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钱藏哪儿了?交出来也得治安处罚,拒不交代的话送你去吃牢饭。溜门撬锁进一个单身女同志的家里,你们这行为是耍流氓。拒不承认钱的事儿,这一条你们休想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许家老三顿时面如土色。耍流氓,最严重要被枪毙的。他也不是傻子,一听这个立马就改了口。
“我没耍流氓,我、我就是偷了几个钱。”
这么一来又是八十多,今年一年收成好、他们三兄弟也不一定能结算这么多啊。可这事儿实属无奈,不能真的被扣一顶流氓的帽子。
这一刻,许老三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这个单身女人飚劲儿,如今狐狸没挨着边,倒是惹了一身的骚。还被割了不小的肉。疼啊,割肉真的好疼。他都想好防备了,对方怎么又换了招数呢。
他还不知道被什么给弄的浑身发麻,到现在都浑身难受。都说他是做坏事被雷劈了,这回名声算是彻底坏了。洛兰不愿意说他们三兄弟是对她本人有所图谋就是不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他们这恶名还是出去了,但洛兰却是全身而退。一点儿名声不伤。
洛兰从许家又得八十多,加上上回的就是一百六十多块。加上她之前积攒的钱有好几百,再看看积分,那心情真是乐开了花。
“听说了吗,许家老三偷洛兰的钱,被雷劈了。”
“活该。”
第十四章
同样的坑里跌倒两回,这下这三兄弟算是长了记性。不甘、愤怒、委屈,种种情绪充斥在心头,难受的这股气在胸中来回冲撞。
老二:“大哥,老三,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老大:“不然还能怎么办?”
老二:“偷的不行咱干脆来硬的。”
老三恼怒的发言:“弄不好又被讹一百,你钱多烧的是不是?”
老二、抬手摔了一个粗瓷大碗:“我不甘心。咱们仨上去按住她来强,不信她个小娘皮被我上了还能翻出花来。再怎么她也是个女人,没脸了她还怎么活?”
老三到如今四肢依旧无力,但还是过去狠狠的冲后背给了他一拳。“找死是不是?她手里那玩意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还上赶着给人送钱去。也许连命都得丢那儿。要死你死,我可不去了。”
老大也附和:“对啊,她多狠啊。要是把咱都弄晕了扒光衣裳绑村中心,那咱仨以后才是没脸的,可怎么活啊。”
老三叹口气:“如今已经够丢人了。许家三兄弟偷人东西,这贼偷的名声算是洗不掉了。”
老二被兄弟俩这么一说,委屈的蹲下抱着脑袋呜呜的哭。这哥仨接连被坑,肉疼的估计得好一段才能疗伤。就算家里四口人全上工没一个吃闲饭的,这小二百块也得一年勒紧裤腰带才能积攒。
赔了钱,洛兰没有再穷追猛打。派出所里抹着眼泪说都一个大队的,她只损失了钱,把钱给她就算了。将一个可怜又善良的形象树立良好,这仨出了钱还被民警同志好一通教训。
“如果再有下次,那洛兰同志不追究,我们也不会再放过你们。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不允许欺压弱势群体。”
这仨回家灰头土脸,洛兰就在不远处默默吃瓜。系统看这憋着坏水的三兄弟吃瘪,开心的摇头晃脑。给积分也非常大方,跟洛兰双赢下都开心的笑。
“许老三、你给老子出来。”
正看人割肉疼的抱头痛哭,猛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洛兰惊了一下。她大哥、身后还跟着大哥家儿子。还有二哥,二哥家儿子,姐夫。一行大大小小好几个大男人,手里都提着棍子。
进门看那仨在院子里,上手就是个揍。一边打还一边骂:“瞎了你的狗眼,我妹子一个住,你就以为她是一个人无依无靠了。老子今儿打死你,让你再欺负人。”
姐夫也骂:“我们洛家男丁还有六七个呢,打量我们是好欺负的?上回看在一个大队的份儿上就放你们一马,你们得寸进尺找死呢是不是。”
洛兰有些急,从吃瓜的角落里跑了过来。本来是想拦的,因为那仨完全没准备,被压着在打,一个个哭爹喊娘在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俺们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洛大哥,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没偷啊。”
“姐夫,姐夫、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兰先冲着大侄子过去,结果迎面看到大侄子冲她眨眼睛。她再仔细观察一下,哦,这是有备而来。一下下的看似在恼怒往死里揍,实际全落在肉大耐打的地方。那仨嘴里求饶,但一个个身形灵活,并未受阻。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管了。上回拦着没让哥哥们给她出气,这回正好将这仨揍一顿。她两次被偷了钱,理应生气的。
洛家为妹妹出气,将许家三兄弟给揍了。声音大的很快吸引来许多吃瓜群众,许家老太进门又是求饶又是哭闹,总算让洛家人停了手。
“我儿子压根没偷,是你妹子冤枉人。”
洛老大指着她:“你说没偷就没偷?派出所里你儿子将钱还回来的,他们亲口承认的。怎么,到如今了还想反口?”
姐夫也说:“对啊。你家儿子不是去偷东西,那黑天摸地的跑我小姨子的窝棚去干啥?”
许老太:“是、我们是想……”
“娘、”三兄弟齐齐开口:“你闭嘴。”
许老二凑近她小声:“你想害死我们吗?”
老大同样,声音低但分量不低。“怎么跟你说的,你想让我们仨被枪毙?”
老二追加一句:“到时候你可没人养老送终。”
许老婆子一闭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可没法活了啊。”
这都是她管用的招数,坐地上撒泼打滚。再说什么人们已经不在意,都在议论许家三兄弟偷了洛兰的钱。
“洛兰当初的彩礼应该带出来了,这是欺负人家孤身一个女人家。这三兄弟难怪打光棍呢,心也太坏了。”
“就是。人家一个单身女人容易嘛,住在个小窝棚里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能欺负人。”
“幸好被洛兰给逮住了,不然钱全丢了,这个冬天咋过。”
“是啊,幸好洛兰运气好。老天有眼。”
许家三兄弟这回算是彻底丢了人,一时间都在数落他们缺德。将他们揍了一通后洛兰出去去了大哥家,大嫂说要不让她回家住。
“你一个单身女人,难免让那些光棍子起歪心思。家里虽然挤,但都是一家人挤挤也比你那窝棚强。”
大哥也说:“土砖我们已经弄差不多了,明年一开春先盖一间房。到时候就不用挤了。”
洛兰说:“那就明年盖好了再来。哥嫂你们别担心,我姐在给我相看人家了,要是合适我就嫁人。”
大嫂叹口气:“我也在给你踅摸呢,不过说的两家我都不满意,就没跟你说。咱虽然眼下暂时有些困难,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凑合嫁人。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心里还是觉得最好找个头婚的,或者二婚不带孩子的。”
这是真心为她着想,洛兰乖乖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那种带好几个孩子的不行,我做不来。”
大嫂点头:“那可不。后妈哪儿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带几个儿子的,更不能嫁。累死累活给他们娶媳妇,以后人家说你是后妈不孝顺你,甚至有赶出来的。白忙活一场。”
“嗯。嫂子你慢慢给踅摸,我那窝棚改造一下,有办法过冬。”
大哥也知道她不乐意跟他们夫妻挤一张炕,只能想办法给她改造窝棚。“干草我多准备些,用木头再搭一层。想办法在里头给你盘个灶台,这样能取暖能做饭。”
“那就没下脚的地方了吧。”
“就你一个人,要那么大地方干啥。冬天取暖才是第一位的。”
“行吧。”
哥嫂商量着给她改造窝棚,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时间很快来到周末,她跟队长请了假,自己一个人去了市里。
班车在汽车站停下,她下车后跟着人流出站。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根据记忆朝着目的地前行。
周家住在城西一个大杂院里,这片房子不算破旧。她没直接去周家,而是沿着那条胡同慢慢的走。碰到老人领着孩子在遛娃,或者是一群孩子在玩,她就停下来看看,跟人搭话。
几个孩子每人一块糖,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全围了过来。听到她说找周青山,孩子们给她指路,顺带有那小孩就说起了周家的事儿。
“周青山他妈有些疯,你要小心。”
一个小女孩开口:“别怕,他妈不打人。就是有时候会到处跑,哭。但她不打人,真的。最多拽住你问她小儿子去哪儿了。”
另一个男孩也点头附和:“我就被问过。大人都说她糊涂了,她小儿子早死了。可她老是会犯糊涂。”
不用特意打听,几颗糖就换了纯真的孩子最真挚的话语。穿过这条胡同到尽头就是周家所在的院子,大门口坐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看她是生人,开口问询。
“你找谁啊?”
“哦,我找周青山。”
“从这进,他家在最里头那个院子。堂屋。”
“谢谢。”
礼貌跟人道谢后她进了大门,来的时候跟系统换了二斤桃子。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硕大的桃子白里透红,看着就十分喜人。进了大门后拐弯又穿过一条夹道,进了最里头的院子。迎面周青山他妈拿着鞋底在纳,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呆。
“婶子、”
她开口喊人,女人闻声抬起了头。眼神逐渐聚焦,懵逼的状态持续了没多久,然后张着嘴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是谁,那天来相亲的姑娘。”
她笑笑点头:“是。婶子你身体还好吧?”
“好、好。”女人站起来拿着鞋底,转身冲着屋门的方向。“来,快进屋,快进屋。”
让客人进屋,倒茶,坐下陪客人说话。这一阵看着正常无比。根据之前周围人的言语,加上两次女人的表现,洛兰觉得这亲事可以继续。
“山里摘的桃子,你尝尝可甜了。”
“哎呀,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女人客套的开口,接过桃子震惊了一下。“我的天爷,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桃子。这桃子可真好,水汪汪粉嫩嫩的瞧着多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桃子呢。”
开口夸赞对方带了的东西,而不是瞧不起的挑剔。这又是一个加分项。洛兰跟人客气了几句,洗了桃子分吃一个。
水、嫩、甜、女人一个劲的夸好,自然也顺利留她吃饭。她此来已经下了决心,自然也是要见周青山的。夏天蔬菜多,女人要割肉她不让,说就喜欢吃素。城里人肉供应也没多少,就别铺张了。
两人一起在厨房做饭,近距离自己观察,发现女人的确正常的时候无比正常,做饭条理清晰。
素炒油菜、家常豆腐、糖拌西红柿、猪油炒粉,外加一个蛋花汤。四菜一汤清爽漂亮,等端上桌周青山也回来了。
第十五章
男人看到她后眼神明显一亮,随即嘴角上扬,冷硬的五官变的柔和下来。两人互相打招呼落座,接着他俩妹妹结伴一起进了家门。
一个背着书包,明显看着稚气未脱。看到家里有客人后下意识躲到了另一个身后,这个在看清桌子上的饭菜后眉头轻皱。
“妈,这大米是我二姨特意邮寄来给你吃的。家里不是有白面嘛,做白面待客也可以的。”
女人回头嗔了一眼,“妈吃什么还不行了。没看家里有客啊,过来打招呼。”
女人挺会的啊,不说什么关系,只说了名字。对洛兰是一种尊重,毕竟她还没说要跟周青山交往。但又很郑重的介绍,让俩闺女友好打招呼。
说完生怕洛兰误会,又赶快解释:“都把我当病人,这孩子自从我病了后心重。她那话没别的意思,你别取心。”
女孩此时眉头松开,对着洛兰礼貌点头。“你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让我妈照顾身体。”
“我明白。”
洛兰之前帮忙做饭的时候也发现了家里只有那么点儿大米了,她还提议做白面,但被周青山他妈给否了。她们这里属于北方,大米少面多。女人非要让她尝尝,说这大米特好。
周俊慧想将稀罕的食物留给生病的母亲,这个她也觉得正常。至于当面就说出来,说明这姑娘有些心直口快。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心直口快的人往往没那么多弯弯绕,了解后是很好相处的。而孝顺母亲,她更加觉得没意见。别说她如今没进门,就是进门了也没打算在小姑子心里跟婆婆一较高下。刚才被妈妈嗔了后她也赶快改了态度,说明这姑娘家教还行,不是那跋扈的人。
一餐饭吃的有些沉默,洛兰不多话在默默观察。发现这周俊慧嘴巴讲话很快,但对母亲很照顾。夹菜、倒水,自己吃着饭目光却一直在母亲身上,随时发现有需要立马去做。
吃完饭周俊慧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小妹周俊芳跟在姐姐身后。洛兰在屋里被倒了茶留客,她也就坐下陪老太太讲话。想要观察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接触。
“婶子,我看你刚才纳的鞋底不小,是男人的吧。”
“嗯,青山的。他可费鞋了,一双鞋穿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破。我纳鞋底多密实,他居然能给我磨穿。你说说他,走路也太用力了。”
“男人嘛,腿脚重。正常。”
“闺女,你是初中毕业,做饭我瞧着也挺利索。我就是随口胡说,你可别因为这个打退堂鼓。以后青山的鞋底都我给他纳,不用你费心。”
周青山从外头进来:“纳什么鞋底?我这鞋不是好好的嘛,不用做新的。”
老太太指着他笑嗔:“瞧瞧,男人家多粗心。那鞋子等磨破不能穿了才做啊,那能赶得及嘛。”
周青山无奈道:“妈、当着人面呢,这么说你儿子真的好吗?”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女人指着他嗔道:“还知道不好意思了,哎呀,这可是难得。”
几人坐着闲聊了一阵,厨房那边俩人也忙活完活。周俊慧解了围裙耷在床被上,刚才听到了他们的话,此时着急的搭话接话茬。
“你别担心,以后家里我妈有我呢,以后还有俊芳,我们姐俩都会照顾我妈。我哥这人其实可好了,负责有担当。嫁我哥绝对错不了。”
这话没法接,洛兰默默的不吭声。她妈拍她一下:“这孩子,话哪能说这么直白?”
“哎呀,有什么当然直接说啊,拐弯抹角的干嘛。”
周俊芳看姐姐挨拍了,在一旁捂嘴偷笑。这姑娘还真是跟外头传的一样,腼腆不吭声。客人上门不会招呼。这在现代被称为社恐严重份子,其实不算什么毛病。不爱人际交往就不交往,有什么大不了的。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告辞,老太太让周青山出去送她。男人推着自行车,说正好有时间可以送她回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