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玫因笑道,“那我岂不是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江南笑笑,“这又不是什么私人空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郝玫闻言,大大方方打量了赵瑞一眼,同江南赞道,“你们很般配。”男才女貌,站在一处很养眼。
江南因道了一声谢。
郝玫又说起《班马》的找茬游戏,感叹道,“你们可不少赚,连我家老太太都买了一本,天天在家逐字分析。”
江南这主意真是好,不仅对那家杂志进行了无声又有力的回击,销量也有明显提升。
关键他们不来虚的,真有人挑出毛病后获得了奖励,还有人对他们的一些用词提出了更好的建议,也被采纳刊登出来,获得了奖励。这就更刺激人了,郝玫还听说,《班马》的监督邀请一往外面发布,邻省订阅也大涨。
还有不少杂志想跟风又担心丢面子,毕竟才有人批评学生办期刊不专业,你转头就跟学生出一样的点子,这么一说,是不是意味着你的杂志也有问题,也不专业?
可有不少人扼腕不能跟着一起大卖呢!
思及此,郝玫环顾大厅后,给江南指了一个一脸络腮胡、挺着将军肚的高大男人,“那个就是上次写文章内涵你们的人。不过不用担心,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不敢明目张胆针对你们,毕竟你们还是学生。”
一味计较,只会失了风度和体面,就是他想,报社领导也不会允许的。
江南闻言点点头,又笑着跟郝玫道了声谢。
郝玫摆摆手,只道,“虽然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但是今天机会难得,要不要带你认识下人?”对他们杂志有好处。
郝玫很看好江南,随着《雅意》与《狂瞽》合作渐深,二人交情也愈好,她愿意提携江南一把。
江南却拒绝,只笑道,“我今天是来休假的,不谈工作。”
郝玫定定看了她几秒,见她不改主意,也不强求,只遗憾带着记者走了。
赵瑞见人走后,才跟江南道,“真不用去认识认识?”
江南只摇头,“用不上。”
只要她和杨玲、莫敏还是F大的人,就能挂靠F大一辈子,她们算是赖上F大了,不用认识业内人士,F大也能庇佑他们,所以,他们想将这份杂志做得纯粹一些,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
赵瑞笑笑,没擅自对她的事业指手画脚,只邀请她到甲板上继续练习。
江南点头,两人避开外国人的镜头去到了甲板上,江南给赵瑞选了个位置,给他拍照。
只镜头一对准赵瑞,就觉角度不对,调整了两次都不满意,正打算跟赵瑞换位置让他瞧瞧问题出在哪儿,却听身旁有人问道,“需要帮忙吗?”
江南回头,只见是一个脖子上挂着一台看起来配置很高的相机的斯文男人。
她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而后,迅速走近赵瑞跟他说了下问题。
赵瑞则远远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见人不闪不避,还对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赵瑞只垂下眸从她手中接过相机,将方才那人当作示范,教江南拍了一张。
江南看懂了,接过相机后,挑眉问赵瑞,“你拍他干什么?”浪费胶片。
赵瑞笑道,“你不喜欢的话,回去就把胶片剪下来烧掉。”
他原本是打算让钱或光帮他调查下的,既然江南不想留,他再想办法,而且,这人留在满是他们夫妻照片的相机里,也叫人恶心。
江南看得出来赵瑞另有打算,便没再多话,只她再回原位给赵瑞拍照时,那人又过来搭讪,“这位同志,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同时也是摄影家协会的会员,我看你形态上佳,很适合作模特,我能邀请你做我下一期作品的主角吗?”
江南面色淡淡拒绝,“不能。”而后专心给赵瑞拍照。
只人并不放弃,只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记者证……”
“这位同志,”却听江南打断他道,“好人可不会强调自己‘不是坏人’,另外,你这种伎俩很拙劣,也就骗骗涉事未深女同志,对我不管用,最后,建议你也别再用这种套路搭讪女同志,因为犯法!”
话毕,江南看着这人微变的脸色,哼笑一声,走向赵瑞,叫上他换个位置,这只苍蝇实在太烦了!
赵瑞闻言,笑了笑,回头看了那人一样,将人恼怒的表情尽收眼底,又将他与几个交好之人聚在一起,边说话边看向他们的场面拍了张照。
随后将人暂且抛诸脑后,和江南拍了不少照片,观看了大厅里的演出,游江结束后,两人又去喝了下午茶、逛街吃晚饭,这一天充实又开心。
次日,江南上班,赵瑞将胶片送洗后,就去他们办公室帮着读读者信。
这个假期江南确实不忙,她们只上了三四个小时班就散了,只是每人带了一些读者信回家拆读和记录。
几天后,照片洗出来后,赵瑞和江南说了一声,去找了钱或光。
“哟,大忙人不陪老婆了?”钱或光调侃,又问道,“什么事?你可是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
赵瑞好笑道,“你不忙吗?我要是多来几趟,不打扰你?”
钱或光摆手道,“有什么可忙的,天天也那些事儿。”
赵瑞笑了笑,将照片拿了出来,让人帮忙认认。
钱或光眯眼看了会儿道,“以前见过几次,大小算个干部子弟,听说不太老实,打着给人介绍工作、献身艺术的幌子,骗一些女同志拍了那种照片威胁人,被人告到单位,但因着他老爹的身份,他妈又花了钱,就给压下去了。
现在又鼓捣什么家庭舞会,有个去过的小兄弟回来跟我们吹牛,说整一个群魔乱舞,乱的很。”
钱或光“啧啧”了两声,又回到正题,问赵瑞,“怎么问起他?他得罪你了?”
赵瑞淡淡道,“偶然遇上了。”
钱或光想了想,试探道,“不会是跟你老婆搭讪了吧?”
他记得那小兄弟说过这人喜欢稍成熟一些的女同志。
赵瑞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眼睛黑沉沉。
钱或光见状,一拍桌,“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我来教训他们!”
赵瑞却摇头,“不用。”
严打马上就来了,如果这些人确实有不轨行为,那就更好处理了。
钱或光一瞧赵瑞这模样,就知道人憋了个大的,摸了摸眼角,为这些倒霉蛋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鳄鱼泪。
而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吃了饭,赵瑞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江南工作不忙,就开始琢磨起两年前说的给赵瑞写传记的事儿。
赵瑞好笑,“你还记着这事儿?”
江南点头,“你那么精彩的发家史,不让人知晓不是可惜了?”
于是,赵瑞开始给江南回顾他上辈子八二年后的经历与心路历程,江南专门开了收录机,用空白磁带给他录下来。
江南听赵瑞讲他为了抢工程斗殴受伤住院、自己垫资亏得险些去卖血给家里寄生活费等等,心里难受。
赵瑞见状,好笑地安慰她,“这些事儿上辈子都过去了,这辈子不可能发生,你别放心上,当个故事听听就好了。”
江南听了只没好气地笑笑。
赵瑞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正好转移江南的注意力,“我们不去南方了,李旭跟他老婆怎么办?”
江南一愣,忙问两人感情怎么样?
赵瑞笑道,“挺恩爱的。李旭跟人去歌舞厅喝酒,英雄救美救下来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婚后生了一儿一女,至少在我回来前,夫妻感情挺好的。”
江南又问了具体时间,便道,“到时候如果李旭还没有对象,你就叫上他去那边走一趟,多待一段时间,如果有缘,他们还能遇上,若是无缘,咱们也尽力了。”
赵瑞点头笑笑,“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就这事儿聊了几句,才开始转回正题上……
工作日,江南照常去上班,却不见童夏,才听莫敏说,“他们诗社在文化馆有活动,跳舞去了。”
江南摇头笑笑,童夏是真喜欢跳舞,上学期有段时间累得很,她仍旧雷打不动地晚上十点半去跳半个小时回来,满头是汗,眼睛也亮晶晶的,她和杨玲着实佩服。
放假这半个月没跳怕是憋坏了,人一邀请就高兴去了。
莫敏几人也摇头笑笑开始工作。
三个多小时后,各人工作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几人就准备下班,却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他们发出“监督邀请”后不久,为了及时收到读者反馈,向学校申请安装的。
江南开玩笑道,“看来咱们下班太早,电话都不同意了。”
而后,就拿起了电话筒,“你好,狂瞽报社……”
却听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打断她道,“江南,是我,办公室忙吗?”
是童夏。
江南正想回答不忙,又听人自顾道,“是吗?这么忙!那我马上回来,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耽误工作了。”
江南马上反应过来,面色一凛,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危险,你在哪儿?”
童夏立马回道,“那倒也没有,我还在文化馆门口,回来得一个小时,但我保证立马就去等公交车回来!”
“需要去接你吗?”江南问。
童夏回道,“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而后,童夏那头挂了电话,江南也立马放下话筒,问莫敏几人,“接下来都没安排吧?”
几人神色严肃地摇头。
江南便道,“那咱们就去文化馆一趟,童夏好像遇上麻烦了。”
楚山青闻言,忙道,“学姐等等,我可以让我哥从他们单位借车!”
他说着,便给他哥打电话。
而童夏这边,挂断电话后转身,不好意思地向邀请她去参加舞会的几人道,“真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工作了。”
第99章
闻得童夏此言, 其中一位女同学抱怨道,“你自从去了杂志社,越来越忙了, 诗社搞活动、跳舞都没空参加, 现在是假期,也不能好好休息、玩乐,我看啊, 那儿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不如就跟我们去参加舞会,包记者不是说还有其他报社的名记也会来吗?他们还能介绍人到大报社实习, 这不比班马那个不正规的小杂志社强……”
“不用了。”童夏忽然冷下脸打断道。
这人原是她在诗社交到的朋友, 当初她打算跟随高村出国, 还曾想过给她分东西,只没想到她对《班马》居然是这样的评价!
女同学见状,只得讪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比起包记者他们杂志社, 本来也不怎么样嘛,还不让说。”
童夏闻言,彻底冷了态度, 准备绕过这些人前往公交车站。
诗社另几人忙打圆场, “童夏,张婉清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的, 你别生气, 咱们不说工作、不说杂志社, 就说跳舞, 这家庭舞会多稀奇呀,你喜欢跳舞又跳得好, 一起跟去涨涨见识呗!”
童夏与几人关系都不错,不愿将关系弄太僵才打了那通电话,因道,“我还要赶回去工作,你们玩吧。”
而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包姓记者见状,才忙跟着劝道,“童夏同学,《班马》的大名,我也是听说过的,你们的活动策划搞得很不错,不过,张婉清同学的话虽然不那么入耳,却是客观事实,所以,即便你无意愿更换工作单位,但还是可以到舞会上认识一些业内的同志和领导,对你们杂志社发售、评奖评优也是有好处的。”
只童夏依旧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是报社内的一名普通编辑人员,对报社发展、决策方面的事情并不了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不多此一举了。”
话毕,童夏对着众人点了下头,便要离开。
包明辉见人油盐不进,不禁暗地里嘬牙花,好不容易撞上个名校研究生,二十四五的年纪,卡着彦哥的口味,他也喜欢,不止身段好,性子看着也柔和,像只忧郁柔弱的小鸟,一瞧就闹不出事来,没想到这么难弄。
他看了眼人来人往的文化馆,不禁感慨这儿真不是个好地方,不然就能直接将人拉走了。
于是,他与同行的兄弟对视了一眼,道,“阿文,既然童夏同学不想去,那也不强求,你先带张婉清同学他们几人过去,我把童夏同学送上公交车就来。”
童夏闻言,忙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可包明辉不听,滑着自行车跟在童夏身侧,热情地聊着一些杂志社的趣事。
童夏闻言,只一脸含蓄,默默听着,其实手心里全是汗。
好在现下正值文化馆的培训班下课,路上行人、自行车很多,公交车站候车的人也是。
童夏站在人群里,才有了丝丝安全感,只是人多也有不好的地方,跟这姓包的记者尬聊十多分钟才等到的公交车,她挤不上去!
童夏看着空了大半的车站和姓包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警惕顿生,果然听人道,“童夏,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