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啊,要是能去那个地方何必待在他们这个破烂的小城市,待遇还那么优厚,挣个几年的钱回来就能当大地主了。
他眼馋的不行,还厚着脸皮主动去问。
结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虽然没说过挖苦的话,但仅仅只是轻轻的一笑就让他十分难堪。
叶大全轻轻松松能得到的东西,他上赶着人家都不要。
那时候偶然看到叶晓霜上了港商的车,没多久就突然传出她失踪的消息,当时没开口是嫉妒叶大全。
想着他女儿能攀上这么有钱的人,现在失踪了过不了多久说不准就带来好消息,一家子攀上港商过富裕的生活,他只能仰望。
结果哪里知道,叶晓霜那丫头居然那么狠心。
一走就是这么多年,硬是一点消息都没。
不过这样也好,为了这个狠心的闺女,叶家没少受罪呢。
“你这边辛辛苦苦得找,叶晓霜在香江过好日子,哪里还记得你们?”雷建设仰头狂笑,真的太痛快了。
“你胡说!雷建设你敢污蔑晓霜,看我不杀了你!”
“你来啊,你再气也得接受事实,不然你去香江找一找,看看叶晓霜到底在不在哪里了,给一个比她爹年纪差不多的人当姨太太,你们家闺女可真丢人。”
“闭嘴!闭嘴!”
场面瞬间混乱,廖德吉知道这会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和同事一起将叶大全拉到门外,劝着他心平气和一些。
既然有了线索那就去找,没必要听雷建设在这胡说八道。
却没注意到,叶大全的侄女还留在里面。
不过也没事,雷建设被拷着,他那边也有看着的人。
而这会,雷建设还在畅意的笑,摆明着叶大全过得不好他就快乐。
“你待在里面应该还不知道吧?”
雷建设的笑戛然而止,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没说话的人。
他很不喜欢叶大全的这个侄女,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找人调查,他说不准已经拿到设备厂的钱离开这里了。
恶心人道:“都是堂姐妹,你姐姐大富大贵你难道不眼红?”
叶芮抬眸,没搭理他的话,“我看你挺在意我大伯的事,就跟你说两句吧,看到他身上穿的维修工服了吗?这个月他开了一个教学班,也没收多少学员。”
稍稍一顿,嘴角勾起,“也就六十个人吧,一个月下来能收六百多的学费,扣除房租和其他开销,能挣个五百多块钱吧。”
雷建设眼里痛快的神色瞬间消失。
叶芮知道他哪个地方疼,就死命往里面扎,“算下来一年六千的样子,啧,你拿了五千块钱得好处费被判了接近二十年,我大伯一年挣得还要比这多一千。”
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人啊,真的没法比,你说是吗?”
“你放屁!”雷建设猛地站起,却因为拷住的链条不得不被拉得坐下,他眼里是嫉妒是不肯相信,“你就是想骗我,一个残废的人谁乐意花钱找他学习。”
叶芮反问,“真没人乐意吗?”
“……”雷建设喘着粗气不愿意回答。
真没人乐意吗?
要说这个世上的人谁最了解叶大全有多厉害,那他绝对算一个。
不就是因为他厉害,才嫉妒吗?
如果……如果叶大全真的愿意教,总会有人吧。
“嚇嚇嚇、不会、嚇嚇不可能,凭什么我坐牢了他还能过得那么好?!”雷建设低声喃喃,哪里还有原先畅快的样子。
他又怎么可能畅快。
现在的叶大全一年能挣六千块,整整六千块啊,他不就是为了这些钱铤而走险,结果落到坐牢的下场。
而叶大全呢,挣来得钱清清白白,一年就能挣那么多,以后……
以后他靠着自己就能过富裕的生活,而他却要待在牢房等死。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叶大全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噔噔’两声。
叶芮敲着桌面,引得对面的人注意,“你知道律师这份职业吗?”
雷建设眼睛猩红,此时的他就跟一个疯子似的,还真有些吓人。
可叶芮又怎么可能被吓到?
她科普了律师这个行业,挺幸灾乐祸道:“你真的不走运,就在前两年律师制度恢复。”
听到这里,雷建设突然有些不安。
叶芮起身站起,俯视着面前的人,“我也不求太多,大伯因为谅解你减了多少月的刑,我就请他们找出你的犯罪证据多判三倍五倍月份的刑,最好让你一辈子坐牢坐到死!”
稍稍耸了耸肩,轻笑着:“请他们其实还挺费钱得,但没关系,谁让我来钱快呢。”
第93章
怎么戳心怎么来。
说完也没搭理雷建设的癫狂, 迈步离开屋子。
叶芮现在甚至已经决定了,以后时不时请来来戳戳雷建设的心窝,不就是嫉妒恨吗, 那就让他一直嫉恨下去吧。
哪怕困在牢房中, 也别忘了得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的苦。
而在屋外,叶大全已经冷静下来。
应该是听到屋内的话,他面色仍旧有些难看, 却还是挤出淡淡的笑感谢着,“小芮, 谢谢你了。”
看着雷建设不好受, 心里的憋屈才消失。
他又赶紧道:“雷建设肯定在说谎, 晓霜怎么可能主动跟着人走?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叶芮这话倒不是敷衍。
她也和晓霜姐相处过,在她印象的姐姐绝对不是因为贪慕荣华富贵,就抛下至亲的人。
雷建设要么是说谎,要么就是不知事件的全部。
但好在他给了一个线索,“香江离我们这边太远, 过去也得经过好几道手续,但有了线索就好,咱们自己去不了也能请人去查查。”
叶芮继续安抚着, “大伯你先别急, 这些事等我们回去了再商量商量。”
“对对,就顺着这道线索查查看。”廖德吉也跟着道:“香江的商人来这边, 政府那边肯定有档案, 我这边先替你们找找看, 能找到联系方式说不准还能直接打电话问问。”
一行人跟着又说了几句, 就在叶芮两人要离开时,廖德吉好奇的问了一句, “叶芮同志,你刚刚说关于律师的事,是吓唬他还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叶芮道:“我已经让朋友去请了,雷建设敢贪污这么大一笔钱,想来平日里也不是干净的,总能找些罪证出来。”
能找出来自然是好。
要找不出来,也能折腾折腾他,反正这钱她花定了。
不过可惜,有人来和她抢。
“这钱该我来出。”叶大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以前家里挣不到钱,只能给你拖后腿,现在都能挣钱了,哪里还能处处花你的钱。”
倒不是生分。
而是他们当长辈手里有钱,哪里舍得让晚辈替他们开支。
他拍了拍小芮的肩膀,“也是你聪明,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可以这么治雷建设,也算是替大伯出了一口恶气。”
“行,那我就等着律师上门,具体事宜和他商量商量。”廖德吉将两人送到公安局门口。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男同志急匆匆的赶来。
他快步走到叶大全面前,连气息都没顺畅就迫不及待的问,“叶叔叔,是有晓霜的下落了吗?”
来的是郭嘉言。
他这几年都没放弃找自己的未婚妻,期间在找寻的时候也加入当地的组织,找人的同时也能帮帮其他人,两三年的时间还结识了不少朋友。
这次也是有人给他递了消息,这才匆匆赶到公安局。
可这会,叶大全哪里好开口?
不然一定同小郭高高兴兴得讲,他也知道小郭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没法开口。
他当父亲的,绝对相信晓霜不是那种人。
但其他人呢?
会不会觉得晓霜真的是为了钱,才抛弃家人和对象,义无反顾的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离开?
叶大全张了张口,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郭嘉言胆战心惊,生怕是得了不好的消息,吓得脸色都白了,“叶叔,晓霜、晓霜没事吧?”
听着话里的颤意,廖德吉赶紧道:“是有些线索,我来和你说吧,叶大叔今天也累了,让他先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搂着他的肩膀将人带进公安局。
说来郭嘉言也是公安局的常客,一年没少往这边跑。
见人离开,叶大全才叹息一声,一路走到家都没再开口。
可家里还有两人等着。
叶大全就算再难开口,他也得如实说着。
“不可能!”叶学名气得站起,“我姐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她要不是没人限制自由,怎么可能联都不联系我们?”
就算是去了香江,那绝对也是被人强制带去。
他绝对不信姐会抛弃他们。
“既然有地方了,那咱们就去找啊。”叶学名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去救自己亲姐,“姐姐肯定在等着我们接她回来,还得快点才行。”
“廖同志在查港商的档案,要是上面有联系方式就好了。”
“那得多久?”
“再等两日,要是一直没消息,我就去公安问问。”
两父子在说着话时,一旁的余兰枝显得有些沉默。
也不知道是太高兴有女儿的消息,还是因为其他,在其他人说着该怎么找人时,她一直低垂着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
直到叶芮开口,“大伯娘,都快到饭点了,我记得边上有一家卤牛肉,不如我们去切点回来,也省得再开锅。”
余兰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身边的叶大全撞了撞她的手臂,才赶紧道:“行行,我和你去。”
回头去拿了十块钱,跟着让老叶去煮饭。
两人便出了门。
刚出去没多久,叶学名就有些奇怪,“妈怎么了?感觉她心不在焉。”
先前不是没发现,但感觉不知道该怎么问。
叶大全去淘米,他道:“没事,有小芮在呢。”
不然也不会提出一块出门,显然也是看出来了,打算私底下跟她谈谈。
不单单叶大全看出来,余兰枝也察觉到。
一直走出巷子,她便主动开口,“其实……其实有些事我不好在家里说,你堂姐失踪的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性子突然有很大的变化,原先重感冒了也不愿意请假,却突然还旷工了几日。”
当时老叶忙,她也宠溺孩子。
想着要不是实在不舒坦,晓霜也不会突然旷工。
便做主让她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在家歇歇。
后来老叶厂子里来了一个港商,晓霜还跟其他好奇的人一同去瞧了瞧,回来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当知道老叶被港商邀请去香江后,她表现的异常兴奋,恨不得拎着包袱一块去。
当时她没敲出来,还打趣着就算去也没她的份。
马上就要和小郭结婚,哪里能去香江?
余兰枝忍不住去回忆,当时晓霜是什么反应?
不是太记得了,但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她会那么打趣,是因为心里很笃定,晓霜是真的很喜欢小郭,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高中毕业后跟家里坦白,算起来相处了十几年也谈了好几年。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之前的感情。
整日里黏黏糊糊,张口闭口就是小郭的名字。
有几次她们娘两同床,那小妮子还特不害臊说起了婚后的生活,在什么地方安顿下来,家里该怎么置办,以后要生两个孩子,等年迈后就跟小郭去外地走走看看……
在她对未来的期许里,是一直有小郭得。
所以那段日子晓霜突然的变化,一开始是真没在意,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但回想起来,还真的特别不安。
如果没那段日子,她敢笃定晓霜绝对不会抛弃家人,同样也不会和小郭分开。
可现在……
余兰枝是真的茫然了。
难不成为了去香江,晓霜真的甘愿抛下一切?
“不!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茫然了一秒,余兰枝就变得格外笃定,她养了晓霜二十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