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太阳的光晕逐渐从远山浮现，空气中沉甸甸的雾气消散，到慰灵碑这里来的人也会跟着变多。
宇智波止水和我妻末莱离开原地。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另一个地方，野原琳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从家里离开。
离开前的最后一秒，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置物柜上摆放的合照，给自己打气似的对着照片笑了笑，把门关上。
还站在原地的旗木卡卡西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又垂眸看了眼慰灵碑。
——带土，战争快要结束了。各大忍村间已经开始商议签署停战协议，和平会到来的，我也会好好保护着琳的。
他抬手摸了摸被护额遮住的那一只眼睛，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应该就是和战争有关的最后一次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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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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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 好像所有的和平都只靠着一根蜘蛛丝摇摇欲坠地维持着。
哪怕是战争彻底宣告了结束，但是小范围内的冲突仍旧此起彼伏地发生着，死亡的阴影残留在每个人的身上, 墓地里新的墓碑就如同雨后春草般一下子疯长。
那些因为战争缘故还没来得及安葬的人，又或者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最后只有一座衣冠冢的人, 他们的墓瞬间就让整个墓地变得拥挤了起来。
“末莱, 一林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他以前的梦想，他说他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失败了，在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之前就自动投降, 选择了得过且过。”
天空飘起了小雨, 这一方狭小的庭院逐渐染上了湿漉漉的色彩，连空气里似乎都沉淀着一股粘稠的冷意。
我妻末莱和宇智波止水一起靠着木制的墙面坐在回廊上, 他们今天去参加了葬礼，回来之后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红豆汤去寒, 直到现在，胃里都还有一种温暖满足的感觉。
“阿止……还在难过吗？”
我妻末莱偏了偏头，把脑袋靠在了宇智波止水的肩膀上, 红色的瞳孔注视着被院墙切割出来的那一片天空，阴沉沉的, 看着有几分压抑。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一直在阿止身边，绝对不会让阿止难过的。]
[其他人都不重要，阿止只要在乎我就够了！]
宇智波止水偏过身, 垂下头, 把脑袋埋在了少女肩膀的位置, 两只手用力将少女给抱住。
我妻末莱回抱着他，眨巴眨巴眼，脸颊被少年柔软卷曲的黑发蹭着，有点痒痒的。
“末莱，我以前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因为我们都流着同样的血，都看着同一片天空，哪怕发生了矛盾冲突，也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才难以相互理解，但只要建立起沟通的桥梁，大家都怀着一颗同样渴望和平的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做到相互理解。”
“但是战场和一林老师改变了我的想法，末莱，每个人都有私心，心里都有着阴暗隐晦且不可直视的那一面。”
我妻末莱攥紧手心，少年的衣服被抓起了一道道褶皱。
“阿止就没有那一面！！！”
“我有的，”少年轻笑出声，他浓密的睫毛低低地敛着，里面压抑着的是我妻末莱从未在少年眼里见过的情绪。
“末莱，我有的。就如同战争，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因为立场问题就杀死那些本与我无冤无仇，毫无瓜葛的忍者，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人生，有着一直祈祷着，盼望他们能够从战场回去的家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妻末莱睁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
[杀死他们……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啊！]
少年没有解释，少女本身就和他有着诸多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并且这个认识不断加深。
少女几近于无的道德感，对自己汹涌到不可理喻的情感，还有那在遇到他之前就仿佛被时间打磨过的力量……
少女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他看不分明的谜团，不过比起真相，更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和末莱在一起的决心。只要有这份决心，那么真相也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末莱，一林老师说杀人不应该变得习以为常，无论是谁的生命都不可以放在天枰上衡量。但周围的环境却总是给我们灌输牺牲这一概念，强调忍者这一身份的‘工具’属性，不断打压人性中本能的求生意志，抑制着我们心里各种各样的情感。”
少年语气淡淡地叙述着，心里暗潮涌动，呼吸间他似乎嗅到了并不存在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明确下来的制度却不会因人而异。一林老师说他曾经想从制度层面上改变木叶，但非火影派系的人几乎无法进入领导阶层，同时他实力有限，不能凭借个人能力而获得他人的支持和认可。”
“末莱，我想要去尝试一林老师没有做到的事。”少年语气认真地说，“这或许很困难，但我会努力。所以……今后也请末莱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阿止，我会一直陪着阿止的！”我妻末莱的心跳鼓动着，柔软的语调里暗藏着偏执的气息，眼尾泛红。
“无论阿止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如果需要的话，也请尽可能地利用我也没关系，我爱着阿止，阿止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
“那就拜托了，末莱。”宇智波止水闭上了眼睛。
……
宇智波止水的行动力很强，既然做下了决定，那么他就会全力以赴。
他快速地获得了宇智波高层的支持，兢兢业业地完成着各种困难的任务，他以他自身所具有的人格魅力打破了其他人原本施加在他身上的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偏见，不断地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这期间，我妻末莱终于再一次找到了志村团藏离村的机会。
这一次，他带着不少人离开木叶，前往了雨之国。
我妻末莱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迅速到火影大楼里接了一个需要出村的任务。
负责派发任务的人抬眸诧异地看了我妻末莱一眼：“末莱，你一个人吗？止水呢？”
“嗯——”我妻末莱故作可爱地歪了歪脑袋，“想给阿止准备惊喜，至于其他的就是秘密了，不准向阿止泄密哦！”
说罢，她把食指放在唇边，眉眼弯弯，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负责人眼睛一亮，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好可爱！！！
她立马捂着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保密。
我妻末莱顺利拿到了一个需要出村且时间比较宽松的任务，想到终于要把那个曾经伤害过止水的家伙杀了，她心情跟着愉悦了起来，连脑袋上翘起的头发丝都忍不住左右摇摆。
负责人笑了笑，少女心忍不住直冒出来，感叹这就是恋爱啊！
……
从木叶赶到雨之国，我妻末莱还需要另外花时间寻找志村团藏的踪迹。
雨之国的天气总是阴沉沉地下着雨，雨水会冲淡忍者不经意间留下来的很多痕迹。
我妻末莱没有忍犬之类可以进行搜查的通灵兽，她本身也不是擅自追踪方面的忍者，当她终于找到志村团藏时，也是因为被一场较大规模的战斗给吸引了注意力。
我妻末莱听着动静从山上俯瞰山谷处的战斗，山椒鱼半藏、哓组织，以及志村团藏所带领的根部。
她不紧不慢地将身上穿着的黑色披风的兜帽戴在头上，脸上也戴好面具，再从背上抽出太刀，腿上绑着的刃具袋里所装着的苦无已经提前标好了飞雷神的印记。
现在的场景，明显就是哓组织被志村团藏和山椒鱼半藏联合起来坑害了。
这个时候下手的话，难免有点自找麻烦，她只需要等战斗结束，志村团藏带着根的人离开后她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妻末莱将自己隐藏起来，气息降到最低，如同大型肉食动物匍匐在暗处等待着猎物出现一般，冰冷的瞳孔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突然，耳边一道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我妻末莱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一个侧翻躲过了袭来的苦无。
苦无扎入地面，地面瞬间以苦无为中心出现了几道裂隙。
她抬起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了从山谷望向这里的视线死角，避免她和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之间的战斗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老鼠？”戴着橙色漩涡面具的神秘男人用他那阴沉的声音说道。
我妻末莱站起身，微微屈膝，两只手将太刀紧握。
“你是谁？”
“我？”男人冷嗤一声，“死人没必要知道。”
说罢，他手上再次出现一把苦无，倾身而上，瞬间和我妻末莱打到了一起。
刀光剑影间，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不可思议，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都默契地没有使用什么忍术，只是一门心思以最快的速度致对方于死地。
短暂的交手过后，两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都流露出一瞬间诧异。
“你会飞雷神！你到底是谁？”他以严厉的口吻询问道。
我妻末莱状似漫不经心地歪了一下头，脑袋里迅速分析着有关于男人的信息。
一周目时期时，九尾之夜里将玖辛奈老师九尾封印解开的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后面也了解过那个人的相关信息。
那个人有着诡异的空间类能力，戴着橙色面具，并且自称宇智波斑。
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很有可能与他有关。
想到晓里其中一个人所拥有的诡异的眼睛，我妻末莱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从中窥探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唔，死人没必要知道，不是吗？”我妻末莱挑衅似地反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山谷处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人们的惨叫接二连三地响起，连他们所站的位置都出现了隐隐的晃动。
神秘男人脸色微变，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白色人影。
“阿飞！阿飞！那边人快要死得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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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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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阿飞阿飞，她是谁啊？是加入我们的新人吗？哇呜~你们都戴着面具穿着斗篷，简直就像是——”那个奇怪的家伙拉长声调, 刻意给接下来要说的话留足了悬念，“简直就像是超时尚的漫才组合！”
被称为阿飞的神秘人真实的身份是本应该在战争中就已经死去的宇智波带土, 他没有理会那个从地里冒出来, 只有白色上半身的家伙的刻意搞笑, 只是声音冷冷地吩咐道：“给我盯着那边，我把这个人处理了就过来。”
白色人影不满地嘟囔两声后身体往地下沉没, 很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既然都问不出什么，那就请你直接去死吧！”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我妻末莱皱了皱眉, 男人攻了上来, 这一次，他直接从他的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 攻势跟着越发凌厉。
四周的地面上我妻末莱都标下了飞雷神印记，而且她注意到了男人身体虚化是有着一定的时间间隔的, 且他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无法同时避开她的进攻。
[如果在这里杀掉他，那么九尾之夜大概率就不会发生了，波风水门可以继续当四代目火影, 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也不会进一步激化。]
[玖辛奈老师可以活着，鸣人也可以在父母的身边长大。]
[而且……他的存在很有可能会在将来威胁到阿止。]
[所以——杀了他！]
我妻末莱顿时杀气四溢, 轻轻动了动胳膊和手肘，转眼间就抬着刀朝男人砍去，毫不留情。
此时两个人的兜帽都早已掉落，斗篷上零零散散分布着锋利之物刮破的痕迹, 我妻末莱那一头让人印象深刻的粉发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扬起。
宇智波带土视线的余光瞥见那抹粉色, 原本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冒出来了一个角, 他曾经看见过宇智波止水和一个粉发的女孩子黏黏糊糊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还想过，要不要和宇智波止水请教追女孩子的经验，毕竟他当时总是缺乏对琳直接告白的勇气。
最终，他还是没有主动和宇智波止水搭话，而这个世界也不再有琳的存在。
“我妻末莱？”
宇智波带土以刻意压低的声音试探性地喊出了我妻末莱的名字，我妻末莱的动作一顿，快速向后跳跃，退出了宇智波带土的攻击范围。
我妻末莱把手放在了面具上，眼眸微动，进一步思考这个男人的身份。
之前那个白色的家伙称呼的“阿飞”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代号，宇智波斑……说实话，她还是倾向于宇智波斑已经死了，除非他有什么改写生死的忍术，关于这个，回去之后可以问一下阿止。
眼前这个人极大概率只是在之后借用了宇智波斑的名号，否则他大可不必掩耳盗铃似地戴一个面具。
至于能够凭借发色认出她来这一点，三战结束后，雾隐村暗地里有在黑市对她进行悬赏，她的照片早已流通了出去，情报灵活一点的，知道她也不足为奇。
“嗤，”宇智波带土冷笑一声，“你倒是藏得够深！”
[只要杀了，就能够摘下对方的面具了。]
我妻末莱这样想着，不断发动飞雷神进行快速攻击，宇智波带土一步步闪躲，后槽牙逐渐咬紧，他发现他一时间竟然不能够杀死我妻末莱，甚至还在对战中隐隐处于了下风。
——不行，还有要事要做。
——不能再耗下去了！
就在我妻末莱又一次挥刀的瞬间，宇智波带土利用神威，直接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我妻末莱的刀一下子挥空，刀刃上的几点血珠洒落在地，她把刀收回刀鞘，眼眸眯了眯，一时间没有动作。
而另一边，利用神威离开了的宇智波带土把身上变得破烂的斗篷脱了下来，他身上有些被我妻末莱的刀刃刮出来的伤口。
伤口刚出来的时候看着有几分血肉模糊，但他的身体里植入了柱间细胞后，他身体的愈合能力就大幅提升，或许再过个一时半刻，这些伤口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带土，你打算怎么办？”
