反而怪她拖累了他们。”
越说越嫌弃。
还忍不住啐了一声,“这种当父母的人真是猪狗不如!”
余兰枝瞟了她一眼,“你以为你以前好到哪里去了?”
“……那、那我这不是改了嘛?”一说起以前的事,周湛芳就有些理亏。
不想让她提起旧事,周湛芳赶紧继续说着,“而且她对象家里也挺糟的,说是不仅仅是投资那么简单,还参与了内部的一些事,他爸被抓去了,好多人堵在他们门口要钱,听说借了大几万了!”
“那这钱怕是还不上了。”
几千块钱还能想想办法,东凑西凑,在咬咬牙干几年活说不准就能还上。
但是大几万块钱……
可不是咬咬牙就能还得上的。
刘文静有些好奇,“那还不上了怎么办?”
“谁知道啊。”周湛芳摇了摇头,“周年年对象的妈倒是狠心,直接说要离婚就躲到娘家去了,别人担心他们都跑了,就把她对上堵在家,哪里都去不了。”
高建白这会确实是哪里都去不了。
家里就这么大,前面后面都堵的人,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生怕他跑了。
可就说他不跑也拿不出钱啊。
家里之前的东西都被拿了,不值钱的也被砸得稀巴烂,就连他都已经被饿了整整两天,连口水都没得喝!
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受怕。
但这会已经渴得饿着受不了,不住谩骂着,“行啊,你们最好把我逼死,别死了什么都没,我看你们找谁要钱去!一群狗东西,不想想你们来送钱时那个逼样,现在我倒霉了,你们就来饿死我……那就谁都别好过!”
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外面的人听着也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太好。
倒不是心疼他。
与其去心疼他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他们一家家都掏空了家里,拿不回钱,他们还怎么过日子?
“确实不能把人饿死了,高胜利被抓,他媳妇跑的不见踪影,现在就只有高建白还在,他要是死了咱们还能去找谁?”
“可他也拿不出钱赔呀,你看看他家里都砸成那个样子,硬是找不出一分钱。”
“那怎么办啊……咱家可是把钱都借给了他们,你的粮食吃光买粮食的钱都没了!”
“我家不也是,早知道就不借了。”
“你个杀千刀的蠢货,我就说这事不靠谱吧,你当时还骂我见识短,现在好了,没了钱咱们一大家子还怎么过日子啊?”
一声声的哭喊,弄得所有人心中悲凉。
把高建白堵着又能有什么用?
就算把人堵到死,不还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就在这时,有人小声开口:“他们家肯定还藏的有钱,你们不都说高胜利聪明吗,那他肯定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呀,肯定还有后路,你们别一直把门关着,还是得去套套话,万一套出什么来了呢?”
这话立马就给了人一些希望。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但他们除了抱着希望之外,又还能做什么?
“那谁去套话?”
“让刘爷子去吧,他辈分大,高建白看在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上,怎么也得说些真话吧?”
“让我去吧!”
这时,胡婉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面色上有些着急,已经顾不上别人会不会误会她和高建白的关系,现在只想见到人,把她的那笔钱拿到手!
她生怕有人不乐意她进去,便故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的有些暧昧,“你们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浅,看在我和他以往的交情上,肯定能让他说一些真话。”
“能行吗?”
“我觉得可以试试,胡婉怎么说都是把高建白带大的人,一直到现在也有来往。”
“那就去吧,真不行就换一个。”
就这样胡婉很顺利的进了高家的屋子。
可她进去时并没有发现,有一个穿着军装领着行李袋的男人走进了院子。
她哪里能注意到那么多。
这会所有的心思都在屋内,而屋内被砸的稀巴烂不说,再加上堵了高建白好几天,没吃的不说连大小便都是在屋里解决的,一进去那味道就差点让胡婉吐出来。
本来因为钱的事就焦虑,焦虑的心里反胃,时不时就犯呕。
现在要不是强力忍住,她真的快吐出来了。
硬生生按下反胃,她冲到高建白边上,小声的问道:“建白,你爸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钱?可千万不能交出去,一旦交出去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胡婉姐,你帮我、你帮帮我。”高建白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胡婉的手,哭的眼泪鼻涕糊满脸,“你帮我逃出去吧,一直待在这你是真的会把我饿死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他从小到大就没受饿过。
饿的滋味让他生不如死,他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
“那你赶紧说,赶紧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胡婉催促着,“把钱交给我我一定好好藏着,等你出来了咱们再去过好日子。”
“那我现在怎么办?”高建白一把推开了她,脸上变得凶神恶煞,死死瞪着她,“你把钱拿走了那我呢?把我饿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带着钱和张立彪过好日子?”
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大声怒骂着:“你个贱货!是谁让你这几年过好日子的?你吃的穿的那些可是我送给你的,没有我?就凭张立彪那点津贴,你能在娘家那群狼窝中过好日子?”
“你小点声!”胡婉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死死抓着他的手,还在不住安抚着:“我要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进来?你妈都丢下你自己躲起来了,就只有我还会走进来看看你,我为的都是咱们俩以后啊!”
她只能这么哄着。
即使被骂的再难听也不能甩手离开。
她可是从亲朋好友中借了整整四千块钱啊。
钱要是拿不回来,那她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胡婉也顾不上高建白身上的脏乱,一把拥着他,在他耳边不住说着,“你爸被抓、你妈跑了,现在只有我还在你身边,只有我把钱拿在手里,等你出来了咱们俩才能过好日子,建白,你只有我了,你只能相信我了!”
疯狂的高建白在她的安抚下慢慢镇定下来。
可愤怒消去后,剩下的只有慌乱。
他一把紧紧搂着胡婉姐,在她的肩膀上哭的不能自已,“没有……什么都没有,胡婉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
胡婉心里一咯噔,“怎么可能没钱?你爸难道把所有钱都投了进去?他怎么这么傻,怎么能不留一些出来以防万一?!”
可其实她何尝不也是那么少?
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到处去借钱就是为了这一笔大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还要钱,钱到底放在哪里?你赶紧拿出来啊!”
高家到底欠了多少钱她不在意。
在进来之前她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拿到钱她也不会再和高建白有来往。
胡婉很明白,高家根本就没有再翻身的可能。
但是她可以啊。
四千块钱对于原先的高家来说根本不算事,只要提她把这笔钱还了,她照样还能过以前那样的日子,没有了高建白她还有张立彪。
即使以后的日子没有高建白时不时买来的食物和东西,但她还有张立彪的津贴,总比一直欠债来的好。
但这个前提是高家藏得还有钱。
她还能拿着这笔钱去还账。
可要是没有……
那她怎么办?
四千多块钱啊……她该怎么和张立彪交代?
越想越慌,也没了原先的镇定,她一把掐着高建白的脖子,露出狰狞的神色威胁着,“我要被你害死了,还不上这笔钱我以后怎么办?不行,你必须把钱给我,高建白!你这个废物,你这个蠢货!你必须把钱还给我!”
高建白被掐的快喘不过气。
脸色更变得青紫,就在快翻白眼之际,他狠狠甩开了胡婉的手,手脚并用的朝前爬去,冲到窗户边大声喊着:“杀人了,胡婉要杀人了!救我……快救救我……”
一听到杀人外面的人就坐不住了。
赶紧将房门打开,高建白也就趁着这个空隙立马钻了出去,一边向外跑一边对着里面的人大喊着,“胡婉……她要杀我!这个贱货她居然敢杀我!”
“怎么可能?”
“胡婉好端端要杀你做什么?”
胡婉这会也反应过来,赶紧跑了出去,一脸苍白的摇头,“误会误会,我怎么可能杀人?是高建白受了太大的打击,怕是、怕是脑袋出了问题。”
一个疯子的话总不会还有人信吧?
“你放屁!”高建白怒吼,“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骗钱吗?你个贱货!你从我这里骗的钱还少吗?吃的穿的,就连去招待所哪次不是我付的钱?”
高建白确实快疯了。
他快要被这一切给逼疯。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担起过什么事,现在出这么大的变故,他真的快被逼疯了。
要不然也不会将他和胡婉的事说出来。
毕竟胡婉丈夫身份的缘故,一旦坐实他们之间的奸情,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你胡说八道!”胡婉焦急辨认,就在她要说什么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影,整个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头脑完全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高建白却有大把大把的话要讲,“张立彪一个月能给你多少津贴?你又要供着婆家又要养娘家,你哪来的钱吃穿的那么好?就连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我花钱从百货楼买来的!”
“真的假的?”
“我说胡婉哪来那么多钱,她上回穿的大衣我还专门去百货楼问过,一件就得一百五呢!”
“还真是,谁家媳妇天天零食不断?我家小子常常看她吃这吃那,馋得不行。”
“那我还真没看错,前些日子我真看到碗豆去当铺,当了好几条金首饰呢!”
“嘘嘘!快别说了,你没瞧见那就是胡婉的男人吗?知道自己婆娘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块,他不得冲上去打人啊!”
张立彪并没有冲上去。
他仍旧站在人群中听着高建白说他们之间的过往。
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送过什么东西,赠过什么礼物,甚至包括他们常去的招待所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胡婉跌撞的冲上钱,跪在地一把抱着张立彪的腿,“你别听他胡说,他真的疯了!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我足足比他大了快十岁,张立彪,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能光只听他一个人说,他在外欠了那么多钱,只想拉着人一块去死,你可不能只信他一个人的……”
“那我能作证呢!”人群中走出一位女同志,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照片,一脸愤恨的盯着她,“不信他一个人的话,那我就来作证!你和他之间的事,真的是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