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能堂堂正正和高建白走到一块了。
不过即使是地下情,胡婉也是想过这段情最好能长长久久。
她丈夫不在身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而高建白能给予她所有的需求。
不管是在陪伴还是在金钱上,都能满足她。
可现在……
一切都变了。
不过才一周的时间,她看着高建白的脸非但没有一点吸引力, 甚至还越看越嫌弃, 哪哪都觉得不好。
此时的男人躺在床榻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面上胡子拉碴, 也不知道是哪里觉得不适, 用手伸进被窝里抓了两下。
胡婉闭了闭眼, 只觉得不堪入目。
但现在还不是彻底闹翻的时候,正是因为尝过早先被宠溺的滋味, 她还没享受过,还想再继续下去。
最少在丈夫退伍回来之前,她还是希望能有个宠着自己又能依靠的男人。
“怎么了?”胡婉又一次开口,她单腿跪在床板上,整个身子向下压过去,直接靠在高建白的胸膛上,柔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这都要瞒着我?”
“当然没有。”高建白连忙否认,但面上犹豫,还是不想开口。
不然怎么说?
说他爸拿了上万的钱贿赂别人,结果事办砸了钱还拿不回来。
还是说他爸不甘心打算再拼一拼,四处借了一大笔钱,天天早出晚归但次次都是愁眉苦脸的回。
不用问就知道没进展,还得天天应付追债上门的人。
胡婉姐现在问他,除了不想人知道他的窘迫之外,其实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来就没管过家里做生意的事,偶尔听爸妈说也是糊里糊涂,现在出了事,除了希望爸赶紧解决之外,也没其他办法。
“其实还、还好啦,过段时间就能解决了。”高建白也不知道是在骗胡婉还是在骗自己,“你也知道我爸做生意那么厉害,不过就是栽了一跟头,他有那么多生意上的朋友,怎么可能不翻身?”
胡婉立起身,不言不语。
说起来高建白还是她带着长大的,她太知道这个男人撒谎时是什么样子,现在的高建白嘴上硬气,其实面色心虚的不行。
难不成高家真的不行了?
莫名的心里就是一阵慌,觉得老天爷就爱捉弄她。
她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惨,高建白的母亲为什么在她面前自立为恩人?她要不是带了高建白几年挣了些口粮,怕是现在就没她这个人了,就跟大姐姐一样,活活饿死。
好不容易找了对象脱离原生家庭,结婚当天丈夫就拉着她的手说一起好好过日子,她以为自己总算有了依靠,结果呢?
张立彪入伍当兵,一年回不来一次。
他人倒是好,每个月的津贴有一半都是寄给她,可他也不想想,就他家的那些‘狼豺虎豹’哪里是她能斗得过的?
她现在确实能躲着那些人待在娘家。
但这也是用了很大的代价换来的,结婚没多久她就怀了孩子,当时觉得自己年轻,想着以后肯定还能有其他孩子,便……
便设计了婆娘一次,彻底闹开,张立彪特意从部队回来,气得分了家,让她在娘家这边待着,月月津贴只留了几块钱,其他全都寄给了她。
其实在胡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然她年幼时也不会差点被饿死,这家人之所以会表现的和声和气,还不是因为看在钱的份上?
张立彪的津贴确实不少,但用在一大家子上肯定不够。
好在,这个时候她又遇到了高建白。
有高建白的贴补,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是真好。
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也不会因为几块钱去斤斤计较,胡家的人哄得她开心,她也乐意拿出几块钱赏赏他们。
这种日子美的冒泡。
她觉得自己是苦尽甘来,总算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谁能想到,现在高家也倒了……
胡婉是特别清楚高建白不是一个能立得住的男人,他也是多亏了有一个能挣钱的好父亲,要不然哪里能支撑他大手大脚花钱的本性?
可要是没了钱。
他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未来用钱紧张,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其实每个月有张立彪寄来的津贴,她也不至于没钱可用,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现在慌得都快呼吸困难了。
“胡婉姐。”高建白这会立起身,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等我爸手上活络了,我五倍十倍还你都行。”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胡婉肯定想都不想就掏了。
可这会儿她只觉得可笑,下意识就怼了一句,“你都从我这里借了多少钱了,还好意思开这个口?”
最开始住院的钱,后来他妈当着众人朝她开口借,话里话外就是让她偿还所谓的恩情,逼得她不得不借。
七七八八加在一块,怕是得有一百多了。
高建白脸上瞬间变得难看。
要不是实在没钱花,他还真不愿意开这个口。
现在被胡婉这么一挖苦,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怎么,你花我钱的时候就好意思开口了,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少吗?”
胡婉气得尖声,“高建白,你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从里到外哪件不是我花钱买的?”高建白自小就傲气,尤其是当爸在外挣了大钱后,出门下巴抬得都比别人高。
现在人是落魄了,但那股骄傲劲还没熄灭,被胡婉一挖苦,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大男子主义。
而胡婉呢。
从两人勾搭在一起,她都是被宠着哄着的一方。
听到这些难听的话哪里受得了,拿着手边最近的东西就狠狠往高建白身上砸过去。
高建白也没光守着。
赤着身子躲了两下,紧跟着也开始还手。
两人你来我往,一边咒骂一边撕打起来,动静还不小,直接把招待所的人给引来了。
招待所的人在门口喊了几声,屋子里面仍旧是打骂声不断,偶尔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实在是担心出事,其中一人道:“去拿□□,可不能真让他们出事了。”
一人连忙下楼就拿,等回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都是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
他赶紧道:“都散散,没什么好看得。”
“那不行,万一里面打得厉害,咱们不得上前帮帮忙、拉拉架?”
“就是,你赶紧开门,再让他们打下去,别真的打出事来了。”
男人一哽。
到底没再劝,看热闹就看热闹吧,可不能真在招待所出了事,不然他没好果子吃。
拿出□□将房门打开,他还没伸手将门推开,背后就觉得一挤,整个人朝着门扑了过去,一下子就将房门推得打开,里面的一幕映入眼前……
叶芮知道这件事还是在隔天下午。
放了学的叶肖迫不及待的找到她,和她分享这件有趣的事,“二胖说昨天在招待所可有意思了,看两个人扭在一块打架,男的那个还没穿衣服呢。”
叶芮听得皱眉,“这有什么有意思的?”
“当然有意思呀。”叶肖觉得自己没在现场有些可惜,“本来他妈打算报公安,说是招待所被砸了不少东西,结果那两人一听公安要来,连忙说赔偿,还请其他人吃了一顿饭,说是感谢他们来劝架,不然他们两小口还不知道吵到什么时候。”
看个热闹还混了一顿饭,哪里没意思了?!
叶肖说着说着就开始馋了,“二胖一点都不够兄弟,他吃了好多好多肉骨头,都不给我带一点。”
叶芮直接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我是少你吃的了?”
不管怎么喂,人看着是长了不少肉,连带着都长高了一些。
但那副馋样硬是没变,说着说着嘴角又溢出口水了。
叶肖嘿嘿傻笑两声,见二姐要抬手的样子,他赶紧换了个话题,“二胖妈妈还说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小两口呢,月月都来招待所住,谁家小两口不待在家里,跑来招待所花钱?”
叶芮一挑眉。
她原先就让叶肖找二胖要招待所的登记记录,就是知道二胖的妈妈在招待所上班,还是渣男贱女经常去的地方。
难不成叶肖口里的‘小两口’是他们?
应该不是吧。
这两人感情不是特别好吗?怎么可能在招待所打起来?
好奇归好奇,但她也没心思去探究,不过想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踩上两脚,让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至于现在。
面前几个塑料桶里的东西才更重要。
叶芮看不得叶肖这么清闲,直接给他发了任务,“去,把这些香料都清洗一遍。”
“好嘞!”叶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刚要起身,却又被叶芮扯住了袖子,她差点忘记一件事,“是不是期末了?你考了多少分?”
要不是熊大爷过来,她都差点忘记这学期已经到了尾声。
倒不怪她没注意,而是家里虽然有一个小学生,但从来就没人讨论关于他学习的事,连他自己也一个字都没提过。
叶芮回想下,还真不太记得叶肖的成绩怎么样。
上辈子自己过得太槽,除了被压榨就是被压榨,根本空不出其他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叶肖。
现在倒是浮现出一丁点的姐弟情谊,想着来问问。
结果话音刚落下,叶肖就把这点姐弟情谊给摁了下去,双手拎着篮子就飞快跑出远门,速度快到都出现残影了。
什么都没说,叶芮却什么都懂了。
这小子有运动天赋,一跑能跑这么快,但绝对没学习天赋,估计是个学渣。
叶肖刚出去没多久,余兰枝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招手道:“小芮快来,你大伯回来了。”
平屋这边不临街,但有一条很宽敞的道。
这会一辆货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叶大全正指挥着人将车上的一台机器给卸下来。
“慢点慢点,这边抬高一些……放放放。”
封口机平稳落地,叶大全掏了两包烟递过去,“真是麻烦你们了,还得让你们绕路送过来,来来来,拿着拿着。”
两个司机推辞了一下,不过到底还是收下了。
其中一人道:“也就几步路的事,我们替你扛进去吧,也不费事。”
“对对,搁在路边也不好,来来,小周咱们一起来。”
百来斤的设备被两人扛进院子,落地在早就准备好的棚子里。
余兰枝想给他们倒杯热水,却被摆手拒绝,没一会就开着货车离开了。
她道:“这两小伙子挺热情的。”
叶大全擦了擦脸上的汗,“是挺好,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们照顾,倒挺顺利的。”
忙上忙下,都没让他和学名搭把手。
叶芮端着一杯浓茶过来,搁在大伯的桌边,跟着问道:“怎么不见学名哥?他没回来吗?”
“还没。”叶大全不由笑了笑,“这一趟省出得好,伍厂长有个朋友家的亲戚就开办了艺术学院,学名跟着取了不少经,打算在那边再待十天半个月,多学学再回来。”
第76章
走出自己的家乡, 叶学名才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目光如豆。
他以为自己查了很多资料,以为这些资料带来的知识足够支撑自己开一个技术班。
虽然没有跟家里人说过什么,但他心里还在自豪着, 觉得就算自己才接触这一行, 他也有信心从无到有做起来。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了。
开教学班可不仅仅只是请好老师,办好证件这么简单。
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比自己想象中大多了。
他连最重要的一点都没想好, 谈什么开班?
他来到这个城市后,伍厂长给他介绍了一个人, 齐航。
齐航在这边开了一家特别大的艺术学院, 专门教导孩子各类文艺方面的教学班。
当时齐航知道他的打算后, 连着问了几个行内的问题,问的他是哑口无言,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天,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回答不出的窘迫感。
也正是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他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宁愿不拿工资也想留下来帮忙。
不过叶学名很明白, 人家会愿意留下他,并不是因为他不要工资,而是看在伍厂长的面子。
不然谁会要一个只在这边干十天半个月的活, 还是来偷师的员工?
所以这天下午, 他拎着一袋子的水果就去道谢,感谢伍厂长愿意帮忙牵线。
“这水果我真不能收。”伍明朗毫不犹豫的拒绝, “真要收下, 那我成什么人了?说起来还得我来感谢你家, 我跟其他人说好了, 这几天你也别住招待所,我在厂房里侧收拾了一间屋子, 就委屈你在那里先住着,也不用担心出行不方便,我还给你借了一辆自行车,你先用着。”
“那哪成?”
伍明朗‘嘿’了一声,“怎么就不成?你爸帮咱们厂子检修了那么多机器,你堂哥还是厂子的合伙人,不就是安顿你落脚的地方,哪里不行了?”
生产线一卖出去,工人复工的资本就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