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揉她头发的举动,很像她对待小猫小狗时的样子。
白雾轻轻吸了口气,“那……您能给一些线索吗?”
擦干了头发,巫伏把毛巾丢到一边,“签下契约的人,身上会有契约标记。”
契约,交易……
白雾想起了她脖子上的献祭标记,抬手摸了摸,邪神目露嫌弃:“当然不是这么丑的标记。”
见她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样?”
白雾当然想知道,但她更想另一件事,一件从知道邪神能力之后就一直在想的事。此刻明晰了邪神的态度后,她的那个念头就蠢蠢欲动。
终于,白雾抬起眼,目光小心又希冀:“大人,他们能跟您做交易,我也可以吗?”
巫伏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话,不过倒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有些愉悦。
这还是宠物第一次跟他提出要求。
好像没那么害怕他了?
这具人类的身躯看来还有点效果。
巫伏半眯起眼:“可以。”
“不过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能用什么当作交易筹码?”
白雾轻声:“我的孩子。”
巫伏微微一愣,目光不禁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女孩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像祈求主人摸脑袋的小猫:“以后会有的,未来契约,可以吗?”
巫伏思索了下,脑海里看到的是两只白色小猫。
一只稍大,一只小成糯米团子,但共同点是都并排乖乖坐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这个提议很不错。
巫伏很满意。
“可以。”
青年沉吟片刻,同意的声音落下,白雾顿时一喜。
她还没来得及说点好话奉承邪神,身体忽然一歪,后倒进了柔软的大床里,视线天旋地转。
她努力撑着后肘半坐起来,感受到邪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凉黏腻,却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打量着她。
冰凉指尖落在脚踝上,白雾身体猛地一颤。
摩挲了下,挪开,点触划过脚踝、细白小腿、腿弯,激起一阵战栗。
他似乎都不满意,轻轻一抽,挑开了腰间腰带,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散开。
下一秒,冰冷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第22章
“!!”
衣服散落, 凉意浸染皮肤,白雾颤抖瑟缩了一下,眼睛瞪大,耳根瞬间染上红。
一时之间忘记了顺从, 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您、您要做什么?”
巫伏微微抬起眼, 对上了她慌乱的湿润眼眸,绯红色染了一层水雾, 模糊了情绪, 她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如蝶翼扑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邪神大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淡声回答。
“契约标记。”
青年单膝半跪在她腿间,压得床铺陷下去一块, 被她攥住的指尖只离她有一寸距离,手指的温度很凉,她却很热。
脚踝好像还残存着被触碰到的触感,不断战栗。
眼前的情形让白雾脸都烫了起来,微哑了声。
“一定要在……这种位置吗?”
她不敢直接驳斥他, 只能迂回一下, 手牵着他的手往上, 落在自己颈项。
他的手很大,完完全全足以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
空气的凉侵染皮肤, 即使知道他并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但被那双熔金色的竖瞳注视着白雾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烫。
她没敢拢衣服挡住,只轻轻地把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纤细的颈项上, 摩挲了一下,声音紧张又哑。
“这里不可以吗?”
青年微微眯起了眼睛, 目光落在她脖颈左侧那个丑陋的祭品印记上,越看越不顺眼。
索性手拢上去捏了捏,幽蓝色的光溢出,将这方寸的印记消除掉了。
女孩的脖颈重新恢复白皙,像没有被沾染过的白纸,这才让巫伏满意了些。
但他并没有接受女孩的提议,手指往下,重新落到他选好的位置上。
白雾见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也不再多言,怕惹恼了他中止契约,这可是比契约标记在哪这种小事严重得多的问题。
算了,她安慰自己,在哪都无所谓,在脖子上会被人看到,在这个位置还没有被人看到的风险,更……
“呜!”
冰凉碰触到那小片皮肤,指腹游移,又痒又难耐,白雾还是没忍住一声呜咽,挪动了一下身体。
邪神似乎有点不满,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指节扣住,“不要乱动。”
腰窝都被冰凉覆住,白雾没得躲,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心态,从她这个角度看这种冲击感太强,索性脑袋往旁边一偏,避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偏,刚好对上镜中自己的视线。
简直不像自己会有的表情,脸和耳根红的不像话,一双眼睛无措晃动。
她视线愈发模糊,镜中的景象也逐渐模糊,只有灯光下晃动的影子。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简直就像是在……
“这里很平坦,”邪神掌心贴附上,不轻不重按了按,有些微不可置信,“以后就是从这里诞生出你的孩子?”
白雾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说这个条件只是想拖延时间,毕竟孩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的,却没想到还会有眼下的这一遭。
她也不敢看镜子了,直接闭上眼睛,认命般嗯了一声。
但隔绝了视线,触感就更清晰,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冰凉的手指在那小片皮肤上慢条斯理地滑动、停留,像是在画什么图案。
白雾无奈又只能睁开眼,垂着眼看向别处,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只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折磨。
“你很热?”
青年忽然问。
白雾垂着轻颤眼睫,“没有。”
一张口嗓子却又干又哑。
巫伏听出来了,看了眼画到一半的图案,好心地伸出一条触手卷起柜子上的杯子,送到她唇边。
白雾视线模糊,只看到杯子透明泛着一层透亮的光,以为是水,张口喝了下去。
入口才发现是白葡萄酒,她下意识就要吐出来。
但邪神大人第一回伺候人,没什么经验,只知道举着杯子,她被迫咽了下去,还因为吞咽不及,唇边溢出冰凉的酒液,顺着脖颈流到锁骨。
“……唔!”
空空的杯子挪开,她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完了,她想。
牧云珍藏的酒,年份久远,口感醇厚,连喝一杯啤酒都会醉的白雾,很快就晕晕乎乎的,靠着枕头,小脸染上酡红。
巫伏放下杯子,继续自己的“创作”,女孩喝了水之后安静了很多,也不再乱动影响他,他很快完成了一大半。
指尖游移落下,他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指纤细又白,映着灯光,连关节处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在画什么?”
巫伏抬起眼,看到女孩闪烁着疑惑的光的漂亮眼睛。
“一只蓝色的……兔子?”
她观察了一会儿,微微歪了下头,得出结论。
“是猫。”
“哦,蓝色的猫。”
女孩拱了拱鼻子,神色忽然有点嫌弃,“好丑,我没见过蓝色的猫。”
“这种丑丑的猫,一定也会被猫群嫌弃,没人要,才灭绝了。”
被直白嫌弃了的邪神:“……”
他对于女孩的态度有点新奇,不再称呼“您”,而且说话这么直接,也不胆怯了。
随着她说话,有淡淡的白葡萄酒的香气逸散,巫伏忽然想起床头柜上那杯水是闻栗替他倒的酒,只不过他没有喝。
喝醉了?
很奇怪,他被这么说也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对她喝醉后的状态有些兴味,看着她:“你不喜欢?”
女孩猛地点了下脑袋,动作幅度有点大,差点给自己晃晕了,扶着他的手臂。
“不好看,擦掉,我教你画。”
巫伏被她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胡乱地在上面乱擦,这样擦当然是擦不掉的,他轻哼了一声,幽蓝色的光将未完成的图案吞没。
“你想画什么?”
女孩一只手撑着身子半坐,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了。”
她伸手自己画,却没有显示,就十分理所当然地抓过他的手,用他的手指画。
女孩表情严肃又认真,抓着他的手,手指游移,一点一点细细地画,画到一半,巫伏就明白了她画的是什么。
蝴蝶扑闪着半边幽蓝的翅膀。
“好啦,学会了吗?”女孩松开了他的手,像是小老师考验学生一样,“剩下的你来试试。”
巫伏半垂着眼,目光很黯,呼吸间,完成剩下的一半,指尖勾勒出蝴蝶的另外半边翅膀,一笔一笔,收尾,最后完成。
画完之后,他挪开了手。
契约成立,幽蓝色蝴蝶好像活了过来,轻轻扇动翅膀,流光逸动,在两人眼前落下淡蓝色的翅粉。
好像确实比猫要好看一点。
嗯,猫的话,只有一只就够了。
女孩忽然呜咽一声,小小的身子缩到他怀里,抓紧了他的衣服,手指扣紧,“好痛……”
契约标记成立的时候确实会有痛感,但并不强烈,她似乎醉了之后忍痛能力也下降了。
巫伏现在心情不错,索性伸出一条触手送到她紧咬的唇边,“张嘴。”
白雾乖乖张了口,把那条触手含进嘴里。
微甜的液体流入口腔,白雾眨巴了下眼,舌头一卷,尽数咽下。
舌尖一点一点地舔过触手尖尖,把那些舔干净。
片刻后,像是还没喝够,不满足般含着咬了一下。
巫伏“嘶”了一声,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张口。”
女孩这才松开了,靠着他,小声地哼哼,“小气鬼。”
巫伏半搭了下眼皮,有些失笑,“不能喝多。”
他的血液,普通人类承受不了,只能控制着量。
“怎么想到画这个?”
喝下那些血,痛感消退,酒精上头,她开始犯困。
白雾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随口回着:“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只蝴蝶,在我眼前飘飘忽忽的飞。”
巫伏微微一愣。
“好困,我要睡了。”
白雾随意穿好散落的浴袍,挡住了那只蝴蝶,不管不顾地往后一趟,捉着一只枕头抱着,眼睛一眯就要睡觉。
巫伏:“……”
她喝醉之后的态度跟清醒时简直天差地别,平时连看都不敢看他,小心恭顺,现在不仅大着胆子咬他,还控诉他小气。
女孩小脸贴在枕头上眯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来,不舒服一般哼了一声,从身后扒出来一本书,随手丢到床头柜上。
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半天,“你不睡吗?”
说完,还不待巫伏出声,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咕哝:“又要抱是吧……”
她把怀里的枕头一丢,掉在房间地毯上,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毫不温柔地重重往下一拉。
青年的身体顿时倒在她身边,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巫伏:!!
白雾把他的手随便往自己腰间一放,一双细臂找了下位置,从他胳膊下钻入,像抱抱枕一样,圈进自己怀里,小脸贴上青年冰凉的胸膛。
巫伏:“……”
不管是不是醉了,喜欢抱着他睡这点倒是丝毫没改变。
夏天的燥热晚上,这么贴着一个冰冰凉凉的抱枕睡格外舒服。
白雾睡着睡着,就忍不住整个人扒了上去,越贴越紧,一阵乱蹭,汲取凉意。
而被当成了抱枕的邪神大人愈发沉默。
……他是不是有点太纵容宠物了?
她似乎愈发得寸进尺了。
贴在胸膛上的小脸蹭了蹭,柔软长发散落钻进衣领,随着女孩无意识贴近的动作挠得痒痒的。
她毫不设防地把最脆弱的心脏暴露出来,扑通的心跳声随着略有些烫的温度传输过来,恍惚间和他的心跳有几拍同频。
“……”
……算了。
青年半垂下浓密眼睫,放松下了身体,把旁边的毯子拉过来,盖住女孩白皙的肩头,下巴抵在她脑袋上。
偶尔纵容一次也不是不行。
第23章
宿醉一晚, 头痛欲裂,白雾揉着脑袋坐起身,绒毯滑到腰间。
记忆好像断了片,她靠着床头回想昨晚, 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她喝了那杯酒之后的事。
身旁绒毯下鼓起了一团, 隐约露出一点粉色触手,白雾明白是邪神, 应该还没醒, 小心踩着地毯,翻了件黑裙子去洗手间。
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小腹上的契约印记,是一只幽蓝色的蝴蝶, 漂亮精致,栩栩如生。
白雾轻轻碰了碰, 那种冰凉发痒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皮肤上,让她耳根一红。
叹了口气。
白雾竟然还有点庆幸喝醉了,忘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用面对那么令人难堪的情况。
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床上的粉红水母还没醒, 她留了一张字条说去准备早餐, 便开门走了出去。
小松鼠本来倚着门, 这一拉开,它抱着尾巴轱辘轱辘滚了两圈, 醒了过来。
“啊呜……”
见她要出门, 三两下爬上她的肩,在肩头坐下, 有些心虚昨天的“偷吃”事件,先开口问:“昨天给你带的酒好喝么?”
白雾顿了顿, 她就说房间里没有酒只有水,哪里来的酒,原来是闻栗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