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无奈,“你们倒是再招两个人呀!”狂瞽报社再加两人,还在允许雇工的范围内。
江南笑道,“我们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这学期开学,她们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在招聘了,但是这才过去一周多时间,还没面试到合适人选,就被找来谈话了。
辅导员听了直叹气,又了解过一圈各人想法后,见无一人对现下宿舍的氛围不满,也就没再过问。
江南就这样忙碌到了九月底,才再次收到赵瑞的电报。
程怡心与周家闵只是关系暧.昧,判定搞腐化罪名不成立,但她明知周家闵提供的布料来历不正,还低价购入,加工后销售,构成销赃罪,可能会面临三年左右的刑期和没收非法所得。
她亡夫家不知从哪儿提前得到了消息,要将两个孩子接走抚养,但陆笑笑拒绝了,陆家只接走了陆鸣声。
而陆笑笑愣愣看着爷爷牵着哥哥远去的背影,茫然无措,他们家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第89章
农机厂程家, 陆家人离去后,瞿思君终于忍不住愤怒,哭着责难出声, “小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 她怎么能用那种手段得来的布料给我做衣服,还让我在单位给她宣传!”
程怡心被带走调查的动静太大,她和程登临单位的同事和领导都知道了。
其中不少女同事或男同事的太太都通过她跟程怡心买过衣服, 如今人花了高价,做了一件“赃物”, 既损失钱又被恶心得不行, 同事们因此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领导也对不辨是非就给同事推荐的她, 和拥有一个屡教不改二进宫妹妹的登临彻底失望了,虽然单位没明示,但夫妻二人都知道他们前途无望了。
因此,程登临也是一副颓丧灰败的表情。
程母听得这样的话,气得嘴唇都发抖, “瞿思君,你说话凭良心!怡心给你做了多少衣服,让你掏过一分钱吗?你穿着漂亮衣服在单位和机关大院体体面面、大出风头, 怡心有让你帮她说好话吗?不过让你等人问起, 告诉人一声她的店面地址而已!
难道平日里你同事邻居问衣服哪儿买的,你会不告诉人?
你什么都没做!占怡心便宜的时候高高在上, 连句‘谢’都没有, 现下怡心这事还没定性, 你喊得比谁都大声, 你有什么资格!”
程母的最后一句喊的撕心裂肺,震得瞿思君哑口无言, 再一看婆婆那猩红凶狠的眼神,她只能委屈地闭嘴看向程登临,泪珠汹涌地往外滚。
程登临抹了把脸,只道,“回家吧。”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争出个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各人贪婪、丑恶嘴脸都露出来罢了。
程母却不让他走。
程登临无力道,“妈,我真无能为力。”
话毕,转身欲走,却见带陆家人上门的蒋绍还在,正问笑笑,“你爷爷和哥哥没走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笑笑只坚定地摇头,“我要留在家等妈妈回来。”
陆家人除了爸爸,都不喜欢妈妈,很可能会认为他们是妈妈带大的,担心他们染上妈妈的“坏习性”,因此对他们严加管教,她要做很多事,去陆家会限制她。
反之,姥姥姥爷偏爱她、纵容她,很方便行动。
而哥哥以后要走科研方向,到陆家安心学习也十柒饿裙八幺四叭以6久刘.散广播剧小说漫.画都有哦好,将来,哥哥也许会是她和妈妈的后路。
蒋绍闻言,难掩失望,直起身跟程家几位大人道别。
程父程母不理他,对他通知陆家来,让陆家看他们家笑话又带走鸣声的行为很不满。
程登临点头回应道,“一起走吧。”
陆笑笑却突然哀求道,“蒋叔叔,你看在爸爸的面儿上,帮帮我妈妈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求求你了!”
其实在陆笑笑的上一世,这位蒋叔叔出现得并没有这么早,他也不是作为她爸爸的战友出现,而是舅舅的朋友,身为工商局局长的舅舅仍需要敬重的“朋友”,也就是说,蒋叔叔的背景并不简单,他一定有能力救出妈妈。
可惜,她只得到了一声拒绝——“不能。”
蒋绍沉沉看了一眼陆笑笑,转身走了。
此事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程怡心以前也许还用同样的方式对不起过陆霖,他不会为了一个背叛战友的女人动用家里的关系。
而笑笑,这个孩子已然定性。
蒋绍不禁想起程怡心被带走那天,他和新婚妻子因担心兄妹二人受流言影响,匆匆赶去学校看到的一幕。
说掉就掉的眼泪、三言两语就能避重就轻让原本保持中立的老师偏向她,严厉惩治那些言语欺负他们兄妹的同学。
蒋绍觉得,孩子有能力自保是好事,但前提当是实事求是。
他教不了,也是时候放手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到程家。
蒋绍和程登临夫妻对程父程母控诉的眼神视若无睹,前后脚出了门,老两口只绝望地望着合上的房门,捶胸顿足大哭。
陆笑笑也为这些“至亲”的冷漠感到愤怒,但她并未坐以待毙,转身回了程怡心的卧室,将程怡心锁住的笔记本打开来,着急地翻找着一个联系方式。
很快,她眼睛一亮,从零钱盒里拿了钱,带着抄下来的电话、地址,到农机厂门卫室打电话。
拨号转机后,电话很快接通,陆笑笑开口便道,“你好,我找梁孟叔叔,我妈妈救过他,我来找他还救命之恩。”
只听那头一阵沉默后,一位老人出声问道,“你知道在梁孟和程怡心交往之前,梁家给程怡心送过多少谢礼吗?”而两人交往之后,梁孟又送了多少礼物。
陆笑笑闻言一愣,着急道,“那是救命之恩,怎么能用钱物衡量?!”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许久之后,老人叹息一声,“……你说得对,”又问,“那么,你想要什么?”
陆笑笑忙忙将她妈妈被“诬陷”接受调查的事儿一说,却听老人不假思索地正色拒绝,“梁家不会干涉司法公正,既然你的母亲清白,国家不会冤枉她,此事你不必再提,梁家不会应,等你想到别的要求,再联系吧。”
话毕,那头便挂断了。
陆笑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不知所措。
而放下话筒的梁老太太,转而给梁孟办公室打电话,说明陆笑笑来电之事,让他立刻去查清事实真相,别让人借着梁家的名头生事。
梁孟沉默半晌,道歉道,“对不起,奶奶。”
是他识人不清,给家里带来这么多麻烦。
老太太只一笑,“她救了你,咱们家应该谢她,只要注意方式方法就行。”
梁孟应下,结束通话后,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人脉,往外打了两个电话。
又说看完电报的江南也愣了两秒,杨玲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家里有急事?”
江南回神,忙笑着摇摇头,将手上的电报递给杨玲。
杨玲不明所以地接过,看清内容后,忍不住评价道,“这人也太能闹妖了吧?”时隔三年,又要进去了?
江南好笑,“谁说不是呢?”
说着,她把看完的电报收回信封里,和桌上的文献资料一收,往包里装好,准备回宿舍休息,现在可很晚了。
只二人回到宿舍,只有师岚一人坐姿端正地在看书,不见童夏。
江南抬起腕表看了看,十一点二十,这是童夏第二次比她们还晚回宿舍。
杨玲也稀奇地挑了挑眉,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动作麻利地取下包,提起热水壶、端着脸盆牙缸又出了宿舍门,打算趁熄灯前快速洗漱完毕。
才到洗漱间,便听一阵哄闹声,只见许多人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往宿舍或楼上走,江南疑惑,含着牙刷问杨玲,“学校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难不成是她们太忙,没注意到?
杨玲刷牙的动作放缓下来,思考后道,“好像只有赛诗会吧。”
辅导员前两天还通知有意向参加的同学先交诗歌,进行院内评选后,再统一组织选举朗诵者、拉拉队什么的。
这是她们入学前就有的比赛,只两人都不擅长这方面,没报过名,吴慧倒是参与过,不过试朗诵的时候,诗歌感染力不如一位学姐,遗憾落选。
但她们去过现场,虽然也很激动,不至于到这人人意犹未尽欢呼的地步吧?
“诗社排练后,有交谊舞会。”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江南和杨玲惊得回头,只见是一位研二的学姐,从厕所出来洗手。
“您可吓死我们了。”江南漱了口,笑道。
学姐闻言笑笑不语,故意朝她们弹了两下水走了。
见人走远,杨玲才含糊其辞道,“这可真看不出来啊。”
童夏乖巧怯懦,一看就不像会跟男同学跳舞的样子,而且她妈妈管得那么严,连她们这样日夜相处的舍友都不让多靠近,会让她跟男同志近距离接触吗?
江南笑笑没说话,只洗了脸,又简单擦洗了下身上,就回宿舍泡脚。
童夏果然同方才那一拨人一起回来了,昏暗的灯光下,犹能看到她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和眼中的兴奋,看来舞跳得很开心。
师岚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次日傍晚,江南回宿舍拿书去还,只见童夏远远站着,正对着桌上的小方镜整理衣服,师岚又蹙起眉,问道,“你还要去?”
江南只见童夏整理衣服的手一僵,而后默默低下头,讪讪走回来将镜子收了,坐到自己的床上,一声不吭。
师岚见人这副棉花一般不抵抗不顺从的模样,自觉没意思,嗤笑一声,眼不见为净地转回了头,不愿再多说一句。
江南见状,出声问童夏,“你的文学基础论文写好了吗?明天要交了。”
童夏对江南的突然搭话感到意外,惊讶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江南赶时间,对她笑笑后,便迅速离开了。
晚上,她从图书馆回来,又不见童夏,看来还是去了。
江南摇摇头,暗道人各有志,便没再管。
只十月赛诗会结束后却出了事,童夏突然自己办理了退学。
江南和杨玲、师岚只见她带着几个诗会上认识的朋友来宿舍分东西,看来,她的行李也不打算要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南皱眉,还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没上两个月就不要了?
只听童夏带来的几人一面羡慕又祝福她,一面嘱咐她到那边好好的、有机会常跟他们联系云云。
江南且摸不着头脑,却听师岚忽然出声怒斥道,“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国外是那么好去的吗!你语言不通、身无分文,万一那个男人抛弃了你,你打算去要饭吗?!”
江南听了,这才摸着些门道,来不及细想,却忽见莫敏跑来找她,捂着肚子,气喘吁吁道,“快,团委办公室,王书记找!”
“有急事?”江南问道。
如果不急,就请王书记再等等,她们宿舍这桩事,好像更紧急。
“急!十万火急!”莫敏却大声道,而后又看向童夏,咬牙道,“你可真会给我们找事儿!”
只见童夏面色淡然,声音也淡淡道,“对不起。”
丝毫不见前两个月的怯懦。
江南从没见过莫敏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因看了一眼童夏,偏头告诉杨玲,“跟着她,我从团委回来之前,别让她离开学校。”
童夏的朋友们听了这话,只觉莫名其妙,“这位同学,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江南不理,抬脚就走。
有人见不得她这无视人的态度,上手拉她,却被抓住手腕,反手一拧一抬,瞬间如筋骨断了一般的疼,女同学尖声痛呼,且来不及反应,便眼前一花,摔到同伴们身上,把几人撞得一阵肉疼加趔趄。
几人惊吓之后更加愤怒,却听人倒打一耙道,“别动手动脚的。”
几人气得大喘气,到底是谁动手动脚!
正准备理论,门口却不见了人,只得憋闷!
而到了团委会议室的江南,还没看清在座几人,便听王书记厉色道,“她的诗绝对不能发表!《班马》上的,也必须撤下来!”
江南问王书记,“哪一首?”
王书记不言,一旁与会的一位学弟给江南说了个名字。
江南深吸一口气,“王书记,我们已经投入制作了。”
第90章
“知道你们上机了, 我还知道印刷厂已经印刷出来了,就差装订,我已经让莫敏叫停了, 叫你来就是为了通知这事, 这首诗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任何与F大相关的地方!至于你们的损失和重新制作的费用,也不必担心,学校会进行补偿。”
江南只听王书记如此说, 便知道这不止是团委单方面的决定,恐怕学校也是这个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