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可能,沐槿之但是更希望自己能亲眼去看一看宋清寒航海的风姿,见识一番此时的风土人情,但是明显不可能,凤景澜在这里……皇帝不可能放她离开,她也不能放着只剩几个月寿命的凤景澜孤孤单单的在这里。
算了,她就不给宋清寒添加负担了。
花冰烟重重的点头:“好!奴婢一定回来的!”
沐槿之热血上头,顺着轩窗看了一眼正在和皇上下棋的凤景澜,和身边侍奉的小宫女说了一声:“等太子下完这局,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先回东宫了。”
小宫女:“遵命。”
沐槿之迫不及待的带着花冰烟回了东宫,然后将人都赶了出去,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航海的必备物品,然后一一盘查,发现她忘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她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想着要做多大的改变,所以一切都是尽量遵循,她现在用的就是本土的月事带。
可是,若是开始航海,肯定会有很多不便,所以……接下来有的忙了。
沐槿之查了一下午资料,把需要的东西都罗列出来,然后出了设计稿,几个针线房的宫女一天就把东西制出来了。
沐槿之看了看,还挺好。
不过,月事带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宣之于口,她偷偷的拿给了花冰烟看,说是手巧的绣娘做出来的。
在不知不觉间,新兴的“月事带”卷起一阵疯狂的浪潮,唯一在风暴中心之外的沐槿之,丝毫没有察觉到底下的风起云涌。或者是察觉到了也不在意。
第99章
夕阳西下, 皇帝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中的棋子:“还是跟你下棋最自在。澜儿,再来一局?”
皇帝是有名的臭棋篓子,文武百官和皇帝过招,一个个都绞尽脑汁, 装模作样的输给他, 他看他们天天演戏演的那么浮夸,早就倦了, 久而久之就不乐意和他们下了!凤景澜则不同, 他耐心极佳,每次下棋,最初的最初都会狠狠的让皇帝, 后来才会循序渐进,既然皇帝下够了性儿, 也不必想方设法的让皇帝赢。
凤景澜和他下棋,从来赢多输少,皇帝十有九输,但他从来不会生气,一半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儿子, 另一半则是凤景澜狠狠圆了他下棋的梦, 让他颇自在。
凤景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道:“改日吧,今日天色晚了。”
皇帝大笑两声:“好, 改日就改日, 我让他们准备晚膳,你该饿了吧。”
凤景澜道:“不用了, 如今天色尚早,我回东宫去吧, 改日,改日再陪爹一起用晚膳。”
皇帝依依不舍:“你还没出过几次东宫,今儿个好不容易来到这儿了,真的连个晚膳都不能陪我用吗?”
凤景澜鬓角有些犯疼,沐槿之已经许久没有进来了,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他得去找一找才是,但是又不能让爹觉得她是个跳脱的性子,只能先拒绝了:“改日再说吧。”
皇帝立刻霸道的宣布:“择日不如撞日,改日那就明日,明日你过来,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好吃的……”
后来又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委委屈屈地讲了一句:“若是不想过来,我去东宫找你。”
凤景澜点点头:“好,我明日来陪爹用膳。”
因为每日晨跑夜跑的缘故,凤景澜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一步三喘,见风就到了太子殿下了,他已经是加强版凤景澜!
从东宫走到这儿,完全不怕累!
凤景澜好不容易离开热情的皇帝,走出门一看,沐槿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眉头微微一动:“太子妃去哪儿了?”
栾平一脸茫然。
“你去找找!”
“是!”
栾平快速的领命而去,凤景澜坐在凉亭中,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晚风微凉,吹得他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气。
虞惜灵拎着食盒款款而来。
方才听闻太子殿下来了皇上这儿,她拎着补汤,在边上候着,果然,不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出来了。
她将食盒给了小太监,便施施然走过去,若有似无的拨弄了一下头发,鬓发之间,一抹淡淡的幽香蔓延开来,软腻香甜。她柔柔地施了一礼,只留下一个绝美的侧脸,和一段优美的天鹅颈,杏面桃腮,笑靥如花,恰似枝头最美的一支桃花。
沾着露水一样,娇嫩可爱,柔美到了骨子里。
凤景澜眼神冰冷,神情淡漠,没有分半分余光给她,毫无感情的吐出一个字:“起。”
虞惜灵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冷淡,言笑晏晏:“许久不见殿下,问殿下安。前两日惜灵去了灵犀公主处,她字字句句不离太子殿下,想必是挂心的紧,只是她年岁尚小,怕惹殿下生气,所以又不敢贸然前去,我和公主说了说,她十分谅解殿下的苦心,这不就说这这两日备上幼妹送给哥哥的礼物,便去拜见。”
凤景澜应一声都不想应了,缓缓站起身,准备换一处地方。
虞惜灵轻咬唇瓣,委屈巴巴的开口:“可是臣女扰了殿下的清静?”
凤景澜丝毫不避讳:“嗯。”
虞惜灵一噎,没想到太子殿下完全不怜香惜玉,换成是别的男人,见到这副美人垂泪的模样,不都得心肝乱颤,好生劝慰一二,偏偏有这么不解风情之人!
她俏脸微微一红,有些嗔怪道:“太子殿下既然嫌弃臣女扰了您的清静,那小女子便不开口了。”
凤景澜眉头微微一动,他还以为虞惜灵会有眼色的离开,没想到竟然如此不识趣,还在他身旁站着,凤景澜微微皱眉,身旁传来的幽香,让他无端觉得有些不喜,直接道:“来人,请她离开!”
虞惜灵连忙道:“殿下!我不会打扰到您,还请殿下不要赶我走!我也只是想看看此处的风景罢了!并无其他意思啊!”
虞惜灵有些激动,一阵粉末顺着微风吹向凤景澜,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转了个圈,绝大部分都被虞惜灵吸了进去。
她眼神迷离而热切:“太子殿下,我心慕你久矣,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弥足深陷,不可自拔,我……”
凤景澜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还不把她拉下去!堵上嘴,拉下去!”
几个宫女嬷嬷立刻去拉虞惜灵,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捅出这么大的窟窿,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们真的被害惨了!
虞惜灵一见有人来抓她,灵巧的一躲,灼热的温度几乎点燃了她残存不多的理智,小手不断拨动着领口,往凤景澜身边倒去!
凤景澜猛然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站起身。若不是闪的够快恐怕会被扑个正着,到时候可就好看了!凤景澜的脸彻底黑了!
栾平一回来就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吓得天灵盖都快被掀翻了,他猛然一纵身,快速挡在凤景澜面前,狠狠一脚踹上去,虞惜灵顿时飞了一米远,老是这样她也没感觉到有多疼,反倒不断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脸颊晕红,一看就知道恐怕是中了什么下三滥的药。
凤景澜脸色一沉:“把她送回皇后宫里,今日之后,孤不想再在宫里看到这个人!秽乱宫廷,不知羞耻,让皇后自己看着办!”
他一甩袖子,直接离开了。
他当然不会以为虞惜灵会愚蠢的给她自己下药,所以那些东西是奔着谁来的不言而喻,想要设计他,虞惜灵才自食恶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种事,虞惜灵若还能全须全尾的,虞家恐怕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坐上了轿撵,凤景澜才知道放早了她。
温热的气息逐渐变得滚烫,凤景澜气息不稳,单手撑在身旁的几案之上,不过片刻便颓废的倒在靠背上。
虞惜灵!她竟敢!
凤景澜紧闭双眼,任由躁动的情绪席卷而来,身上好像有小虫子再爬,搅的他心神不宁,手下一个用力,几案生生被他推离了原位。
“刺啦——”
“殿下!”栾平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凤景澜平复了一下呼吸,语气冰冷至极:“无碍……派人看着皇后如何做……孤要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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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沐槿之差点没被栾平尖细高昂的声音送走,手上写了一半的手稿划上了一道墨迹,她顾不上心疼,连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您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吧!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殿下一回来,就把我们通通赶走,一个人闷在书房,属下不好叫门,您快去看看吧!”
栾平着急忙慌的把沐槿之喊过去,脸上的紧张顿时没了,缀在沐槿之不远不近的身后,哦,我的老天爷啊!保佑保佑,太子殿下不会怪他自作主张!
他看了一眼虞惜灵的模样,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怎么了!
等沐槿之到了书房外,栾平连忙喊着下人离开了!走之前还道:“属下就在门外,有事唤属下!”
书房内一片暗沉,烛火都熄了,都有暮色沉沉的天光透过纱幔照进来,凤景澜窝在软榻上,几乎将自己挤进角落里,不见半分天光。
沐槿之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凤景澜,她急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停下,低声细语的唤了一声:“景澜?”
凤景澜声音暗哑而脆弱,但是其中拒绝的意味明显,一字一顿:“出去!”
沐槿之好像没听到他的拒绝,道:“你怎么了?我替你换太医过来?”
凤景澜:“不要!”
沐槿之连忙安抚:“好!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就不让太医过来了,好不好?”
仿佛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凤景澜又好气又好笑,他的身体软趴趴的靠着,提不起精神来,但偏偏身体兴奋的要命,好像被一把火点燃,被药物蛊惑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笑的肆意斜佞:“你帮我?你能帮我做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滚烫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好像只要一用力就能折断的感觉让凤景澜不由得小心再小心,可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松开她的手腕,顺流而上,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极尽挑/逗的抚摸着她的玉臂。
沐槿之仿佛过电一般,瑟缩了一下,脸颊涨红一片:“凤景澜!”
他迷蒙的眸子里满是水光,狭长的凤眼间满是沉沦,顺着感觉摸过去,牵着沐槿之的衣袖,无端的可怜又可爱。
沐槿之一颗心顿时化了,她低声道:“你别作弄人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我陪你好好的修理她!”
凤景澜声音嘶哑:“没事……你,你先出去,我一会就好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呆着。”
嘴比石头还硬,一句又一句赶人的话说出来 ,手上却一点都不放松,别说走了,就算沐槿之把外衫脱下来,今儿恐怕都走不了。
别扭的小性子,让沐槿之爱到了骨子里。
“你是不是受了风寒发了烧,为什么会这么烫?”
沐槿之被他磨的实在没办法,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太子殿下不会被烧傻了吧!和平日里的凤景澜一点都不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摸他的额头。
凤景澜下意识的在她的掌心磨蹭了一番,沐槿之看着娇气的要命,又心疼又稀罕。
“我……我没有……”凤景澜别扭的想止住丢人的动作,但身不由己啊!仿佛吸了猫薄荷的猫,她冰凉的体温,让他万分上头!
“槿之……我好热……唔……”凤景澜终于忍不住嘤咛一声,然后双手揽住她的脖颈往下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让沐槿之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发烧!明明就是着了别人的道!
沐槿之又气又疼,她一把扶着凤景澜,道:“我去找太医过来!”
“我不要……不要太医……”
沐槿之道:“被人下药,不是你的过错!你不必因此而感到羞耻,必须找太医来看看!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凤景澜脑子混沌一片,那里知道沐槿之说了什么,只听见要找太医!他这幅情形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他这一世的英明就全没了!莫说他现在还有一丝神志,今儿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去找太医!
无非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挺过去就是了,他才不要人尽皆知!
凤景澜攥着沐槿之的手越发紧了,整个人攀附在她身上,阻止她的动作,见她想开口,拿不出别的东西来堵她的嘴,凤景澜只好猛然亲上去。
唔……
软软的,甜甜的,冰冰凉凉,好舒服。
凤景澜逐渐沉沦在她香甜可口的吻中。霸道专制,好像要一口把她吞进去!
等尝到咸咸的味道,他才睁开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
凤景澜有些手足无措:“槿之……槿之……我错了……你别哭……我错了……”
沐槿之缓缓的出了一口气,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的拳头敲打了两下凤景澜的肩膀,委屈的开口:“你吓死我了……”
凤景澜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眼神中的神色明明灭灭,理智终于压到了那滔天的火焰,他轻轻的抱住沐槿之,身子依然滚烫,只是心底一片清明:“别怕,别怕……”
“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也不行。”凤景澜的声音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为沐槿之不安的心带来一丝慰藉。
沐槿之见他恢复了平常的情形,轻轻的在他脖颈间蹭了一下,很是依恋,平心而论,她愿意和凤景澜在一起,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